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墩子上怎麼還有小花的尿吶。」
這話令蔣丞相的眉頭驟然擰緊,立即遠離這個木墩子,再轉身看著怡河的眼楮里充滿了怒火。他堂堂聖朝丞相,就連公主皇帝見了自己都要禮讓三分,從未受過如此屈辱!
「想來城主心中是對老夫有很大的不滿了,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不用這樣耍老夫!」他重哼一聲,用力掃了掃衣袖。
听此怡河坐直了身子,臉上的表情冰到了極點,生生嚇得蔣丞相一個哆嗦。她說,「丞相可是知到這藏書閣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蔣丞相皺眉,不知她這話什麼意思,卻也說︰「知道。」
「那你夫人知不知道呢。」怡河端起了身旁桌上的茶杯把玩。
蔣丞相心中的疑惑更濃了,又說︰「知道。」
听此怡河輕聲一笑將茶杯放下,可就從她這笑聲中蔣丞相竟然听到了死亡的聲音,心尖發顫。
「那我最後再問你,你家女兒知不知道呢。」
只見听了這話蔣丞相的臉上頓時煞白如紙,他忘了告訴她要遠離藏書閣這個地方!
他咽了口吐沫說︰「琴兒是做了什麼事冒犯了您嗎?」。此時的他說話都客氣了許多,只因他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冒犯到是沒有,只是她看到了不該看的,听到了不該听的。」怡河的手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有規律的敲打著,對著這麼一個老頭子這麼長時間讓她的眼楮中布滿了倦怠與不耐。
蔣丞相的眼楮轉來轉去,最後一斜眼對著一個丫鬟說︰「去,將大小姐叫來!」
「是。」
只見那丫鬟一作揖快步跑了出去,再回來時剛到門口就跪倒在地,一張俏臉被嚇的慘白,說話都結結巴巴的說不清楚,她說︰「小姐,小姐腦袋,血眼,沒了啊。」
丫鬟竟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雙手扶著地面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旁邊的丫鬟們見了不由得低聲議論起來。
而蔣丞相見此更是心中著急,他很想現在就移步去看看自家女兒到底出了什麼事,可他不敢,這個女人在這里他不敢肆自離開,只是回頭見座上的女人仍舊一副悠閑的表情時心中不禁涼了一大截。
這哭聲真是太惹她心煩,怡河一手按著額頭一手對著那跪倒在地的丫鬟不知做了什麼,只見下一秒她的口就發不出聲音了。繼而怡河對著身後的丫鬟揮揮手,那丫鬟就受到了示意走到那門口的丫鬟身邊將她架了起來拖走了。
「丞相不去看看你女兒到底出什麼事了嗎?」。怡河的徑自給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中輕輕搖晃,望著杯中的青綠色淡淡的說︰「順便給你提個醒,那場面有些血腥,開門時靜靜神兒,別跟那個丫鬟似的被嚇到。」
听此蔣丞相雙手攥拳,臉色鐵青的就要向外走。可剛轉過身子就听到後面的人又說話了,「過兩天我要回塔爾中一趟,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跟外人解釋吧。」
蔣丞相冷哼一聲,「城主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還在意外人的眼光?」
怡河听這帶著刺兒的話卻絲毫不在意,白皙的手指撫上唇瓣,有些認真卻又像是在開玩笑的回答他說;「畢竟,我還是蔣遙的妻子呢,怎能不在意?」
「哼!」蔣丞相衣袖一甩,氣憤的離開了。
她的手仍舊放在唇瓣上,低垂的眼楮中藏著暖意。自從那日蔣遙走了之後真是過去了好長時間了啊,長到她都有些懷念他的吻了。
「這可真不是什麼好習慣。」怡河慘笑一聲將手從唇瓣移開,搖搖頭也站起身子。
她剛一起身就有丫鬟迎來攙扶,而她這次卻將她們推開了,令她們就在這里守著便可,然後便徑自一人離開了。
當蔣丞相來到蔣琴兒房前時哪容他靜靜神兒,那大場著的房門將里面血腥的場面全都透露出來了,令他一個沒站穩就跪倒了地上。
他雙手深深的插進泥土之中,望著屋內腦袋與身體分了家的尸體,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他的眼中充滿了隱忍的怒火,想做什麼最後也只能重重的長嘆一聲,只因那個女人,他惹不起
時間倒轉回昨日的傍晚時分,那時的怡河體內的冰蟲突然復蘇並開始噬咬她的血肉,她從衣袖中拿出櫟嵐給的藥丸,可就在她要將要吞下去時卻改變了主意。
于是她輕笑一聲將藥丸扔到地上,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打開了那關押試驗品的鐵籠子然後走了進去。
接下來的時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當她渾身是血的扯著一顆頭顱從鐵籠子中走出來時旁邊站滿了人,一個個驚恐的看著她,讓她心煩。
「站在這里是等著我殺了你們嗎?」。她的語氣不善,圓且大的眼珠子都被染成了紅色,嘴角的鮮血還在流淌,
她在激動的殺戮中喝了那些試驗品的血!
