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安城里住了近兩個月,到了不得不分別的時候,傅馭打算再不讓靈兒跟著他。
但是靈兒不依,任憑傅馭說什麼,她都要跟著他。
阮媛和笑顏與靈兒一向姐妹情深,幾年的風雨相處更不忍離開彼此,她們不同意傅馭的話,執意讓靈兒跟著。
龍行本來是站在傅馭這邊的,可受不了笑顏的吵吵鬧鬧,最後只得「背叛」了傅馭。
凌燻也同意靈兒一直跟著,白風不置可否,小芙大家都當她是啞巴,所以傅馭在「眾叛親離」的情況下,只得同意靈兒繼續跟著。
靈兒也在「眾望所歸」的期待中,重新過上了和大家一起漂泊的生活。
在分別的那一天,姚父姚母見勸說靈兒沒用,只得請求大家好好照顧她,大家一口應承下來。
姚父姚母一連送到長安城幾十里外,才告W@終止。又準備了好幾車的細軟衣物及干糧,還有好幾名侍衛,陣勢真比嫁女兒還壯觀。
靈兒哭笑不得,心想這是出去尋人又不是去享受,可不要的話父母又不同意。
最後龍行和笑顏往虛空里塞了幾百兩的銀子和大堆衣物、干糧,姚父姚母才作罷。
等他們起程離開,凌燻不住的調侃傅馭道︰「你看人家靈兒,就是大戶人家的閨女,人又長得漂亮,肯定不少人爭搶著上門提親呢。你呀,也趕快打扮打扮自己,上門提親吧,否則晚了有你後悔的。」
笑顏在一旁也挖苦傅馭,道︰「是呀,可某些人就是有眼不識泰山,偏偏不喜歡好的。」
「燻、笑顏,你們——」靈兒羞紅了臉,然心里忍不住高興,拿眼偷瞄傅馭。
傅馭早已對凌燻、笑顏的話產生了免役,不理她們。快步趕上龍行、白風,和他們商量怎麼走路。
「要不我們先去大漠村看看?」白風提議道︰「大漠村是我們白虎氏世代居住的地方,星姑娘乃金麒麟氏之後,說不定她會和我父親在那里踫面。」
白風停頓一下,又道︰「我父親在流雲渡找不見星姑娘先回了大漠村,也說不定。如果我父親和星姑娘不在的話,我們就直接去日暮沙漠打探,怎麼樣?」
白風和凌燻都不想白翔去日暮沙漠,誰都知道那是死神之地,所以他倆一直祈禱白翔已回到了大漠村。
傅馭從心底里也不希望韓星去日暮沙漠,听了白風的話,心里就抱了一絲希望。
他們當機立斷,在白風的帶領下,前往大漠村,誰知這一次卻成了白風他們與白翔最後的別離。
此時的白翔正在路上走著,忽然一股熟悉的味道傳來,他警惕的從虛空中拔出長劍。
一道寶藍色的光刃破空而出,白翔迎上劈下,白光與藍光相交,炫目中一個寶藍色身影手執長蕭從天而降。
「終于見到你的真面目了。」白翔冷聲說道︰「你就是那日將我和星姑娘困在陣中的殘妖——藍衣吧?」
「殘妖?」藍衣冷笑一聲道︰「別把我和韓星混在一起,我與她可不一樣,我已成功由殘妖羽化成魔了。」
「但你的氣息遠沒有星姑娘純潔,別不知廉恥的拿自己和星姑娘相比。」白翔為韓星抱不平道︰「你與星姑娘相比,可差遠了。」
「難道你被那個殘妖給迷住了?竟然幫韓星說好話。」藍衣嘲諷道︰「怎麼,你有嘗過她身體的味道嗎?」。
「你以為全天下的殘妖都和你一樣犯賤嗎?」。白翔回以嘲諷道︰「你雖幸運的成了魔,可本質與殘妖有何區別?」
「沒想到你這一本正經的大叔,說話竟這般粗魯無禮,難道白虎一氏都像你這般沒有教養嗎?」。
藍衣毫不客氣的回敬白翔,拐著彎連他的祖輩也罵了進去。
「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于你這種無恥之輩,你怎配我說高雅的話。」
白翔眼中射著冷光,盯著藍衣道︰「可我一直搞不懂,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殺我?」
「是明日空要我殺你,我可不是自願的。」藍衣撇清關系道︰「我不過是他的棋子,被他利用罷了,你到時死了可別來找我。」
「明日空?」白翔想了想,問道︰「難道就是害星姑娘疼痛不已的明日空嗎?」。
「你說什麼?」藍衣听到這個消息,不由得睜大了雙眼。
她可是親身體驗過明日空的咒痛,當真是生死不如的滋味啊,可韓星與明日空到底有何怨隙呢?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藍衣得意的想道︰「明日空絕不僅僅想得到藍靈珠那麼簡單,既如此我就好好陪他玩玩了。」
「你不知道明日空連星姑娘也要害嗎?」。白翔見藍衣沉默不說話,忍不住問道︰「明日空為何要害我和星姑娘?」
「我只是負責執行命令,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藍衣開心的眯起眼楮道︰「而且其中緣由,我也不想知道。」
語畢,藍衣風一般的沖向白翔,長蕭劃出點點寶藍色的光,那些光瞬間組成一個巨大的光球,拖著長長的光尾,襲向白翔。
白翔倒退一步,長劍橫立,他自信藍衣不是他的對手。光球沖到白翔面前時,白翔才撐起結界。
寶藍色的光球與白光相撞,迸擦出無數火星。白翔劍拋空中,它自動飛出一道白刃,橫切寶藍色光球。
光球綻放出無數火花,反沖向藍衣而去。
藍衣急忙飄身移開,可已經來不及了,火花擦著她的左肩而過,左袖立即破了一個大洞,從洞中露出的雪白肌膚也被燙的焦糊不堪。
「你竟這般厲害。」藍衣難以置信的問道︰「上一次你在我的幻陣里,為何不強力沖破我的結界,非要等韓星來了,再與她合力沖破呢?」
