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說得起勁,秋詞也有點詫異。
她抬頭看了看前方,就見到剛才與趙景恆站在一起的那名翩翩公子。
是他?
難怪了,這些人看到他都像花痴一般,呆呆的盯著他,嘴角就差兩行口水沒有流下來了。
對于美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是喜歡的。
顧逸很有禮貌的朝著眾人微笑,溫婉的笑意在他的唇邊漸漸蕩漾開來,似是春日的一抹暖陽,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顧家七郎,他竟如此好的涵養。
滿月復詩書不自傲,才華橫溢不詭誕,還有著驚為天人的俊美相貌,這樣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吧。
他不像京中一些紈褲公子般目中無人,也不像一些世家子弟般高冷莫名,他像是天邊的暖陽,暖暖的照在人的心上,但眾人卻又明白得很,他是天邊的暖陽,只可遠看,卻無法觸模。
顧逸只是從齋堂前經過,卻不作停留。
普慈寺的齋堂里頭設有三個接待賓客的小房間,想要到這些小房間里用齋,須得提前一個月預訂,否則你就無論如何也訂不到。
普慈寺的香火之盛,由此可見一斑。
顧逸只是走了個過場,卻讓坐在齋堂里的人精神都為之一振。
顧家七郎在這里呢,他們今天可是見著了顧家七郎,那個精通棋琴棋書畫,俊美得天下無雙的顧家七郎,平日里想要見上一面,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大家的心里都有點莫名的興奮。
顧逸走到齋堂中間的時候,腳步突然頓了一下,轉頭朝著秋詞的方向望了過來。
秋詞並沒有像別人一般痴痴的看著他,見他望過來,只是微微頷首,象征性的彎了彎嘴角。
顧逸卻對著她露出一個更為燦爛的笑容,那明媚的笑容足以迷惑天下所有人。
顧逸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才萬分瀟灑的抬腿走了。
他走得倒是瀟灑,秋詞卻感覺她被這個顧逸坑了。
只是頃刻間,已有無數火辣辣的目光朝她掃了過來,那些眼光看向她時,就像是看到獵物一般的炙熱。
賀秋雪幾乎要掛到她身上去,「三姐姐,你認識顧七郎?」
秋詞無力撫額。
就連一向看她不太順眼的賀秋雨也趕緊賠著笑臉,一臉好奇的問道,「三妹妹,剛才顧七郎對著你笑呢,你是不是真的認識他?」
剛才顧七郎對著她笑,可是全場的人都看到了。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顧逸身上的時候,顧逸呢,他可是明明白白的看著秋詞,並且對她笑得很燦爛,她想推都推不掉。
就連梅可心和李氏,也是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秋詞嘴角抽了抽,「並不認識,僅是一面之緣罷了。」
她不說還好,這話一說出口,賀秋雪就一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度粘著她,「三姐姐在哪里見到的顧七郎?怎麼我們都不知道呢?」
「剛才你們走得快,我在路上踫到他的。」秋詞只好說道,「我並不知道他是顧七郎。」
這話一出,賀家幾位小姐的臉上都有了復雜之色。
早知道她們也走得慢些,和她一起走,說不定還可以和顧七郎說上幾句話呢!
一直嚷嚷著要快些走的賀秋彤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種好運氣怎麼會讓那個傻子給撿了去?她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顧七郎啊,那是什麼人,他老爹是當朝宰相,他親哥是當朝閣老,他大姐更是被皇帝親封為郡主的,顧家權勢滔天,平日里別說是和他說句話了,就是見一面都難!
這個傻子居然說不知道人家是顧七郎!
好運給了她真是浪費!賀秋彤把牙齒咬得咯咯響。
「那三姐姐都和他說了些什麼?」賀秋雪卻並不罷休,還要繼續刨根問底。
秋詞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他問我是不是挑了幾個會爬樹的丫鬟。」
賀秋雪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一張小臉上驀的漲得通紅,為了掩飾,她拿起面前的茶水緊緊的抿了兩口。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只是這樣的一件小事,怎麼可能會連顧七郎都知道呢?
