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國妃 第二百三十三章  別有洞天

作者 ︰ 太史慈

李驍鶴掉下去的那一刻才想起來讓她覺得怪異的是什麼了,這一路上不斷看到顏色絢麗的怪石,崎嶇的地貌,這座瑯山附近又林立著不少的石峰,而瑯山本身則是處于一塊**岩石的窪地中。

這種地貌跟喀斯特地貌很類似,這樣一分析就不難想出為什麼山頂經過一次破壞會出現那樣巨大而深的洞了。

隨著不斷降落,四周的空氣越來越濕潤,頭頂上的光離得越來越遠,李驍鶴雙手不停地在四周亂抓,試圖能夠到什麼東西來阻止這種下墜的趨勢,然而這溶洞太過潮濕,伸手模到的都是些滑膩膩的石壁和不知名的蘚生物,根本不可能抓住一點。

李驍鶴心髒狂跳,瑯山雖不高但也有數百米,這溶洞若是直通地下河,那麼這幾百米的高度絕對要摔死她!

她迅速掏出腰間的匕首系在手腕上的透明絲線上,在耳邊的水流聲越來越清晰的時候強行運功,然後將匕首猛地擲向溶洞的石壁。

「叮!」

一道金屬撞擊的聲音後,李驍鶴立刻感覺到手腕一緊,瞬間被那三根透明絲線勒的死緊,不禁心中一喜,抓緊那絲線向石壁方向蕩過去。

就在這時頭頂上方忽然黑了下來,李驍鶴抓著絲線貼著潮濕的石壁抬頭看去,兩道人影朝她剛才的地方直直掉了下去。

「白襲!」

她驚呼一聲後抬腳猛地踹向石壁,身子吊在半空中使勁一蕩,整個人飛躍了過去。

「抓住我的手!」

她伸手向白襲,而白襲也在第一聲驚呼後找到了她的身影,此刻見她伸手過來,毫不猶豫地抓住了她的手,然後將她抱到了自己的上方,緊緊抱住。

李驍鶴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用意。

耳邊地下暗河的流水聲逐漸明朗,李驍鶴看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俊美的不似凡人,依然是她不熟悉的冷漠,但心中卻暖流一片,又是酸澀又是感動。

白襲……

她低頭在他緊抿的唇上親了一下,抬頭對上那雙燦所星辰的雙眼,難得地出現了一絲驚訝。

李驍鶴對他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摟住他的腰,右手猛地一拽,正要蕩到石壁處,忽然頭頂上方一道掌風忽然朝她身後而來。

她心中一緊,硬是抱著白襲沒撒手,準備硬抗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時,白襲一把推開了她,對上身後飛來一掌。

尚翼暴戾的臉陡然出現,眼神陰冷地看著白襲,與他對掌的手狠狠往下用力,似乎要把白襲推到地獄中去。

李驍鶴被推的往旁邊一蕩,順著絲線的牽引往石壁處貼了回去。再扭頭時便看到尚翼在白襲的上方,以一種不同尋常的速度往下墜落,而白襲下方則是十幾米長的尖細鐘乳石,在微弱的光芒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她頓時意識到尚翼要做什麼不顧手腕上的陣陣疼痛,使勁踹了下石壁準備蕩回去,然而石壁太過濕滑,她腳下一滑,身體整個往下一墜,手腕纏繞上的絲線被拉的緊繃,如鋒利的刀刃一般,生生割破了皮膚,深深地陷進了肉里,血順著一圈圈纏繞的絲線流滿了胳膊。

李驍鶴悶哼一聲,再看二人上下爭斗不舍,心知已來不及,索性抬手拔出了插進石壁里的匕首,用盡力氣向尚翼後背擲過去。

透明的絲線帶著鮮血在半空中振蕩,細小的血珠被震散成更加細密的血珠,絲線被拉直,鋒利的匕首直直飛向尚翼背後,帶著呼嘯之聲,如此速度與力道讓尚翼一驚,正與白襲交纏的手迅速收回,身子在半空中硬生生地轉了方向,堪堪避過那鋒利的刀刃,回頭之時,那透明絲線擦著他的眼楮掠過,上面的血珠被震落飛散到他的眼里。

「混賬!」

尚翼低咒一聲,眼前頓時失去了方向。

白襲本就沒打算與他糾纏,此刻見他忽然閉眼失去方向,也只是一掌擊飛他,隨即快速回頭尋找李驍鶴的影子。

唯一的支撐物被擲出去,李驍鶴自然不可能安然無恙,她直接掉落下去撞到了一根巨大的鐘乳石上,好在那鐘乳石細長鋒利的尖頭已經折斷,否則她早已被穿透心髒,現在也不過是被撞的吐了口而已,實在萬幸。

