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解舞一眼就是知曉兩人底細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打起來,對她是沒好處的。
趁著慕容澈關注陸雙峪,眼疾手快的一掌出去,打在了慕容澈的肩膀上。
慕容澈一個趔趄,站都站不穩,沒想到這小妮子年紀輕輕,出手竟是這般狠辣,看起來軟綿綿的一掌,幾乎傷到肺腑。
顧解舞拿下面紗,冷漠的說︰「你還敢追來京城,你我一對一是能平手,可若是我父王在場,你覺得你能有好果子吃——燕國皇子!」
慕容澈神色一斂,他自認潛行大周國,無論周人的音容笑貌或言行舉止,自來模仿得惟妙惟肖,比一個正宗的周朝人還要周朝人。
唯有一身武功來自燕國國宗太神宮,無法掩飾。
上回同鎮南王一交手,鎮南王也只是懷疑不敢篤定,畢竟大周和大燕一衣帶水,對自己身邊的強敵從來都是抱著持中的態度。
畢竟若是兩國交戰,只會讓金國漁翁得利。
慕容氏的皇子出現在大周帝京,這足以引起外交危機,所以鎮南王只是私下回稟了皇帝,連內閣至軍機處都無人知曉此秘辛。
然而,這個小女子竟然知道。
出了慕容澈,最目瞪口呆的不外是在一邊的陸雙峪。
他萬萬沒想到,這鎮南王家的女兒,竟是個高手。
更沒想到,一路尾隨追上的竟然回事燕國皇子,雖然慕容澈沒承認,卻也未否認。
其實不然,顧解舞只是猜測慕容澈的身份,上次過招後,她就回去細心查閱了記載了天下武學特長的五四傳。
所謂五四,指五湖四海,用來泛指天下。
此書為禁書,秦王是從大內帶出來的,後來遺留在了顧解舞的住處,心有疑惑時,顧解舞便會查閱這本書。
慕容澈所使用的招式,很有太神宮武功的風格,剛勁生猛,出手狠絕,不傷其敵,便傷自身。
今日慕容澈對顧解舞和陸雙峪出手有所保留,一是因為不想暴露身份,另一個原因就是他沒把陸雙峪放在眼里。
這會兒听顧解舞的話,便是說道︰「這般的好身手,會被嫡母逼迫至委身秦王為妾?天底下李代桃僵的事情多了去,就讓我看看你這張臉皮上,是不是還藏著另外一張臉。」
顧解舞听得心驚,太神宮大名她也有所耳聞,身為燕國國宗的他們不止高手如雲,還吸納了唐門,專研毒物,劍走偏鋒後竟是發明了一門詭異的易容術,將人皮生剝下來,套在另一個人的臉上,稱為「李代桃僵」。
陸雙峪這等讀書人自然是對這種不合邏輯的傳言嗤之以鼻,可顧解舞是知道的,這世上沒什麼不可能的,她不就是穿了別人的皮?
想到這里,她就不怕了,她整個人都是穿著皮的,害怕他撕開嗎?
顧解舞怒極反笑︰「有本事你就來揭開我的面皮,到時候可別被底下血淋淋的顏色給嚇到。」
花骨朵兒般的年紀說出這等狠辣話語,陸雙峪都覺得自己的認知有問題了,分不清她到底是柔弱還是帶刺。
慕容澈說著真的出手朝她襲擊而來,他是真的懷疑顧解舞是用了太神宮的易容術,一個人,再是經歷波折,也不可能前後變化車距如此之大。
兩人就在陸雙峪面前斗得難舍難分。
陸雙峪的花拳繡腿根本摻和不進去,想要幫顧解舞的忙也無處使力。
剛才之間已經遠離了人群,這會兒陸雙峪只好跑到了人多的地方,用魏國公世子的身份,喚來了巡夜的北軍。
顧解舞見陸雙峪離開,便曉得他是去尋幫手,越發的纏斗起慕容澈來,也顧不得暴露自己一身武藝的危險,只想著決不能放任這個燕國人不管,必成大患。
慕容澈自然是猜到他們二人的意圖,避開顧解舞的拳腳說︰「你們二人倒是心有靈犀,可惜了。」
顧解舞來不及反應,只覺得肩膀一陣麻痹,自己已經被慕容澈扛上了肩膀,肚子被他的肩膀頂得生疼。
一陣天旋地轉,慕容澈帶著顧解舞飛出了百米開外。
這一處所謂河岸邊,水面倒映出燈光粼粼,慕容澈借著這光,一把捏向了顧解舞的脖子而後。
沒有想象中的一片人皮掉落,入手的只是香軟滑膩。
他不死心的又四處捏了幾把。
顧解舞只覺得這動作和秦王有時候做的差不多,情不自禁的臉紅,怒罵︰「臭不要臉的東西。」
說著用雙手去拉慕容澈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雙手。
兩個人相互糾纏著。
慕容澈越想越尷尬,只好說︰「這不對,怎麼撕不下來?」
顧解舞忍無可忍︰「撕你妹!去死吧!」抓起他的手狠狠的一口咬下去,連皮帶肉鮮血淋灕。
慕容澈從沒遇到過這種打架方式,哪有用咬的?
話說,他是第一次和女人動真格的。
他痛的哇哇大叫,不知所措。
顧解舞死咬著不放,叫你輕薄我。
……人血的味道真不賴!
妖性難改!
心想著反正是喝了一口,干脆吸干你丫的血。
慕容澈感覺到她在吸自己的血,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丫頭不是練了什麼邪門功夫走火入魔了才導致性情大變吧!
只有練邪門功夫的人才會喝人血。
想通這一點的慕容澈整個人更不好了,向外使勁兒拔自己的手,差點沒把肉給撕下來。
顧解舞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才松口。
嘴巴兩邊都是紅艷艷的鮮血。
慕容澈不忍直視,那是他的血。
顧解舞狠狠的,冷漠的看著慕容澈。
慕容澈則是看見了顧解舞脖子上那些別他捏得發紅的地方,有幾處已經開始發青了。
……這怪不好意思的心情是怎麼一回事?
陸雙峪帶著巡守的北軍朝著這邊過來,丈高的燈籠明晃晃的,一人手里提著一只,動起來像一只蜈蚣朝這邊疾行。
慕容澈最後說道︰「顧解舞,你記住今日,早晚我會……」
陸雙峪在後面一聲大喝︰「賊子休走!」
余下的話語,顧解舞沒听清楚,她伸手擦掉了嘴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