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在這樣的笑容下,許久不曾跳動過得眼皮猛地一跳,緊接著心髒開始加速跳動。
無法抑制的一種擔憂從心底摧拉枯朽地摧毀了他多年的鎮定,他竟然因為雲邪的一個笑,而……恐懼!
楚域站在高台上,皺著眉頭,雲邪的笑太詭異,這一刻,他好像從未認識過這個人。
就在這時,楚域的臉色猛然一變,他驚恐地看著另外一處地方,只見那處的空間飛快地扭曲,一道空間裂縫幾乎是一眨眼就出現了。
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現在這片天地,一道暴怒的聲音響徹天空︰
「誰準你們動她的!」
北冥御天,回來了。
楚域張著嘴巴,不敢相信突然出現的尊主,明明他還要至少半個月才會回來的……
暴虐的身形片刻時間就到了化生陣面前,他看著一身血衣的雲邪,黑色的雙眸之中是詫異,是驚喜,是不舍,以及那無法遮掩的擔憂。
明明受傷的是她,明明很有可能死的人那是她,雲邪卻先一步擔心他。
「尊主!此女不得不除!」大長老難得地態度強硬,佝僂的身子跪倒在風御天的腳下,語氣卻是不顧一切,不卑不亢。
楚域跪倒在地上,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
「滾!」
風御天踏入化生陣,二十八星宿猛地一驚,想要收回力量已是來不及,化生陣一旦開啟,只有等它自己湮滅。
紫衣飛舞,黑發張狂,風御天的臉上冷酷如鐵,周身的氣勢直接暴漲,二十八星宿喉間頓時一甜,一同快速地往後爆退而去。
化生陣從東北角開始崩塌,發出沉悶的爆炸聲。
風御天竟然用這樣剛硬的方式,以一人之力,破了這逆天的化生陣。
此刻,雲邪終于等到了最好的平衡點,渾身的肌肉爆發出洶涌的力量,體內一道清脆的破碎的聲音,緊接著一道尖銳的叫聲從雲邪的口中爆發而出。
然後,消失在茫茫的空間之中。
風御天墨黑的雙眸瞬間變得血紅。
……
狂暴的空間之力肆虐在三人的身上,雲邪調出所有的斗氣和精神力將三人團團圍住,小尾和小藥已經將昏迷的北冥恆以及余初修護在中間,但是那狂暴的空間之力還是讓它們幾乎要暈死過去!
雲邪咬著牙,她冷靜地看著慢慢扭曲的手,身體沒有辦法承受這樣的壓力。
喉間一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但是下一秒,五行之力開始徐徐地出現在三人的周圍,空間之力無法突破五行之力,只能夠一點一點對它進行消耗。
雲邪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一邊快速地生成五行之力,一邊快速地用丹藥給自己續航,滿嘴的丹藥,雲邪也不管這樣吃自己是否受得了,但是如果不這樣,他們三人遲早會被空間之力繳成肉醬!
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雲邪感覺到自己的思緒已經開始混沌,她狠狠一咬舌尖,將腦中的混沌驅逐出去,然後繼續堅持。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十分鐘,也許是十個小時,一貫非常有時間概念的雲邪,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時間概念。
她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還要堅持多久。
這樣的場面,讓她想到了當初被瞳元縮緊仙元境,滿眼滿眼的黑暗,不能後退,只能前進。
沒有一點點的盼頭。
雲邪心中突然警鈴大作,她猛地一甩頭,將這樣悲觀的想法拋出腦外,若是她都這樣想了,那麼他們三人的希望恐怕都要湮滅了。
堅持堅持,繼續堅持!
而此刻,從荒莽界趕回來的風御天,滿眼血紅地看著眾人,所有人齊齊跪了一地,低垂著頭,瑟瑟發抖。
二十八星宿狼狽地癱軟在地上,化生陣是他們合力建的,如今被這樣強勢霸道地破開,對他們的反噬也是非常地大。
二十八人相視苦笑,體內亂穿的氣息讓他們現在都不敢亂動。
「尊主,此妖女不除必然會對蒼池天有大危害!」大長老跪倒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勸說道。
風御天一身的煞氣,他看著跪了一地人,冷喝道︰
「那又怎麼樣?她要是想要,蒼池天送給她又如何?!你們是什麼東西?把她弄沒了,你們拿什麼賠我!」
這偌大的天下,只要他想,蒼池天想要幾個就幾個,但是這天下,三個位面加起來,雲邪就獨獨那麼一個。
如果她沒有了,他去哪里再找一個!
伏在地上的楚域,眼中閃過震驚,原來尊主對雲邪的感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不顧她背叛了自己,不顧她將聯石拿走,不顧蒼池天這千年的基業。
尊主什麼都不顧了,只想要雲邪嗎?
