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麼?」好半天,楚烈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掰開了纏在他身上的那雙縴縴玉手,轉過身子,反扣住了雲涒汐孱弱的身子。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顫音,語氣似乎很是震驚。因為,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擁抱他。
聞言,雲涒汐淚眼婆娑的望著楚烈,她沒有回答他的疑問。卻再一次的伸出一雙縴縴玉手環抱住了楚烈,這一次,她用的力氣很大。
楚烈一時之間竟然也不能輕易掙月兌,可他又不敢下狠勁,他怕自己會不小心傷到她。可是,他的心里卻怒火不斷。雲涒汐,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沒有再說話,而她依舊只是窩在他的懷里嚶嚶哭泣。兩個人相擁無言的站在原地,清晨的陽光剛好落在兩個人身上。
細碎的陽光洋洋灑灑的落在恍若璧人的一男一女身上,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他們的陪襯。這一刻,這世間仿佛只有他和她的存在,寧靜美好。
良久之後,懷中早已停止哭泣的女人,忽然幽幽的冒出了一句話︰「好累。」
雲涒汐的聲音很低很低,幾乎讓人無法听清。楚烈的怒氣早就消失的差不多了,甚至已經開始享受這個擁抱了。
听見雲涒汐輕的不行的話語,他不由低聲說道︰「累的話,那再去睡會兒。」說著就想結束這個來之不易的擁抱,說實話,他還真是舍不得松開她。
「不行。」見楚烈想松開自己,雲涒汐連忙出聲阻止,雙手用的力量更大了,生怕楚烈把自己給扯開。
楚烈被雲涒汐過分熱情的擁抱勒得覺得有些不適,可他嘴角的弧度還是忍不住越來越大,一雙眼眸里耀耀生輝。
盡管看不清雲涒汐此刻的神情,但是楚烈可以感覺的出,現在的她好像很害怕自己會把她放開。不得不說,雲涒汐這般依賴他的樣子,已經很成功的取悅了楚烈。
「都依你。」楚烈的聲音很是愉悅,他抱著雲涒汐的雙手,不自覺的收的緊了一些。
抱緊我,楚烈。雲涒汐閉在上眼楮,在心里默默的說著話。若現在的這一切只是一場夢,若夢醒之後,我依然不能擺月兌那些殘酷的過往,那我雲涒汐也認了,我甘之如飴。
待到夢醒,便是到了一切都該了解的時候了。
真希望這一場美麗如幻的夢,可以永遠都沒有盡頭。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
楚烈不知道雲涒汐的心里究竟在想一些什麼,可是,他總覺得自己似乎離她越來越近了。
另一邊
紫羽凝睜開眼楮,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刺眼。沒辦法,她只好再把眼楮閉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又睜開了眼楮,這一次總算適應了。她撐著想坐起身子,卻發現身子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她郁悶的轉了轉腦袋,發現這是在自己的房間。她眯著眼楮,神情有些困惑不解。然後,她的眼神漸漸清明起來,再然後,她開始目露凶光。
「鳳—上—軒!我要殺了你!」一聲驚天的怒火從紫羽凝的房間響徹整個楚府,幾乎快把楚府給掀了。
「阿嚏……阿嚏……」正在和紫隱吃早飯的鳳上軒,冷不防的猛打了幾個噴嚏。
「做什麼?」紫隱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說著話。
「師父,你有沒有听到聲音,好像有人在喊我。」已經站起身的鳳上軒腦袋正轉呀轉的,正在找聲音的來源處。
「沒有聲音。」紫隱的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呵呵,他家的娘子,這嗓門還真不是一般大。
「哦!」鳳上軒聞言,只能死心的坐了回去。他轉了轉手中的折扇,抬頭偷偷瞄了一眼紫隱。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紫隱的神色好詭異的說。而且,為什麼他會有一種大難快要臨頭的感覺。剛剛听到紫羽凝的聲音,真的是他的幻覺麼?
楚府的眾人不停的抹淚︰完了,混世魔女醒過來了。這才過了幾天的舒心日子而已,想不到,幸福的時光總是這麼短暫呀!啊!啊!啊!
紫羽凝這邊
好你個鳳上軒,居然敢暗算我。難怪,她又開始做惡夢了。不過,那惡夢做的時間不是很長啊!而且,到了最後貌似睡的很香很香。
紫羽凝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了,那為什麼後來沒有做惡夢了,難道是‘安魂鈴’又活了?
「不對,是爹。」紫羽凝猛然坐起了身子。沒錯,在她昏睡的時候。她總覺一直有人在陪著她,那個人身上的氣息,很熟悉,很熟悉,讓她覺得很安心。那是爹的氣息,是爹的氣息。
一想到這兒,紫羽凝立馬就活了過來。精神抖擻,激動的不行,她想站起來卻發現腿麻的不行。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又從床上滾到地上來了。
「吱呀!」一聲,紫羽凝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
一名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男子一襲的白衣,手里正拿著一個托盤,托盤里是散發著香氣的膳食。
只是,順著視線往上一看,那名男子臉上的是什麼鬼,面具!為什麼要帶面具?
