第二十一章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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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小武從那個湖底洞穴撿到的鏡片，大叔也表示了一定的好奇。
他拿到手里研究了一陣，鏡子的四角被磨平了，並不刺手，「這個，邊緣好像是後來添加上的。」
他舉到小武面前，沖小武比劃，「你看，這個稜形鏡子並不是一體的，中間這個圓形部分，並不是一個平面的，是有弧度的，有點像那什麼對，凸透鏡！」
大叔將它放在陽光的照射下探看。
「凸透鏡？」小武裹著大叔的外套，喝著熱茶。
「對，凸透鏡，能夠聚焦光線，望遠鏡一般就是用這個做的。好奇怪四周好像也帶了一點弧度的玻璃，但聚光效果沒有中間那麼好，唯獨中間這里看起來真特別，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大叔舉著它四處照看，鏡面內外弧度的不同導致聚光的效果也不同，照著遠處的雪山就好像產生了雙重的重影，而且中間的透鏡效果更好，照到的景象甚至多過了于外圈，造成的效果就好像內層的景象似乎要擠佔到了外層，似乎還產生了一圈要向外擴散的光圈。
大叔看了半天，也沒鬧明白這是干什麼的，便把它還給了小武。
「看起來是夠特別的，按照你說的那個洞穴的位置，這個鏡子是偶然飄進那個地方的幾率並不大呀，應該是有人特意放進去的？或者就是由克希大人放在哪里的？」
小武接過鏡子，聳聳肩，看了兩眼，他顯然不比大叔聰明到哪里去，看不出什麼新意。
緩過勁以後，他便起身向大叔告辭。
換好自己的衣物後，小武拿出了自己的圖鑒，大叔也生疏地從自己隨身的小箱里模出本圖鑒，兩人交換了訓練家ID號，大叔的名字叫做豪腕。
豪腕大叔與小武揮手告別，承諾小武只要有空再來，一定會教他一些釣魚的技巧。
小武也答應了下來，時間允許的情況下，多學一些東西也沒什麼不好，釣上的精靈就算自己用不上，拿去賞金獵人那不也能補貼家用嗎。
一路小跑，從睿智湖畔的滑坡上一點點地滑了下去，山坡上的樹長得並不算太茂盛，倒也可以當做比較驚險的滑雪坡道。
回到神社，小武去找花子。
「怎麼了？」花子奇怪地端詳著小武，因為在冷水里游了一趟，小武的臉和脖子上露出的皮膚都紅彤彤的。
小武訕笑，「喏，花子，看看這個，我從睿智湖底找來的，你看看它有什麼用。」
花子接過，咕噥︰「睿智湖底？你可真是花樣百出，大冬天的跑到湖底去觀光嗎。」
她仔細看了看鏡子，「這是什麼？雙重曲率，光學密碼？你從哪弄來的？」
「睿智湖底呀，那下面有個入口很隱蔽的洞穴，我從里面撿到的。」小武笑眯眯地看著花子，雖然他不懂花子在說什麼，但不妨礙他把花子看作可愛的萬能機器貓。
「睿智湖我記得那里是由克希的地盤，你瘋了吧，你難道想去找由克希嗎？」。花子意義不明地看了他一樣，聲音低低，「別忘了你身上可是帶著葛拉西蒂亞花的，夸張的說甚至能算得上是族內的半個神使了，貿然跑過去怎麼可能見得到。」
「什麼玩意？！神使？！我其實就是臨時起意去看看而已。」小武愕然，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身份里還有宗教成分。
花子白了他一眼，「我只是類比而已，嚴格地說潔咪大人並不是我族供奉的神，只是和我族一直保持著友誼而已。但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那麼回事。」
