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夜未央傷在肩膀,好在夜未央傷的不重,好在找人救治的及時。
夜未央的傷口已經處理好,孩子也安然無恙,只是接二連三動了胎氣,需要小心養著。
處理過傷口,夜未央喝過藥就沉沉睡下,次日醒來,房間里空無一人。
夜未央模了模肚子,小心下床,房門卻在這時候被從外面打開,「師姐,你醒啦!」
「是啊!師父不在嗎?」。穿上鞋子,賀雲笙扶著夜未央坐起身。
「師姐小心,你現在受了傷,還是個有身子的人。」
「……」夜未央無語,隨他扶去,然後才想到剛剛的話賀雲笙還沒有回答,于是再問一遍,「師父呢?」
「哦,我和師父路上救了一個姑娘,師父帶無塵去看那姑娘去了,現在應該去那邊了。」
想著那姑娘從救回來之後就一句話不說,整個人如木偶一般。
當初救了她之後,老怪和賀雲笙想把她送回家的,可是不管說什麼,那女子都不開口。
沒辦法,兩個人怕她再次遭遇不測,一路只好帶著她。
听說救了一個姑娘,夜未央好奇問了一句,「救了姑娘干嘛要在身邊帶著?該不會是寶寶你看上人家姑娘了吧?」
「師姐!你說什麼呢?那女子已經有孕在身,而且我們遇見她的時候,她已經被人強行非禮了去,現在估計是精神受了刺激,一句話就沒說過。」
「哦,」想到月復中的孩子,夜未央又多問了一句,「那孩子怎麼樣了?」
「我和師父找了許多大夫想了許多辦法,總算是保住了,只是那孩子生下來會不會健康,只能听天由命了。」
話音落,賀雲笙眼中閃過一絲悲憫。
那女子年紀並不大,卻遭遇了這麼殘忍的事,如今在她身上看不見任何生機。
當初剛救她的時候,還能听她口口聲聲呼喚救她的孩子。
可是在她醒來,確認了孩子還在之後,整個人都仿佛活在了另一個世界,再也沒醒過來。
她會喝水,會吃飯,生活方面都能自理,只是很機械,就像是已經沒有了靈魂。
夜未央不知道再說什麼,只能保持沉默,等一會兒老怪又走了進來。
「未央,如今你有了身孕,還準備離開嗎?」。
老怪開門見山,一句話就戳中了這次談話的要點。
只見夜未央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離開。」
不離開又能怎麼辦,該了結的已經了結,現在還帶了個小的,怎麼算也是她賺到了。
有了柳青青,有了柳青青的孩子,軒轅若離再不需要夜未央,也不需要夜未央的孩子。
「嗯,既然你決定好了,我們就要先計劃一下,你現在先把傷養好。」
說是養傷,其實更怕的是夜未央現在胎氣不穩,恐怕不適合趕路。
老怪考慮的周到,卻是被夜未央拒絕,「不用了,夜長夢多,我們越快越好。」
「可是你現在……」老怪知道夜未央說的在理,可是夜未央的安危更加重要。
「我沒事,今天晚上寶寶你去府中把鴛兒帶出來,我們連夜出城。」
看了看賀雲笙,夜未央又接著補充。
「晚上我們出去的時候城門已經關上,到時候必然要翻城牆,你現在先布置好馬車隱藏在城外,留待晚上用吧!」
看了看老怪,發現老怪並沒有異議,賀雲笙吹了聲口哨離開。
心想,夜未央懷了身子,他一定將馬車布置的舒舒服服的讓夜未央滿意。
腦海中形成了一個偉大的計劃,賀雲笙一個人偷樂起來。
老怪拉了凳子坐下,許久不曾相見,師徒兩人正想聊聊天,無塵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知道無塵平時吊兒郎當,但是在人前就喜歡裝君子,裝風流,如今這般風風火火的還是第一次見。
夜未央驚訝,「無塵,你何時又轉變人格了?」
「哎呀,轉變什麼人格,這下可不得了了!」
無塵滿頭大汗,像是急的,更像是被嚇的。
這次不光夜未央驚訝,就連老怪也跟著一起驚訝了,「怎麼了?急成這樣?」
「哪里是急的,分明是嚇的好不好?」果然,是嚇的。
夜未央還沒來得及接口,無塵又緊接著說了下去。
「我剛剛看見了上官小姐,上官曉曉啊!」
「你找到她了?在哪?」一激動,夜未央直接從凳子上站起,扯動了傷口又抽了一口氣。
看了看老怪一眼,無塵接著說「就是宮主和雲笙救回來的女子!」
原本以前,無塵叫賀雲笙也叫賀寶寶或者寶寶。
後來長大之後,覺得一個男人叫另一個男人寶寶,著實惡心的很,無塵差點都被惡心吐了,于是改了稱呼。
多年的斗嘴習慣,無塵還常常拿賀寶寶或者寶寶的稱呼來奚落賀雲笙。
