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緣帶著兩獒一人向前走著,直到距離前方小鎮百米處藏緣停下腳步,山腳下看熱鬧的僧人也一愣,回頭看向桑葵和六世所在。
「桑客?簧僮蛀,無名法師再是妖僧卻念及山下村民性命!你也看到了,草原人傷不到他們,但刀劍無眼卻可以射殺無辜村民。你念得佛經比我多,卻為了一己私利冷眼看草原人在雪域之城為非作歹!他們意氣之爭傷得是我們草原子民!這點你都看不透,我看你這第吧職務可以停下了!」洛桑皺眉呵斥年長的桑葵,對上桑葵通紅的眼楮毫不示弱。
「倉加嘉措!你根本不懂政局就不要多言!」桑葵壓低聲音回絕。
「桑客?簧僮蛀!我不懂政局,我沒有佛心,但我還有人的憐憫之情!別忘了,草原人面前,你必須听我的!」
「洛桑!」桑葵驚叫一聲可為時已晚。只听洛桑一步向前對著山腳下的僧人大聲*吼道︰
「山下僧人听命!草原人舉箭不顧及無辜百姓,佛法講舍生取義,所有人全部立于無名法師身前!若草原人還敢投擲利器!你們手中的棍棒不要留情!狠狠地把他們打回草原!」
那些僧人早就看不起草原人的野蠻粗鄙,再者雖然他們從小住在寺廟的僧人,可山下的城池中有供養自己的父母親人。六世佛陀的話他們本來就該听,更何況說得有情有理!一個僧人向前奔去,帶動著其他人也呼應跑向密集的箭雨下。
「停下!」
桑葵氣得發抖,他沒想到洛桑這麼膽大妄為,用自己寺院的僧人為那兩犬兩人做人牆!他為何見飛揚跋扈的草原人隱忍不發?!因為未到時候!現在中土王朝對自己私擁六世的事情還在惱火中,這又鬧出一個妖僧。他就是要看著草原人徹底和妖僧翻臉,對著城中村民放箭,造成雪域損失,他才能挽回先前頹勢,反咬駐守在雪域的中土士兵不作為,任由草原人傷了平民,從而徹底除去駐守雪域的中土派來的「雪域王」。而他一能借此騷亂轉移中土王朝的視線;二能置身事外,看中土出兵消弱草原力量。三他趁著大亂養精蓄銳,鞏固六世活佛地位!
現在全亂了!洛桑讓格派站出來對抗草原士兵,他們是喇嘛,不可明目張膽的參與軍事!這犯了中土王朝的大忌!再者,他們這樣直接挑出來與草原人撕破臉面太早!本想構陷派駐的「雪域王」,現在卻讓他們得了便宜!
錯了!大錯特錯!
桑葵血紅了一雙眼看著火紅的僧袍沖到了草原士兵的前面,士兵未來及收回弓箭無情地穿入那些僧人的胸膛!血腥味彌漫山野,讓習慣殺戮的草原勇士殺紅了眼,手指止不住的發射著利箭。
「停下來!」桑葵抖著身子大吼,是自己老了嗎!前方倒下的喇嘛越來越多,自己的眼楮也越來越模糊。他畢生的心血,他與五世活佛共同創造的輝煌從今日起就要落寞了?不!他不允許,不允許!
「可汗!停下!你犯了殺戒!殺僧是要落入地獄道!來生輪回不得好報!繼續供佛才能減輕罪孽!」
草原可汗猛然抬手,命人吹響了息戰的號角。當最後一根箭掉落下來,紅衣僧人傷的死的不下百人…
「妖僧!著橫在地上的僧人都是因為你損命!」草原可汗大喝一聲,將矛盾直接拋給站在光圈里的藏緣:」如今這麼多人命死在你面前,你不聞不問冷眼旁觀,冤魂不能長眠啊!」
「輪回有報,之可信你和桑葵不是閻王爺,這些人因誰的不軌心思損性,你們心知肚明。」話音落下,紫色的光幕也落下,他席地而坐對著死去的僧人誦念超度經文,漸漸的周圍的苦痛**聲越來越小,死去的人面目安詳,重傷的人不覺疼痛。
「死去的僧人為了保護山下的民眾,理應來生好報!至于你們…」藏緣撿起一旁掉落的七八只長箭,將鋼鐵鑄成的箭頭拔去。
「傷人的不是箭,而是人心!」藏緣大手向空中一拋,去了箭頭的竹箭變成數到白光向山上的人群而去。
「啊!」伴著一聲聲大叫,四只竹箭直穿草原可汗的兩臂,另外三只竹箭穿入桑葵的手臂。
「呵呵呵,我們走吧。」藏緣理一理黃點頭上的毛發對著屏住呼吸的幾人說道。
汪汪!和尚!你是我男神!
