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獸猛地分開,雲邪倒退了二十米,方才穩住身形,喉間腥甜,臉上卻冷酷如冰。
雲邪握著手中的匕首,手心微微有些汗濕,額頭上冒出點點的冷汗,看起來狼狽而不失剛毅。
而此刻,坐在觀眾席上的人眾人,看著突然出現的紅裙女子,竟然沒有動用斗氣就和八歧綠灼虎斗地不相上下,頓時尖叫聲口哨聲響徹這片天地。
而此刻角斗場的老板不可思議地看著雲邪,身旁的下屬抖著身子不敢說話。
「先不急,讓這個女人再打兩圈,若是八歧綠灼虎發瘋快殺了她,我們再下去也不遲。」老板十分冷靜地說道。
畢竟,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瘋狂的觀眾,這里人的野蠻好似都被挑起來了,簡直瘋狂到可怕!
而就在說話的時間,雲邪再次和八歧綠灼虎打斗了起來,雲邪極其小心,小心到可能會蹭破皮的動作都不會選擇做。
八歧綠灼虎有些明白面前人類的逃避,虎目中流露出鄙夷的神色,但是進攻依舊是一絲不苟地可怕。
它實在是經歷了太多的生死,非常明白一點點的粗心會讓自己多麼地萬劫不覆,它的身上都是傷疤,有些幾乎是見骨的傷。
但是,非常不幸,雲邪經歷兩輩子,受的傷已經完全數不清了,傷疤?
不,她身上沒有傷疤,除疤的藥她煉制地爐火純青,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不知道死怎麼寫。
幾次激烈的交鋒,雲邪的體力漸漸有些跟不上,她的眼神漸漸慌亂,看著八歧綠灼虎的眼神也透露出害怕與驚慌,連手下的章法都有些凌亂。
于是她的身上的衣裙被撕了大一塊,露出兩條雪白的小腿,但是小腿上已經多了許多的傷,血淋淋地看起來異常地猙獰。
雲邪手指小心翼翼地撫過小腿,看著疾馳而來的八歧綠灼虎,連忙爆退,八歧綠灼虎看來是準備要速戰速決了。
觀眾席上的眾人紛紛驚呼,原本以為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斗,沒有想到會變成一面倒的打斗。
有些興致缺缺。
雲邪墨色的雙眸看著越來越近的八歧綠灼虎,一直緊繃著的下巴,看出她此刻的緊張。
站在高台上的老板,緩緩抬起了右手,他準備要救人了,但是哪怕是救活了,恐怕也是四肢不健全了。
但是,總比喪命來的好。
一頭巨大的凶獸撲面而來,雲邪整個人被它撲倒在地,尖銳的牙齒刺破單薄地身子,牙齒狠狠地釘在了骨骼之上。
血色迸發。
全場一片寂靜。
結束了,這個柔弱縴瘦的女人雖然一開始還能夠跟八歧綠灼虎周旋,但是畢竟是一個人類女子,無法跟野蠻的野獸相抗衡。
唉,有人發出了惋惜的嘆息聲,畢竟這個女人,長得實在是不錯。
老板緩緩抬起的手再次緩緩地落下,沒有必要救了。
有人開始離場,今日的這場表演,其實還算是精彩,但是相比于魔獸之間的血腥斗毆,這樣子還是有些平淡。
當一部分人已經一只腳踏出了決斗場的大門,突然听到里面爆發出一陣一陣如潮水般的驚呼聲。
匆匆忙忙地趕回來,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
只見場上,一臉淡漠的紅裙女子,肩頭有不斷的鮮血往下滴落,一張傾城絕色的臉蛋慘白地沒有一絲血色,但是那一雙眼楮,真是亮地好似瓖了漫天的繁星。
至膝蓋的紅裙,卻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形,明明縴瘦地好似一只手便能握住她的腰,但是卻倔 地另所有人都心疼。
她踩著步伐,好似踩在所有人的心尖尖上。
而原來的她被撲倒的地方呢?
八歧綠灼虎毫無意識的尸體還趴著,沒有一點的動靜。
所以……最後是……這個人類女子,殺、殺了八歧綠灼虎?
剛剛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都迷茫,所有人都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人們尖叫著,狂歡著,然後看到雲邪扛著兩個大男人緩緩地離開了角斗場,她走過的路,是一條血路。
老板早就穿過重重的人群,來到下面迎接雲邪,他看著雲邪,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道說︰你好,獸王?
但是很快的,雲邪就已經幫老板做出了選擇,因為她直直地倒了下去,老板一個箭步上前,扶住雲邪,慌忙地叫道︰
「姑娘?姑娘?!」
雲邪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老板就在這扶著雲邪的這麼一點時間,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雲邪身上的血給染紅了,她受的傷非常的重。
八歧綠灼虎的咬合力可是一點都不含糊,但是這個女人竟然為了殺了八歧綠灼虎,讓自己被狠狠地咬上一口!
