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也非也 第九十章:愧疚

作者 ︰ 初挽挽

像個無頭的蒼蠅,一直找不到夜未央,卻也不想派禁衛軍弄得滿城風雨。

朝中剛剛經歷了一次變革,若是再派禁衛軍搜城,難保百姓不會多想,弄的人心惶惶。

只能小心行事,路過紫雲軒,軒轅若離突然想到鴛兒還在府中。

「鴛兒現在在哪?本宮有事問她。」軒轅若離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著。

不用過多說明,小春已經明白,這話是對她說的來著。

于是快步上前,回道:「應該是在楚公子的房間,奴婢先過去找。」

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軒轅若離點了點頭,也隨後跟上去。

正要走到楚子鈺房間門口,恰好鴛兒剛從里面出來。

把門合上,鴛兒剛想離開,就被小春叫住,「鴛兒姐姐!四皇子找你。」

轉過身,小春已經走到面前,軒轅若離也緊隨其後,「鴛兒,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一條小路走到底,滿眼的郁郁蔥蔥,鴛兒習慣性的往杏樹那里看去,卻沒看見熟悉的身影。

「咦?公主今天沒出來嗎?」。不明所以的鴛兒心中還在疑惑。

思路卻被突然飄進耳中的話打斷,「鴛兒,本宮有事問你,你必須如實回答本宮。」

氣氛帶入,軒轅若離臉上滿是嚴肅,看的鴛兒也開始緊張起來,慎重的點了點頭,鴛兒答道,「好。」

「嗯,那你告訴我,未央是不是有個師弟還有師父?」猶豫了一下,軒轅若離竟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問起。

想了想,還是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只要確定了答案,至少可以證明夜未央是安全的。

鴛兒疑惑,按理說,四皇子該是不知道的,難道是公主願意坦白,和他說了?

