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看著這個來者不善的家伙,眉目間的凶狠之意愈發強烈。
「嘖嘖,別這麼看著我,他能夠任你欺負,我可不會任你欺負。」鳳梏搖著扇子,笑得妖冶邪氣。
雲邪冷眼打量著鳳梏,體內洶涌而至的傷痛令她眼前陣陣發黑。
扶著牆壁,雲邪狠狠地咬著牙根,現在這個時刻,她不允許自己暈過去,她既然已經醒了過來,那便不允許讓自己再次陷入那樣令她無力的沉睡之中去。
鳳梏狹長的丹鳳眼瞥了雲邪一眼,指尖彈出一顆丹藥,雲邪伸手接過,是上好的療傷丹藥。
舌頭一卷,丹藥便入月復。
溫暖柔和的藥力在體內緩緩散開,雲邪的腦子也漸漸清醒了幾分。
「鳳梏,你想要管我柳家的事情?」柳元看著鳳梏一點也不顧及他的情面,原本到嘴的鴨子,感覺岌岌()可危了。
柳元緊緊皺著眉頭,毫不留手地就朝鳳梏強攻而去。
鳳梏早就有所防備,扇子上厚度得宜地附了一層青色的斗氣,一柄薄扇,攻擊起來一點也不含糊。
雲邪唇角為揚,指尖悄然滑上幾枚細針。
當鳳梏剛好擋住柳元的視線時,雲邪指尖一抖,三根銀針迅雷不及掩耳地飛速朝兩人飛去。
銀針上有毒,不用插得很里面,只要稍稍破一層皮就夠了。
飛揚強勢的斗氣將原本狹窄的小巷竟然生生又擴出了二十厘米的樣子,地上堆滿了黃色的粉塵,牆壁上也顯露著無數條劃痕,或深或淺,或寬或窄。
雲邪耳尖地听到一聲悶哼聲。
視線朝打斗的中心望去,只見柳元捂著胸口,嘴里不住地吐出烏黑的鮮血。
她扶著牆壁,眼中皆是慢慢的殺意,這個柳元,必然是要死的。
鳳梏抽空還往她這個方向瞥了一眼,不過又抓緊時間攻擊柳元,鳳梏也是一個機會主義者,遇見這麼好一個機會能夠除了自己的對家,不出手簡直對不起自己。
于是出招招招狠辣。
鳳家的獨門斗技,五階斗技,烈火天元掌。
原本青色的斗氣,經過斗技的特殊處理,變成了火紅的血腥色,配上鳳梏一張妖孽的臉蛋,如今整個人愈發像是墜入了魔道的仙者,除了無盡的邪妄和黑暗,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
烈火天元掌所引起的氣勢讓站在邊緣的雲邪都覺得難以承受,可想處在最中心的柳元將會是怎麼一番光景。
柳元現在整個人的氣息都萎靡了好幾個層次。
雲邪不敢說那樣強烈的毒能夠弄死柳元,畢竟斗士都能夠利用斗氣將毒逼到一處,所以一般的毒對于斗士來說,基本上沒什麼用。
但是一旦他需要分神來壓制毒,那鳳梏的招式他必然是承受不住了!
墨黑的眼中閃過暗芒,雲邪努力地壓制體內不斷翻滾的傷勢,死死地盯著兩人。
原本在雲邪的估算中,柳元若是中招,那必定是一個死字,就算不死,也必定是一個廢人。
對付廢人什麼的,她也是可以的。
但是,她錯了。
憑空出現一頭面容猙獰的怪物!
只見如一只成年獵豹一般的身形,身上覆蓋著翻著寒光的鱗片,在陽光下正泛著黑光,一張大嘴凶惡地呲著獠牙,眼中是濃濃的獸性和侵略。
魔獸,這是一只魔獸。
四級魔獸,烏金赤血獸,魔獸若是歸順與人類,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性,從小便飼養在身邊,花費無數的人力物力將它慢慢地養大,然後為自己所用!
沒有想到柳元竟然還存了這樣的後手,還真是大手筆啊。
烈火天元掌全部打在烏金赤血獸的身上,它嗚咽了一聲,身軀重重地落在地上,堅硬的鱗片被打地七零八落,空氣中瞬間彌漫著一股惡心難忍的腥臭味。
柳元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他和烏金赤血獸是簽了人獸契約的,烏金赤血獸承受了絕大多數的傷害,但是還是一部分反彈到他身上。
鳳梏臉色鐵青地看著自己被咬傷的手臂,手臂上血肉翻滾,而且隱隱地看見肉中的白骨。
「畜生!找死!」
鳳梏飛身再次沖上,而且盛怒之下,鳳梏的殺意和決然竟然比一開始還要深厚。
青色的斗氣愈發濃郁,空氣中的氣氛越來越凝重,鋪天蓋地的氣勢籠罩在狹窄的小巷子中,柳元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忌憚和惶恐!