這究竟是怎麼樣的魄力,怎麼樣的判斷,怎麼樣的手段,才敢做出這樣決定。
這個女人,不簡單。
「帶下去,讓人好生看著,若是出了差池,唯你們是問!」
扶著雲邪的人臉上頓時一苦,這個女人受的傷簡直可以致命好嗎?!萬一死了,那也是她自己弄得啊!怎麼能夠說是他們的責任呢?
但是老板的話不敢反駁啊。
老板看著被帶下去的三人,心中噓了一口氣,他敢打賭,那個女人絕對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死了,膽子這樣大的人,必定是精于算計的人,知道怎麼樣自己能夠扛得住是絕對的。
三天後,雲邪緩緩地睜開眼楮,看著完全陌生的情況,昏迷前的記憶一秒鐘就回到自己的腦中。
左側的肩膀還是有些疼,但是這些傷都是小傷。
從床上起來,看著身上穿著的衣服,顯然是被別人換過了。
雲邪微微蹙起眉頭,看著掛在一旁的紅色衣裙,面無表情地拿下穿在身上。
剛打開房門,就看到一個丫鬟正捧著一盆水站在門口,看到雲邪突然打開門,丫鬟一個驚嚇,手中的水猛地一晃,濕了她一身。
「小、小姐,您醒了?」丫鬟連退三步,小心翼翼地看著雲邪,磕磕絆絆地問道。
雲邪掃了她一眼,低低地恩了一聲,問道︰
「我的同伴在哪里?你們主子在哪里?」
雲邪的聲音很低沉,沒有一點點小女人清脆的聲線,給人帶來的壓迫感極強。
小丫鬟抖了抖身子,怯怯地回到︰
「您的同伴在你隔壁的房間,我們的主子現在出去忙了,晚點方會回來,小姐,您、您還不曾洗漱。」
雲邪兩步上前,在小丫鬟正準備退後的時候,一把抽出她手臂上的毛巾,浸水,擦臉,一氣呵成。
「下去吧。」
小丫鬟還愣在原地,就看到雲邪已經推開隔壁的房間,快步地走了進去,並將房門關上,顯然是不準備讓人打擾他們。
小丫鬟捧著水快速地退下,這位小姐醒了的事情要趕緊告訴主子,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三天就能下床走,天哪。
雲邪走進房間,看著躺在兩張床上的北冥恆與余初修,一直高高提起的心終于緩緩地落下了,還好,大家都還在。
雲邪走到余初修身邊,看著微微蹙著眉頭的余初修,心中微微有些好笑,一個小孩子真是裝地這麼老成。
伸手將他皺起的眉頭緩緩地舒展開,然後拿著他的手腕,精神力毫無阻攔地進入余初修的身體。
重傷。
內髒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加之余初修自身的實力不算太強,大長老這一下,真的是傷到余初修了。
雲邪緩緩握起拳頭,漆黑的雙眸中閃過純粹的殺意,她第一次,這樣想要殺了一個人。
騙風御天的信任,傷她的人,媽的。
狗屎。
雲邪爆了一句粗口……
放下余初修的手腕,雲邪轉身去查看北冥恆的傷勢,畢竟當初大長老那一擊,很大一部分都是他來承擔的。
混亂,十分地混亂。
北冥恆體內的氣息已經混亂到一種可怕的地步,自身的斗氣,侵入的氣息,亂七八糟地在體內橫沖直撞。
雲邪幾乎都不敢想,若是自己醒地稍遲一些,北冥恆這一身的修為,會不會就從此止步于此?
雲邪驚了一身的冷汗,找了找自己的空間手鐲,她翻了一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丹藥,只能找到一些治療外傷的丹藥。
看來只能夠臨時煉制了。
但是她自己也不曾恢復,還有,煉制丹藥的藥材都還沒有著落。
雲邪沉默了一分鐘,然後拿出療傷的丹藥給自己服下,而當下也快速地進入為自己療傷。
她是聖藥師,她可以煉制出丹藥救兩人,但是現在,至少要讓她的精神力恢復巔峰!
躺在床上整整三天,雲邪體內已經有零零散散的精神力和斗氣在游走,在不同的筋脈和修煉體系之中,涇渭分明。
修煉恢復了一個時辰,雲邪緩緩睜開眼楮。
她從床上下來,整了整自己這一身艷麗的長裙,抬頭看著推門進來的男人。
大約二十六七歲的青年,斗氣修為紫階三級,五官端正,但是透著精明和算計,是一個合格的合作伙伴。
「在下莫誠明,是這家角斗場的老板。」
「雲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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