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瞳將兩份藥材投入藥鼎之中,與她的氣質一般,步瞳的精神力柔和又帶著博大的特質。
雲邪站在一旁,細細地觀摩,如果說她煉藥的動作已然行雲流水十分流暢,那麼她娘親的煉藥動作就如呼吸一般普通,好似所有她所完成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地理所應當。
十分鐘後,步瞳將已經完美融合的藥材重新放入玉盤,與雲邪之前煉制的略有差異,步瞳融合的藥材生機沒有增加,但是它們融合的程度遠勝雲邪那份。
一次成功,而且是高質量的成功,聖藥師的實力從來不可小覷。
「小邪,融合了生機的藥材融合的時機要提前……」
一整天,雲邪和步瞳都呆在煉丹室中,連午餐和晚餐都沒有吃,旁人走不進步瞳設置的禁錮,兩人忘我地討論煉丹的細節。
試驗試驗,使之成為質量更()好的丹藥。
夜晚,璀璨的星空。
三個男人坐在亭子中,一壺清酒,三只酒盞,風御天的絕代,墨汌的嬌俏,以及臨淵的悠然,加上小尾的慵懶,十分地養眼。
風御天指月復勾勒著酒盞的邊緣,白色的陶瓷燒了上好的釉,飽滿地幾乎能夠滴出白色的乳汁,里面的酒清澈見底,一股淡淡的酒香縈繞在鼻尖,不用喝下,便已經醉了三分。
指尖輕輕點了點酒面,一圈圈漣漪瞬間散開,小尾舌忝過風御天的指尖,晶瑩的酒滴被卷入月復中,小尾雙眸瞬間就紅了,暈乎乎地躺在風御天的懷里。
風御天模著小尾柔順的皮毛,聲音淡地猶如酒香︰
「九尾,跟我說說雲邪在禁地發生的事情。」
當初雲邪隨口搪塞過去了,今天的天氣這麼好,風御天突然有些想知道雲邪獨自經歷的那段時間。
那段一個人拼搏,然後努力生存提升自己的時光。
想必,應該十分慘烈。
小尾當時腦袋暈暈乎乎,就听到風御天問它這個問題,于是它想都沒有想就開始跟風御天手腳並用地敘述雲邪在禁地的事情。
小尾吱吱地說,風御天面無表情地听著小尾的話。
「蕭雲風。」風御天低低地重復著這個名字,喝了一口酒,這才發現這酒聞起來酒香極淡,入口卻十分熱烈。
酒精佔領整個口腔,火辣在舌尖引爆,每一個味蕾都在舒展。
臨淵看了看風御天,笑著說道︰
「你別看這酒聞起來淡淡的,但是其實烈的很啊。」
不過風御天連臉色都不曾變化,反倒是一口一口喝了起來。
風御天看著酒杯中透明的液體,漆黑的雙眸映出小小的酒杯,唇角緩緩上揚。
這酒可真像是雲邪啊,表明淡漠如水,內里卻熱烈地令人整個心肺都燒著。
小尾交代了所有,就窩在風御天的懷里睡了,事實證明,可能魔獸真的不太適合喝酒。而此刻坐在風御天左手邊的墨汌,也因為一口酒,被秒殺了……
臨淵看著氣度非凡的風御天,不禁再次贊嘆雲邪的眼光獨到,他忍不住開口說道︰
「我當年離開長生島去找小邪的時候,你還不在她身邊呢,她的身邊也沒有一個值得讓她傾心的男人。
我以為像小邪這樣冷淡的人,是不會有男人入得了她的眼的,現在我發現,你的確和小邪很配。」
風御天瞥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絲絲酒的醇厚與淡香︰
「冷淡不過是對外人,她為了你想一人獨闖永生之地。」
這才是雲邪的本質,外冷內熱,熱烈地像是這烈酒一般,一旦存入體力,便讓人想流淚。
「好在她平安出來了。」臨淵安慰地說道,永生之地那樣的危險之地,雲邪能夠離多遠就離多遠,好在沒有因為他的緣故而讓她深陷泥沼。
風御天再次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說道︰
「恩,她毀了永生之地,為了你的一只斷臂。」
臨淵驚訝地看著風御天,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震驚,絕對的震驚,他知道永生之地的確是被毀了,也听說是天妖城的城主與一名年輕人毀滅的,但是萬萬不曾想到,這名年輕人,竟然就是雲邪!
