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雨農歌 第七十二話 賞荷宴(三)

作者 ︰ 破產兔

春雨和秦彩玉是不好在今日駁了周夢雅的意思,只好隨她去了蘭亭。等她們一行人也過來蘭亭後,賞荷宴算是真正的開始了。

周夢雅作為壽星兼宴會主辦人,自然是需要說上兩句的。她大致的說了幾句後,那些個小姐們就都讓丫鬟獻上給周夢雅的生辰禮物。大多數送的都是珠寶首飾的,也有的送要綢緞繡品的。只是到了祝知媛這里,她父親雖然只是知縣家底也還算殷實的,她送了周夢雅一套成色不錯的翡翠頭面和一串瑪瑙手鏈子。

「祝小姐是官家出身這出手也還算大方,我們這些商戶人家的卻是比不上的。」馬桂香這邊說著,讓丫鬟拿來一只盒子,那盒子是海棠木雕花鎏金盒。打開後里面是一塊上好的雲絲綢緞蓋著的物什。

馬桂香輕輕笑了一下,然後伸手打開了那塊綢緞。只見那里面的光澤一閃而過,出現在人面前的是兩顆半大的夜明珠,陽光折射到上面一片流光溢彩。

「呀,這可是南陵夜明珠啊,還是一對的。」

「是呀估計是價值不菲啊。」

「這馬小姐還說比不上祝小姐,可不是說話謙虛了!」

「就是……」

看著夜明珠一亮出來就引起大家的議論紛紛,小小的滿足了馬桂香的虛榮心,她看似謙虛的笑卻是斜著眼看了一下祝知媛,臉上帶著些挑釁一般。雖然她祝知媛勉強算上個官家小姐,但是她家境卻是一般的,一個縣令能有多少錢財。

「……不過是兩顆破珠子,有什麼神氣。」祝知媛冷哼一聲。她最恨這些拿錢財炫耀的人,不過是低賤的商戶女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了。她家雖然不是大富之戶卻是官家,怎麼也比她這商戶女強。周家雖然也是商人卻是官商世家,祖上也是有擔任過織造局總督的,而且周旭安年紀輕輕就很有作為以後更是會大有前途,這可不是一般的富商所能比較的。

听了祝知媛的話,馬桂香又想反駁被她庶妹馬玉香輕輕拉了一下袖子,她這才想起來馬家雖然也算是城中大戶,可是架不住人家是縣令之女啊,她父親的生意上的有些事還需要縣令的批辦。只好不甘不願的不再說話,而是看了一眼周夢雅她們坐的那里有空位置,就直接坐了過去。

「夢雅妹妹,這位是?」馬桂香倒是不認生,直接笑著說。她看了一下春雨的穿著已經知道她應該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只是看著周夢雅對她很是親切這才也好臉以對。她可不像祝知媛,做什麼清高,想嫁進人家周家還不討人,就算嫁進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的。

「這是我的閨中好友春雨,春雨這是馬大小姐那桂香。」周夢雅也是怕馬桂香再說些什麼,那可真是太讓春雨難為了。

這次馬桂香倒是沒有出言諷刺,只是笑著給春雨點頭示意,春雨也是笑著點了一下頭。

「周三小姐,你生辰也沒什麼好送的,我繡了一副蝶舞牡丹送你,謝謝你請我來參加賞荷宴。我的繡藝一般你別嫌棄。」這時那一直安靜的坐在角落的劉依婷終于起身,帶著丫鬟走過來說。

「哪里還敢嫌棄,我看你這手藝都趕上大哥帶回來的那些皇家繡品了。」周夢雅說著,流畫這邊已經和流螢展開了那副蝶舞牡丹。

春雨和秦彩玉也湊上去看,只見那繡帛橫長大約四尺左右,寬約兩尺。上面繡著一片繁榮的牡丹,紅的、紫的、月白的層層疊疊的大朵牡丹,還飛著十幾只各色彩蝶,或正面高飛或側翼低飛或展翅欲飛……繡活兒精湛,畫面逼真仿佛能讓人聞到牡丹高雅的清香,讓人覺得那彩蝶就快要飛出來了。

「哎呀,這繡工……」

「繡的可真是不錯!」

「可不是嘛,我家做衣服的繡娘也是比不上的。」

「不過到底是小姐,繡工好了又有什麼用。」

這下果然也又引起了小姐們的一番議論紛紛,不過好在周夢雅又說了幾句,只說是宴會要開始了,這才不再議論這些了。周夢雅于是就讓她坐在了身邊,春雨和秦彩玉也都坐下來了,這宴會才算真正的開場了。

流畫和流螢也都細致的給在座的小姐們講了宴會的流程什麼的,大家听了新奇也都暫且不再說別的事情了。有的就讓丫鬟去取一些果點飲品,有的小姐直接帶著丫鬟過去自己看著選了。

等到這些個小姐們吃了聊了一會兒後,春雨就把帶來的幾壇桑葚酒讓流畫和流螢一起擺到桌上,先倒入了小酒壺後和小姐們都倒上了一杯。

「大家嘗嘗這桑葚果酒,既甜醇又不醉人,今天的主題主要是賞荷,那我們不如起身去了那蘭亭與湖中的游廊來行個催荷令如何。那佔花簽也是玩膩了的,擊鼓催花卻是太吵,正好周府前幾日請來一位樂姬,不如讓她來鳴箏助興如何。」周夢雅一時興致來了,端著酒杯笑著說。大家听了自然是同意了,女子游玩時本來行的令就少,除了骨牌就是佔花簽,早就膩味了現在換種新法兒也是好的。

得到大家的一致贊同後,周夢雅吩咐了流螢讓她去請樂姬過來。便率先走了幾步到了游廊那里,流畫拿起小酒壺也跟了上去。祝知媛也緊跟著端酒杯起身,她的丫鬟自然也拿著酒壺跟了上前。隨後這些個小姐們和丫鬟們也都跟了過去,時間長長的游廊上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春雨和秦彩玉卻是不願意上前的,兩人只是起身往蘭亭外的方向走了一些,最後在欄桿前倚立看著。

不消兒一會兒流螢就帶了那樂姬過來,只見她大約十七八的年紀,生得是艷麗非凡卻沒有給人輕浮的感覺,反而是有賞心悅目。她穿一身緋紅裙裳聘聘婷婷的抱琴站在蘭亭外,得了吩咐後就坐在那里的石桌前,把琴放在面前準備著。

春雨見她雖是樂姬奴婢卻是落落大方,沒有一點樂姬的不適感,心下有些好奇的看了一會兒。那樂姬也看到了春雨,笑著給她點頭示意了一下,春雨也忙笑著點頭示意。而這時她四嬸兒秦彩玉卻是再次當作解說人,給春雨說了一下這樂姬的事情。

原來這樂姬名叫長亭,本是江淮一代畫舫上的清倌歌姬,因著有次大少爺去了那里談生意,見她被紈褲子弟騷擾就幫了個小忙。這長亭就求著周大少爺讓他帶她月兌離苦海,周大少爺又想著周夢雅少一位樂師教導又不方便請男樂師,于是就給她贖了身帶了回來。春雨一听不禁好笑,沒想到這面癱的周大少爺竟然也有古道熱腸,來個英雄救美的一番際遇。

而這時流螢就在一旁拿了艷麗的手絹,只等一會兒起停揮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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