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寒三叔淒淒慘慘的躺在地上,二柱有些不忍心的走上前,「三叔,要把你扶回屋里去不?」
這不是屁話嗎。
寒三叔想罵人,可一看到站在二柱身後的琴姨頓時又把話給咽了回去,擠出一臉可憐相的點點頭,「二柱你最乖了,快來幫三叔一把。」
二柱依言上前伸手拉他起身。
其實寒三叔只是讓狗咬了口,絕對沒到走不了路的情況,要不然,那些淳樸的村民也不會光站在外面瞧熱鬧而不上來扶他。
只不過他這人怕死,看到那血淋淋的傷口就腿軟,也不管二柱是個才十一歲還是長年吃不飽的瘦弱娃兒,起身後竟把全身重量都壓他身上了,妄想讓二柱就這麼把自己搬回屋里。
想法是挺美好的,問題是二柱撐不住呀。
寒三叔剛壓上他肩膀,這娃便立馬晃了晃,一**坐地上去了。
于是全身放軟的寒三叔再次躺回了地上,還很不幸的壓中了受傷的那條腿,噢的一聲慘呼,響徹天際。
見三哥摔到了,寒初雪急忙上前,這時圍在外面的人群也讓人推開了,「作啥呢,都圍在這作啥呢。」
這聲音,是秀才女乃女乃到了。
也是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了,她要不出現那就太不科學了。
鑒于她的身份,村民們都不敢有異議的讓開了一條道,剛走近的秀才女乃女乃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便听到了ど兒的慘叫聲,于是一臉驚恐的匆匆跑了進來。
「三兒,咋了?」
看到親娘來了,寒三叔那是一個熱淚盈眶呀。
「娘,你可來了,兒子差點以為見不到你了。」
眾人……
一個大老爺們,不過就是讓狗啃了口,至于嗎。
當然秀才女乃女乃母子倆那是完全不覺得自己小題大作的,看到小兒子那血淋淋的傷口,秀才女乃女乃喊得那個呼天搶地呀。
「天呀,咱的兒呀,你這是咋弄的呀。」
有人心痛了,寒三叔更是哭得收不了聲了,「娘,你瞧咱這院子,他們倆指使那驢子把咱家的雞,咱家的豬全弄死了,剛這小兔崽子還摔咱。」
「什麼?」秀才女乃女乃抬頭一看,入目全是死雞,往旁邊一瞧,整個豬棚都垮了,頓時心肝脾肺腎都痛了,就算不是她家的,那也是她ど兒家的呀,這全沒了,得損失多少的銀錢。
看著還蹲坐在一邊的二柱,她氣急的一巴掌就掄了過去,「你這作孽的喪門星。」
啪的一巴掌,清脆的響聲,把所有人都打懵了。
二柱模著被打的臉,有些呆的看著秀才女乃女乃。
寒初雪拉起他急忙往後退開,退出了秀才女乃女乃的可攻擊範圍這才拉下他的手,「三哥,快讓我看看。」
手一拉下,那清晰紅亮的巴掌印,頓時讓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得打得多狠呀。
寒初雪也是氣極,剛才她是鑒于在場的人太多,不好出手,卻不想這老太婆居然真的下重手。
「寒老太太,我三哥又沒做錯什麼,你干嘛打他?」
琴姨也是那個氣呀,就算她是長輩,也不能偏心成這樣吧。
「秀才娘子,就算你是二柱的女乃,但凡事總得有個理,孩子又沒做錯事,你咋能把人打成這樣呢?」
一眾村民亦是議論紛紛,畢竟剛才的事大家都有眼楮看的,壓根就跟人家娃沒關系呀,你這當女乃的不問清楚,動手就打人,這也太不講理了。
秀才女乃女乃可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錯,瞪著眼楮看著琴姨,「咋了,咱這當女乃的教訓孫子咋就不行了?他敢摔他三叔,咱就打他。」
「三叔不是咱摔的。」二柱眼圈都紅了,不是痛的,是委屈的。
「不是你摔的你三叔咋躺地上去了?」
這老太太壓根就是不講理了。
寒初雪默默握了握拳頭,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冒火,拉過二柱,轉身就往門外走。
「三哥,我給你說個故事,從前有個農民看到地上有條蛇冷僵了,就把蛇揀了起來放進了自己的衣襟里,結果蛇暖過來後,張嘴就咬了他一口,直接把他咬死了。」
這農夫與蛇的故事,寒初雪說得極為淺白簡短,在場的人雖然大多目不識丁卻也是听明白了,再加上剛剛親眼看到的事情,就是一時沒听明白的也能想明白了,除了秀才女乃女乃母子,個個都掩嘴笑了起來。
琴姨更是樂得直拍大腿,「二丫這故事說得好,二柱你以後得長個記性,有些畜生可是可憐不得的。」
二柱一副孺子可教模樣的點點頭,「嗯,琴姨我記住了。」
秀才女乃女乃那個氣呀,這兩小兔崽子是在罵她呢。
眼楮一掃,看到了寒三叔剛才打狗丟下的棍子,伸手就抓了起來,站起身舉步就朝寒初雪兩人追了上來。
「兩小兔崽子,你們爹娘不會教,咱這當女乃的就代他們好好教教你們。」
看她這回居然還抄家伙上了,眾村民立時叫了起來,琴姨急得臉紅脖子粗的,偏生她剛才笑得太投入了,腰還沒直起來呢,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追秀才女乃女乃不上了,秀才女乃女乃畢竟不是那種小腳女人,就算平日少干農活也還是健步如飛的。
听到鄉親的驚叫聲,二柱下意識的回頭瞧,頓時讓秀才女乃女乃那猙獰的模樣嚇直了眼。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眼前一花,已經有個人擋在了他身前,緊接著便傳來棍子重擊的悶響聲,隨後便是一記悶哼,二柱身上便壓了個軟軟的身子。
低頭看清懷里的人,二柱嚇得心神俱喪,「小妹!」
寒初雪一直清亮的眼楮現在竟閉了起來,漂亮的雙眉有些痛苦的微蹙著,最嚇人的是,有血!
「哇,血,咱小妹流血了,小妹讓女乃打死了!」
寒初雪……
她明明是裝暈,不是裝死呀,三哥這到底是啥眼神呀。
沒錯,她是裝的,想她堂堂修士怎麼可能讓個普通老太一棍子打死呢,只是鑒于這老太的身份,她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她動手,再說弱者總是很容易拉到同情分的,她好不容易搏了這個麼局面,若是因為這老太太受點傷出點什麼事而讓她逆襲翻盤了,那豈不是虧死了。
所以看到秀才女乃女乃掄棍子後寒初雪便決定演上這麼一出苦肉計,當然用腦袋挨棍子這麼危險的動作她是絕對不會讓二柱來的,只能是自己上了,既然是苦肉計當然是見紅更逼真一些,就當是獻血好了,雖然這血獻得還挺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