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疑惑的看著朱子,問道︰「你是不是再想什麼餿主意,要整我啊?」
「餿主意,你說的可真難听。」朱子不滿道︰「既然你不想知道,就算了,我還懶得搭理你呢。」
說罷他果真低頭吃起茶來,再不說話。紫蝶想回蝶谷想瘋了,語氣軟了下來。
「對不起啊,我說錯話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次吧。您就告訴我,什麼主意吧。」
朱子看紫蝶一臉懇求的樣子,心里早樂開了花,但仍裝作不滿的樣子,低頭喝茶不理她。
「我都認過錯了,你就原諒我吧,朱爺——」紫蝶低聲下氣道︰「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這個小女子一般見識了。」
「小女子?」朱子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捂著肚子笑道︰「你連刁婦都不如,就別侮辱這三個字了。哈哈——」
「您隨便怎麼想吧。」紫蝶雙膝跪地,嚴肅認真的說道︰「朱爺,請您告訴我吧。」
朱子見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想把她摟在懷中疼惜一番,不過也就想想罷了,畢竟那一耳光的腫還沒消下去呢。
他一手托著紫蝶的下巴,深情的端詳了一番,道︰「做我夫人吧,每月給你一百兩,這樣不出十年,你就能還清債務去找你的明日空了。」
「卑鄙——無恥——下流——」
果然不出朱子所料,紫蝶憤怒的掄起胳膊就往他臉上扇。這次他反應快,輕而易舉的捉住了她的手腕,反轉一下將她摟在了懷中。
「現在你是我的債務奴隸,沒有你討價還價的份,也沒有你拒絕的份。」
朱子說完就用嘴堵上了她的唇,紫蝶也不是吃素的,張口就狠狠咬了他一下,疼的他眼淚都差點流了下來。
「你個潑婦!」朱子猛然推開她,捂住自己流血的嘴唇。
「你以為你誰啊,風流倜儻嗎?才華橫溢嗎?貌比潘安嗎?萬眾仰慕嗎?哼——好不要臉的東西。我告訴你,就算全天下的男子都死絕了,我都不會嫁給你。」
紫蝶怒氣沖天的瞪著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那你呢?貌美如花嗎?沉魚落雁嗎?傾國傾城嗎?迷倒眾生嗎?哼——一點都沒自知之明的家伙。我告訴你,全天下都是女人的話,隨便拉一個都比你好。」
朱子也動了真怒,因為她差點咬到他的舌頭,要了他的命。
「那你干嘛還不放了我?」
「因為你合我的胃口。」
「……」紫蝶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罵道︰「你丫的混蛋,你把我當飯菜嗎?」。
「你還不如一頓飯好吃呢。」朱子嘲諷道。
「你丫的就是卑鄙無恥下流,你丫的大混蛋,你丫的不得好死。」紫蝶氣的雙手沒處放,看到桌上的茶碗,欲拿起朝他丟過去,卻被朱子搶了先。
「你——」紫蝶又想撈起旁邊的桌椅,又被朱子按住了手。
本以為這樣就可以制服住紫蝶,沒想到她腳也沒閑著,猛踹在朱子的小腿上,疼的他牙關打顫。
「你夠了沒有。」朱子吼道,一把將她推到地下壓上去︰「你若是再對本大爺拳打腳踢,本大爺非吃了你不可。」
紫蝶被他這句話吼的不敢亂動,淚卻忍不住嘩嘩的流了下來。
「喂,你不用這樣吧,我又沒真把你怎麼樣?」朱子翻身坐在地上道。
「你個壞蛋,壞蛋,大壞蛋,就知道欺負我。」紫蝶大哭起來︰「我就是想回蝶谷而已,你為什麼不讓我回去,嗚嗚——」
「你先別哭了好不好?你先起來——」朱子一見她哭就手足無措,拉她起來,她硬是不起來。
「蝶谷就那麼讓你留戀嗎?還是說你留戀的是明日空?」
「都留戀!」紫蝶也不掩飾,趴在地上哭個沒完沒了。
「喂,你還沒哭夠啊。」朱子被她的哭聲攪得不耐煩道︰「要不這樣,我帶你去找你家公子,到時他把銀子還我,我就離開。」
「真的。」女人真是善變,紫蝶立即破涕為笑道︰「好,我們現在就走。」
「你傻呀,現在馬上入冬了,大漠里出門風沙淹不死你,也凍死你。」
朱子找著借口道︰「明年春天我要到中原進一批貨,到時你跟我一起去,在路上你可以打听蝶谷,行不行?」
紫蝶想了想,又認真的盯著他的眼楮看了一會兒,仍是半信半疑的問道︰「你不騙我?」
「嗯。」朱子微笑著點點頭道︰「這次絕不騙你,那你也不許再哭了,否則我會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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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的風呼嘯而過,掃蕩了山谷。韓星穿著灰白色的棉袍,與小狼一前一後的走著。
可小狼就是一個閑不下來的大男孩,時而腿踢腳下的石頭,時而躍向空中抓鳥兒,時而奔跑如風,消失的無影無蹤。等他再次出現時,手上總是拿著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時他剛從一個荒林里出來,手里拿著個彈弓向韓星炫耀了一番。
