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燃燒
(煩躁,好像一本正經了很久,來玩一下吧)
(感謝琬風的打賞w)
搜查隊的進況,突然在進山的第六天上午急轉直下。
他們開始出現傷亡。
盡管誰都早知道這是一次有風險的行動,但心知自己在進行一項正義的事業時,大家都以為自己會無往不利,卻終究還是出現了犧牲,令人在感情上無法接受。
犧牲的是一名賞金獵人。
當飛行精靈們在風雪之中降落在營地邊時,率先下地的君莎臉色堅硬得如同寒冰,讓營地里的隊員將想要打的招呼咽回嘴里。
似乎意思到發生了大事,營地里窸窸窣窣地響動,人們漸漸聚集到了飛行精靈旁。
快步越過其他人的曼尼奇臉色嚴肅,走到君莎面前,看明白了一切。
他和君莎一起,將犧牲者的遺體從大王燕的背上小心移下,失去體溫的身體,在寒冬之中已經永遠定型,表面上那些腥紅色的固塊令人觸目。
曼尼奇拖下自己的外套,輕輕為犧牲者掩蓋面容。
輕輕地抬動遺體,將一個帳篷清理,安置在其中,喬伊也聞訊趕來,開始檢查遺體的傷勢。還有切鋒現任的館主,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也參與了進來。
「怎麼回事?不是帶著精靈中心的急救人員嗎?」。
「對方下手太狠了,根本來不及施救,幾乎是瞬間就」君莎狠咬著牙,「他們一上來攻擊就是沖著訓練家來的。」
「是誰?!」曼尼奇震驚。
君莎說了一個位置,正是他們昨晚商量今天去搜查的兩個小據點之一,接近第三階梯與第四階梯的交界。
「他們是有意識的在埋伏我們!我們剛剛攻進去,還沒來得及適應光亮,就被襲擊了。」
「什麼?」曼尼奇與喬伊一時都說不出話來,就算惡勢力再怎麼強大,遇到執法者一般的情形都是盡量避著走,極少遇到正面沖擊搜查隊的,更別說主動設伏。一般的違法再加上抗法,性質已經截然不同。
簡直就像,那天學園交接程序上的那只神秘精靈一樣無法無天。
「這麼快,就遇上正主了?」
「不一定,那只精靈,並沒有出現。」君莎搖頭。
「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我們退出來後,他們又龜縮回地下了,我留了幾個隊員在附近的空域監視。」
「最多一天時間,第三小隊就會到位。我們先困住他們,聚齊人手後強攻?」喬伊提議。
曼尼奇和館主沉吟點頭,君莎卻不同意︰「一天時間太久了,那些人之所以躲在據點里戀棧不去,肯定是有什麼原因,很有可能,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存放在那里面,或者,有什麼需要爭取時間來銷毀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現在,聚集人手強攻?」館主問。
「是的,爭分奪秒。傷亡對士氣的打擊太嚴重了,如果不盡快取得戰果,隊伍馬上就會潰散。」君莎解釋,這支隊伍本就是借助一時情勢拉起來的,很多隊員都沒接受過專業的訓練,稍有挫折就有可能渙散。
「我並不反對進攻。只是如果,對方真的是那天出現的那個天王級呢?」館主問。
君莎一時沉默,他們之前選定先進攻一些小據點,就是認為小據點里存在天王級的可能性不大,因此想憑借剿滅這些小據點來敲山震虎,讓真凶更快浮出水面。
但是,如今對方這麼凶狠和痛快的反擊,讓人不得不想起,仍有那麼一些小概率,在那座不起眼的小據點,真的藏著一個天王級。
搜查隊幾位館主級加起來雖然不懼天王,但是那天出現的那只神秘精靈給他們帶來了許多額外的壓力。
在交接的那一天,他們並非真的沒有看見那只精靈,那只精靈的速度還沒有快到讓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捕捉不到邊角的地步,只是他們即便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也無法確認那是什麼精靈。