嘲笑他一個男子漢,竟然天天被人喊成寶寶,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
「是嗎?那……」太好了,興奮的話還在口中,卻再也吐不出來。
夜未央想到了她與賀雲笙的話。
「師父呢?」
「哦,我和師父路上救了一個姑娘,師父帶無塵去看那姑娘去了,,現在應該去那邊了。」
「救了姑娘干嘛要在身邊帶著?該不會是寶寶你看上人家姑娘了吧?」
「師姐!你說什麼呢?那女子已經有孕在身,而且我們遇見她的時候,她已經被人強行非禮了去,現在估計是精神受了刺激,一句話就沒說過。」
「哦,那孩子怎麼樣了?」
「我和師父找了許多大夫想了許多辦法,總算是保住了,只是那孩子生下來會不會健康,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人竟是上官曉曉嗎?不敢相信,夜未央問老怪,「師父,你路上救了幾個女子?」
「一個,怎麼?你當真與那女子認識?」老怪奇怪,沒想到隨便一出手,救的就是徒弟的熟人。
「無塵,你先帶我過去看看。」不願意相信,夜未央需要親自求證。
無塵帶著夜未央一路行去,老怪也在後面跟上。
直到那熟悉的面孔出現的眼前,上官曉曉得以確認,夜未央的肩膀也不住抖動起來。
五官還是熟悉的五官,臉卻再也不是以前熟悉的臉,面色蠟黃消瘦。
賀雲笙的話還不住的回蕩在耳邊,夜未央失控撲過去,抱住上官曉曉大哭。
「你究竟遭遇了什麼,受了多少苦啊?」
原本靈動如精靈、明朗如驕陽的女孩,變成了現在這般樣子,如干枯的樹葉,已經沒有了靈魂。
遭遇了親人的背叛,離開了愛人,帶著孩子一個人奔波,還被人……
所有的不測一夕之間全部發生在一個女孩身上。
這女孩之前還是萬千寵愛于一身,不知愁苦何滋味,巨大的反差讓單純的她如何承受?
若不是遇見了老怪和賀雲笙,她是不是還能活,恐怕都是未知。
上官曉曉有什麼錯?老天要這麼懲罰她?
她錯就錯在生在了上官家,生來就是工具而已。
她錯就錯在愛上了白墨,主動當了回工具而已。
這是她的錯,又如何不可悲?
夜未央不知道她何時有了身孕,也不知道是誰的孩子。
不過能讓她如此在乎,在性命垂危的時候還深深的惦記、努力挽回的孩子,必然是那個人的吧?
白墨,想到白墨,夜未央又想到當初就與柳青青戲言,上官曉曉愛上白墨必然要踫滿頭釘子。
結果呢?可不是嗎?這踫的何止是滿頭釘子,簡直是被許多利劍戳了心窩子。
可是真是被戳了心窩子,能就此死去也會減少許多疼痛,可是上官曉曉卻要活生生的承受這些疼痛。
第一次,夜未央對白墨充滿了怨念。
可是轉而一想,又怨得了誰呢!愛情本來就是好無厘頭。
這次卻是上官曉曉愛上,然後主動去踫釘子,然後不小心被戳了心窩子。
就像她,嫁給軒轅若離一度春秋,所受的傷仿佛有了一輩子那麼多。
來到天燼國,夜未央不記得她做過什麼,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養傷養傷。
可是上官曉曉有了身孕,既然有了肌膚之親,白墨會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嗎?
若不是,為何他還會由著上官曉曉嫁給軒轅若文?若是,夜未央看著著實不像。
以白墨的迂腐性子,就算不喜歡,對于被他輕薄的女子,也該承擔責任才是。
想不明白,夜未央沒有再想,也不管是否會動了胎氣,抱著上官曉曉一個勁兒的哭。
為了上官曉曉,也為了她自己。
上官曉曉依舊如同木偶,夜未央抱,她就讓她抱,夜未央哭,不知道為何,她卻也跟著哭了。
眾人以為她可以醒來時,卻發現夜未央停止哭泣時,她也跟著停止。
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之前哭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夜未央將上官曉曉帶在身邊,想著她這狀況也不知道有何意願。
白墨一直在找她,夜未央知道,卻不知道該如何拿主意,。
思量了許久,夜未央才終于下定決心。
「無塵,晚上你和寶寶一起去四皇子府,上官夫人現在也住在紫雲軒,你們將她一並帶過來。」
上官夫人是上官曉曉的母親,由她來為上官曉曉做主,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