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生愕然的樣子,王老頭道︰「所謂的撈尸奇技,就是先把人捉了關起來,時間一久,家屬找不到,以為出了意外。
此時,家屬自然會來找人撈尸,看看有沒有著落。
然後,我先把人按入水里淹死,接著再撈起來,塞進麻袋,把一塊大石塞進袋里。
這麼一來,尸體下沉的地方就固定了。然後,撈尸的過程中,我就潛入水中,將尸體弄出來。
這麼一來,在旁人看來,就以為我一出手便能撈到尸體。」
王生非常驚訝,問道︰「師傅今日告訴我這些,是沒打算留我活口了。只是徒兒有一事不明白,你我師徒本來好好的,之前師傅對我,也確實出自真心,可為何今日竟要下此毒手?」
王老頭道︰「怪就怪你是王府的人,你以為王府送來的那點兒小錢,我能看在眼里?」
王生道︰「師傅是要將我推入水中淹死,然後獅子大開口,索要天價撈尸費,是嗎?」。
王老頭道︰「我先把你關在一處無人知道的地方,偽裝成你遭人綁架,向王府索要財物。
先敲一棒,接著再把你弄死,別人都會以為是綁匪收了錢撕票。最後,再要筆撈尸費。
這兩筆錢,哈哈,夠我十輩子花了。」
王老頭正要動手,卻不料原本癱在地上的王生一個魚躍,接著飛腳一踢,頓時把王老頭踢翻了好幾個跟頭。
爬起來後,王老頭揉著疼痛處,驚訝道︰「不可能!」
王生道︰「若非我早有防備,今日恐怕得命喪你手了。」
王老頭一臉訝異地說︰「你早有防備?」
王生苦笑道︰「實話告訴你吧,我確實是王府里的人,但不是什麼王公貴族之子,而是一個打雜的小廝,王爺和王妃無子,我從小父母雙亡,被賣入王府,幸虧,王爺和王妃寬待下人,心地仁慈,待我甚好,把我當成自家人。」
王老頭問︰「這和你來此處有何關系?」
王生道︰「怎麼會沒關系?我有個親姐姐,比我大十九歲。沒想到,前幾年姐姐突然失蹤,後被發現溺死于黃河中。
姐夫悲痛欲絕,重金酬謝撈尸人,而後將姐姐厚葬。而那個撈尸的人就是你。」
王生又道︰「你作孽那麼多,姐姐就是被你活活弄死的一個。
她和姐夫感情極好,且有一子一女,生活幸福,我始終有種直覺,姐姐不可能輕生。
從那時起,我就打算將事情查個明白。」
王老頭道︰「所以,你就拜入我的門下……」
王生點頭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再說,你性格孤僻,平常少與人接觸。若是不如此,怎麼能接近你?剛才,在你準備飯菜的時候,我偷偷將我那壺酒換掉了。所以,才沒中你的圈套。」
接著,王生又說︰「至于王府的王爺和王妃,只是受我所求,一起與我演了出戲。我見你遲遲沒有動作,所以才安排了王妃認子的戲。
你若是貪財,自然不會滿足于王府答謝你的那點小錢,會有更大的動作。
其實,當時我心里也很忐忑。我不確定你是否如此心狠手辣。甚至我一度希望是自己想錯了。」
王老頭道︰「沒想到,你布局如此周密。」
王生道︰「我設再周密的局,你若身正,又怎麼陷入其中?你那趟進城,其實是去打探消息,確認王爺王妃是否就是我的親生父母,王爺早就料到這一步,提前布置好了,才沒讓你看出破綻來。」
這時,屋外王府的人一擁而上,將王老頭拿下送往衙門。
知縣听聞這王老頭如此心狠手辣,殺害了那麼多無辜之人,立刻下令在西門菜市將這老賊凌遲處死。
這也算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了。
听完了這個故事之後,肉包子好一會兒都不說話。
歐陽德元有些擔心地問︰「娘子,你怎麼了?」
肉包子眨著大眼楮說︰「這個王老頭太惡了,居然害死了那麼多人,最可憐的就是那留下一兒一女沒有人照顧的枉死女子,唉……真是叫人傷心。」
歐陽德元見她真動了大悲,不由得安慰道︰「娘子,不是還有她的相公在嗎?他們如此恩愛,自然會好好照料兩個子女,你不用替他們擔心。」
慕容興也說︰「呵呵,就是啊,這不過是個故事,肉包子大姐,你又何必這麼認真呢。」
這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歐陽德元掀開簾子朝外面看了看,奇怪,還沒有到姑蘇也沒有到客棧,為什麼馬車會停下來呢?
肉包子揉了揉自己的腰說︰「馬車停了呀,一定是到休息的客棧了,我要下去活動活動筋骨,這幾天真是累壞了。」
歐陽德元帶著肉包子跳下馬車來,車夫滿臉歉意地說︰「真對不住,剛才突然沖出一個人來,他蓬頭垢面地就朝我們馬車沖過來,我嚇了一跳,所以就急忙勒住了韁繩。」
肉包子問道︰「你說的蓬頭垢面的人,現在在哪里?」
那個車夫指了指路邊的一個半人多高的茅草叢說︰「他鑽到那里去了。」
肉包子好奇地想要過去查看一下。
歐陽德元牽住了她的手說︰「娘子,小心有詐,我們要謹慎一些。」
肉包子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和歐陽德元慢慢接近草叢。
果然在那里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瑟瑟發抖的男人。
只是他的臉上和身上都太髒了,完全看不出他的樣貌和年紀來。
肉包子輕聲說︰「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你……你是誰?從哪里來的?」
那個男人抬頭看了肉包子一眼,又膽怯地把頭低了下去。
他沒有說話,只是本能地想要避開肉包子和歐陽德元。
歐陽德元很快就發現他的衣服上有血跡,看起來他身上有傷。
「娘子,他受傷了,不管怎麼樣,我們也不能不管他,可他這麼害怕,我們也沒有辦法帶他走,不如我出手打暈他,然後我們再帶他走,給他治傷。」
歐陽德元和肉包子商量著說。
肉包子看到這個男子雖然全身顫抖著不肯說話,但是他的眼楮很清澈,不像是個十惡不赦之徒。
「好,暫時也只能這樣做了。」肉包子點點頭說。
歐陽德元出手極快,那個男人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已經暈厥了過去。
歐陽德元叫來車夫一起把他拖進了馬車之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