因為那可能是一只根本沒在世人面前出現過的全新精靈。
在戰場上,未知很可能就意味著致命,想要模清楚一只天王級的全新精靈的狀況並制作出針對的策略,他們可能需要付出血的代價。
在搜查隊第三批隊員未到齊、人數沒有最大化的情況下搶先進攻,他們不僅必須做好承擔隊員傷亡責任的準備,更要冒著傷亡擴大更加猛烈的風險。
「不能等,我們不能等,如果不能一鼓作氣,我怕這一等我們就必須永遠等下去了。」君莎深吸一口氣,一一看向在場的各位,「諸位,我們是為執行公義而來,一步也不能退縮,如果讓他們看見我們的軟弱,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猖狂的舉動。」
幾人默默點頭,大家其實都明白搜查隊真正的窘境所在,就是人手上的不足。
山下將要舉辦的是幾乎歷年來切鋒影響力最大的華麗大賽,吸引了數量超乎意料的參賽者和參觀者,為了維持這整場大賽前後的秩序,治安局和精靈中心都派出了大量的人手,這也是為什麼君莎和喬伊只能像光桿司令一樣只帶著幾個親信,就拉著諸多勢力組成這支雜牌搜查隊的原因。
對方肆無忌憚地在市中心的學園行凶,已經觸犯了底線。他們必須在大賽正式開始前盡可能地斷絕對方繼續作亂的可能,再不濟,至少要把戰場確立在這邊,把對方的主力堵這里。
否則難以想象,如果對方在大賽的會場上作亂,會發生什麼情形。
他們必須作出足以震懾對方的強硬態度。
曼尼奇用衣服重新蓋住犧牲者的面容,幾人邁步走出帳篷,開始動員所有的搜查隊員。
除了他們自己手下的人手,相比公事公辦的社會精英與賞金獵人,佔了小半數的學園精英是士氣最高昂的。
這些學生和幾個老師本就都是見識那天那場血色而仍能有勇氣反擊的勇者,犧牲者的出現反而越發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現在背負的是什麼樣的使命。
沒有進行什麼情緒激昂的演講,能夠跑到這大雪山上來忍受嚴寒的人理應都有所覺悟,四位領隊逐一地對著隊員分配任務,讓整支隊伍都開始漸漸運轉起來。
「我已經聯系了切鋒治安局本部,我讓他們盡快找到那位正在天冠山附近度假的聯盟天王,請求他的援助。諸位,請務必支持住。」君莎听著其他三人說後,翻上大王燕,帶隊率先離開。
其他三人點點頭,轉身調度剩下的隊員,準備隨後出發。
小武他們自然不會被包括在行動計劃內,就算搜查隊再怎麼人手緊缺,也還沒到需要八歲十歲的新手訓練家來當炮灰的程度。
因此曼尼奇委托小武他們幫忙照顧留在這里的妙蛙種子,搜查隊只會留下幾個人負責接應明日到達的第三支隊伍,其他人都將前往那個負隅頑抗的據點,一鼓作氣將其攻下。
臨行前,隊伍中的學生特意地看了遠處的小武一眼,小武隱蔽回應。
對方一直找不到機會離隊去仔細搜索西優的下落,這次也許可以趁此時機。
擁有飛行精靈的隊員都隨君莎被編入了第一梯隊,剩余隊員則騎乘著大岩蛇等精靈隨後從地面壓進。
「我們要跟上去嗎?」。花子在小武耳邊輕聲問。
「嗯,等一會。」他們等搜查隊都徹底消失在眼前,才走回村莊中。
「我和花子出去一趟,你們在村莊里等我們吧。」小武對另外三人說,三人點頭,沒有多問。
他和花子隨後出發,照著學生之前發送到他圖鑒上的坐標,循著追蹤過去。
他們的速度要比地面搜查隊慢許多,趕到那一片的時候,雙方已經開始交戰。
小武將月兌殼忍者放上高空觀戰。
交戰的雙方一方是敢于抗法的惡匪,一方的指揮官則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君莎,比起他在中元鎮所見的混戰更壯觀也更井井有條。
地面被破開一個大創口,並在雙方激蕩的技能對撞中呈現不斷擴大的趨勢,地下的結構漸漸顯露,不知是否是山民的情報有誤,這個據點看起來根本不是一般的小型非法組織所有的,從遠處的上空俯瞰,如今至少已經能看見那地下有三層的結構。
有敵方的精靈站在地底破口的邊緣,不斷釋放技能,阻止搜查隊飛行精靈向下嘗試性的突進。
