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林致遠才說︰「拿了水,該干嘛就干嘛,還杵在這里做什麼?」
我拿了水,落荒而逃。
回到地下室,我把剛才的情形說給蘇往和陳浩听︰「林致遠可能有二女乃了……不對,二女乃是女人,他不可能喜歡女人……嗯,應該這麼說,林致遠和小白之間,有了第三者了……」
蘇往說︰「你那麼興奮干什麼?跟你有關系嗎?」。
我說︰「當然有關系啦!小白面臨感情危機,我準備趁虛而入……」
陳浩說︰「來來姐,這個TA會不會是你?」
我笑︰「你那個豬腦在想什麼?打麻將輸錢把腦子氣壞了?」
陳浩笑眯眯地︰「你想啊,林致遠能跟什麼人多說話?除了你還有誰?」
我說︰「林致遠在外面和什麼人來往,你又不會知道,怎麼就斷定他只跟我多說話?」
陳浩問︰「來來姐,你不喜歡林致遠喜歡你嗎?你是在害怕林致遠喜歡你嗎?為什麼害怕?」
我快瘋了︰「你自說自話,我干嘛害怕林致遠喜歡我?誰不喜歡被人喜歡?有人喜歡我我怎麼會不高興?你還心理師呢,一點邏輯都沒有!」
陳浩還是不慌不忙︰「那你也用不著這麼氣急敗壞。你嘴巴說不害怕,但是你的表情卻出賣了你。」
我說︰「我氣急敗壞是因為我被冤枉了。」
陳浩不再說話,只笑嘻嘻看著我。
我氣道︰「你這個人,除了麻將不胡,什麼都糊,你能看清楚事實真相的話,我也能獲得諾貝爾獎了。」
陳浩說︰「旁觀者清,不信你問問蘇往,她是不是和我一樣有著同樣感覺?」
我把眼神投向蘇往,蘇往毫無原則地把頭亂點,我罵她︰「跟豬在一起久了,被同化了吧?」
蘇往跳起來,正準備反擊,此時林致遠走了進來,我們三人立刻都停了下來。
我看著這個人。
他喜歡我嗎?
我是造成他和小白之間有裂痕的那個人嗎?
如果他喜歡我,我會高興嗎?
我認真地想了想,得出的答案是︰不,我沒有高興的感覺。
林致遠是個頗無趣的男人,和這樣的男人談戀愛味如嚼蠟,有什麼好玩?
而且,我最不喜歡成為夾在戀人當中的第三者。
還有,林致遠如果移情別戀,小白會傷心;小白傷心,我也不開心。
陳浩問林致遠︰「小白還在生氣?」
林致遠搖搖頭︰「沒有。小白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說到這,林致遠突然停頓,過了一會,他才繼續︰「子軒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才上樓的,並不是生氣……」
我心里暗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林致遠也開始「小白」、「小白」地叫了,而他也意識到了這點,連忙改口。
這是一個尷尬的夜晚,氣氛凝重。雖說氣氛是一個看不到模不著的東西,但是你完全可以感覺到它。
蘇往和陳浩發覺苗頭不對,立刻很沒義氣地起身告辭,我用眼神哀求他們留下來,他們假裝看不見。
林致遠和小白客氣地送蘇往和陳浩出門,我跟在後面,惴惴不安。
果然,蘇往和陳浩一離開,林致遠和小白就把臉垮下來,黑著臉對我。
哼,虛偽的兩個男人。
這兩個男人一直看著我,我在他們灼灼的目光之下坐立不安,只得迅速收拾好屋子,然後躲到自己房間里避難。
回到房間,我的耳朵還是豎著,听到他們上樓,然後,三樓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是小白在摔東西,還是他們打起來了?
我太好奇,可是掙扎半天,實在不敢上樓,在無數的猜想中漸漸睡著了。
自從擺月兌了老媽的魔爪,我簡直樂不思蜀。老媽說了好幾次讓我和林致遠回家吃飯,都被我用各種理由推月兌了。
後來老媽索性不找我了,直接打電話給林致遠。林致遠來找我︰「好久沒回家了,周末一起回去吃個飯吧。」
我反問︰「哪個家?」
林致遠說︰「你家。先去你家,然後去我家。我也好久沒有回我媽那里看看了。」
我心想,總算還知道自己有個媽,知道要回去看看。
然後又擔心,象我這麼愛說話的人,萬一說漏了嘴,把小白回來的事情暴露了,林致遠會不會跟我翻臉……
老爸老媽看到林致遠喜上眉梢,我再一次強烈地感覺到我的家庭地位下降得厲害。老媽盡給林致遠夾好吃的,視我如無物;老爸盡跟林致遠聊國畫,我想插嘴也插不上。
我大聲抱怨︰「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他們三人看了我一眼,老媽說︰「嚷嚷什麼,誰不知道你在這里啊?」
我很生氣︰「那你們怎麼都不跟我說話?」
老媽說︰「跟你說了二十幾年的話,還嫌不夠啊?」
林致遠問︰「媽,來來小時候就那麼愛說話嗎?」。
老媽說︰「小時候倒沒有現在那麼愛說話,但是特別愛听故事,每天糾纏我講故事給她听,一講就得講幾個小時,否則她就哭鬧。以至于我有段時間,一拿起故事書就想吐。」
真的嗎?我都不記得了。
老媽說︰「可能是故事听多了,來來上了幼兒園,就給其他的小朋友講故事,而小朋友們也喜歡听她講故事……于是,天天講天天講,來來就變成了一個小話癆。」
林致遠笑起來。
其實林致遠笑起來的時候挺好看的,他有很整齊的牙齒。我是個牙齒控,看到整齊的牙齒就心生喜愛,照理我應該喜歡他的,可是,林致遠除了牙齒整齊笑容迷人,他的性格可真不咋的,而且,他不經常笑,連這一點點優點都很少見,你說誰能喜歡上一個優點那麼少的人呢是不是?
反正我是不喜歡。
我都很納悶,蔣心蕊和小白,他們到底喜歡林致遠哪一點?
我還是喜歡馬特。馬特也有整齊好看的牙齒,而且,馬特不吝嗇他的笑容,時時開懷大笑。
看著他的笑容,身邊的人都會被感染,覺得自己也開心起來。
可惜這個歪果仁遠在異國他鄉,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