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事兒可曾在朝中有過先例?」芊芊的眼楮一亮,這辦法雖然沒听說過,倒也是有道理的,這豈不是正如她心中所想。
可是隨即她便看到余香搖頭,聲稱這一法子並無先例。
余香目光堅定,越說越來勁兒,「沒有先例,為何不能創造先例?如果這夫人當日所做的休書一事本就是撞南牆的行為,那若是能將這南牆撞倒了,豈不也是好事一樁。」
「若真能夠按照你所言請旨和離,也是好的。可是聖上怎麼可能肯為我擬旨和離,侯爺又如何會同意?」芊芊的心動了,可也知道這事兒不合情理,于是只得望著余香,期待這不起眼的丫頭嘴里能夠吐出點讓人心動的消息。
「既然已經無法,不妨賭一把,也許在夫人眼中我一直是個不起眼的人,但如若有朝一日,我能夠幫得到夫人呢?」
余香W@的唇邊揚起一絲淺笑,芊芊不可置信的在她的臉上看到了自信。可是,她打哪兒來的信心?她們討論的不是尋常百姓的日常交易,那些人可是王侯將相、九五至尊啊。這些篤定,就連父親也沒有,她怎麼敢空口說大話?芊芊重新審視起余香來,這小小的女子背後是藏了什麼天大的秘密嗎?
「你為何幫我?」芊芊挑眉。
「今日天寧的話可能是有些說大了,夫人若是相信,便算是給我賣個人情;夫人若是不信,便當做我是說玩笑話,忘了罷了,也別怪罪。」
豆兒終于忍不住,再一次開口呵斥余香道︰「你以為自己是誰,還能有這天大的本事?小姐,您別听這丫頭胡言亂語,她不過是希望你離開侯爺,然後痴想著有朝一日飛上枝頭變鳳凰,搶了您的位置。南宮天寧,你那點花花腸子,以為誰會看不出來嗎?別做夢了。」
听見豆兒的話,余香覺得好笑極了,真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似乎不是自己吧?主子在這兒,一個奴婢就算再親近,也不能時時刻刻搶話說不是,她又以為自己是誰呢?怕是這里面大有文章,只有這蕭芊芊還蒙在鼓里。
「你這話可不好亂講。我若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大可奉勸夫人離開周府,說出千百個回到蕭府的理由。此時我苦口婆心勸告夫人留在周府,又是何苦?」
豆兒自知肚子里沒有余香那麼多墨水,說不過她,于是悶了一肚子氣,從包袱里掏出饅頭,問芊芊吃不吃。
芊芊沒搭理豆兒的詢問,滿心都盤算著余香的主意有幾分可靠,可估算下來,並沒有可信之處。
余香的話,過于荒誕。
「吁——」簾子外車夫忽然駐馬,馬車猛的停了下來,這才讓車內人想起,還有個車夫不是自己人。
只听車外馬匹忽然嘶鳴起來,很是不安。隨著馬匹的躁動,車也跟著搖搖晃晃,車內人想要坐穩都成了難事。
「車夫,怎麼了?」余香掀開簾子想要詢問究竟,卻被面前的一幕嚇了一跳,有一行人攔住馬車,不讓她們前進。
而攔住馬車的,正是面具人。
「你們是何人,為何要攔住馬車?」車夫跳下車去上前詢問,卻被其中一位面具人一拳打倒。
「這事兒與你沒關系,這就是多管閑事的下場。」左邊高個子的面具人將車夫打倒後,哈哈大笑,似乎對自己的舉動非常滿意。
余香謹慎盯著這些人,腦海中思索著可有逃跑的機會,當她看到這三高兩矮的面具人,忽然想起自己在樹林中遇到的那伙人。
一定是他們,糟糕,保不齊是奔著自己來的。
「南宮姑娘,發生什麼事情了?」芊芊也意識到氣氛不對,見車夫沒有回話,余香的身子又一直探在外面,連忙詢問。
余香回頭對著二人道︰「一伙面具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這些面具人曾經在我隨侯爺回長安的路上,刺殺過我們,怕是今日在劫難逃,是沖著我們來的。夫人,你們先待在這兒別動,我下去問問。」余香拿過自己的小包袱背在肩上,縱身一躍跳下馬車。
「喂——」芊芊喊了余香一聲,悄悄掀開車簾的一角,見她已經走向面具人,便馬上止住了聲音。
「小姐,豆兒害怕。」見那伙面具人手中個個帶著武器,一看就絕非善類,豆兒何曾見過這種場面,此時恨不得躲在芊芊身後。
芊芊伸出手指放在唇邊,輕聲道︰「噓,別怕,先看看再說。」芊芊覺得既然這伙人是有備而來,那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這反倒不必害怕了。蕭國相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得罪得起的,所以應當不會傷到自己性命,不妨先看看再說。只是這南宮天寧,膽子也未免過大了些,想來也是不知何時見過這樣場面了。