地表上,搜查隊的精靈開始不斷地釋放「地震」與「山崩地裂」,企圖直接震垮地底的建築結構。敵人既然率先越線,他們也就不再容情,即便將地下據點全部掩埋也沒關系,這里已經沒有任何一件必須要留下的證據了,那具安放在搜查隊營地里就是足以證明罪行的鐵證。
只是地底的結構出奇的結實,遠沒有顯現坍塌的征兆。只是不知是否是山搖地動的環境讓敵人的心理壓力劇增,破口里敵人的抵抗正在肉眼可見的減弱。
喬伊與帶領的精靈中心人員在距離破口一段距離的地方設立起一個簡易的急救帳篷,指揮醫療精靈不斷為返航的飛行精靈治療沖鋒時受到的創傷和翅膀上沾著的冰霜,敵人在有意識地使用冰系精靈。
大約是下午將近四點的時候,雪山上的夜晚降臨,不知是不是久烈不下的噪音驚擾了天地,暴風雪再次席卷而來。
遠處,隱藏在一個樹洞里,閉著眼共享著月兌殼忍者視野的小武和花子臉色一動。
預熱的消耗戰即將結束,正戲終于要來了。
搜查隊所有的飛行精靈都從破口的混亂戰區中重返地面,在急救帳篷中接受吉利蛋等精靈的短暫治療後,君莎和幾名治安局的治安官聚集在了一起。
和其他五名治安官一樣,君莎也放出了一只椋鷹。
比起注重靈巧的大王燕,同是容易獲取、培養簡單的家門鳥,速度與力量兼具、性格凶猛果敢的椋鷹是沖鋒的更優選擇,也是神奧治安員必備的精靈之一。
這次沖鋒的領頭是君莎培養的一名親信,他也是這次沖鋒唯一的人類成員。
他與他的同事相互敬禮後,最後檢查了一遍身上的防暴服,翻身跨上他的椋鷹。
其他的治安官與自己的椋鷹短暫低語後,訓練有素的椋鷹們跟著領頭一齊升空。
領頭的治安官是六名治安官中飛行駕駛技巧最純熟的人,是從少年飛行運動員中直接特招入伍的年輕治安官,他與他的椋鷹先前與其他飛行精靈一齊進行了對破口的嘗試性進攻,對破口內部的地形已經了然于心。
頂著風雪,他駕著椋鷹帶著其他五只一起向著破口的反方向飛行,拉開一段距離後,他們向高空升起,然後滑翔回身。
以治安官的椋鷹為領頭,椋鷹們開始的身上開始猛烈地扇動翅膀,向著斜下方的破空極速俯沖,它們身上漸漸泛起金黃的光芒,隨著翅膀收攏,它們完全被光芒包裹,治安官徹底伏在椋鷹的羽毛之中,下巴緊緊貼在椋鷹上,眼楮緊緊盯著前方。
極速讓他眼中的景象已經變成了模糊的色塊,他憑著沖鋒前觀察的記憶預估著自己的位置,微調著椋鷹的前進方向。
「勇鳥」,又被稱為神鳥特攻的飛行系絕招,以一往無前的氣概和自損八百的恐怖威力而著稱,是只有少數擁有勇敢品質的鳥精靈才能領悟的技能。
而治安官椋鷹所使用的勇鳥,不同于正規賽場上的短距離爆發,拉長了沖鋒距離,加強了威力與反傷,是為了洞穿戰局防線而設計的突破技能。
「走!」
地面上,君莎騎在大王燕上仰頭,看著半空中因「勇鳥」的光芒練成一線的「V」字形光帶劃開風雪,從頭頂掠過,帶著整裝待發的飛行精靈們一齊起飛,緊隨其後。
其他的訓練家早先一步,騎著自己的坐騎精靈向著破口沖鋒,正好趕在飛行精靈飛入破口後跟上。
遠處的小武和花子只看見椋鷹們轉瞬沒入破口之中,片刻後空氣撕裂的戾嘯與地底震動的轟鳴傳來,一直不停持續。
地底的動靜至此一直不曾停歇,五分鐘後,小武和花子不約而同地對望,搜查隊應該真的已經攻入據點之中了。
「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接應。」小武說。雖然牧歌在這種據點里的幾率不大,但他還是不願意放棄任何機會,他們已經在這件事拖延太久了,月兌得越久事情就越可能被更多的人知道。
「我去。」花子說。
小武皺著眉想爭辯,但花子卻直視他的眼楮,說︰「我的實力更強,在混亂環境中我更容易潛入,也更好月兌身。」
也確實如此,小武沉默了一下,艱難點頭。
「有情況圖鑒聯系。」
兩人將圖鑒換回,花子將面具戴上,披上黑色的斗篷,鑽出樹洞,消失在風雪的林中。
小武只能靜靜等待,用著月兌殼忍者繼續監視周遭的情況。
這一等,就是將近三十多分鐘。
圖鑒突然響動,他趕緊打開一看,卻不是花子發來的消息。
而是學生發來的,他說在這附近發現了西優留下的標記,而且根據他們之前的約定,這個標記,是西優發現了牧歌線索的含義。
在這附近?
