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一道熟悉的聲音,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錦瑟,一下子就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立馬就蔫的不要不要的,咯咯咯,她轉動著僵硬不已的脖子,慢慢的朝著聲音的來源之處望去。
果不其然吶,那位從走廊之處漸漸走出來的人,除了神樂之外,還能有誰呢?
「嗨,好久不見!」錦瑟站在房梁上,沖著神樂擺了擺手,不自然的扯動著嘴唇,臉上的神情,那真真叫一個‘灰敗’。
神樂沒有搭理錦瑟,然而,他劇烈起伏的胸膛,還有落在錦瑟身上那種涼颼颼的目光,無一不在表達著一個信息,那就是︰他現在很生氣,真的非常非常的生氣。
錦瑟被神樂看得渾身發毛,不禁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哎呀,真是好巧啊,主子,原來您也來鏡國了?」
錦瑟心里的小人︰啊呸,巧個鬼啊,你丫的不就是來找他的嗎?
錦瑟︰你這樣拆自己的台,真的好嗎?
錦瑟心里的小人︰呃……
神樂︰……
見神樂依舊沒有搭理自己,而是仍然死死的盯著自己,錦瑟咬了咬牙齒,強行壓下了立馬跑路的念頭,伸手指著關閉的窗戶,睜著眼楮說著瞎話,「哎,主子,您瞧瞧,今兒這天氣可真是不錯啊!這藍天……這白雲……這太、太陽……」
錦瑟心里的小人︰編、編、編、你丫的編瞎話,可不可以有點技術含量啊?藍天、白雲、還太陽、你丫的腦門被驢給踢了吧,你忘記了,你來的時候,這鏡國還下了場大雨了呢,白痴。
錦瑟︰噗……你、你……
神樂︰……
「行了,行了,主人您老贏了,我投降還不行嗎?要殺還是要剮,您老給句痛快話行不?」求您了,我求您了,別再這麼看著我了,我受不了了,嗚嗚,忒他娘的滲人了。
見神樂一直不搭理自己,還那麼死死的盯著自己,錦瑟的內心終于崩潰了,她雙手叉著腰,向前伸著脖子,一副︰來呀,來呀,要殺還是要剮都隨你的架勢。
錦瑟心里的小人︰切,就算是裝裝樣子,你也要裝得像一點是不是?還站在房梁上,算哪門子的請罪啊!
錦瑟︰你夠了……
「你……咳咳……」神樂被錦瑟那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氣得不行,刺激得內傷都快復發了,不禁又開始咳嗽起來了。
「喂,你、你沒事吧?」見神樂咳嗽的厲害,好像隨時都會斷氣的模樣,錦瑟心里一陣發虛,不安的問。
「咳咳……沒事?你要是能少給我惹點事情,我就能長命百歲了。你瞧瞧你,咳咳,現在都做了些什麼好事情,他們之中有些人,還只是孩子而已,你這樣嚇唬人,萬一把人……噗…… ……」神樂越說越激動,講到了最後,居然又吐了血,腳下一發軟,眼前一發黑,竟然倒在了走廊上。
完了,玩大了。
「主子!」見狀,錦瑟臉色驟變,急忙下了房梁,飛身來到了走廊,查看著神樂的情況。
檢查完神樂的身體,錦瑟的神情變得異常凝重,主子的內傷竟然這麼嚴重,錦瑟的眸光一沉,沒有接著再耽擱下去。她將已經失去意識的神樂扶到就近的空客房里,從墟鼎里取出了丹藥,給神樂服下。
錦瑟替神樂輸完靈力之後,她整個人幾乎都虛月兌了,她軟綿綿的癱在軟榻上,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不由自主的眯上了眼楮,漸漸的就睡了過去了。
錦瑟蘇醒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是漸漸的暗沉了下來,而神樂依舊維持著錦瑟睡去之前的樣子,很顯然,在錦瑟昏睡的這些時間里,神樂並未清醒過。
下了軟榻,錦瑟又替神樂把了一次脈,發現神樂的內傷,雖然沒有完完全全的好轉,卻也比之前好了許多了,錦瑟松了一口氣,她又給神樂喂了一些丹藥。
鑒于神樂還不會那麼快蘇醒,錦瑟就沒有打算接著待在房間里了,而是在房間里設立了結界,然後離開了房間,打算去沐沐浴,放松放松自己。
「吱呀」一聲,錦瑟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間,剛想叫小二過來,替她開一間房間,再準備一下熱水,卻猛得發現周圍的氣氛安靜到了詭異的境界了。
「呦,姐說怎麼這麼安靜呢?原來這人都還昏著呢!呵呵。」錦瑟倚著欄桿,看著大廳里昏睡的眾人,唇角向上微微一勾,很不厚道的輕笑著。
錦瑟本想著再給這些人一點教訓,可是一想到房間里躺著的人,也就是自己的主子,即神樂是也,她的眉頭就下意識的皺了起來,算了算了,現在還是不要惹主子生氣比較好,仔細的想了想,她便將自己心里頭那剛剛冒個尖尖的小頭的壞念頭,給一刀「 擦」了下去。
「哼!這一次就算你們運氣好,姐姐我就大人有大量,不予你們計較了。」不知何時,錦瑟已經從走廊那里,來到了大廳這里,一邊踹著那些昏迷不醒的人,一邊還頗為‘和善’講著話,那一張瑟的小臉上,就差寫著︰怎麼樣?怎麼樣?姐姐我的心地是不是特別特別的好呀!