余香沒有絲毫猶豫,徑直走到面具人跟前,抬著腦袋問道︰「你們是來找誰的?」
她這一問,反倒是把面具人問懵了,何曾有狼見過羔羊乖乖送上門,難不成有詐?「我們今日就是來找你的,識相的,乖乖跟我們走,許是還能活命。若是不識相,我們殺了你再帶回去,也成。反正主子只說要見到你,沒說要見到死人還是活人。」
「你傻啊。」余香這話一出,氣的左面的高個子劍都拔了出來,這小丫頭真是不怕死啊。
余香眼珠一轉,撇了撇嘴,道︰「你們主子既然要見我,自然是要見到活的我,是問話,是考證,都方便不是。若是帶個死人回去,我還有什麼作用?我跟你們回去,你們等等我,我去跟蕭夫人回句話,別讓她等我了。」
「快點。」有面具人說話,語氣里充斥著不耐煩。面前的余香手無縛雞之力,怕是連跑的力氣都沒有,他們毫不在意。
然而這面具人的聲音卻讓余香想起一個人來,是她騎馬從長安趕往洛陽路上遇見詢問路程老伯的聲音。余香並不確定,只是听著像,但她總覺得有很多事情快要連起來了,謎底呼之欲出。
余香小碎步跑著到了馬車前,掀開簾子急忙道︰「他們是來找蕭夫人的,但並不曾見過蕭夫人。于是我就欺騙他們,裝作無意說漏的樣子,說我跟侍婢換了衣服,想要逃跑,車內坐著的是我的隨身侍婢。你們別管我,待我隨他們離開後,你們趕緊趕著馬車走,一路往南,就是長安。」
芊芊沒顧得上推敲她話中的漏洞,見余香一臉仗義的樣子,心中擔憂,「你能行嗎?會不會出事?」
「沒事兒,他們以為我是你,不會傷我性命,你們多保重。」余香一臉誠懇,那模樣怕是自己照了鏡子都會相信。
「天寧,菩薩會保佑你,謝謝。」芊芊握住余香的手,一臉感激。
豆兒听著兩人說話,不知道此刻是唱的哪一出。那些面具人是來找.小.姐的,那會不會是蕭國相的人來了?想到這兒,豆兒當即想要阻止余香,「小姐,你別信她的話,萬一是相爺來接咱們的呢?她還想冒名頂替小姐不成,真是想得美。」
「你有沒有腦子,若是父親的人,會不認識我嗎?會在半路打傷我的車夫,想要擄我嗎?」。听見芊芊的呵斥,豆兒低頭閉上了嘴,心中還不理解相爺的人到底哪兒去了,暗罵那個侯德安不靠譜,傳個話也傳不明白。
「夫人,我走了。」
「天寧,你若是有命回來,今日你對我說的話,我便全信了。」芊芊覺得余香肯冒死頂替她遭此一劫,也是兩人命里有緣,這份恩情若為真,她便交下這朋友。
余香嘴角扯了個生硬的笑容,轉頭離開,心中默念此行又是在賭命,自打離開吳縣,似乎這人生就波瀾起伏個不停,但願最終能夠有所得。
余香本以為面具人會因為自己乖乖听話而善待她一些,不曾想到的是,她剛剛走到面具人面前,就被打暈了,接下來的一切,她都不記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余香是被人用一盆涼水潑醒的,她只覺四肢酸麻無力,左顧右盼後才發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捆綁在了木樁上。
余香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哪里?
她想要通過觀察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很顯然,四處除了銅牆鐵壁,一無所有。而自己也因為被打昏,一路上什麼都不記得。
身邊有面具人出去報信,而後走進來一個身著紫色斗篷的人,被一群面具人圍在中間,很顯然,那是他們的主子。
余香抬頭想要仔細記住這人的樣子,但是他也佩戴著一張黑色面具,面具中間似乎是龍紋圖樣。盡管看不到他的樣子,但這人身上有一種冰冷之氣,似乎靠近他的人,都會被活活凍死。
「你叫什麼名字?」他坐在面具人早就為其準備好的椅子上,手中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那模樣活似在陪余香聊家常。
余香皺眉望著他,一臉痛苦道︰「我不記得了,我好像是從洛陽來的,但是記不清了,只感覺頭疼的厲害。我是誰?你又是誰?這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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