小武突然感覺有些不秒,他向花子發送了一條信息,等了五分鐘,卻沒有受到回應。
這麼久沒有回應,他能想到的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地底無法接受到信號,一種是花子正處在戰斗中無法回應。
吸了口氣,躊躇片刻,他還是決定相信花子的實力。
輕巧爬下樹洞,他朝著學生發來的坐標跑去,月兌殼忍者在他的上空飛行,偵查著周圍的情況,搜查隊並非全部都進入了地下,仍有少部分留在外面偵查四周的情況。學生的實力較弱,因此也被留在了周圍巡邏,這才讓他發現了西優留下的標記。
這個地方本就靠近第四階梯,學生發送的坐標更就是貼在四階梯山壁的腳下,就在山壁下緣與第三階梯交界的邊緣,居然還有一段向下的寬闊地縫,漆黑夜里,小武險些不慎一腳落下去。
沿著地縫邊緣前進,借助露露的精神力,小武不久後率先找到了學生靠在一棵樹下的身影。
「你一個人到這里,不會被發現嗎?」。小武發聲。
听見響動,學生抬起手電筒,照見了小武的臉。
暴風雪越來越猛烈了,就算在樹下,也無法完全地躲避風雪,就連手電筒,都有些照不清晰。
「沒關系,我們是流動的巡邏,和我同組本就是我的一個線人,我也把他支開了,我說我肚子疼,現在風雪這麼大,一時半會無法歸隊也不會有人懷疑。」學生回答。
「你說發現了西優留下的標記。」
「沒錯,你來看。」他招了招手,走開了一些,把手電照在他背後的樹上,示意小武往上看。
上面是一個箭頭的標記,還有條特別的弧線,應該是示意發現牧歌的意思。
「這個箭頭指示的就是方向?」小武問。
「沒錯。」
「這里?」小武順著那個方向看,那里分明就是旁邊不遠的地縫。
「是的,這里離搜查隊攻打的地下據點這麼近,我猜,這懸崖下面就有那個據點的另一個入」
小武听著學生的分析,不知為何,已經有些適應了天寒地凍的身體,突然猛烈地打了一個寒顫。
于此同時,露露突然在他的腦海中瘋狂示警!
他霍然抬頭,一把推開了學生,自己猛地向另一邊躲去。
他只听到一聲詭異的輕笑在耳後響起,一道光線掠過,他的右半身,從右臉到右腿,全都猛地一寒,然後失去了知覺!
他踉蹌幾步,下意識地想要放出自己的精靈,卻突然一愣,只感覺一股寒意徑直從心底升起。
他的精靈球大多都放在右腰上,現在那上面的精靈球、以及右眼中的寶石,已經連同他的右半身被一起凍結。
不遠處天空中的月兌殼忍者悠悠落下,小武眼前一暗,露露的心靈感應也失去聯接,這不是普通的冰凍,而是精靈造成的冰凍狀態,就像能讓火山岩漿凍結一樣的恐怖凝固!
他立即打開了這邊唯一的精靈球,百煉從中躍出。
學生在另一邊發出慘叫。
小武僵硬轉頭,只看見一只雪妖女在暴風雪中若隱若現,正在將一道急凍射線不斷澆灌在學生的身上!
這是「雪隱」特性的雪妖女,它隱藏在風雪之中,毫無征兆地從背後襲擊了兩人。
小武從沒想到今早才從山藏那里听聞了自然暴雪天氣中冰系精靈的可能,今晚就親身品嘗到了!
