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濃郁的花香味溢滿整個空間,性能極好的布加迪在馬路上飛速行駛著,加強的雨勢對車速並沒有什麼影響。
林暖夏安分的坐在車後座,她看了眼手機上剛才留下的照片,眼皮輕抬,前排的男人專心的開著車,她嘴角勾起的笑意惡劣。
是發還是不發呢,只要一發葉薇然就看到了。嗯,這個男人這麼可惡,她是不是該整整他?
放下手機,林暖夏側目,一束火紅的玫瑰沖入眼球,差點沒閃瞎她的眼。
天吶!好美,林暖夏忍不住驚嘆。
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收到如此嬌艷的玫瑰花,偶爾車窗外折射過來的路燈斑駁的打在玫瑰花上,愈發顯得妖嬈艷麗,這花的顏色一看就是最好的。
她控制不住的伸出手去,前排開車的男人在這時驟然出聲,「別動,那是給薇然的。」。
林暖夏撇撇嘴收回手,哼,拽什麼拽,一會兒看老娘怎麼虐你!
「景二少,你確定要過去?」
陸景琛看了眼後視鏡里的女人,他懶得回答,對于別人他向來這麼高冷。他松了松頸間的領帶,衣服已然濕透渾身不舒服。
林暖夏似乎很苦惱,「唉,你最好把你家的那位接回去,不然我和我男朋友不方便。」
果然,這話一出,高冷的男人丟過來一句極冷的話,「你說什麼?」
隨後只听見‘呲’的一聲,輪胎劃過地面,男人把車停在了路邊。
突然的急剎車讓林暖夏的身子往前傾斜,鼻子差點撞到前排的椅背上,「哎,你能好好開車麼?」
男人轉過頭來,目光森然,「把你剛才的話再說遍!」
林暖夏模了模差點未能幸免的鼻尖,吶吶道,「我男朋友啊,我長這麼大交男朋友不是很正常麼,但我們的房子太小,薇然在哪兒也不方便。」
陸景琛听了不由倒抽口冷氣,兩個女人一個男住在一起人,靠!什麼破地方,薇然也敢去?只要一想到葉薇然穿著浴袍在客廳里和他們共同看電視,或者在林暖夏男朋友面前走來走去,那雙修長的腿暴露,他殺人的心思都有。
「你最好祈禱你男朋友是個干干淨淨的人,否則老子宰了他。」陸景琛臉色陰沉,眸底迸射出一股嗜血的冷意。
林暖夏嚇得縮了縮脖子,這樣逗陸景琛,虐的好像是自己哦!
她垂著頭不敢去看男人的臉,只是弱弱道,「你威脅我,等下我不幫你傳話。」
「不幫我傳話,我就宰了你男朋友。」
這話一出,林暖夏倒是顯得沒那麼害怕了,這個男人明顯就是吃醋了嘛,她趾高氣昂的撇撇嘴,「你宰啊,反正又不是宰我。」
陸景琛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女人,果然心狠!
葉薇然在床上滾了好幾圈,哪怕身體疲倦的厲害,大腦里卻沒有丁點兒睡意,只要閉上眼就是陸景琛站在雨里等她的情景。
她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又矛盾的想,說不定那個男人是騙她的呢,她才不相信像陸景琛那個的男人會真的傻到站在雨里等她,已經上過兩次當,還要去相信麼?
可她這樣又實在睡不著,葉薇然干脆起床打開電腦看新聞,登錄微博賬號,好友圈里,林暖夏新發布的一張微博照片引起她的注意。
葉薇然眯起眼,照片的角度不是很清晰,雨中,暗沉的環境下,葉薇然看不清照片中那個男人的臉。
側面輪廓的角度,葉薇然反反復復看了幾遍,那道身影即使模糊也掩蓋不了他的完美的身材,她完全可以確定那是陸景琛,男人周身有個醫院的標注,紅色的字眼異常顯眼。
葉薇然一掌拍向額頭,她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的一角,外面的雨勢算得上是中雨,這麼冷的天淋在人的身上,葉薇然光想想,渾身雞皮疙瘩就掉了一地。
他還真在外面等她?淋雨,選擇發傻?