「我並不知星姑娘會來,本來我是想探查一下你的破綻,找出你的所在。可星姑娘身懷痛傷,我才不得已破了你的結界,否則你能活到現在嗎?」。
白翔挑釁的看著狼狽的藍衣,問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準備好遺言了嗎?」。
「好大的口氣,最後死的還指不定是誰呢?」
藍衣雙手結印,念動幻陣法訣,竟然是白翔上次所破的「海市蜃樓紅樓陣」。
高大的房屋拔地而起,不住的向白翔靠近。如果上次他是無意識的入了藍衣的幻陣,這次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只見白翔自信一笑,長劍舞了個劍花,沖向幻陣。不等陣法結界閉合,他「虎嘯」一聲,長劍白刃如長虹貫日,從空劈下,帶著地震之勢,幻陣消失了。
藍衣眼明手快,立即啟用「海市蜃樓青山綠水陣」,荒涼的沙漠立時變的山水環繞,沁人心脾。
白翔從小在沙漠長大,他對沙漠有種強烈的感情,自然不會留戀山水之間。
但見他剛一飄身落地,如虎般執劍撲上,唰唰幾劍帶起萬丈光芒,不幾下就破了藍衣幻陣。
藍衣脾氣倔強,她就不相信在白翔面前她設不下一個完整的幻陣,趕忙雙手結印,口念法訣。
然而她的「海市蜃樓藍冰陣」還未召喚出,白翔已攻到藍衣面前,舉劍要將她砍死。
藍衣大驚,忙棄了幻陣躲避,饒是這樣也被白翔,一劍刺中右肩。
藍衣急忙一掌揮向白翔,白翔伸掌抵住,並將掌力打入藍衣體內。
藍衣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吐了好大一口鮮血。
如果這樣繼續較量下去,她非命喪黃泉不可。藍衣也不再計較其他,放下傲氣,用盡全力震退白翔和他的長劍。
她口中打了個呼哨,天空立即暗了下來。四周瞬間被腥紅的眼楮包圍,一起撲向白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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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晚飯過後,忙碌了一天的韓星甩著酸痛的胳膊,打算回房休息。
她經過池塘時,正好撞見千真為藍田愛束發的一幕。
輕柔的晚風吹起水波蕩漾,夜幕上的月亮將黑暗照的通體透亮,水亭上兩個俊美的男子靠的很近。
藍田愛坐在亭子的欄桿上,沉醉的看著水中月亮的倒影,長發披在他的身後,柔和了他修長的輪廓,美的不可方物。
千真站在藍田愛的身後,手中檀木梳子一下下的梳理著藍田愛絲綢般的烏發。
他嘴角泛著溫柔的笑意,深情專注的看著藍田愛,一切美好的似是會變成永恆。
韓星也不知怎地,心里酸酸的,也許是不甘心吧,除了損她貶她氣她,千真從未在她面前,有過這麼溫柔深情的一面。
她深呼吸一口氣,放緩腳下的步子,以免打擾了他們,而且她私心的不想千真注意到她。
誰知事與願違,她的腳步卻不由得加重了。藍田愛朝發出聲音的「罪魁禍首」冷冷的瞥了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住沒有說話。
千真發現藍田愛的異樣,轉身看到韓星,她腳踮起腳尖像個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逃往自己的房間。
「你越看越像個賊了,丑丫頭,你能不能別這麼鬼鬼祟祟的。」千真故意放聲大笑,揶揄她。
韓星明白狡辯也是沒用,說不定會被損的更狠,她便止步順著千真的話道︰「對,我是一個女賊,當然要鬼鬼祟祟了。」
「那你又偷什麼東西了?莫非還是我二哥的詩集嗎?」。千真將藍田愛的頭發隨便的扎在了一起,使他看起來有種隨性的美。
韓星忍不住多看了藍田愛兩眼,心道︰「他美的真像一個妖物。」
「啊,你這該死的,又盯著我家小愛看。」千真得瑟的將胳膊搭在藍田愛的肩頭,斜著眼楮看向韓星,宣示他的獨有權。
「是啊,你家小愛就是好看,我就是愛看怎麼了?哼——像你長得這種樣子,讓我看我還不看呢。」韓星不服氣,故意說話氣他。
千真根本不生氣,反而自得的笑了一陣,眯著眼楮看了看藍田愛,輕輕的在他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吻。
「你——」韓星想罵千真「不要臉」,但藍田愛冷不丁的瞪了她一眼,她要罵的話就硬生生的咽回了肚中。
不知為什麼,她對藍田愛的懼怕,比對千真和余悸更甚。
「哼——」韓星氣的轉身就走,然迎面看到余悸向她走來。
韓星心道不好,果然余悸見她就說︰「星姑娘,我正找你呢。」
韓星想到自己一時興起,在他紙上題的兩句詩,心想他不會是來找她算賬的吧?
不過她仍是裝作懵懂的問道︰「余大哥,你找我什麼事嗎?」。
「去我書房一下,我們探討一會詩詞歌賦吧。」余悸拉著韓星就走,好似怕她逃了一樣。
「……」
韓星轉頭看向千真和藍田愛求助,但千真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她,氣的韓星真想當場扇他兩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