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必死,所以用這種伎倆來拖延時間嗎?」。
肯尼斯帶著嘲諷的微笑這麼說道,表情看上去非常自然,完全沒有任何刻意的痕跡。
季子也配合地「哼」了一聲,仿佛archer剛才說的不過是一個笑話。
「本王可沒有充當解說員的義務,不過綺禮,你要不要試試推理一下,也讓本王看看你作為觀眾的水品夠不夠格。」
archer旁若無人的態度讓季子有些惱火,她有心強行攻擊,但arhcer手上的乖離劍就是無形的威懾,讓她不敢妄。
跟上了archer思考回路的綺禮也反應了過來——他斷腕處的血已經止住,並且做了簡單的包扎——他從archer身後探出半個身子,用平穩的語氣說道︰
「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延續了九代的世家—][].[].[]—阿其波盧德家主,從小就被譽為天才的存在。傳統魔術師的典範,認為自己的成就都是理所當然的。參加聖杯戰爭只不過是為了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這是關于肯尼斯的情報,直到這里為止都是些很簡單就能搜集到的信息,綺禮知道也沒什麼奇怪的。
「認為血統和傳承才是魔道的精華,以自己九代的家系傳承為豪,同時貶低血脈淺薄的魔術師。與本次戰爭的參戰者之一,rider的master韋伯-維爾維特是師徒關系,曾在課堂上公開羞辱過後者,最終導致他盜走了本屬于肯尼斯的聖遺物。」
季子知道綺禮的打算了,他要將lancer作為切入點——
「所以說lancer,你並不是肯尼斯起初想要的servant,只不過是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找的替代品罷了。」
先不管lancer有沒有相信季子在背後操縱肯尼斯,以騎士自詡的他在听到這番話之後肯定不會沒有想法。反正現在的局面是誰都不敢先動手,所以他直接將頭轉了過了,看著肯尼斯道︰
「主君,這是真的嗎?」。
留給季子思考的時間並不多,她必須盡快讓肯尼斯回話,並且還要合乎情理。好在目前的對話都還算平穩,即使是一般水準的智商也足夠反應。
「如果你問的是聖遺物的事情,確實是真的。」肯尼斯不急不慢開口道,「但這又有什麼關系呢?當初我只不過是想召喚盡可能強大的英靈才選擇了那件聖遺物,然而之後的發展表明,征服王那樣的英靈和我完全合不來啊。」
「主君——」
「只有你,lancer,能成為我的力量的英靈只有你啊,難道僅僅因為敵人的這麼兩句話,你就要否認我們這麼多天一起戰斗的羈絆嗎?」。
肯尼斯的表演可謂聲情並茂,說出的都是正對lancer心情的話語,表情也恰到好處,正好引起了lancer的共鳴,他將槍立在身前,大聲道︰
「是的,主君,只有你才是我願意奉上聖杯的存在。竟然被敵人的言語迷惑,在下還是太不成熟了,請主君責罰。」
呼~季子暗暗長出一口氣,看來總算糊弄過去了。這都多虧了她對這些人物的了解,信息不對稱其實才是穿越者最大的掛啊。
但是這不過是第一關罷了——
「挺能說的嘛,呵呵呵,本王越來越期待接下來的劇情了——綺禮,繼續!。」
「在冬木港的那次戰斗中,肯尼斯-阿其波盧德被衛宮切嗣用狙擊槍擊中,理應當場死亡——」說到這里綺禮頓了頓,看了一眼lancer,後者也露出了回憶的表情,顯然記起了這麼一回事。
「——但是他卻沒有死去,而是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治愈。從槍聲響起到lancer回救,中間有數秒鐘的空白期,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除了你,n。」
季子兩肩一聳表示無辜︰「這鍋甩的——那會你可是我的master,這麼說不覺得很沒有說服力嗎?」。
綺禮的語調仍舊非常平穩,他等季子說完才開口︰「那段時間你主動斷開了和我的聯系。」
「空口無憑,你需要證據啊。」季子打定算盤,反正我死不承認,你又能怎麼著?