「哦!無名哥哥!你考慮一下收我為小弟的事情?!」方小魚擦擦眼淚,心里感激原來自己也在神僧的關照之下,他揉著**快速站在二黑身邊,小臉一抬好不高傲。
兩臂中箭的可汗和桑葵慘白著臉看著輕松離去的兩狗兩人除了咬牙切齒不敢再有動作。山間叢林的另一側遠遠伏擊著中土士兵,他們不動聲色看著一場驚心動魄的鬧劇。也就在這日,應了洛桑的話,桑葵看重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的瓦解。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遠離了布達宮下的城鎮村落,按照藏緣的說法,他們沒有住在村里而是繼續向著另一座山脈前行。
黃點拖著步子行的緩慢,用藏緣的話,他還要繼續將剩下的二十多座雪山都登一遍尋找「碧落」…她不能說,只好硬著頭皮跟著。步子越走越慢,慢得連方小魚這個拐子也瞧出不對勁兒。
「小黃點,你哪里不舒服,腳下扎釘子了?把你的腳掌給我看看!」方小魚嘴巴賤些,但確實是真心關懷︰「還是你肚子餓了?我這里還有馬肉干,給你吃!」
方小魚說完便打開髒兮兮的布袋子,掏出一塊粘著布屑的馬肉干遞給黃點。
「咕嚕,咕嚕。」黃點的肚子不爭氣的叫起,黃點一羞直接趴在地上,將頭顱埋在前爪里。
「你們,都餓了吧我怎麼忘了凡人要吃五谷雜糧。這里山路還算平整,咱們在此歇息吧。」藏緣彎著嘴角,放後的竹簍,從里面拿出缽盂放在地上。
「小魚,你看看咱們周圍還有沒有未化淨的雪,盛一缽盂來,在撿一些松柏干樹枝,咱們將火生起來。」
「雪?無名法師,咱們才登上半山腰,你要找雪,咱們要再向上攀。」
「半山腰的雪都化了?那附近定有水源。咱們先找找看。」
「汪汪,二黑,你耳朵最好用,听一听附近的水流聲,若有,就帶我們去吧!」
「吼吼!」二黑開心的搖著尾巴︰「黃點,你終于看我了和我說話了!」二黑跑來撒嬌打滾,卻被黃點呵斥地一個跟頭爬起小聲哼哼:「哼!那光頭一根毛也沒有,視力不清鼻子不靈!就會發發紫光!找水源的事情還不是要靠我二黑!」
「豬狗!快去!」
可憐的二黑夾著尾巴,惡狠狠地叼著藏原的袖子嗚嗚的拉著和尚起身。
「二黑,乖孩子,你要帶我找水源嗎?」。輕柔的聲音朝著凶狠的二黑說道。
乖孩子?藏緣也對二黑溫柔的很。
自己是條獒犬,藏緣這世對所有動物都一樣,溫柔至極!想到這里,黃點失落的嗚咽一聲,耷拉著耳朵垂下尾巴坐在一邊。
「黃點?」
別這麼溫柔,別叫我…黃點**一扭背過身子生悶氣。
「二黑,輕一點,袍子都要被你扯爛了,啊!」
一聲高呼,黃點扭頭奔向藏緣,在和尚撲向地面的那一剎,黃點準確地竄入和尚胸膛和地面之間,任命的趴成肉墊。
「呼呼…黃點…」和尚的腦袋埋在黃點溫暖的鬢毛中,他聲音一顫,听起來像真的慌了。
讓你溫柔,跌倒活該!狗肉墊子不做聲響,任由身後又高又重的和尚壓著。
「你和二黑該下水洗洗澡了…」身後的和尚對著黃點的耳朵輕輕交代狗肉墊子,惹得狗肉墊子一陣陣輕顫。
汪汪汪!起來起來!剛才就應該摔暈你!
黃點嗷嗷叫喚,四腿一蹬地直接將藏緣撐起來。她扭頭看著身上的俊臉。藏緣一臉認真,慌了黃點的心神,她一邊細算自己打出生以來下水清洗的次數,一邊嗅著自己的毛發。
「走,走,我也要洗一洗!」方小魚抬起胳膊也開始聞著自己的味道,最後點點頭對著趴在黃點身上的和尚說︰「你放心吧,這兩只獒獸的清潔活兒就交給我了,你要是眼楮不方便,我替你搓背!」
「汪汪!」不要!
「不必!」
藏緣想著黃點此刻的反應,忍住要噴薄而出的笑意,從快發狂的黃點身上站起,對著熱情的方小魚說道︰「我能照顧自己,還有黃點牽著我,沒什麼問題。先找到水源,再找到一處洞穴,今天大家也累了,早點休息明日一早咱們再繼續。」
入了山林便是兩只獒犬的天下,在二黑的帶領下,他們找到一處山泉匯聚的水潭。水生植物冒出綠芽浮在潭邊,岸上濕滑的巨石被水流磨得透亮。水潭邊緣翠綠中心黝黑,邊沿清得看得見游動的小魚小蝦,而中間的深色濃的看不見底。水潭旁幾只兔子羚羊低身飲水,幾聲鳥鳴從高空傳來,在山谷中回蕩,抬頭看去,蒼鷹從圓形的藍天中順著崎嶇的山石峭壁盤旋而下,也落在水邊啄食。對面那些兔子羚羊像是見怪不怪,掃了蒼鷹和闖入這方靜謐之地的兩狗兩人,又繼續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