听了她這話所有人都趕緊作鳥獸散,只有老巫長走了過來,將一塊潔淨的手帕恭敬的遞到怡河面前,見她接了過去才將頭抬起來,說︰「城主可是要回去了。」
「嗯,過兩天動身。」怡河將手中的頭顱隨手甩到地上,舌忝了舌忝嘴角的血跡然後才用手帕擦去殘余的鮮血。
「櫟護法一起回去嗎?」。他又問。
怡河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邪氣的咧起,然後又低頭擦自己的手指說︰「須巫長只需專心在這里監督著工程的進展即可,其余的事不屬于你擔心的範圍。」
「是。」
怡河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眉頭立即皺起。這些人的血真是太臭了,剛剛深陷殺人的刺激中未發覺,如今真有種令她反胃的感覺,要趕緊去洗個澡才行。
可就在她轉身朝著門口走時,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倚在門口嘴巴因吃驚而大大張著的蔣琴兒。她已經被嚇傻了,連自己被人發現了都沒有察覺。
怡河在看到她時先是一愣,隨後就又笑了,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獵物般,眼楮中的紅色綻放的更艷麗了。
須巫長終于也在這時看到了這個不速之客,他從未見過這個嚇傻在門口的女人,只當她是蔣府中的丫鬟,大呵一聲將屬下叫來控制住她,卻從未想過,若她真是隨便一個府中丫鬟的話又怎麼能出現在這里呢。
當蔣琴兒在被人控制住時才算從驚恐中逃離出來,她沖著怡河急忙求饒,「弟媳,弟媳是我啊,你們不要踫我,不要踫我!」
壓制住她的黑衣男人听到她叫城主弟媳,眼楮望向怡河,沉聲詢問︰「城主,您看」
怡河揮揮手示意他松開,然後不緊不慢的走到蔣琴兒的身邊。
蔣琴兒看著此時的怡河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向後撤退,她後悔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人竟然這麼的可怕,她砍人的頭喝人的血啊,這究竟是什麼怪物,怎麼會進了丞相府。
「她是怎麼進來的。」怡河這話是在對旁邊趕來的人說。
「城主,門口的守衛已經不見蹤影,想來她是趁著守衛不在偷溜進來的。」
怡河點頭,她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閃著滲人的光,說︰「去將那個守衛找到,然後將他的頭送過來。」
听此蔣琴兒可受不了了,一听接下來又要有人因為她而被殺立馬開口說︰「不要,是我將他引走鎖在了廚房里偷跑進來的,不關那人的事!」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殺人場面,縱使是她這樣的女人都心感罪孽啊。
「快去!」見屬下還沒行動怡河大斥。
「是!」
怡河步步逼近蔣琴兒,蔣琴兒就雙手撐著身子向後退,一雙眼楮驚恐的望著怡河,口中喃喃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而這話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她仍舊朝著蔣琴兒走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她最喜歡看的就是人恐懼又無助的眼神,越是恐懼她就越興奮,越是無助她就越高興。從她還是個幾歲的孩子到現在,這種扭曲到變態的喜好讓她越來越無法擺月兌,就像兒時的那個黑屋子一樣,總會出現在她的夢中,無法擺月兌,無法走出。
「我是蔣遙的姐姐,你不能這樣對我!」蔣琴兒沖著怡河大喊。
怡河停住了。
蔣琴兒見她停住腳了,激動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繼續說著︰「我是蔣遙的姐姐,他最尊敬的姐姐,你不能殺了我,否則他回來了不會放過你的。」
「你這是在威脅我?」怡河皺眉。
「不,你放我走,我什麼都不會說,我什麼都沒看到,你仍舊是我的弟媳,我的好弟媳哇」她臉上的妝容都被哭花了,眼楮透過怡河看那滾落到牆角的人頭,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命運,讓她再也控制不知自己的眼淚哭了出來。
「仍舊是你的好弟媳?」怡河低聲仔細琢磨這句話,琢磨透徹了之後就放肆的大笑了起來,看著地上哭成淚人兒的蔣琴兒眼中閃過殺意,說︰「可是我並不需要這個稱號啊。」
她背手一揮轉身不再看她,叫了人過來說︰「將她帶回自己的房間」蔣琴兒听到這里高興地挺直了腰身,誰知下一秒怡河又說,「給我挖了她的眼楮,剁了她的耳朵,最後將她的頭也給我砍了。」
「是!」
「不要啊,」蔣琴兒被兩個男人拉著胳膊拽了上去,「你殺了這麼多人,終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哇!」
這詛咒真是太淺了,不得好死,哪算得上詛咒?怡河嗤笑一聲邁開步伐不再想她和她的話,走入了石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