白襲見狀直接一腳踏在了尚翼的後背上借了把力,然後飛躍向李驍鶴墜落的方向,一把抱住了她摟的死緊,然後從十多米高的地方猛地摔了下來。

白襲悶哼一聲,來不及呼出一口氣便問被護在上方的人,「有沒有受傷?」

李驍鶴硬是咽下了到喉嚨的一口血,低頭對他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白襲皺眉,顯然不相信她說的話,伸手就要去模她嘴角的一點血跡,卻被李驍鶴讓開了。

她撐起胳膊正要從白襲身上爬起來,忽然一滴溫熱的液體擦著她的耳朵落到了白襲完美的臉上,鮮紅。

紅色的血液不斷滴下來,李驍鶴和白襲同時抬頭往上看過去。

高聳的鐘乳石柱約有十多米高,越往上越細長鋒利,如一枚巨型的針,此刻這枚巨大的針上正穿著一個人。

一身黑紅色的華服聚攏在一起,尚翼握著自背後刺穿到胸前的鐘乳石尖一把折斷。

他就這樣不發一聲地折斷了鐘乳石,從上面撐著爬了起來,等到那染血的石頭完全月兌離了他的身體後他翻身掉落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他們的身邊。

李驍鶴看的觸目驚心,被尚翼這個人的心狠給震住了,從頭到尾這人甚至都沒看過他們一眼,也根本沒想要讓人救他。

世人都道皇帥行事陰狠毒辣,沒想到他對自己更加心狠。

尚翼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半個身子浸在地下河中,流過的河水變的更加泛黑,李驍鶴想上前去看看他有沒有死,卻被拉住了。

白襲對她微搖頭,「能位列七國王者之位,又怎會如此輕易地死了?」

李驍鶴一怔,隨即又戒備了起來,尚翼此人詭計多端又武力高強,不可不防。

祭天一行,她不過就是為了重玄侯所說的玉紅盞為雲澤少女留下的東西,祭天台上除了一個祭壇外什麼也沒有,甚至可能連祭壇都會毀在剛才那場爆炸中。

這個時代居然就有火藥了,這讓她很驚訝。然而眼下她肯定要改變計劃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身體,盡管一再避免,但她的經脈和丹田早已經月兌離了正軌。

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就連回家也似乎不那麼急迫了。她轉頭看向白襲,眼中有欣慰也有許多不舍,如今她更想知道如何活下去,活的更久。

「呵呵……」身後一陣讓人戰栗的笑,李驍鶴轉身看去暗中倒吸了一口氣。

尚翼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捂住胸口的手被血染的通紅,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二人,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傷似的。

「二位真是從容,如此環境也能你儂我儂,真是詩意,不知本王是否打擾了?」

李驍鶴沉默地看著他沒說話,白襲摟過她有些強硬地為她把起脈。李驍鶴自知掙扎不過他,便討好地笑道,「我可不是故意不說的,經脈和丹田這東西太嬌弱……」

後面的話已經說不下去了,因為白襲的臉色已經沉的跟水一樣,隱隱的又變成了之前那副冷漠至極的模樣,她看的心一慌。

「唉……」一聲嘆息。

李驍鶴忽的鼻子一酸,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涌上來。

「經脈斷裂,丹田破裂。」尚翼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死定了。」

「那可一定。」李驍鶴笑的淡然。

「是嗎?」。

「是。」白襲帶著她轉身順著河流的另一頭走過去,「因為我不允許。」

瑯山腳下,朝日容躍一聲令下,整座山的山腳都被軍隊圍住了,頭上不斷落下石塊來,雖然危險至極,但在場的一品大員們卻更關心皇帥的死活。

「朝日容躍,你這狼子野心也未免太過可笑。」敢如此說話的也只有韓淳風一人,此刻他雖身處險地,卻依舊淡然處之。

「韓淳風韓相國。」朝日容躍皮笑肉不笑地喊了句他的名字,然後朝著他的頭一劍砍過去!

「將軍!」尹倫大喊一聲。

朝日容躍手中動作一停,不耐煩地問道,「何事?」

朝日容躍如此態度讓尹倫心中一咯 ,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笑著湊上去道,「將軍何必急于殺人,更何況韓相國還是我尚翼之棟梁,更不能殺了。」

「太子意下如何?」朝日容躍好整以暇地問道。

尹倫見勸說有效,連忙道,「皇叔一朝愚難,也是因為違背祖訓而得罪了尚翼先祖帝王,不過這群大臣們都是無罪的,將軍您怎麼能怪罪于他們呢?如此豈不是辱了將軍的名聲?」

「有道理。」朝日容躍蹙眉想了想,露出了恍然的笑容來,轉頭看到韓淳風一派淡然的樣子又詭異一笑,面色忽然猙獰起來。

「那便全部殺光滅口罷了!」

朝日容躍舉刀砍向韓淳風,眾人大驚失色,尹倫也是神色驚恐,唯有韓淳風自己還雲淡風輕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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