她墊了墊那塊鏡子，「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你從湖底撈到這塊東西為好，這塊東西明顯是人為放進去的，最有可能，是切鋒神殿放進去的祭祀用品。」
「切鋒神殿？！」小武這才想起睿智湖邊的切鋒市就有一個宗教性質的龐然大物。
「雖然由克希似乎並不是切鋒神殿所信奉的神，但是偶爾祭祀和孝敬一下也沒什麼稀奇的。」
「就一個大叔知道而已，應該沒什麼關系。看明白了嗎？這個鏡子是干什麼的？」
「本身沒什麼特別的，一個讀碼器，還需要配套的文字或者圖形。」
「圖形？噢，有的，我在湖底看到了一個特別的圖案。」小武拿出紙筆，將湖底的那個紋路畫了出來。
花子接過那張紙，將鏡子放在紙張的上方，慢慢調整距離。
漸漸的，在鏡子內外兩部分顯示出雙重大小和弧度的圖案紋路，組合成了一個內外相似、自洽和諧的全新圖案。
「這是什麼圖案？」小武好奇端詳，看上去有些像一只眼眶和瞳孔兩部分組成的眼楮。
「不知道，先記下來吧。」
小武連忙將圖案畫下。
看著小武把圖畫下，花子︰「那個圖案我是看不明白，不過，這個我知道是什麼？」
花子擰緊那枚鏡片，曲起手指猛敲了幾下，然後用力一按，鏡片中間的那部分竟然掉了出來。
「喏。」花子拿起那枚掉下來的圓形鏡片，放在眼楮前，「這個，其實就是‘對焦鏡片’，所謂能增加會心率的對戰道具。」
「噢？會心率！」似曾相識的概念，但他在這個世界似乎從未听人提起過。
「所謂的會心率，一直沒有準確的說法。它能是命中敵方要害的幾率，也能是偶然間技能釋放時對能量利用效率的超水平發揮，但也可能是更玄虛的東西。你那天也在安鈴那里听到了吧，所謂的‘緣’、‘羈絆’、‘親密度’，她也許是刻意沒說但也可能是自己都沒意識到，但那些‘緣’的進一步，其實就和所謂的會心率有關。」
「所謂的‘精靈的強弱掌握在訓練家手中’，更進一步就是調動精靈的精神和狀態，一起哭一起笑，將訓練家自己的感受和祈願完全傳達給精靈，而受到這種感動的精靈而釋放出的超水平攻擊，既是‘報恩’，也就是，會心一擊。」
小武露出听天書一樣的表情，「這怎麼感覺像主角光環似的。」
「主角光環？」
「沒什麼，就是指英雄史詩里那些一路順風的主角們。」
「主角嗎訓練家努力變強，不就是為了做自己的主角嗎」
「這種玄而又玄的概念，也正是天王級的門檻之一。敞開心扉，通過與精靈間的感念，將虛無渺茫的東西變成可控的概率，用坦誠的態度和全身心的信任來達成最完美的付出和扶持。這和做人的道理是一樣的，這也是將我卡在天王級之前的門檻，苑姐之所以那時候肯默許我離開，其實就是想我在這方面有所歷練吧。」
花子低著頭，把玩那塊鏡片，「那圖案慢慢再研究，讀碼器解讀完密碼之後就完成使命了。我把這塊鏡片做成一個單邊鏡吧，你可以讓露露把它戴上，本來就精細的超能系精靈配上對焦鏡片，命中要害的機會確實會更大一些。」
小武點頭應了一聲，拿著那張紙研究了一陣，或者說發呆了一陣，又掏出圖鑒搜索了一下關于睿智湖和由克希的內容，但並沒有得到什麼值得一提的情報，圖鑒上甚至沒有由克希的影像，沒有為它專門制作一章精靈圖鑒。顯然對于世人來說，它還是一個很神秘的存在。
模不著頭腦，小武就暫且說起了那張紙，偶然間看見花子的眼楮，「咦，花子，我怎麼感覺你瞳孔的顏色變了，原來好像沒有這麼黑？」
「笨蛋」，花子用幽黑的瞳孔瞟了他一眼，眨了兩下眼楮，「只是把巢之瞳收起來了而已。」
眨眼之後，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她的眼楮表面邊緣四周泛起六邊形的圖案，並最終拼合到了一起，讓她的瞳孔又變成了淺色。