呃,好無恥的感覺啊!
錦瑟︰……
施法弄醒了這些人之後,錦瑟就躲在了暗處,饒有興致的、默默的、非常無恥的、無良的看著這些人的驚慌失措,看著這些人互相指責。
一陣雞飛狗跳的喧鬧之後,大廳里的人都漸漸散去,只余下了亂七八糟的大廳,還有目瞪口呆的小二,外加一個痛心疾首的客棧老板。
「咳咳。」錦瑟輕咳了幾聲,裝模作樣的從暗處走了出來,來到了痛心疾首的客棧老板跟前,說道︰「老板,我要一間上房,嗯,對了,待會兒讓人送些熱水到我的房間里,再送些招牌菜過來,暫時就這些了,速度要快一些,知道嗎?」。
「你哪里來這麼多事情啊?沒看到我這里正忙著呢,嗚嗚,我的店啊,我的桌子,我的椅子啊,我的店啊,嗚嗚……」客棧老板看著一片狼藉的客棧,痛心疾首的哀嚎著,根本沒有心思招呼客人了。
只是,下一秒,這客棧老板的哀嚎聲就停了下來,他那一張苦兮兮的臉,瞬間秒變成大笑臉,那咧開的嘴角,簡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
原來啊,這錦瑟的兩只手心里,正各拿著一錠金燦燦的金子,在客棧老板的眼前晃過來,又晃過去的,真真都快把客棧老板的眼珠子給生生的晃瞎了。
哇!哇!哇!好大的金子啊,還是兩錠啊。
客棧老板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錦瑟手心里的那兩錠大金子,眼中直直的冒著綠幽幽的光芒,要不是心中理智尚存,估計啊,這客棧老板早就撲上去,將這兩錠大金子據為己有了。
「喂,老板,你口水都快流成了河了。」錦瑟鄙夷的看著客棧老板,那神情嫌棄的不行不行的。
我去,老板啊,知道你平時貪錢,但是你要不要貪到這種地步啊?這錢都還沒有賺到呢,你咋就開始做美夢了?
「老板,醒一醒,生意,生意啊。」旁邊的小二,見錦瑟的神情越來越不耐了,急忙上前推了推自己的老板,焦急的說道。
「啪!」的一聲,被人打斷自己心中幻想美夢的客棧老板,想也不想的直接就賞給了小二一個爆栗,破口大罵道︰「你干什麼啊?」
「老板,生意生意。」小二委屈的捂著自己的頭,眼中立馬就泛起了淚花,嗚嗚,老板好暴力啊,早知道就不提醒你了,嗚嗚,真是好心沒有好報,太過分了,嗚嗚。
生意,什麼生意?呃,對了,生意。
客棧老板總算徹徹底底的回過了神來,他瞥了一眼等著不耐煩的錦瑟,抬腿踹了小二一腳,大聲呵斥著小二︰「你是白痴嗎?沒見這位姑娘正等著嗎?還不趕緊去準備一間上房,還有熱水跟膳食也麻溜的給我送過去,還愣著干嘛?趕緊的,速度。」
嗚嗚,明明是你的錯,為什麼要讓我來背黑鍋啊?
小二更加委屈了,可是,誰讓老板是最大的呢?于是,委屈不已的小二,頂著鼓鼓的大包,淚光閃閃的、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大廳,去準備著自己家的無良老板吩咐他的事情。
「呵呵,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啊,這個小子老是犯二,讓您看笑話了,呵呵。」客棧老板面不改色的睜著眼楮說瞎話,一臉獻mei的看著錦瑟,他說話的時候,那賊兮兮的眼神,更是時不時的往錦瑟手心里的金錠子飄了過去,目的不言而喻。
呃,這臉皮真是厚得夠可以的了,錦瑟的嘴角不禁狠狠的抽搐了幾下。
「姑娘啊,您看您還需要些什麼?您盡管開口就好,我能做到的話,一定絕不推月兌,那這個費用您要不要先結算一下?」客棧老板搓了搓手心,笑得那叫一個猥、瑣。
「拿去,不用找了。」錦瑟嫌惡的看了客棧老板一眼,在心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爾後,她將手心里的金子直接丟給了客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