但是有些事情,實際上不需要證據。只要有人提出一個可能性,就會帶來質疑。
「就算你瞞過了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也還有一個疏忽點,」言峰綺禮用完好的左手指了指身旁穿著黃金甲的英靈,「當時站在至高點的archer可是將一切都看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便又集中到archer身上,他保持著高深莫測的笑容,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是對英靈——尤其是像他這樣高貴的英靈來說,當別人搬出他作為見證者時,沒有否認就是承認了,因為這事涉英雄的名譽,他是不會也不屑于說謊的。
「好吧好吧,就算我確實干了點什麼,又能怎麼樣?要不是我,肯尼斯先生可就死在那里了,他應該感謝我不是嗎?」。
「但是他在那之後行事作風就大變,本來想他那樣高傲的人,是追求傳統魔術師的交戰,一向都是在正面憑借絕對的實力攻打的。然而綜合我所了解到的信息,肯尼斯似乎並沒有這麼做過啊。」
「荒謬!」這次開口的是肯尼斯「本人」,「既然知道對手會搜集關于我的情報,我還保持一貫的風格不變,不是找死嗎?」。
這個理由顯然很有說服力,就算是確實感覺到自家master有點不對勁的lancer也認可了。
「確實,雖然肯尼斯性情大變,但是並未有直接證據表明n和他有什麼聯系,直到昨天晚上為止——」
昨晚,聖杯戰爭開始以來發生的狀況最多的一晚,以caster在未遠川中央召喚大海魔為始,以lancer組突襲教會殺死言峰璃正為終。Caster在戰斗中被消滅,直接退場,而berserker也間接受到影響,在今天的清晨被saber和n合力擊敗。
「——先不說肯尼斯有沒有那個膽量去挑釁教會,單他竟然能輕松破解教堂外的防御結界一點,就足夠判斷出我們內部有內奸了。」
糟了!季子心中一顫,她給肯尼斯下的指令是攻擊教會,並且為了能讓言峰綺禮親手殺死璃正,覺醒自己「惡意」的本質,所以還把教堂周圍、內部的一切布置都傳了過去。即便被控制了,肯尼斯在行動作風上還保留有本來的習慣,身為魔術師的驕傲讓他沒有選擇讓lancer用槍去破開防御,而是自行破解了結界。
怎麼辦?該怎麼接話?讓肯尼斯說他為了攻擊教會而管自己要了情報嗎?但是別人不知道時時刻刻都守在肯尼斯旁邊的lancer還能不知道嗎,n和肯尼斯根本沒有任何接觸。
半天沒有得到應答,綺禮也沒有繼續逼問,而是有淡淡地道出一句話︰「況且肯尼斯和他的未婚妻是一起參戰的,我能請問一下索拉小姐現在身在何方嗎?」。
季子為了不讓她礙事,早早讓肯尼斯就給她下了咒,造成生病的跡象,然後打發回國了。就算那個姑娘本意並非如此,但還是被強硬的逼了回去。這里並沒有什麼值得攻訐的點,所以季子很快便讓肯尼斯回話道︰
「別人家的家事並不需要你來關心,假惺惺的神父。」
「還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
「夠了!」季子深知不能讓他再說下去,趕忙控制肯尼斯大喝一聲,「在你看來什麼事情都有疑點,因為你自恃有n為你提供情報,自以為什麼都知道罷了。難道你以為我們阿其波盧德就沒有自己的情報網嗎?」。
「……」
「lancer,他們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在你看來難道我是被誰操縱的樣子嗎?難道我們這些天來的配合不好嗎?何必听他們廢話,我們只要繼續保持原樣向聖杯前進就是了。」
談話的重點其實就是穩住lancer,不管綺禮給出怎樣的證據,只要lancer不相信,一切都是閑的,所以季子才讓肯尼斯這麼說。
「您說的沒錯,主君——在下只是太擔心您的安危罷了,所以才……」
「沒關系,lancer。相信我,阿其波盧德家主的魔術造詣並不會被心神控制的小伎倆迷惑。最強的魔術師和最優秀的騎士,我們兩就是聖杯戰爭中最完美的組合,勝利就是為了我們而存在的,怎麼能因為對手的一點閑話就心生芥蒂呢?」
「是,主君。」
Lancer到底有沒有察覺到什麼或者懷疑什麼,季子並不清楚。或許他確實感覺到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是他下意識不想去相信那個可能。這個可憐的騎士只是想洗刷自己的恥辱,盡一次忠義,為一位主君好好戰斗一番罷了。到目前為止,肯尼斯對他的認可就是他最渴求的東西,他實在不想去破壞這夢寐以求之物。
終于將lancer安撫了下來,季子在意識中偷偷擦了一下汗——雖然她並沒有汗腺。Saber組那邊看過來的目光有點扎眼,恐怕是無法將她們爭取過來了。但是也足夠了,今晚就這樣退去,之後自己在暗lancer在明,總能找到機會干掉綺禮的,然後……!