雲邪輕輕挑唇,看來真是必死無疑了。
半晌,地上多了兩具尸體,魔獸的尸體看起來極為慘烈,血肉被狠狠地撕開,露出里面鮮紅色的血肉,骨頭上纏繞著絲絲的斗氣。
仔細觀察,可以發現魔獸的骨頭已經寸寸斷裂。
雲邪看著逆光而站的鳳梏,他手上不斷地滴著血。
有仇必究,狠辣無情,鳳梏這個人的性格妖邪十足,很是……很對她的胃口呢。
「救命之恩,來日再報。」雲邪吐出八個字,強提起氣,快速地消失在小巷中。
雲邪一路來到臨淵的院子,推開門的時候,雲邪整張臉上一絲的血色都沒有,整個人脆弱地好似隨時都能夠倒下去一般。
踉蹌地來到一間房間,只見房間里面擺了一大桶水,水清澈干淨,進了聞還能聞到淡淡的藥味。
雲邪從一旁的架子上選了一些丹藥,丟進桶中,一盆清水瞬間便變成了一桶綠水,而且不斷地生機從水桶中散出。
若是有識貨的煉藥師在場,一定會驚呼出聲。
頂級的療傷藥。
療傷藥,既然是療傷,便是一個修復再生的功能,生機愈濃郁,則說明丹藥的功效越好,那麼其品階自然也就越高。
而現在雲邪用的療傷丹藥,至少也是六品的丹藥,而且還是六品丹藥中質量偏上的丹藥。
除盡衣物,雲邪咬牙將自己的身體浸入水中。
在桶中做出修煉的姿勢,黑眸漸漸地合上。
窗外霞光滿地,屋內靜謐安寧。
夜幕轟然落下,掩蓋了白天的血腥殘忍一片狼藉。
群星閃爍,今夜,柳家,大亂。
時間從未停止過行走,一夜光景,轉眼即過。
雲邪睜開眼楮,窗外的陽光正好。
此時原本一桶綠色的水已經再次變得清澈透明。
雲邪盤腿坐在桶中,雙手結出一個蓮花狀,漆黑的頭發盡數散在背後,白皙的肌膚兩相對比,不禁讓人有一種褻瀆的感覺。
雲邪低頭看著現在自己的情況,扯過一旁的毛巾和衣服,一個冷然的雲邪再次出現。
精神力在體內緩緩地游走,昨夜一日的修復她的傷大概好了五成,但是這樣子是遠遠不夠的。
右手輕輕地磨搓著左邊的食指上的黑色戒指,里面放著一些她從萬寶拍賣行里拿來的藥材。
臨淵不在,她一切都需要自己來做。
來到煉丹室,雲邪看著空無一人的煉丹室,不禁有了半刻的恍惚,臨淵走了有多久了?
巨大的藥鼎里面燃燒著熊熊的烈火,十指如最輕盈的舞者,肆意地舞出精彩的舞步。
藥材經過一步一步的涅磐,熊熊的烈火中一顆圓潤的丹藥正在緩慢成型。
雲邪臉上已經有了些許的薄汗,方才才恢復一些的臉色,如今又是一片蒼白。
以她現在的情況,要煉制五品丹藥,還真是有些費力。
不過,也只是費力罷了,更何況,她已經失敗過兩次了。
生骨摩訶丹,五品丹藥,對骨頭斷裂的傷勢有奇效。
她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快速地好起來,畢竟她還要回唐家,她還要去鏡之險,她還要給唐想容討回公道,這些事情,她必須要用絕對的實力,才能完成。
一束強烈的光從藥鼎中射出,生骨摩訶丹緩緩地浮在空中,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
雲邪將丹藥放進瓷瓶中,立刻盤腿坐在一旁開始恢復,精神力和體力雙雙透支,能夠在最後一步準確地完成這顆丹藥的煉制,雲邪覺著還有幾分的運氣在里面。
恢復了三個時辰,雲邪才稍稍緩過來。
從空間戒指中拿出水和食物,快速地補充之後,繼續煉制丹藥!
雲邪回到唐家的時候,她大姐的丫鬟正在她的院子里徘徊。
「有事?」
丫鬟猛地轉過頭來,看見雲邪真是眼淚都要下來了。
「九小姐,你終于回來了!」丫鬟拉著雲邪的雙手,無比激動地說道。
雲邪抽出自己的手,神色淡淡︰
「有事?」
「有!大小姐出事了。」
雲邪心里猛地一沉。
「帶我過去。」
「是!」
兩人急速地來到唐想顏的院子,雲邪修為高,所能夠感知到的東西自然也多,她現在清楚地感覺到,房間里面有一股若有若無極其虛弱的氣息。
腳下的步伐愈發快,推開房門,入眼便是唐想顏靠在窗邊的模樣,雙目無神,咋一看竟然一種彌留之際的錯覺。
這樣的錯覺讓雲邪很反感,她瞥著伺候在唐想顏身邊的丫鬟,冷冷地說道︰
「下去!」
房間內只剩下雲邪和唐想顏兩人,唐想顏終于有了一點反應,她看著雲邪,眼中漸漸聚集了幾分生機。
「小九……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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