風御天看著跪著的大長老和楚域,腦中不禁想起了雲邪的那個問題︰御天,你在蒼池天最信任誰?
當時他毫不猶豫地就說了兩個人。
雲邪當時就沉默了,她當時是不是已經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才問那樣的問題。
沒錯了,她那麼聰慧,那麼懂得人心,又怎麼會想不到他們對她動手。
這偌大的天地,他該去哪里找她……
風起,黑發張狂,血色的瞳仁帶起席卷的殺意。
多年後,有在場的人跟雲邪提起過當時的這個場景,他說,他身體上早就愈合的傷又開始漸漸地灼熱。
那是一場……令人永遠無法忘卻的殘忍經歷。
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浸染,每一個人都是九死一生。
僅此而已,不想再多加回憶。
蒼池天的實力,因這一場災禍,倒退一百年。
……
當雲邪看見眼前一點點光亮的時候,早已麻木的心頓時一陣狂喜,她拎著兩人不顧一切地朝著那一點點的光亮沖過去。
她一定要帶著他們逃出生天!
體內早就枯竭的精神力和斗氣再次被雲邪狠狠地壓榨而出,十分淒慘地在空曠的筋脈中游走,但是就是這樣慘地不能再慘的情況,雲邪就是帶著兩人,勢不可擋地朝著那處的光亮沖過去。
一處空間裂縫,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的空間裂縫,但是雲邪已經沒有辦法顧及那麼多,將小尾和小藥收到魔獸空間中,左手拎著余初修,右手拎著北冥恆,狠狠地撞向空間裂縫!
眼前一片大亮。
然後便是強烈的失重感。
砰!
三人狠狠地砸在泥地上,在地上砸了大大的一個坑。
由于雲邪將三人的重量大部分都承擔在自己身上,這一下砸地她頭暈眼花,整個背部都麻地沒有一點點的感覺。
雲邪躺在地上,看著湛藍的天空,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她逃出來了。
嘩!
耳邊一陣嘩然,無數人的議論聲乍然而起。
雲邪這才將目光移植……坐在位置上的人……
這里是……
一個巨大的角斗場,像極了在永生之地看見的那個角斗場,但是比永生之地還要大!
密密麻麻的人層層疊疊而上,放眼望去不下萬人。
突然雲邪臉色猛地一變,她轉過難道,果然,一頭十分凶惡的八歧綠灼虎,踩著謹慎的步伐,不斷地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在地面上的人類。
尖銳的牙齒泛著陰森的白光,強壯的身軀,凶狠的眼神,殘留著鮮血的大嘴,這是一個野獸最原始的凶殘。
雲邪微微苦笑,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竟然剛好撞見了這樣的事情。
雲邪不去希冀于對方能夠放過自己,進入到角斗場里的人類,其實和魔獸已經沒有什麼區別,而且還更加能夠引起人類體內的暴躁因子,這是他們喜聞樂見的事情。
只能靠自己!
將余初修和北冥恆放到一旁,雲邪取出一張黑布,將兩人蓋上,然後踩著步伐,快速地朝著另外一側閃去。
對于靜止的獵物,顯然行動著的獵物更能夠引起魔獸的注意。
飛快地追來,雲邪眉色一冷,這頭八歧綠灼虎速度竟然快地驚人!大概還有十秒鐘能夠追上她。
雲邪看著十分平坦,甚至連一個遮擋物都沒有的決斗場,輕輕翻了翻手心,一柄匕首出現在手心。
其實,她從來都不懼與這樣的挑戰!
扭身,出刀!
落空。
八歧綠灼虎的靈智極高,反應也極快,雲邪這樣突如其來的一下,要閃開,對它而言,輕而易舉。
雲邪不再閃躲,憑借著靈活的身法和八歧綠灼虎開始了正面的進攻。
而此刻,雲邪不知道,她面對的這只八歧綠灼虎不是尋常的八歧綠灼虎,而是一只經過了無數打斗,淘汰了無數的魔獸,方才留下來的一只虎王!
若是平時,雲邪根本不懼與這樣的魔獸大戰一場,要知道她提升實力的過程可是在魔獸堆中進行的。
但是現在,為了帶著余初修和北冥恆逃出空間,她將最後一絲的精神力和斗氣都徹底壓榨殆盡。
如今,只能憑借這具身體與強悍的魔獸抗爭。
雲邪小心的周旋,捕捉著能夠進攻的空檔。
八歧綠灼虎則同樣不可小覷地尋找機會。
一人一獸,高度集中著精神。
冰冷的黑眸和猙獰的獸目,這一切都顯得無比地緊張。
整個決斗場,已然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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