可是,就算是白衣男子的臉上戴了面具。紫羽凝的眼楮還是一亮,她不會認錯的,他身上是爹的氣息。
「爹……」紫羽凝哽咽著想要站起身子,卻不想因為連日來的昏睡她的腿已經麻木了。她的身子一歪,差點就要摔在地上了。
顧寒眼眸一緊,轉瞬間,他手里的托盤已經放置在了圓桌之上。而他的人已經來到紫羽凝的身邊,伸手扶住了紫羽凝搖搖欲墜的身體。
紫羽凝一下子就猛得撲進了顧寒的懷中,大哭起來,眼淚鼻涕直直把顧寒的一襲白衣給抹花了。
「爹……爹……真的是你嗎?」。紫羽凝斷斷續續的問著,生怕這一切只是一個夢。
「是爹,爹來了,別哭了。」顧寒慈愛的拍著紫羽凝的背。
「爹……對、對不起,我不該跑出遙山的,對不起。嗚嗚……」紫羽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頓了頓,她又接著說道︰「如果不是我跑出遙山……遙、遙山就不會被白塵給毀了……」
聞言,顧寒的眼眸劃過一絲凌厲,他輕輕拍著紫羽凝的背,不斷安撫著紫羽凝︰「爹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若真的要怪,那也只能怪我自己。怪我自己識人不清,怪我不該把你禁錮在遙山之中。明明知道天命不可違,可我卻偏偏妄圖扭轉乾坤。說到底,還是我做錯了。顧寒在心里默默的說著。
紫羽凝聞言,越發哭的厲害了。忽然,紫羽凝緊緊的揪著顧寒的衣服,仰起一張哭花的臉看著顧寒。
「娘呢?娘沒事吧?」她的聲音帶著幾絲顫音,盡管爹給她的信里提過,說娘安好。可是,如果不是親耳听到顧寒講,那紫羽凝無亂如何都無法安心。
「她很好,很好。」顧寒拿出一方絲帕子,輕柔而又仔細的幫紫羽凝抹去眼淚。紫羽凝沒有注意到,顧寒的眼底劃過的心痛之情。
「那……那白塵呢?」她雖然恨他,可是,爹娘既然無事。那她自然也不希望白塵真的出事,畢竟他們自小在遙山之中,一起長大。
一百多年的情誼,做不得假,不是隨隨便便說忘記就能忘記的。就算是白塵忘記了,可她卻是無亂如何也無法忘記的。
聞言,顧寒眼里有著紫羽凝看不清的情緒。過了半晌,顧寒伸手模了模紫羽凝的頭,低嘆一聲,幽幽說道︰「放心,他的性命還在。」
他是想殺了白塵,可是,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若真的殺了白塵,那對白塵的愧疚之情便會一直折磨著她。所以,縱然萬般不願,他還是放了白塵一條生路。
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天道輪回,他已經得到了真正的懲罰!縱然如今白塵已經身為妖王,他也是無力回天!
紫羽凝听見顧寒的話,猛然松了一口氣,沒死就好,沒死就好。她的眼楮紅腫,卻還是難道的清明。她伸出一只縴縴玉手戳了戳顧寒的面具,不解的問道︰「爹,你為什麼要帶面具?」
「難道,爹的臉上受傷了?」一想到這個可能,紫羽凝的語氣不由急了起來,伸手就想把顧寒的面具給摘下來。
「你這小腦袋瓜里,怎麼竟是盼著爹的不好呢?」顧寒不禁失笑,他沒有阻攔紫羽凝,而是任由紫羽凝把臉上的面具給摘了下來。
他知道,若是不打消她心里的疑惑,她一定會想盡辦法把自己的面具給摘了。以她的性格,誰知道,她又會因為這件事,而捅出什麼樣的簍子來!
更何況,他總不能直接就跟她說,他之所以要帶面具,是怕被人給認出來。
若是說了,她肯定會追著他刨根問底的,想要知道所有的一切。比如,為什麼他怕被人給認出來?那他又該如何作答呢?
紫羽凝端詳著顧寒的臉,除了微微有些蒼白外,還是一如既往的唇紅齒白,美貌出塵呀!不對,不是美貌出塵,是玉樹臨風,恍若仙人才對。
那為什麼還要帶面具呢?紫羽凝的眼楮不由眯了起來。
顧寒一見紫羽凝的眼神,又見她一會兒看著手里的面具,一會兒又看著自己的臉。
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他搶先開口說道︰「這面具是送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