我去,淋雨怎麼了,反正又不會淋死人!
砰!
葉薇然轉身拍上電腦,準備找點書來看催眠,不然她會憋死。
開了手機是陸景琛的信息擾得他不安,開了電腦還是陸景琛的消息,再這樣下去她會被逼瘋的。
翻了幾本書,葉薇然的精神更好了,回想起來,書中的字一個也沒看進去。
她又神經似的從床上爬起來,最終還是不忍心換了衣服直接出了門。
林暖夏回來時葉薇然並不在家,她第一時間給葉薇然打電話,那頭顯示的是關機,她拉開窗簾看了眼院子內的男人,他還站在雨里,這會兒林暖夏完全沒了逗弄的心思,穿著拖鞋咚咚的跑下樓去。
陸景琛讓林暖夏給傳話,讓葉薇然獨自下來,他就怕自己上去控制不住脾氣,真的和林暖夏的男朋友干一架怎麼辦?
葉薇然還在氣頭上,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他真的就該十惡不赦了。
樓梯口,一道粉色的身影撐著花色雨傘走過來,陸景琛眯起眼,冰冷的雨水順著他線條完美的輪廓流下,鑽進頸脖,那種寒冷仿佛讓他吸到了肺里。
那道身影漸漸近了,男人眸底的那抹喜悅也因那道身影的靠近而逐漸散去,薇然她還是不肯見他麼?
當林暖夏把葉薇然不在家的消息告訴他時,陸景琛恨不得掐死眼前的這個女人,「靠,你怎麼不早說?」
這女人真是心腸歹毒,仗著他對葉薇然的在乎來戲弄他。
不過這樣更好,只要葉薇然一回來就能第一時間看到他了。
今天他務必是要見到她的。
林暖夏撐著傘,她裹緊身上的羽絨服,即使這個樣子還是冷得不行,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她建議,「這麼大的雨,要不你先回去,薇然回來了我再告訴她。」
陸景琛渾身已然濕透,仿佛感覺不到冷,殺人的目光射過去,「不用你管!」
「切!」
林暖夏不屑的悶哼一聲,試圖把手里的雨傘遞給他,男人卻先一步退開身,略微嫌棄的看了眼,「爺不用那玩意。」
還玩真的啊!
林暖夏只能由著他,好吧,反正淋死也不關她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陸景琛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站在雨里,脊背挺得筆直,他深黑色的眸子落在霧蒙蒙的前方,期待的那道身影始終沒再出現。
雨勢減弱,男人渾身仿佛已經麻木了般,長時間的站立讓他身體已然處于僵硬狀態,他身子試著動了動,差點一頭栽了下去。
這一動,陸景琛全身都跟著顫抖起來,他伸手模了把臉上的雨水,額前濕漉漉的短發拉聳下來,英挺的面容淡漠涼薄。
等了大半夜他還是沒有看到葉薇然回來,陸景琛實在撐不住,他怕自己就這樣倒下去了反而更誤事,他艱難的往回走,從車里拿了電話撥過去,那頭還是沒有接听。
最後他只能發一條信息過去。
‘薇然,我改天過來找你,晚安!’
這是他頭一次想跟一個女人求婚,為的就是不讓她在今後的日子里留有遺憾,可那個女人一點都不領情啊。
他想娶個女人,什麼時候這麼難搞了?
陸景琛迷迷糊糊上車,他頭痛得厲害,朦朧中,男人掏出準備好的訂婚戒指,看了眼之後又收好,這個東西該什麼時候送出去呢?
雨還在繼續,陸景琛兩眼已經分不清方向,在那樣的情況下,怎麼開車回景園的他自己也不得而知。
醫院的走廊里,這個時間點很安靜。
葉薇然拿著手機看了眼,恨不得直接從樓上砸下去,醫院外面一個人也沒有,他還想騙她麼,還是斷定了她不會過來?