「嘩啦!」
金屬鏈子滑動的聲音突然響起,只見數道天之鎖延伸過來,綁住了時臣,然後將他迅速拉到了archer身邊——季子因為自以為熬過去了最難過的一關,放松了警惕,並且又在考慮之後的戰略,竟然沒有反應過來,讓對手得逞了!
之前那些所謂的對話都是幌子,archer真正的目的竟然是時臣!季子大罵自己大意,但已經沒有用了。
時臣仍然是昏迷狀態,他被鎖鏈控制住,而言峰綺禮則用右臂艱難的抬起他的右手,然後用完好的左手輕輕撫模著上面剩下的兩個令咒。
「額啊啊啊啊!」
痛苦的慘叫從時臣嘴里發出——轉移令咒是十分復雜的技術,但綺禮恰好是聖堂教會一方的人,再加上師從時臣,所以相當清楚遠阪家系魔道對魔力的運用方法。縱使這樣,強行剝奪令咒也造成了巨大的疼痛,時臣也因為這刺激而醒了過來。
剛醒過來的時臣尚有點迷糊,他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就看見一柄利刃在視野中越來越大。
「既然令咒已經要過來了,那你也就沒什麼用了。再見,時臣。」
Archer並沒有用乖離劍,但他即便是隨手召喚出來的武器,也都是傳說中的至寶,用來殺死一個人類綽綽有余。
「阻止他!」
看到archer用刀砍向時臣,季子下意識的喊出了聲——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執著于救下時臣,是因為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覺得時臣是個不錯的人呢,還是和凜的約定呢?亦或是因為個人原因,不想看到一個家庭就這樣支離破碎呢?
真正的理由已經沒有意義了,她既然喊出了聲,那麼被下了絕對服從的geass的肯尼斯就會執行。
「嚓!」
鋒刃入肉的聲音響起,但並不是時臣。
Lancer驚訝的看著那柄貫穿自己胸口的寶刀,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明明剛才是和主君站在一起的才對,主君——
肯尼斯伸出了右手,紅色的微光閃過,最後的一道令咒消失了。
一瞬間,lancer什麼都明白了。
「n——」他的氣管在向喉嚨涌血,每發出一個音節對他都是巨大的折磨,但即使這樣他也大聲嘶吼著,淒厲無比。
「玩弄人心很有趣嗎?在幕後看著我愚蠢的表演很有趣嗎?」。
「你就……那麼……」
「那麼想獲得勝利嗎!?如此想要獲得聖杯嗎!?連我……唯一的真心祈願都要踐踏……你,難道不感到羞恥嗎!?」
他的美貌因為血淚而扭曲,化為判若兩人厲鬼般的面孔。在原本的世界線上,他也是這麼詛咒著一切,帶著對世界、對聖杯和聖杯戰爭參賽者的怨恨死去,但是在這里,因為種種原因,他的怨念全部集中到了n——季子身上。
「不可饒恕……絕對無法饒恕你!我詛咒你啊!詛咒你最終的願望成為災厄!n,你必然會落入地獄的大鍋中,到時候不要忘了我迪盧木多的詛咒!」
他在逐漸失去實體、變為朦朧影子崩潰的過程中,直到消失的最後瞬間都在叫喊著詛咒的言語。那里已經沒有光輝的英靈身姿,只剩下吼叫著怨念的惡靈之聲。Servant-Lancer終于完全被消滅了。
「……」
季子的臉上重新覆蓋上了面具,看不清下面到底是什麼表情。
「嗆鋃!」
從背後傳來刀劍出鞘的聲音,季子下意識的回過了頭,只見saber將她的聖劍直指自己,眼神中說不盡的憤怒,其中的火焰若是具現出來足以將季子燒死無數次。
「……」
站在saber身後畏懼地看向這邊的愛麗斯菲爾,沒有得到進一步的指令而呆立著的肯尼斯,玩味的看著這一切的archer和綺禮,臉上還灑著lancer的熱血、仍舊沒有搞清狀況的時臣。季子將這些人緩緩掃視了一圈,然後做出了下一步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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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並不是我節操爆表而雙更,只是提前放出下次的更新,因為有事。
Ps2.整個型月世界都對lancer有著深深的惡意,不能怪我……
Ps3.蘿主任在復制原著時都會加以修改哦,細心的小朋友一定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