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你爬上皇位以後!」太後厲聲斥責,一只手憤怒的拍在桌子上。
嚇得慕容安泰不禁一抖,在自己的記憶里姑母還從來沒對自己這般嚴厲過,可之前的姑母也沒做過現在這些讓自己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不要皇位了,姑母你為了奪得皇位,居然做出那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不要!」
慕容安泰強撐著氣勢,揚著頭。
太後心里冷笑,卻又覺得這孩子傻得可愛:「皇位那是別人巴不得的,你居然不要?」
「我不想爭搶,更不想謀害表哥,姑母,你不要陷害表哥了好不好。」慕容安泰皺著眉頭,輕晃了下太後的衣袖。
太後好笑的盯著慕容安泰:「好,剛好有點事情交給你做……」
棄妃院中依依輕輕的拍著搖籃里安睡的寶寶,眼楮中終于有了一絲神采。
外<面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很久,依依沒做絲毫理會,突然,睡夢中的寶寶哇一聲哭了,依依眉頭一皺,很不耐煩的將視線轉向一邊的丫鬟。
嚇得那個丫鬟噗通一聲跪下:「王妃,恕罪。」自從王妃再次回到棄妃院,神情冷漠許多,丫鬟小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誰在外面,趕走!」依依冷冷的呵斥一聲。
丫鬟將身子俯的更低:「回王妃,來人是烏蒙的小皇子慕容安泰,府里的護衛勉強攔的住,但是要想趕走……恐怕……」丫鬟小心的抬頭看看依依的神情,一臉的為難。
依依目光稍稍柔和,輕輕的拍著寶寶,心口也隨著疼了幾分,這也算少有的熟人了。
「讓他進來吧。」依依輕輕的說了一句。
旁邊的丫鬟應了一聲,馬上急匆匆的出了門。
沒一會兒,慕容安泰便匆匆的闖了進來,推的門 作響。
本來寶寶稍稍安靜了,這一嚇,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依依冷冷的一眼瞟過去,慕容安泰趕緊歉意的陪笑,小心翼翼往依依旁邊蹭了蹭,還是那副清新,陽光,莽莽撞撞的樣子。
依依心里有了一絲暖意。
「依依,真可愛,長得像你!叫什麼名字啊?」慕容安泰輕輕的湊近,吧嗒在寶寶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寶寶眨著淚眼婆娑的眼楮,咯咯的笑了。
依依的心思也亮了一些:「還沒名字呢。」這麼長時間冷淪殷痕一直沒回來,王府的公子起名字不是隨性而為的,想想也真是無奈。
這麼多天寶寶少有笑的時候,許是很久沒見到這麼陽光的人氣了吧。依依微微勾起雙唇。
「你怎麼又回來了!」依依淡淡的瞪了慕容安泰一眼。
慕容安泰才將視線從寶寶的身上拔了出來,笑著看著依依:「想你了啊。」
還是這麼……沒分寸。
「再瞎說!」依依沖著慕容安泰的頭啪的就是一巴掌。差點把慕容安泰頭上的玉釵打掉。
慕容安泰嘟嘴看著依依,臉上突然嚴肅了幾分:「你跟我走吧!」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依依愣了一下,疑惑的看著慕容安泰:「走?你傻了吧。」
依依沒去理會慕容安泰的話,目光柔和的看著寶寶。
「我知道你現在過得不開心,過得不好,我帶你和孩子離開吧。」慕容安泰的聲音透著少有的認真。
依依心頭一震,思緒有些迷茫:「離開這里?」
「是啊,不用再擔心有人傷害你和孩子,不用摻和這些權利的爭奪。」慕容安泰急切的聲音帶著誘惑。
依依有那麼一瞬間的眼神迷離,有那麼一刻的心動。
轉而便將思緒拉回現實,無奈的笑了笑,走?怎麼走?現在自己被圈在王府,父親還在牢獄之中,丞相府被封,何況那十二個姑娘走的不清不楚,還有他……
依依眼角濕潤,對即將面臨的事情茫然不知,心里也是空空的。
「你啊,趕緊長大吧!別天天沒頭沒腦的。」依依長出一口氣,盡量將自己的腦袋放空,不去想,不面對。
「姑母和表哥的權利爭斗很快就會落下帷幕,你說誰會勝出?」慕容安泰的聲音帶著幾分成熟。
依依瞥了慕容安泰一眼,懶得理會,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在我看來勝的一定是姑母,丞相被困,朝中大臣多數也在姑母這邊。」慕容安泰看依依仍然沒有反應,著急的看著依依︰「你知道的,我知道母後一直對你不懷好意,雖然我這麼說姑母不對,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的,萬一母後贏了,一定不會放過你們母子的,但是王爺勝了,一切也還只是保持這現在的狀態。」
