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里面一直沒談出個章程來,寒初雪不得不開口了,雖說某驢本也能開口,但一頭會打人的驢子雖說彪悍還在可接受範圍,但若是一頭會說人話的驢子,只怕就有些驚世駭俗了。
「縣令大人,民女有事相商,還請出來一敘。」
屋內正被某驢那詭異的眼神盯得心直發虛的縣令听到這話,長舒口氣,有人就好,畢竟畜生不知道縣令大人是多大的官,人總是知道的,而且听起來還是有求于自己的人,如此可就沒什麼好害怕的了。
于是剛剛才差點被嚇尿的縣令大人官威又抖起來了,「大膽刁民,誰允許你帶著毛驢私闖本官官邸的,還不趕緊進來叩頭請罪。」
某驢怒了,這公的居然敢說它是毛驢。
寒初雪眉頭輕跳,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擺官架子。
「阿軨,把縣令大人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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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請字,她說得猶為音重,別說是跟她在雲霧山一起「作奸犯科」了好多年的某驢,就是邱從富甚至是初相識的張林凱等人都听出火氣來了,不由暗暗為屋內某個大人捏了把冷汗,你有話就不能好好說,擺什麼臭架子呢。
偏生屋內的縣令還在那不知死活,「大膽……」
沒等他喊完官腔,某驢已經不耐的尾巴一甩,啪的一聲抽到那張架子床上。
雖說這雕花架子床還是縣令特意為愛妾購置的,用材絕對的足,仍是受不了某驢的一尾巴,嘩啦一聲全散了,但也因為用料足,所以這散落下來的木構件砸在身上還是很痛的。
床上的兩人頓時發出一陣慘呼聲,那位姨娘的尤為尖銳,穿透力極強的尖叫聲,愣是把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正想著要不要上前護主的兩個丫頭給嚇得又愣住了。
好不容易從一堆散落的木頭和布幔里爬出身來,縣令大人的額頭已經多了個大包,指著某驢有些聲色俱厲的喝道,「大膽……」
還是沒等他喊完,某驢再次尾巴一甩,縣令下意識的就抱住了頭,打哪都好,萬一把臉打壞了,以後可就沒臉見人了呀。
結果這回人家沒打他,只是纏上了他的肥腰,舉蹄就往外走,直到身子被拖著滾了,縣令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一臉肥臉頓時青白交錯。
他可是縣令,是這豐昌縣的父母官,是豐昌最大的官,這畜生竟敢、它竟敢……
氣急了,飽讀詩書的縣令大人居然找不出詞來表達自己滿心的激憤了。
這姨娘的廂房也沒多大,所以縣令大人沒滾幾圈就出到院子里來了,當然過門坎時難免又磕踫到了,于是頭上又多了個大包,跟之前那個剛好一右一左,對襯得很。
陪著寒初雪在院子里的眾人見了縣令大人這新造型,全體都驚呆了,在縣令官衙里歐打縣令耶,這得多彪悍的人物才干得出這種事呀。
張林凱等人吃驚過後,又隱隱透著興奮,打縣令耶,這可是他們作夢都想,卻到死都不敢做的壯舉呢,沒想到今天居然有幸親眼看到了。
這也是這些人自闖進來後就變得特別生猛的原因,對于這些作威作福的官吏土豪,這些人心里都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仇恨,若是被逼到絕境,絕對是能干出拼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人物,所以最初跟著寒初雪行事是被逼的,但發現這娃的行事越來越彪悍,越來越肆無忌憚之後,這些人反而變得心甘情願,甚至是甘為馬前卒了。
他們的心理變化,寒初雪現在自是沒覺察到,也沒心思去細究,只是笑眯眯的走上前,在縣令跟前站定,「你就是豐昌縣令?」
「是的。」腦門被門坎撞了的縣令腦袋還有點暈,一時沒緩過神來,下意識就應了。
寒初雪滿意的點點頭,「那就沒錯了。」
豐昌縣令眨了眨眼,回過神來了,什麼沒錯,應該是大錯特錯。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無禮對待本官?」
寒初雪抬頭看了看天色,「天快亮了呀。」
眾人……
現在好象不是研究天色的時候吧?
結果寒初雪的第二句話便幫他們解答疑問了,「我說過要回去陪我爹吃早飯的,還請縣令大人配合一下。」
配合啥?
縣令也被她這沒頭沒腦的話給整懵了。
寒初雪朝某驢一挑眉,某驢頓時會意,本來被喊作毛驢,它就已經很想教訓這死肥佬了,居然還蠢得听不懂小祖宗的話,真是驢都沒法忍了。
還卷著縣令的尾巴一揚一抽,縣令肥大的身子便隨著一飛一摔,砰然巨響之下,那地面似乎都有些下陷了。
看得邱從富等人齊齊脖子一縮,劉里正更是無比慶幸,剛才威脅他的時候,那驢子只是抽地面,沒有也卷起他來這麼一下,否則就他這把老骨頭絕對得散了。
縣令大人只覺得渾身骨頭似乎都碎了,呼吸都有些困難了,眼前更是一陣陣的發黑,呃也有可能是黎明前的天色本來就黑。
「大人,現在願意配合民女的孝心了嗎?」。
某驢尾巴再次一收力,縣令很敏銳的感覺到了,雖然還沒弄懂要他配合什麼,但是他很明白,如果他還敢說不,這刁民絕對還會給驢子再摔他一次,哪里還敢拿喬,忙不迭的就猛點頭,「願意,本官願意。」
寒初雪開心的笑了,掏出劉里正寫好的那兩張地契擺在了他面前,「如此就請縣令大人蓋官印吧。」
縣令晃著淚花很認真的看向那兩張紙,借著月光看清那上面地契兩個大字後,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居然是想買地的,不對,應該是想強買的。
顫著唇,縣令想著如何才能拖上一拖,至少要等自己的衙役官差都來了,有了幫手就好辦事了。
只是寒初雪真的挺趕時間的,可不想跟他這般磨菇,「如何,縣令大人又不願意了?」
這次某驢根本不用她示意,卷起人,狠狠又是一摔,摔得縣令的五髒六腑都差點移位了。
生命受到極大的威脅,縣令再沒膽子強扛了,否則等自己手下的人趕來不是抓人而是幫他收尸了。
「願意,本官馬上就蓋,立即就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