顧七郎可不是那些八卦的閨閣婦女,可是連他都知道了,可想而知這件事肯定是滿城皆知的。
若是沒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這樣的一件小事,怎麼可能會弄得滿城風雨?
秋詞見到賀秋雪的模樣,就很好心的拍了拍賀秋雪的後背,關切的問道,「四妹妹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賀秋雪連忙道,「沒事,只是這茶水有些燙口。」
秋詞便無可無不可的哦了一聲,「四妹妹別太心急,心急了吃不了熱豆腐。」
賀秋雪原本好轉些了的臉色,在听到她這話之後,又驀的變了一變。
秋詞若無其事的看了看柳姨娘,又看了看賀秋雪,這兩個人在她背後做了些什麼,她並不是不知道,只不過是她不想去計較罷了。
但是,她也必須要讓她們知道,她現在並不是以前的那個秋詞,她們休想把她當傻子耍。
賀秋彤不明就里,她見秋詞並沒有回答賀秋雪的問題,便張嘴諷刺道,「喲,人家問你是不是挑了會爬樹的丫鬟,那你怎麼回答他?」
秋詞不想搭理她,拿起面前的茶水輕輕的吹著上面漂浮著的茶葉。
賀秋彤直接被她無視掉,心里就窩著一把火。
柳姨娘見狀趕緊道,「別說這個了,趕緊吃菜吧,一會還要趕路呢。」
梅可心也看出來秋詞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遂也招呼著大伙趕緊吃飯。
秋詞與梅可心仍然同坐一輛馬車,她很婉轉的把遇到趙景恆的事情告訴了梅氏。
梅氏和孫媽媽都有點吃驚。
「他讓你明天帶些會爬樹的丫鬟過去?」梅氏問道。
「是。」秋詞說道,「他說他也喜歡手腳靈活些的丫鬟,沒準我這些丫鬟里就有他喜歡的。」
梅可心面露難色,她很擔心趙景恆會為難秋詞。
「要不我去找老太太推了他吧……」梅氏說道。
秋詞安慰她,「十二皇子並不是傳言中的那般囂張,我誤入桃林,他也沒有責罵我。」
其實她心里早就已經把趙景恆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現在這樣說,只是為了讓梅氏安心罷了。
雖然秋詞只是信口胡扯,不過梅氏卻是相信了,她躊躇片刻,還是擔憂的問道,「真的沒關系嗎?」。
秋詞莞爾,「真的沒關系,說起來這件事還是我們侯府的不對,之前東府那邊答應了送他一個丫鬟,如若他真是挑上了我的丫鬟,就當是為了侯府賠他一個好了。」
听了秋詞這樣說,梅氏這才安心一些。
「一會回府,我們去找老太太。」梅氏吩咐孫媽媽。
孫媽媽還沒答話,秋詞卻說道,「祖母那邊,我去和她說。」
先不說老太太不喜歡梅氏,就梅可心現在這個樣子,秋詞還真的不放心讓她去。
孫媽媽聞言,不由得多看了秋詞幾眼。
「可是……」梅氏還想要說些什麼,秋詞緊緊的捏了她的手。
「母親,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讓我去和祖母說吧。」秋詞說道。
她的手心很溫暖,語氣也很溫柔,可是卻有一種讓人不可拒絕的威嚴。
梅氏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
孫媽媽垂下眼簾,眼眶卻有點濕潤。
三小姐終于好了,夫人以後不用再孤苦伶仃一個人了。
馬車一路顛簸,終于在日落前回到了安平侯府。
秋詞沒有回丁榭閣,而是直接去了老太太的昭獻閣。
老太太很意外。
秋詞卻是給老太太獻上一串佛珠,「祖母,這是孫女兒專門在普慈寺為您求得的,是主持開過光的佛珠,可佑您福壽安康,佑賀家百年不衰。」
老太太笑逐顏開,「好孩子,還是你記掛著祖母,好好。」
又吩咐張媽媽,「把我那金步搖給拿來,不能讓阿沅虧了。」
老太太的金步搖,少說也得十多二十兩,只是一串佛珠就換了一支金步搖,這生意賺大發了。
青蘭站在一旁,暗暗為她家小姐的生意頭腦喝彩,這佛珠果然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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