這話確實沒錯,依依抬眼看著慕容安泰急切的眼神,想必太後有了這樣的佷子真是傷透了心吧。
突然一個不好的念頭在自己的腦海閃過,他來著太後必定知道,那自己真的跟著出了王府,結果必定……
依依仔仔細細的看著慕容安泰,依舊目光清澈,依依無奈的笑了笑,自己這是怎麼了,懷疑人心已經到了這種草木皆兵的程度了嗎。
「你回去吧。」依依輕輕的說了一句,不再理會慕容安泰。
「依依,萬一,我說萬一,你什麼時候想離開了,一定叫上我,我跟你一起……」慕容安泰緊張的看著依依。
依依努力的勾起唇,並未抬頭,輕輕的應了一句︰「好。」
慕容安泰便不再言語,在棄妃院待到傍晚十分才離開。
這一天也算是,棄妃院十多天一來最熱鬧的一天。
翌日,冷淪殷痕沒出現,卻在王府下了命令以後一切王府外的人均不準靠近棄妃院。
護衛在棄妃院的門口下令,聲音很大,依依一笑置之。
而天齊的皇權爭斗格局,突然有了轉變,茶餐館滅口案,在即將定罪為王爺冷淪殷痕時,突然一應罪證被呈到皇上面前,證據直指太後手中最有權勢的顧命大臣。
一時證據確鑿,無法反駁,立即定罪,其中部分證據連接著太後,即便太後沒有得到實質性的罪責,卻毀了名聲。
民間對王爺的斥責聲滅,對太後的斥責聲又起,之前說太後剛正不阿,大義滅親,現在變成了陰險毒辣,不顧親情。
人心總是轉變的這麼快,也讓太後部分不暫停前進的腳步。
卻不想刑部判決,丞相私下勾結大臣,以權謀私的罪名已成,秋後問斬,家人受連帶同罪,等候處決。
而這一切依依全然不知的待在王府。
雪夫人急匆匆的闖進棄妃院,依依揮退阻攔的人,恭敬的將雪夫人迎進門,已經好久沒見,若是細數起來,王府能相信的恐怕也就只有她了。
依依禮貌的給雪夫人倒茶,雪夫人沒時間理會。
「王妃,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該與王妃說,但我不得不說。」雪夫人神情焦急的抓著依依的手:「丞相的罪名已定,王妃可知道?」
依依心頭一緊,搖搖頭:「你也知道,我現在外面的消息很難得知,煩請姐姐告知。」
雪夫人稍稍壓低聲音:「勾結大臣以權謀私的罪名成立,秋後問斬,家人同罪!」
依依手中的杯子「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即便聲音再小,也如同驚天一雷,再次在依依的腦袋里炸開。
不是說很快就會解決的嗎?不是說一切都有準備的嗎?怎麼會是這樣?
「看王妃的反應,就是不知道,我本不該多嘴,但想著王妃萬一有辦法救丞相一家于水火呢?」雪夫人很是矛盾,帶著歉疚。
「王爺呢?王爺最近回府了嗎?」。依依慌張的抓住雪夫人的手。
他不是答應自己了嗎,答應自己能救爹爹的嗎?
「王爺最近沒回王府,但是估計是快了,最近王爺一直再整理茶餐館的那件案子,听說王爺準備了很久,正好在案發當時捉到證人,得到了主動權,就在昨天太後的手下的一名重要官員罪名判定。」雪夫人匆匆忙忙的說完,想寬慰依依。
依依卻神情木然的僵住了,準備了很久?原來他早就知道茶餐館會出事,所以將自己支開。果然是大將之風,謀士之才,為了權利爭斗,居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邊的人被害,卻無動于衷。
「王妃?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雪夫人輕輕的推了推依依,依依苦笑了一聲:「沒事,累了。」說著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雪夫人恭敬的退了出去,依依看著搖籃里熟睡的寶寶,心里一片冰冷:「寶寶,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就是這樣的嗎?可是我真的適應不了,我不能看著自己身邊的人離開而無動于衷,我不能看著自己的親人離去,自己抽身而退……」
可熟睡的寶寶依然安眠,依依抬眼看了一下四周,金燕沒在,雪兒沒在,那是一個丫頭也沒在,周圍一片陌生,心里突然很慌張,依依緊張的抱起寶寶,急匆匆的沖進金燕和小可的房間。
迎面的酒氣讓懷里的寶寶不住的哭鬧。屋里面已經被酒壇子佔滿。
還在同樣的位置,小可依然爛醉如泥的靠在一邊睡著了,心里再次揪著疼,卻稍稍安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