遠處有人發出得意地笑聲,向這邊走來。
「終于等到你了。」
小武只覺得心底更是一沉。
有一個藍發的陌生男人,有一人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牧歌,最後一個,卻是那個小武之前在搜查隊見過的,名為獵人G的賞金獵人!
「你!你!」學生愣愣看著獵人G,這正是之前和他同組的巡邏者,同時也是他的線人之一,就是他們之前一起向這邊巡邏時學生發現了西優的標記。
「哈哈,你刻意支開我,卻沒想到,就是我把你引到那個標記那的吧?」獵人G微微一笑,「賞金獵人,自然是為錢多的金主辦事。」
「西優呢?!他在哪里!」
「我們很快就會送他去見你。」獵人G一笑,揮手作別,雪妖女的急凍光線一盛,徹底將學生凍成冰雕。
一只穿山王從雪地中鑽出,穿過冰雕的身體,四分五裂。
「哈哈,礙事的人已經解決了,小武,該我們了。」牧歌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小武,他的臉上,帶著無法抑制的強烈笑意,幾個月的狼狽逃亡,終于在這天揚眉吐氣。
「你從哪里找到的幫手?」小武一瘸一拐地後退,凍腿已經無法動彈,就像不听使喚的拐杖。
「哈,告訴你也沒關系,我的運氣一向不錯,不僅獲得了奇特的能力,還在這座山上遇到了我們之前的領導,怎麼樣?」
「這就是你說的苑族的高手?看起來也不怎麼樣。」獵人G說。
「嘿嘿,有您出手,自然手到擒來。」牧歌諂媚回答。
小武咬牙,消息還是泄露出去了,他猛然低喝。
「百煉!往後跑!」
百煉猛地回身,用大嘴拖動小武,就向著後方的地縫懸崖邊跑去。
可那名一直不說話的藍發男子一直盯著小武,似乎早有察覺,猛地動起來,他的動作奇快,他手中的精靈球更快,一只大蔥鴨從中飛出,猛地繞到百煉面前,一只翅膀猛地伸向另一只翅膀下。
居合斬!
一道綠影閃過,飄散的暴風雪都猛地一凝,化作劍風向百煉逼去。
百煉雙手合十一擋,被迫放下小武,死死停步。
藍發男子跑動,停在大蔥鴨的身後,徹底擋住了百煉和小武的退路。
「請不要給他反抗的機會,他會超能力!」牧歌喊道。
獵人G點頭,「雪妖女!」
雪妖女的笑聲在風雪中飄忽不定,急凍射線向小武射去,百煉向要去擋,面前的大蔥鴨卻揮著手中的綠蔥再次斬下,如同劍道高手一般,帶起的劍風再次將百煉逼停。
他們根本沒想過一對一,完全不給小武任何掙扎的機會。
小武想要遲緩轉身,卻感覺剩下的左半身也漸漸失去知覺,眼前一暗,徹底失去了知覺。
看著凝固的冰雕,牧歌只覺得松了一大口氣,看向獵人G。
「殺了他吧,上次我們折磨了他半個月,他一句真話都不肯說。他還有一個女同伴,肯定就在附近,她肯定更容易開口。」
獵人G緩緩點頭,牧歌一揚手,「穿山王!」
穿山王向著冰雕刺去。
卻有幾道身影從一旁的樹林中急奔過來。
兩道襲來的影子球將穿山王從側擊開。
「住手!」
竟然是阿雪和阿曉,她們不知從哪里跟了過來。
阿雪與她的雪童子和飄飄球擋在了冰雕的面前,阿曉則與她的天然雀和青綿鳥則沖向冰雕的身後,向百煉支援。
「快帶他走!」阿曉沖百煉大喊。
可是她們太弱了,面對真正的惡徒,連片刻阻擋都做不到。
天然雀與青綿鳥企圖用影分身和替身迷惑對方,大蔥鴨卻連眼都不眨,綠影揮動,劍風將所有分身替身全部吹散,青綿鳥與天然雀身不由己,竟直接被吹到了後方的地縫之中。
阿曉張牙舞爪地想撲上前,藍發男子切了一聲,越過大蔥鴨,一把抓住阿曉的衣領,將她拎了起來。