為了他的一只斷臂……竟然是因為這樣一個原因。
那早就愈合的傷口,在此刻竟然一點一點地變得灼熱,也許是這酒已經延伸到了這里吧……
臨淵沉默地喝了一口酒,不再說話。
他應該感到慶幸,風御天以往根本不會理他,現在卻肯因為雲邪而跟他說了這樣一通話,可見愛情的神奇之處。
亭中夜風吹拂,吹散了淡淡的酒氣。
風御天放下已經見底的酒瓶,懷里的小尾已經睡得不省獸事,軟綿綿的小身子窩在他懷里,小模樣實在是太像某人早晨窩在他懷里的情景。
骨節分明的手指翻弄著小尾干淨的皮毛,曾經,全部被鮮血所浸染。
風御天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一處的虛空,腦子中緩緩勾勒起一雙眼楮,金色的雙眸,帶著戾氣和算計,卻被慵懶所掩飾。
唔,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蕭雲風,蕭雲風。
最好不要是他認識的那個人。
突然一股濃郁的丹香快速向這邊蔓延而來,臨淵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雙眸露出欣喜的神色。
「金陰復靈丹已經煉制成功了!只是這生機怎麼會這麼濃郁?」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然後整個島,幾乎都是內行。
丹香乘著夜風,瞬間飄散至半座小島,七品丹藥的丹香也十分地剽悍。
臨淵快速地離開亭子去往煉丹室,亭子中只剩下坐著的風御天,以及同樣睡得不省人事的墨汌。
風御天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緩緩地往房間走去。
煉丹室中——
「成功了?」雲邪看著被吸在手掌心依舊有些不安分的丹藥,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步瞳擦了擦臉上的虛汗,欣慰地看著雲邪。
雖然她找出了方法,但是這枚丹藥是雲邪煉制出來的,作為母親,她很開心。
雲邪將丹藥放入瓷瓶中,用精神力封住出口放到空間戒指中,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步瞳,她臉上的笑容有些迷人。
「小邪,做地很好,你是長生島史無前例的天才。」
這份評價很高,當年她的父親也曾經用這樣的話來告訴她,現在她將這樣的話告訴雲邪,她的天賦已經超過她這個母親了。
「瞳兒。」臨淵的聲音在煉丹室外響起。
步瞳手一揮,將門口的禁錮解去,臨淵快步走進來,煉丹室的丹香要比外面濃郁至少十倍。
「煉制成功了?」臨淵看著雲邪問道。
「恩。」
此刻長生島的島民紛紛走出自己的房間,這樣濃郁的丹香,顯然是高品階的丹藥才會擁有的。
「看方向好象是島主所住的宅子。」
「看來島主的實力不減啊,這些年島主好久不曾煉制出這樣的丹藥了。」
「可不是,就連每次的煉丹大會島主都很少出手煉丹了,我還以為島主的實力不濟了呢。」
「話說這次的煉丹大會你準備地如何了?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早就準備好了!」
原本平靜的夜晚,徹底被打破,直至半夜才漸漸恢復寧靜。
回到自己的房內,一股淡淡的酒味沒有逃過雲邪的鼻子,而風御天的懷里這股酒香味愈發地濃郁。
「你喝酒了?」
「恩。」
「好像喝了很多的樣子嘛。」雲邪挑眉問道,風御天一向克制,喝酒喝成這副樣子,也是難得一見。
「恩。」
風御天將頭搭在雲邪的頸間,他的吐息很重,同樣帶著一股濃醇的酒香味,這讓雲邪這樣千杯不醉的體制都感到有些招架不住。
「御天……」
「恩?」
雲邪吞了吞口水,這一聲的恩,實在是太踏馬的誘惑了。
「別在誘惑我了。」雲邪沙啞著嗓音忍不住說道。
「來陪我睡覺。」風御天往後一滾,帶著雲邪陷入柔軟的床鋪之中。
雲邪瞥見蜷縮在一旁椅子上睡覺的小尾,心里一驚,對著風御天說道︰
「小尾也喝醉了?」
風御天低低地笑了一聲,這樣的笑聲實在是太勾人,被風御天壓在身下,雲邪沒有主動進攻的優勢,感覺很撓心撓肺。
「魔獸喝不了酒,一喝酒就容易醉,九尾舌忝了一滴就醉了。」風御天的話很調皮,甚至帶著一些惡作劇成功後的得瑟。
讓雲邪心髒狠狠一軟。
她抱著風御天的頭,狠狠地吻上他的唇,粘著他的唇,低聲地說道︰
「明知道還這麼壞?」
「因為我想知道你在禁地的事情。」風御天坦蕩蕩地說道。
貼著風御天的雲邪就是一愣,她看著風御天,明明已經迷離的雙眸,卻還是能夠一眼看清雲邪整個人。
雲邪伸手抱住他的身子,小聲地解釋道︰
「在禁地之中,我幾度陷入死亡,都是蕭雲風幫的我,我並不知他的底細,甚至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曾看見,我感謝他,但是我覺得他對我而言並不重要,所以對你而言,他便更加不重要。」
「不必解釋,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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