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應新堂第一日,解舞便是知道了下不來床的滋味,一直在榻上躺到了下午,連午膳都是讓榮華和春梅端著到寢居伺候的。
秦王處理好了軍務,約莫酉初(五點)才得空,便一路徑直朝應新堂這邊兒來了。
昨兒,他是極滿意。
從前他是極不待見那些為了美色誤國誤事人,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今日這昏庸候便是他自己了。
不過他卻樂得其中,如果不是得了這樣的妙人,他怎會知道女人竟是這般的奇妙滋味。
到了應新堂也沒見解舞人出來迎接,只有她的侍女榮華和春梅跪在門口。
問了一句︰「你主子呢?」
春梅不敢接話,況且她還跪在榮華的後面半步。
榮華低著頭回話︰「主子……在榻上躺著呢!」
午後她就勸主子,起床梳妝,看樣子王爺今兒還是會再來的,免得到時候蓬頭垢面,但主子只是淡淡的听著,然後竟然睡過去了,她也不敢喊。
昨兒她們可是知道里面是怎樣一番境況,晚膳當宵夜用了。
連司寢嬤嬤都沒敢喊一句時間到了,她們這種小奴婢,哪敢管主子的事兒。
下午她問福嬤嬤,福嬤嬤也是滿面為難,不敢叫醒還在睡覺的主子。
秦王走進寢居,但見福嬤嬤跪坐在一旁伺候,床榻上的人睡得正酣。
屋子里似乎還殘留著昨夜兩人歡好時的氣息。
福嬤嬤想起身叩拜,秦王擺了擺手,讓她勉勵,全部人都出去。
自己把外袍一扔,坐上榻沿,伸手去捏她的臉。
細膩滑女敕!
感覺不錯,又捏了幾下,直到床上的人被弄醒了才罷手,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著她。
解舞只覺得臉上有點癢癢,睜眼一瞧是他,加著沒睡夠,腰這會兒還酸疼,滿心的不悅上來,一句話也跟他說,側身拿背對著他。
其實她累的不行是真的,這吸收龍氣也是有講究的,要的次數不是時長。
一晚上三次,一次一個時辰她也是醉了。
每每要到關鍵時刻他就停下來,不然自己出來,等那股子酥麻沒了再繼續,否則昨晚哪里會弄那麼久。
更悲劇的是,她發現自從有了龍氣,花草樹木的靈氣都不親近她了,她如今只能依靠他——身上的龍氣修煉。
這偷雞不著蝕把米的心情她跟誰說啊?
旁邊浴缸里的一對金魚在她睡覺的時候還一直咕嘟嘟吐泡跟話嘮似的,這秦王一進來,它們就安靜了,真真的欺軟怕硬。
解舞越想越生氣。
她好歹是個妖,這一對小金魚竟然連妖都不怕竟然怕一個王爺。
後背傳來一雙手掌撫模的感覺,隔著一層薄紗,竟是說不出的滾燙。
秦王靠在她身上︰「昨晚沒讓你出來,難受得緊?我這就幫你。」
說著,一雙手就從裙子下邊兒進去了。
有些涼。
解舞臉紅,按住他的手︰「我才不是……妾身的腰都快斷了,王爺還這樣……」想起自己不該稱我,立馬改了過來,回頭看見他沒多少興味的臉色,也不敢生氣了。
惹惱了他,可不是好玩的。
果然,自己就是個軟骨頭。
做妖的時候是,做人的時候也改不了一身軟骨頭的性子。
死死按住他的手也松開了。
好在他只是說笑,在外邊兒徘徊了幾下,滿足了自己的惡趣味,見她都要被弄哭了,便放手。
撫上她的小蠻腰,輕輕的揉著。
屋子里立刻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秦王︰……
試問,一個武將的輕輕,能有多輕……
她只好讓他輕點兒。
秦王也是听話,手上的力道是越來越輕。
然後,秦王發現她是喜歡他模她。
嗯!
絕對是模!
絕對不是按摩揉捏之類的!
撫模的時候還一聲聲喘息,叫著你輕點兒你輕點兒……
秦王殿下表示,有這樣一個小妾他真的忍得好辛苦。
這日,便又是順理成章的歇在了應新堂。
第三日上,金蝶玉才和王思寧商量給著,差人送了禮,說是賀她喬遷之喜。
半日後,曾媛曾孺人的禮也送到了。
這下卻是難住了榮華。
沒听說過王妾給侍妾送禮的!
福嬤嬤正盯著小太監抄錄禮單,在給這些東西造冊。
榮華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哪有給一個侍妾造庫房冊子的?