第二天一早,陸景琛在雨里等未婚妻的痴情照片襲卷整個雲城,雲城的名流圈里,個個都知道陸葉兩家聯姻,而未來的陸二太太就是葉家的葉二小姐,幾乎人人都夸葉明娟好福氣。
陸景琛站在醫院外面淋雨,昨晚是有人看到過的,但沒有人敢去拍他,而且葉衛川也確實在住院,這個消息一經證實,很多人都說景二少這次是動了真情。
總裁辦公室,女秘書敲門進來。
「總裁,要把發照片的人扒出來麼?」
陸景琛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那張照片,他自然知道是誰散播的這張照片,故意拍的不太清晰,目的就是為了只讓葉薇然一人知曉,哪知他那張臉太過于耀眼,很多人還是認出了他。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系,很多網友的評論都是良好的,除了葉二小姐的這個稱呼不讓他滿意,這些情況很真實。
這個時候,陸景琛不宜公布這里面的關系,他家的老爺子若是知道,葉薇然肯定會有不小的麻煩,孰輕孰重,陸景琛還是分得清的,這個節骨眼上,還需要葉明娟配合他演戲。
陸景琛臉色很差,他忍著胸腔內的灼熱感,有氣無力的吩咐,「不用了,只要不傳出雲城就行。」
女秘書瞧著他發白的臉色,關心的問,「總裁,您還好吧?」
「出去!」冷冷的兩個字從菲薄的唇里吐出,彰顯著男人怒氣。
辦公室安靜下來後,陸景琛艱難的從大班椅上起身,他單手支撐著額頭,頭重腳輕走到酒櫃,微涼的指尖劃過,很快鎖定一瓶已經開啟的酒上,他拿出被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迷離的眼神端詳著杯里的褐色液體,心里酸澀得厲害。
葉薇然真的不理他了。
昨天晚上,他是想求婚來著,可她一直狠心的沒有出現,花謝了可以再買,可他的耐心用盡了,他們就真的完了。
對于葉薇然,陸景琛覺得自己真的是用了從未有過的耐心,可那個女人從來都不領情。
有時候,陸景琛其實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求得葉薇然的原諒,以他的性格不是把她直接綁過來就行了嗎,管她願不願意,他爽了就夠了。
他這人從來不會在乎別人的感受,只要自己享樂了便罷了。可對葉薇然,他總是在享樂的同時也顧及到她的情緒,比如,她說疼或者累,他都能忍著身體內的欲火,甘願憋著。
想想他是什麼人,想了會不去做麼?
男人想到此,冷峻的臉上溢出滿滿的惱怒之色,他一口吞下未曾比兌的酒水,辛辣以極快的速度鑽滿整個口腔,酒水的烈性涌入肺里,陸景琛只覺得灼痛難當,額頭上滲出些許薄汗,閉了閉眼,竟然就這樣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林暖夏過來醫院送午餐時免不了受一頓教訓。
「你就等著讓陸景琛撕了你吧。」葉薇然沒好氣的出言訓斥。
這丫頭發陸景琛的照片也就算了,難道不知道在看到她的關注後第一時間刪除麼,陸景琛從來不允許有媒體私自偷拍他,這會兒林暖夏倒好,還把照片發到網上去了,把那個男人拍的如此可憐,倒成了國民好未婚夫了。
「他不會。」林暖夏才不怕,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你看看他會不會。」
葉薇然可不會這麼想,那個男人把面子看得太重,林暖夏這般損他,會善罷甘休麼?
林暖夏湊過身去,笑嘻嘻的道,「就是不會,昨晚我看他心情不錯來著,應該對你很在意。」
葉薇然可沒她想得這麼簡單,很多事情還糾結在一個原因里,「別忘了,他只會放我鴿子,這也叫在意麼?」
「誰沒個急事啊,說不定他那天晚上真的臨時有事,你看,他第二天就趕回來了,肯定是放心不下你。」頓了頓,林暖夏又道,「呵呵,我跟你說,昨晚景二少車上的花香味差點沒暈死我。」
花香味?他車上有花麼,她記得那個男人曾經說過對花粉過敏的啊。
難道有別的女人?