「改進以後可以將它分開了，中間的部分分解開蜷縮到眼白周圍了，就像一個中空的空心圓一樣。這樣子比較輕松，當然這時候我也就是一個近視眼。」花子沒好氣解釋。
小武嘿嘿一聲，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到自己房間去把小旭給他的那把刀拿了過來。
「花子，你看這個，我想把這把刀的刀柄做成輪盤狀的，那樣就能放多個精靈球了。」
小武將前世所知的**結構大致講了講，花子大致領會，「需要一個扳機和一些齒輪結構，能夠使精靈球轉動並半打開，好讓精靈的技能順著刀刃的方向釋放。你要在上面放幾個精靈球？」
「都行呀，只是試著做做看，其實我也不會什麼劍術，而且也沒什麼精靈能配合斬擊的。」
「試作品？這麼說是做給小旭的了，你倒是有心。」花子拿著紙筆為小武畫設計圖，她的作畫水平和效率都比小武快多了，幾下子就畫出了清晰的草圖。
「這個轉盤最好使用金屬材料來做。」
小武點點頭，「噢，金屬材料金屬」
他頓了頓，撓撓頭，笑了笑，「我們好像沒什麼金屬材料吧，也沒有冶金的本事，這個好像要買吧果然還是不要做了。」
小武總算記起，他們的財政貌似是處在嚴重赤字當中，實在不能夠任性買東西。
花子再再次白了小武一眼，從旁邊拿來自己的包包，翻出了一疊錢遞給小武。
「拿著，這是我昨晚賺來的。」
「昨晚？！你怎麼賺到的！」小武大吃一驚，他完全沒想到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孩竟然比他這個老油條還先一步賺到了錢。
「出去隨便抓了幾只精靈賣，又去把新手訓練家的補貼領了，就有本金了。然後到賞金獵人的黑市那里不斷轉手買賣精靈，有些賣家根本弄不清自己手上精靈的資質，稍微撿漏幾次就賺到了。」
花子語氣有些得意，顯然她都已經領悟了‘小武根本不是個做生意的料’這悲傷的事實，不再去等小武去想賺錢的辦法，而是自食其力。
對此，小武只能不客氣地慚愧收下了。
「轉盤和齒輪這種零件還是很常見的，最好買個先成的來改裝比較方便。」花子指導。
小武點頭，想起了今天看見的豪腕大叔用的釣竿，感覺釣竿上那個收線的轉軸也可以當做改裝的材料，于是趕緊出了門。
這時候天色漸暗，神社後門外的森林都有些陰森森了，他加緊步伐。
晚上還有些春寒的天氣阻擋不了訓練家們對新地方的探索熱情，街上到處都是年輕人的影子。小武也遇到了沒預料到的人。
那個今早才見過面的學生，也就是旭日咖啡館在培育家學園的情報負責人，看他的表情，顯然就是沖著小武來的。
他做了個手勢，示意小武跟上，帶著小武到了一旁的街角。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小武問。
「確實算是出事了。我本來還想去神社找你的，還好在路上就踫巧遇見你了。」對方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看起來神社的名聲對他實在「積威甚重」。
「出了什麼事？」
「西優那邊恐怕遇到麻煩了，有線人報告那一片發生了戰斗，西優的九尾也出現了。」
「確認一定是西優的九尾嗎？」。
「不會錯的，西優的九尾的毛發是黑色的，沒可能那麼巧出現第二只。那已經算是西優最強的精靈了，情況可能會糟糕。」
「那一片，厲害的野生精靈多嗎？」。
「那邊的野生精靈早就習慣人類的出現了，不可能狂暴到能逼出西優使用渾身解數的。」對方搖頭否定了小武的猜測。
小武皺起眉頭，按對方的描述那恐怕是非常激烈的對戰了，一個情報探子被逼到激烈對戰，那只可能是因為發現了對方什麼不得了的情報，而，對方也發現了他。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你發現了嗎，街上的巡邏。」
