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
「楚嫣!」
阮靈兒和一旁的紫諾良子書瞧著,都是一聲喊,可聲音還沒落下來,只見著那一劍還沒刺到楚嫣身上,卻是又憑空飛過來一把小刀,徑直地將那長劍打偏了開去。
楚嫣也尚且還沒回過神來,一旁一個身影閃了過來,從角落的地方便是飛過來一個人,徑直拉開了楚嫣,身子為她擋住了攻勢,讓她避過了那守衛又補上來的一劍,再是反身掌心一拍,將刺過來的人打開了許遠。
阮靈兒朝著那頭看了過去,恰恰就是那書房之中看到的小賊。
而這會子的楚嫣,又哪里還分得清東南西北,只由著那男子摟著她的腰,從守衛的攻勢中間飛離了開去,一下子落到了外圈的地方。
待到男子的腳尖落了地,楚嫣還有些恍然,看著眼前的救命恩人有些緩不過神。
阮靈兒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側臉的確精致,功夫也是不淺,幾下掌風之間便將幾個守衛打開。扶著楚嫣的腰,微微側了側頭,便是咧開嘴一笑,連眉梢都染上了幾分笑意,「小妹妹,功夫、可還要練練的才是。」
「我……」楚嫣終于也是回了意識來,看著眼前的男人微微地愣了愣,腰間也是一暖,才察覺到男子的手還扶著自己的腰,臉上的紅暈便是上了來,連喉間的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她慌忙地起了身,遠了男子幾步,才低了頭道︰「謝謝小哥哥救命之恩,我……」
「好了小妹妹,先走了再說。」男子又是一笑,也不顧著什麼其他,只朝著阮靈兒和紫諾幾人使了使眼色,便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來。
阮靈兒三人自是也能領悟他的意思,相互看了一眼,便緊著將前頭的幾個守衛打開了去,快速地回到了男子身旁。
男子瞧著,手上的東西扔了出去,幾聲門響,一股濃濃的黃色瘴氣便是散開了來,夾雜著讓人鼻間不舒服的嗆味,一下子就把視線遮了開去。
阮靈兒他們瞧著,也不再猶豫,同著良子書他們一起快速地飛躍到了院外。
那些守衛也沒料到這男人身上還帶著瘴氣彈,一下子失了視線,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幾人哪里還有什麼影子,徒徒留下一地狼藉的院落。
阮靈兒他們逃開的速度倒是不慢,飛升術一一施展著,很快便從東街的屋檐上飛竄而過,回到了客棧里頭。
進了客棧的門,幾人也才是松了一口氣,獨獨楚嫣的神色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其他幾人的飛升術都是快速,只有她有些跟不上,是這男子一直拉著她飛了過來的,到了這客棧里頭手都還沒來得及松開。
楚嫣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麼拉著自己的手,溫厚的手掌裹著自己,掌心的溫度在右手上一直繞著,似乎連他手掌上厚厚練劍留下的繭子都沒模得清楚。
這一下的,臉上的紅暈更甚起來,她慌忙地從男子手中抽出手來,退後了幾步走到了阮靈兒身旁,才低了低身子拱了手道︰「小哥哥,謝謝你了。」
「不用不用。」男子擺了擺手來,「既是同道中人,何必言謝。」
阮靈兒回過身子看著他,這會子從楚章候的住宅里出來,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氣。她看著眼前的男人,正想著這會子趁著良子書幾人都在,這男人功夫再好,也定然是奈何不了他們四個人的,也能好好問問他的來頭才是。
只是嘴里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阮靈兒眸子一側,卻是看著了他小手臂上溢出衣服的血漬,「你,受傷了?」
「嗯?」楚嫣听著,神情也是愣了愣,視線隨著阮靈兒的方向看了去,也才瞧著男人小臂上的傷口。剛剛他救下楚嫣的時候,就是將她護在身後擋住了這一劍。
那領頭守衛的功夫也是不淺,劍術奇快,男人救下了楚嫣,自然是難得防了自己,好在阮靈兒看了看那傷口,不算是深,應是只刺破了皮肉,才溢出了血跡來。
楚嫣瞧著,自然是內疚,兩彎眉頭都是皺了起來,「小哥哥,你沒事吧?」