臂展不夠,阿曉努力伸直,想要將腳踢向對方。
男子回頭看了一眼懸崖下晃晃悠悠想要向上飛的兩只鳥精靈,一把將阿曉扔了下去,阿曉驚叫一聲,壓著兩只鳥精靈落入暗不見底的地縫。
百煉回過身,用大嘴夾住馬尾,可是卻拎不動小武,她用雙手抱住小武,卻依舊無法動搖冰雕,冰雕的腳已經和地面牢牢凍結在了一起。
男子面無表情,挑了挑手,大蔥鴨立即回頭,一記居合斬擊在百煉身上,百煉目光動搖,害怕將冰雕拉碎,被迫松手向旁邊踉蹌退開。
大蔥鴨綠蔥一挑,將百煉擊飛,落入懸崖之中。
另一邊,在與小武花子不斷的追逃中,牧歌的實力也在不知不覺地增長,穿山王揮舞臂刃,兩下就將兩只精靈擊到了一邊。
雪妖女急凍光線一掃,頓時將兩只精靈凍結,兩只精靈還太弱小,連一輪急凍光線都撐不住。
阿雪痛呼著向她的精靈撲去,卻被獵人G一腳提到,踩住頭顱。
「這些又是誰?」他問牧歌。
「不知道,沒見過,但看實力也就是小角色吧。」牧歌搖搖頭。
阿雪躬起身子,膝蓋與臂肘死死摩擦在冰冷的雪地,對方的腳卻像鋼鐵一樣,死死踩在她的側臉上,將她像條蟲子一樣死死踩在地上。
不是說她缺乏的不是實力嗎?!
不是說只要信任精靈就可以嗎?!
為什麼還是這麼弱!
她死死地看著遠處被凍住的精靈,緊緊咬著牙關,發出咯咯的聲音,好像在將好不容易有所愈合的心再次咬碎。
可是沒人在意她的悲鳴。
「待會再審審。」獵人G抬起頭,向牧歌示意。
「穿山王。」牧歌點頭,再次看向冰雕,可這次,他卻突然一愣。
那種冰雕怒目圓睜的右眼,不知何時變成一個黑寶石。那塊寶石明明與黑夜同黑,卻在黑色中發出刺眼的顏色。
黑色的墨,從右眼的位置不斷汩汩流出,迅速地將冰雕中的身體完全覆蓋,染成了冰雕中一道詭異的黑影。
「他果然還沒這麼好殺。」牧歌愣愣地喃喃一句,猛地醒悟過來,嘶聲力竭︰「穿山王!上啊!」
穿山王猛然前撲!
冰雕的表面卻突然一鼓,膨脹炸裂,覆蓋著人影的黑墨接觸空氣,瞬間一撐,綻放成黑色的火焰。
穿山王穿過炸裂的碎冰,突刺向黑影,他卻一抬手,攤開手掌,讓穿山甲一滯,凝固在半空之中。
「念力?!」看著被定在空中的穿山甲身上泛著的猩紅光芒,獵人G不禁道。
「這是什麼怪物」在後方,看著那被燃燒黑火覆蓋全身、徹底遮住所有體征的人影,藍發男子不禁道,「大蔥鴨。」
大蔥鴨猛地揮劍,黑影火人卻發出一聲詭異的嘶啞輕笑,從容卻迅速地轉身,他左手向後一揮,一把將穿山王甩向大蔥鴨,右手卻在自己的右腰上快速掠過,黑色的波紋泛起,將腰上將要打開的精靈球全部通通封住!屬于露露的那顆精靈球狠狠顫動,憤怒欲裂,卻只能漸漸歸于平靜。
大蔥鴨根本不管穿山王,一劍將它劈開,繼續砍向火人。
火人左手指尖滴下一滴炎墨,化成一只夢妖擋住大蔥鴨的斬擊,腳尖卻輕輕在地上一點,以自然的姿勢向後漂移,竟慢慢漂浮起來,升上半空。
「這是什麼?!」藍發男子不禁訝聲,他見過各種的試驗,卻從沒見過這種人類。
「一起動手,先將他擊倒!」獵人G大聲吼道。
他立即再次放出了兩只精靈,暴雪王(NO.460)、帝牙海獅(NO.365)、雪妖女,三只精靈同時使用了「暴風雪」。
本就處在暴雪的天氣中,技能「暴風雪」變成了必中的技能,從四面八方圍住了黑色火人。
火人在暴風雪加身的前一刻伸出一根手指,伸出手探入了背後的背包。
冰雪將火人圍成了一個冰雪球,凝固在半空中。
然而凝滯片刻,從最頂端開始,雪球開始出現一層層的裂紋,分層一一開始劇烈旋轉,分層縫隙間激出黑紅色的液體尖刺。