小武向街上看了看，確實，街上治安員的身影比平時更頻繁地出現了，而他們身邊同行的竟然是穿著校服的培育家學園學生。
「表面名義是協助維護大賽間的城鎮秩序，但其實誰都知道是因為那件事。因為一直沒有勢力出來領罪，學校和治安局都找不到突破口，只能用派遣學生協助巡邏這種方式來安撫學生的情緒。但這顯然還不夠，下午的一件事把大家好不容易安定的情緒一下子就引爆了。」學生苦笑聳肩。
「什麼事？」小武不禁問。
「那些被從地底救出來的人，死了。」
「都死了？！」
「下午治安局好不容易讓校方和學生松口把人送出公寓樓，但是就在交接的現場，突然有一只神秘精靈出現，把那些人全部撕成了碎片。那時候君莎、喬伊、救助所的曼尼奇以及切鋒道館的館主都在，但沒人來得及制止，他們甚至沒有看輕那只精靈的樣子，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學生壓低聲音，怕被誰听見。
「天王級」小武不禁喃喃道，這可真是個容易讓人呼吸困難的詞。
尤其當具備這種恐怖實力的人立場上同樣是窮凶極惡的恐怖反派時。
學生心有余悸地搖頭，「你能想象那個哀鴻遍野的現場嗎？雖然除了那些被救出的人外沒有一個多余的人傷亡，但是那種人體在面前亂飛的情形特別是還有相當學生在場的情況下。」
「一千個學生，就意味著他們背後有十倍的家長關系，這種影響力，就算不是刻意的，即使大部分學生不是本地人，也能輕易引發本地的震蕩，更何況是這種事情。」
「臥榻之側這次大家都要動真格了。精靈中心、治安局還有學園這次聯合組成了搜查隊，一些實力得到認可、沒有都嚇倒反而被激怒的學生也參與了進去。大家準備順著從切鋒這邊一路掃到睿智湖那邊去，在華麗大賽開始前，把這一片徹底清理干淨！」
「而且，那個逃出去的牧歌從地洞出口飯館逃跑出去的蹤跡也被切鋒神殿的情報機制發現了，他被認定為這次事件的關系人，一下子變成了各方的焦點，這次行動中他也變成了勢必要揪出來的目標。」
學生潤了潤喉嚨，「所以睿智湖那一片接下里要更亂了，我們搜查隊第一批隊伍今晚就要出發向睿智湖那邊了，我也被安排到了里面。你們打算摻和這件事嗎？」。
小武稍微思考，他真是捅了個大婁子，「當然，越亂反而越能把底下的沉澱攪出來，我要去趁亂把他解決。不過睿智湖那邊溫度還在零下，你們真的打算夜晚出發？」
「是的，大家都坐不住了。」
「這邊，應該沒有天王訓練家吧？用圍攻戰術對付對方的天王能奏效嗎？」。
「應該沒問題吧正面對決的話，喬伊、君莎、曼尼奇、切鋒道館都有館主級以上的實力，切鋒神殿那邊也會派人，再不濟的話，還可以向聯盟請求增援，好像有一位聯盟天王，正好就在這附近辦事。」
「祝你們好運，我們會很快跟上你的。」
學生點點頭，「路上有很多樹，我會留下記號的，另外隨時保持聯系，我現在要去集合了。」
他拿出圖鑒，與小武登記ID，而後匆匆離開。
看著對方消失的身影，小武沉吟片刻。
「睿智湖那邊雪山麼得需要登山工具。」
小武模了模兜里剛剛到手的錢，花子當時大咧咧地，好像把所有的錢都給他，照這樣看待會恐怕是剩不了幾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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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鋪墊終于要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