「沒事,還死不了。」阮靈兒不等他回著,便是冷言一句道,從腰包里拿出了一瓶藥粉來,扯過男子的手,將衣袖扯裂了些,便將藥粉撒了上去,用他破了的衣布綁住了傷口,「只是小傷,嫣兒你不必內疚。」
「哈哈,你倒是不客氣,把我要說的都說了。」男子听著,咧著嘴便是笑了起來。阮靈兒瞧著都是無奈,手上的布巾扯了扯,又把他疼得呲牙咧嘴來。
倒是直把一旁的楚嫣給擔心個透,「靈兒姐姐,你輕點,他救了我,我總是過意不去的。」
阮靈兒挑了挑眉,「救了你自然是要道謝的,不過他不肯說他的來路,這恩情,也難說是真假。」
「姐姐這就見外了。」男子又是一咧嘴,「雖不知為何姐姐瞧我不像好人,但我卻覺得跟姐姐們是著實有緣的,若不然,今兒個我大可徑直走了,由得姐姐們被守衛糾纏。」
「誰又知道你?」紫諾也是冷哼了一聲,站了出來,「苦肉計這種事情,可最難說了。」
「紫諾姐姐……」楚嫣听著,唇角微微地撅了起來。她心性最為單純,哪里會像阮靈兒幾人一般想那麼多,只覺得這男人肯舍了性命救了自己,就絕對不會差到哪去。「還是別說了,你看他的傷口,都快見著骨頭了。」
「誰受傷了?」楚嫣的話落了下來,一旁的一個聲音倒是響了起來。
是匡揚抱著小魚兒推了門走了進來,他是听著聲音走過來的,一進來一听著「傷口」兩字,眉頭已經緊緊地顰了起來。
「沒事。」阮靈兒搖了搖頭,向著男子撇了撇眼神,示意了匡揚一聲,才看了看他懷里的小魚兒。
這麼晚了,小魚兒倒是已經睡了,只不過匡揚也不敢將他一人留在房中,便也抱了過來。
匡揚看著阮靈兒的神色,也是懂了幾分,再是打量了一旁幾個人,見著沒有什麼外傷,才問道︰「這位是?」
「這問題你也不用問了,他要是肯說,早就說了。」阮靈兒搖了搖頭。
一旁的良子書听著,眉頭也是微微一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自然知道再怎麼問都是沒結果,便是沉了沉語氣,「好了嫣兒,他既然受傷了,你便扶他先下去休息,免得誤了傷口。」
「嗯嗯,好的良師兄。」楚嫣自然也是不想再這麼糾纏下去,她也著實有些擔心他的傷口,應承了一聲,便是猶豫了一下,才上前扶著男子離開了房間。
這房里的旁人,自是都明白良子書的意思,待到房間門合上,外頭的聲音听不著了,匡揚才走前了幾步,將小魚兒安置在了床上,說道︰「今日,結果如何?」
「沒有找到。」阮靈兒聳了聳肩,「那宅子里已經翻遍了,匕首應該已經運出鹿城了。」
「看來,我們還是晚了一步。」良子書也皺起了眉頭,「鹿城前往楚城四通八達,也不知他們會走的哪一條路。」
「不管是哪一條路,也得追回來。」阮靈兒凝緊了神色。若是之前的時候也罷了,頂多也不過覺得是自己欠的楚嫣和匡揚。可是從珍寶坊回來,她才知道,事情遠遠都不過是失竊兩個字這麼簡單了。
事關楚國的龍脈,若是東西都到了楚章候手上,這楚國天下大亂,不說楚嫣性命難保,恐怕這楚國的黎明百姓都將是一場水深火熱。
更何況,楚章候手下不少妖術之輩,正逢如今妖魔兩界騷亂,這天下一亂,他們這些人,又有多少可以幸免其中的。
紫諾听著,自然也懂阮靈兒的意思,手上的拳頭擰了擰,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捻了捻杯子,才道︰「看來如今,我們手上,是只剩這麼一個籌碼了。」
紫諾的一句話出來,阮靈兒幾人的眸子都朝著她看了過去,她的意思倒也不難懂,路程難說,馬行又快,如今,卻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良子書想著,看了一眼紫諾,也是點了點頭,冥了冥神,又接著說道︰「這個尚且不說,不過,那章候宅里突然出現的小生,你們可有眉目。」
「不知道。」阮靈兒搖了搖頭,「這男人什麼都不肯說,只是在書房踫見他,似乎也是要在章候那尋什麼東西。听他的意思,是要找令牌,不過是真是假,也難說。」
「不肯說來頭的,自然是大有來頭。」紫諾冷哼了一聲,「這個時候去章候的宅子里,就算他不說,恐怕也跟匕首月兌不了什麼干系。更何況,很多事情他似乎,比我們還要了解。」
「嗯。」良子書點了點頭,聲音也沉下來幾分,「不管如何,這匕首要拿回來,那男人,我們也要小心防著才是,切莫到時候,讓別人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