她看到那個彈弓架子是槐木做的,上面的繩子卻是蛇皮。
他高興的對著樹上的麻雀打個不停,不一會兒地上就落了一大片。
「快看快看,星——」小狼得瑟的指著地下說︰「這都是我打的,厲害吧。」
韓星沒理他,從虛空中掏出白光耀眼的長笛道︰「它在抗議呢。」
「哦,抱歉,我給忘了,嘿嘿——」小狼尷尬的撓撓頭,趕緊將彈弓扔的遠遠的。
長笛白芒依然不減,小狼沒辦法只能對著它低頭哈腰,道︰「兄弟,對不起,我知錯了,以後我再也不傷害你的同類了。」
誰知長笛仍是不給面子的怒光不減,他只得舉手發誓道︰「我小狼以後再敢傷害蛇類,天打五雷轟。」
長笛似是听懂了他的話,總算隱去了光芒。他長舒了口氣道︰「星,你這武器,脾氣也真夠大的。」
韓星安撫性的擦了又擦笛身,他醋意說道︰「別擦了,它都快剝一層皮了。」
「有嗎?」。韓星認真看了看,道︰「夜身上的紅點變少了,看來我的方法不錯。」
「我還以為你對他有非分之想呢,一直看個不停。」小狼松了口氣。
韓星白了他一眼,收回笛子。
小狼捧著一個沒有被打死的麻雀道︰「星,你看它多可愛,送你的。」
韓星隱去些身上的寒意接過鳥兒,捧在手心里,看它無力的趿拉著眼皮,淒苦的悲鳴兩聲。
她從虛空中掏出傷藥和紗布,小心翼翼的為它包扎傷口。
「你干嘛對它那麼好啊,它不就是一個玩物嗎?」。小狼醋意又發,恨不得自己變作它。
「怎麼說它也是一條命啊。」
韓星說著,抬頭看看樹上,發現一個麻雀巢,飛身上去,將其小心的放在里面,安頓好才下來。
「你真是菩薩心腸。」小狼撇撇嘴︰「那你為什麼偏偏對我愛答不理的?」
「我哪有。」
「你哪里都有。」
「……」
「看,你又不理我了。」
小狼嘟著嘴,無聊的踢起腳下的石頭來。
沉默了半天,別扭的勁過去後,他又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
「星,你以前都玩什麼啊?」小狼好奇的繞著她問道︰「投沙包,摔泥巴,過家家還是打彈弓啊?」
「我在百草原啊,經常和朋友摔泥巴,過家家,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彈弓。」
……
小狼一路喋喋不休,東拉西扯,講個沒玩沒了,就是希望韓星能和他說說話。
「星,你也有小時候,你就給我講講嘛?」小狼幾乎是用撒嬌的語氣說的,但韓星仍是不理。
他實在受不了了,緊走幾步,張開雙臂,攔住了她的去路。
韓星知道躲不過去,才緩緩開口道︰「我從小使命在身,每天除了修行就是降魔,沒什麼好講的。」
「那你小時候真夠無聊的。」小狼同情的看著她。
「是啊,很無聊。」
「是不是沒有陪你一起玩的人啊?」
「是沒時間。」
「沒時間?沒有時間玩,天啊,你的童年好失敗啊。」
小狼只顧著驚訝,完全沒有在意一旁韓星的感受。
「但也沒有白過。」韓星為自己辯解︰「如果不是那個時候勤學苦練,打下了個好基礎,成為殘妖的我,也活不到現在了。」
「你真辛苦。」小狼憐惜的看著她。
「所以我們不是一路人。」韓星說道︰「你在百草原,有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你貿然離開不想嗎?」。
「想啊,當然想了。」小狼天真的點著頭,還沒發現韓星說這話的意思。
「那你回去找你的朋友吧,別跟著我了。」韓星順理成章的說道。
「什麼?」小狼慢了半拍,良久才明白她的意思。
他固執的說道︰「原來你想趕我走,哼——我偏不走。」
「為什麼?回百草原和你的朋友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不好麼,為什麼非要跟著我受罪呢?」
「因為我喜歡你啊。」小狼毫不掩飾的說道︰「我跟定了你,直到你想通了,和我一起去百草原。」
「不可能。」韓星冷冷的丟下三個字,繼續走路。
「喂,你不要對我的表白這麼冷淡吧。」小狼從後跟上道︰「即使你的過去像你說的那麼無聊,你多少也給我說點嘛,我真的很想了解你。」
「……」
「比方說你是人的時候喜歡做什麼,你的家在哪里,你都去過哪里。」
「……」
「既然以前沒什麼講的,你就講現在。你不是一直流浪嗎,你都去過哪些地方,你最喜歡哪個地方。」
「……」
「喂,星,你又不是啞巴,你好歹跟我說一句話啊,我都快憋死了。」
「你回去吧。」
「……」這次換小狼沉默了,她的口氣永遠都是那麼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不是真心的吧。」小狼試探性的問道。
「是。」韓星一點也不含糊。
「你——」小狼氣的胡亂找了個理由道︰「我走了,你不悶嗎?」。
「我早習慣了孤獨。」
「我才不相信你的話,我就知道你一心趕我走,你想我走,我就不走,我氣死你。哼——」小狼孩子氣的別過頭去。
韓星是鐵了心不理他,埋頭走路。
走路走路又是走路,小狼在心里罵了一萬遍。不過他仍是不死心,在後追著,鍥而不舍的追問。
「你說你有使命在身,我跟你這麼久了,你就告訴我吧。」
「……」
「那你告訴我,你這是要去哪里,嗯?」
「……」
……
韓星一直沉默,小狼自知沒趣,漸漸的也就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