雪球像是一個多汁的果實一樣炸裂開,黑色的漿液從半空中灑落在地,在雪地上不休地燃起黑火。
半空中,火人的身影從跌散的漿液圓球中顯現,他將質量不錯的焦黑背包一把拋向一旁,右手手掌上方懸浮著十數顆精靈球,精靈球張開,一只只熔岩蟲從中流出,立即被黑火染成墨色,在他的周身旋轉。
「愣著干什麼!一起進攻!」獵人G沖牧歌呵斥。
牧歌連忙放出幾只精靈,一齊攻去。
後方的大蔥鴨劈下一刀又一刀,將夢妖如破布般撕開,在瞬間斬出無數刀,將夢妖的殘軀徹底撕成粉末,然而那只夢妖又在瞬間重合,一次次地「復活」。
熔岩蟲如流動的屏障,將正面的攻擊擋住,火人手指在精靈球上一一點動,然後一停,「嗯?听說你想回家?」
精靈球炸開,那只精靈措手不及地摔倒在雪地上。
黑火立即撲下,將它包裹。
它站起身,仰天長嘯。
一只熔岩蟲落下雪地,身體的一面在地上一蹭,瞬間凝結成土色,光芒閃動,進化成了熔岩蝸牛,然後如水一般覆蓋在尼多王的身上,如同一具熔岩鎧甲。
尼多王暴躁咆哮,裂開大嘴,一道噴射火焰從中射出。
夸張的火柱甚至比尼多王的嘴還要龐大一倍,橫掃出去,瞬間將所有技能擋住,將周遭燃成一片火海。
「這是什麼噴射火焰?!」獵人G埋身躲開火焰,不禁失聲,看著那在同類中只能算作「嬌小」的尼多王釋放出如此夸張的攻擊,「是道具?不,道具不可能有這樣夸張的增幅?特性?斗爭心?也不可能!」
另一只精靈緊接著從火人的精靈球中躍出,一只暴躁的烈焰猴瞬間被黑火和熔岩蝸牛包裹,撲向背面放出另一只精靈的藍發男子。
它爆吼一聲,拳上燃起火焰,一記「火焰拳」不管不顧地向前打出。
那拳擊似乎徹底點燃了空氣,自拳面而起,火焰劇烈的爆破開,形成一道夸張的火柱,直接將男子的精靈擊開,在對面的山壁轟開大口。
「什麼東西?」男子不禁問。
他從未見過只能近身的火焰拳造成這麼夸張的長距攻距。
「你是什麼東西?你根本不是原來那個人!」
另一邊的牧歌愣愣嘶聲,站在遠處重復著類似的疑問,視線越過那只莫名詭異、一夫當關的尼多王,看向漂浮在半空中更詭異的火人。
衣服已經燒成灰燼,皮肉被燒卷的 啪聲正在從那具身體各處不斷傳出。
火人听見牧歌的聲音,看向牧歌,被火焰遮蓋的模糊面孔上,眼楮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牧歌只覺得心底一涼,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無法抑制地從心底上升。
而夢境之中,露露、櫻桃花、鐵面忍者正在黑暗中不斷地下沉。
露露發出怒喝︰「幽子!你究竟在干什麼!」
火人伸出右手,立起一根手指,輕輕豎在唇前。
「是呀,我應該叫什麼呢?」他嘶啞地道。
小武,丁、言、武。
「語文,丁、語、文。」
這就是我的新名字吧!
一連串的笑聲不禁越過手指,從他的嘴中流泄,那股聲音從嘶啞漸漸變得清晰,最終變成了銀鈴般的天籟。
黑火散盡,露出火焰下嶄新的白皙皮膚,火焰從頭上向後延伸,化作肆意飄蕩的黑色長發,男性的特征徹底消失,化作妙曼的曲線,一襲薄薄黑紗將身體與外界的視線隔絕。
「哥哥!怎麼樣!喜歡我的新名字嗎?!」
「她」在風雪中漂浮,手指點在紅唇之上,嘴角勾起興奮與狡黠的弧度,愉悅地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