福嬤嬤將禮物一一看過後,才讓人準備吃食,給各孺人的院子上送去。
送之前還是去請示了一下解舞,這才讓底下人去辦。
解釋說,這尊卑有度,孺人們「賜」下東西,她雖不用以後還禮加重一分還回去,但眼下還是要表示表示的。
庫里的東西都是新添置的,因為王爺經常來應新堂,便讓人拿了些過來,例如常用的人參鹿茸,新到的綾羅綢緞,一應用得著的金銀玉器擺件等。
福嬤嬤原先想單獨造個冊子單獨用,司寢嬤嬤提點了一句,這些東西拿過來了就沒拿回去的道理,你造這冊子不是多此一舉。
福嬤嬤這才作罷,她也是知道的,只是這一個過場還是得走。
不造冊,也就是說這些東西算這應新堂的。
這空蕩蕩的庫房不到半日就塞滿了,只好又開了另一個屋子放冬日的皮草衣料。
這鑰匙,自然是解舞一把,福嬤嬤一把。
解舞一拿到鑰匙,當著福嬤嬤的面兒就把鑰匙給了榮華,理由是她沒心思看鑰匙,掉了讓人撿了去豈不麻煩。
榮華當即感動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福嬤嬤只是看了榮華一眼,便沒了。
春梅倒是心中躍躍欲試。
跟著這麼個有前途的主子,讓人很不能淡定啊!
半個月前,福嬤嬤還只是王府里的一個普通的讓主子見了叫不出名兒的嬤嬤。
榮華還只是個沒人認識的小侍女。
十天前,她春梅也還只是個端茶送水的小婢女,如今她在王府里,也算是排的上號的丫鬟了。
走到哪里,都有人叫一聲「春梅姐姐」。
這全是托主子的福,真正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春梅緊了緊手心,榮華已經先入為主,得了主子的信任,如今主子的吃穿用度都是她一個人把持著的,庫房和院里又是福嬤嬤拿捏著,她想要出頭也只能在外邊兒使勁兒了。
晚間用膳時,一向少言的春梅替解舞夾了一筷子櫻桃肉,說道︰「這櫻桃肉做起來很是繁瑣,原是曾孺人吩咐讓人廚下做的。夏蟬和秋水去提膳的時候見了便要了一些。」
夏蟬和秋水是長史分來的四個大丫鬟其中的兩個,另外兩個一個叫菀青一個叫菀紅。
解舞心里掠過一個想法︰想是這夏蟬和秋水走了春梅的門路,這才多久的功夫就得了去提膳的差事,看來春梅也是個能干人。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廢!
……不過櫻桃肉真的好好吃。
解舞吃飽後還剩下一些菜,她偏食,好些菜都沒動過,對春梅說︰「那些沒動過的你們拿下去分分。」
春梅極克制的道了個萬福,說是。
榮華還在解舞跟前伺候,春梅便用食盒把給榮華的菜裝好了。
又讓菀青菀紅分別給福嬤嬤和雲姐兒端了兩個菜過去,自己只留了兩個普通的菜色,將解舞吃剩下的全數搬進了自己房里。
讓夏蟬和秋水嘗了嘗解舞吃剩下的菜的味道。
說︰「主子好哪一口你們可得記好了,主子好,你們才能好,知道嗎?」。
春梅一番話說得極不客氣,因為她有這個資本。
侍女和婢女雖然都是伺候主子的,但將來是極不相同的。
侍女中得了主子青眼,後來成為官太太的不在少數,而婢女,至多也就是許個下人罷了。
換句話說,侍女是良家子,而婢女,則是賤籍。
只是良家賤籍這件事應新堂的人多半都不會提起的,府內人皆知,顧夫人是賤籍女婢出生。
夏蟬和秋水最初是見榮華那人油鹽不進這才走了春梅的路子,如今見春梅有大干一番的架勢,自然是不會拉她後腿的。
榮華伺候好解舞午間小憩才回房間吃飯,見兩盤還溫著的菜擱置在食盒里,眉梢不禁帶上笑意。
春梅是個明白人。
她能立起來,對主子對她對應新堂都是好的。
所以也就由著她招攬人心,窺測內外了。
的確,自從主子越來越受寵,又搬到了這大院子里,若不是福嬤嬤和春梅、雲姐兒幫襯著,她一個人是看不過來的。
只是她還是想有個自己人,便點了一個小丫鬟懷素和自己同屋住,又抬舉她的意思。
雖說榮華今年不過十二,懷素也九歲,但兩人待人接物和一些想法是極不同的。
說白了就是思想不再一個層面。
偶爾榮華會想,這長史是不是故意的,挑這麼些個年歲小又不開竅的。
後來再細想,若是送幾個太機靈的來,她和主子可都不敢用。
那還不如笨拙的不開竅的。
開始就是懷素榮華也是不願意讓她上手的,只是最近是忙得連疊被子的時間都沒了,主子看得起她不願意用其他人,她又怎會將這機會拱手讓人。
想著讓懷素跟著自己住,幫著做些洗衣疊被的事也好。
這會子吃完飯後讓懷素收拾,自己用濃茶漱了口才去寢居伺候。
在門口听了听響動,主子還睡著,她也在門口找了個地方坐著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