「是呀!四皇子怎麼知道?他們來了嗎?」。

他們的確是來了,軒轅若離不否認,「是啊!他們來了。」

不僅來了,還連他的妻子一並給帶走了,還有他妻子月復中的孩子也一並被帶走了。

「真的嗎?那他們現在在哪?公主和他們在一起嗎?」。

鴛兒整個人都開心起來,心內暗說,怪道今日沒在杏樹下看見公主呢,原來是和老怪師父還有賀寶寶他們在一起了。

對鴛兒的話避而不談,軒轅若離接著問,「鴛兒,你老實告訴我,未央的師父究竟是何人。」

然而原本答應的好好的鴛兒,這次卻猶豫起來,沉默了良久才說,「鴛兒不知道。」

怎麼會看不出來鴛兒的猶豫,軒轅若離並不拆穿,只是靜靜的等。

終于還鴛兒最先按捺不住,卻對老怪的身份仍然閉口不談,只是很擔心的問,「師父怎麼了?」

原本鴛兒都是稱呼老怪為老怪師父,但是對著軒轅若離,為了保險起見,鴛兒還是稱呼他為師父。

畢竟還沒有清楚狀況,鴛兒輕易不敢泄露。

鴛兒一直不答,軒轅若離對老怪的身份更加疑惑。

可是或許真的是不方便說,軒轅若離又不能逼她。

無奈之下,只是嘆了口氣,將事情如實相告,「剛剛軒轅若文回來,未央受了傷,被她師父和師弟帶走了,我到處找不到他們。」

鴛兒驚呼出聲,「什麼?公主竟然受了傷?」

「是的,我還來不及看見她傷在哪里,傷的嚴不嚴重,她就被她師父師弟帶走了。」

說完軒轅若離繼續沉默,雖然滿園的春意,在軒轅若離眼中,只覺得整個院子都蕭條了許多。

「公主怎麼能受傷呢?公主她已經有了身孕……」

滿月復的委屈,鴛兒不知道該如何一吐為快,更是為了夜未央的遭遇痛心。

還有,鴛兒痛恨自己,最近只顧著楚子鈺,對夜未央的關心少了許多。

現在就連夜未央受傷,然後失蹤,她竟然都不知道。

軒轅若離不知道何時離開,鴛兒傷心,暫時不想面對楚子鈺,回到房間大哭了一場好好發泄了一通。

等到整理好心情出來,天色已晚,想到楚子鈺晚飯還沒有送過去,才轉身向廚房走去。

暖春不比寒冬,即使是晚上,院子里也不缺乏到處亂晃悠的下人。

天色比較暗,不注意的話,壓根就看不清人。

鴛兒走在去往廚房的小路上,刺痛人心的話語向刀子一樣,一字一句向著鴛兒心窩子捅來。

「四皇子妃還沒找到嗎?」。一道女聲從不遠處傳來。

「沒有,听說四皇子妃受了傷,是為了救四皇子和小公子呢?」

又一道聲音傳來,听見談論的話題與夜未央有關,鴛兒停下了腳步,心中疑惑,「小公子是誰?」

不等鴛兒多想,很快就有人為她解答了心中的疑惑。

「是啊!沒想到四皇子妃竟然是這麼大度的一個人,以前就覺得她靜靜的淡淡的,沒什麼脾氣,現在我呀,更佩服了她一些。」

聲音中滿是臣服與憧憬,並且很快就被其他人認同。

「是呀是呀,身為一國公主,而且還是正妃,沒想到不僅沒有嫉妒柳姑娘,而且還舍身相救柳姑娘的孩子。」

這時一道很弱的聲音傳過來,「柳姑娘竟然有了一個三四歲的孩子,真是讓人意外。」

又一道男聲傳來,對剛剛弱小的聲音不以為意。

「你懂什麼,听說是四皇子為了保護小公子,才把小公子送離身邊,為了保護小公子的安全。」

「可是听說四皇子妃已經有了身孕,她還舍身救下四皇子和小公子。」

那道弱小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得到的卻是眾人的唏噓和感嘆,更多的卻是對夜未央的稱贊。

他們不知道,若不是因為軒轅若離,夜未央未必會忘記自己身懷有孕的事實。

當初不顧一切的沖過去,腦海中反反復復就是軒轅若離不能死,她不想他死。

說來說去,也不過是不知何時,她愛慘了那個男子。

不知道為什麼愛上軒轅若離,從嫁給軒轅若離的那一天開始,印象中軒轅若離就沒有為她做過什麼。

軒轅若離對夜未央很好,很溫柔,可是夜未央也發現,軒轅若離的溫柔是可以給所有人的。

夜未央卻愛上他,不問任何緣由。

軒轅若離有什麼值得夜未央去愛?夜未央想不明白。

可是轉而一想,若是他為了她做了什麼,或者想明白她愛上他什麼,那還是愛上嗎?

愛上一個人,就是那麼不問緣由,搞不懂模不透。

只是生命中出現了那麼一個人,讓她想依賴、想縱容,視線也再不想離開他。

繼續向前走去,走了沒多久,確認周圍不會有人,鴛兒蹲子啜泣了起來。

原來夜未央生活的一點都不好,原本還只是有個柳青青。

現在夜未央有了身孕,鴛兒以為夜未央的幸福已經不遠。

只要有了孩子,以軒轅若離的性子,一定會對夜未央負責,一定會對夜未央好。

可是在夜未央有了身孕,鴛兒看見了希望的時候,哪知道希望這麼快就已經破滅。

原來老天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柳青青竟然已經有了孩子。

三四歲的孩子,夜未央從始至終一點勝算都沒有。

如今受了傷,還不知道夜未央怎麼樣,孩子有沒有事。

鴛兒的整個神經都開始緊繃起來,不管再被什麼拉扯,只要稍微使力,立刻就會被扯斷。

她以為有了孩子,夜未央就會留下來,以為有了孩子,夜未央就會有所留戀,就算為了孩子。

卻不知道,夜未央要的從來就不是施舍,不是用孩子換來的憐憫與關愛。

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鴛兒擦干眼淚,繼續向廚房走去。

將藥和膳食一並準備好,鴛兒端著食盤向楚子鈺房間走去。

站在門口,想到里面的人,委屈又襲上心頭。

鴛兒站在門口並不進去,努力平復著情緒,直到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鴛兒嗎?」。楚子鈺的聲音很溫柔,像是春風,纏纏綿綿的飄到鴛兒的耳中。

不好在門口繼續站著,鴛兒深吸了一口氣,打開房門,「是。」

「怎麼站在門口不進來?」楚子鈺關切的問道。

鴛兒在外廳放下食盤,轉身關門還沒有進來,楚子鈺還沒有看見她。

怕自己又會哭,鴛兒不敢多說,對楚子鈺的關心只敷衍道,「無事。」

終于還是躲不過,鴛兒端起碗坐在楚子鈺床邊,盡管燭光昏暗,楚子鈺還是一眼就發現了鴛兒紅紅的眼。

伸手模了模鴛兒的眼角,楚子鈺肯定道,「鴛兒,你哭了。」

避開楚子鈺的手鴛兒低下頭,默不作聲。

「告訴我,怎麼了?」抬起鴛兒的臉,楚子鈺直視鴛兒,不容鴛兒逃避。

滿月復的委屈憋悶了許久,鴛兒放下碗,終于找到發泄的出口,撲進了楚子鈺懷里大哭起來。

「公主、公主她受傷了。」

楚子鈺驚訝,「怎麼受傷了?嚴重嗎?」。

這麼大的事,竟然一點也沒傳到他的耳中。

「我不知道,公主、公主、被帶走了,我沒看見她、公主她有了、孩子,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想到對夜未央的事情一無所知,鴛兒滿心愧疚,在這天燼國,她就是夜未央唯一的親人啊!

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知道,就連夜未央受傷都是從別人口中听說。

現在更不知道夜未央的狀況是凶是吉,如此失職,她怎麼對得起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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