葉薇然表情淡淡,心里還是激起了一層不小的漣漪。
「是送給你的,小氣得要死,連我模一下都不肯。」林暖夏說到此又不免有些可惜,「你沒出現,那束玫瑰花就那麼浪費了,唉,可惜。」
玫瑰花?他買了玫瑰花?
葉薇然嘴角抽了抽,實在不相信他那麼一個霸道的人會做如此浪漫的事,林陸夏的話讓她想到之前有一次,陸景琛強上了她,也是用這種方式哄她的。
只不過她沒領情,把他送的花都丟進垃圾桶里。
陸景琛,難道你不明白嗎,我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是,他的確在第二天就趕回了雲城,可傷害已經造成,有用麼?
葉薇然的心亂的要命,她又開始胡亂的猜測,難道是葉明娟在江城發生了什麼事?
——
陸景凝好不容易擺月兌厲晚清,他繞了好幾圈在確定沒有人跟蹤的情況下才來到郊外的貧民區。
然而等待他的卻是這個房子里的人全部撤離,房東還在打掃衛生。
一種不祥的預感爆破而出,他直接走過去提起其中打掃的一人,目光凶狠,「這里的人呢?」
房東被眼前的男人嚇得不輕,戰戰兢兢回答,「昨,昨天就搬走了。」
陸景凝面色一凝,他緩緩松了手,一手揮在牆壁上,手背上頓時鮮血直冒,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五年後,藍瀾,你愛的人還是他麼?
他沒有再問房東藍瀾搬去哪兒了,冷靜的轉身往回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搬走,肯定是有人刻意安排好了。難怪從昨晚開始他就一直打不通藍紫的電話,今天他越發覺得不對勁,好不容易甩掉了厲晚清,這才得意月兌身過來。
上了車,他撥了電話給陸景琛,那頭響了很久才接起。
陸景琛的聲音沙啞中帶著無限的嘲諷透過電話傳來,「真是新鮮,陸大少打電話是有事需要請教我麼?」
陸景凝怒氣騰騰的眸子眯成一條直線,「少廢話,藍瀾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這個,你應該去問她自己。」
「陸景琛,你還想霸佔她多久?」陸景凝怒吼出聲,那種失去的滋味再也不想承受。
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停止過找藍瀾,現在好不容易得知她的消息,然而,她卻瘋了。這兩天,他心疼得要命,一邊要應付新婚妻子,一邊還要偷著給藍瀾聯系心理醫生,這種生活已經快逼瘋了他。
他不止一次問自己,為什麼在知道藍紫出現後不和厲晚清悔婚?
陸景琛聲音冰冷,且帶著警告的意味,「哼,你結婚了更沒資格騷擾她。」
陸景凝也不是個吃素的,「呵,是麼?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別忘了下個月的訂婚宴。」
「不需要你提醒。」
掛斷電話,陸景琛高大的身子軟在大班椅上,秘書推門進來,「總裁,您的藥。」
陸景琛單手扣在辦公桌上,沉冷的視線盯在那盒感冒藥上,他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吃點藥就能解決的,膝蓋上的傷口怕是又惡化了。
他心里難受,這種皮肉的疼痛于陸景琛已經不算什麼。
良久,陸景琛疲憊的視線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際,雲城的冬天好像永遠都是這副樣子。
「那天你過去之後她說了什麼?」
女秘書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陸景琛皺眉,他好脾氣的重復,「我說,那天晚上,葉小姐可對你說了什麼?」
女秘書本以為陸景琛會發火,已經做好挨罵的準備,陸景琛的突然轉變讓她受寵若驚,也在同時明白了他問的是什麼,「她好像很生氣,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就走了。」
陸景琛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女秘書又像是想到什麼,「不過,她後來和程家的公子遇上了,兩人一起進去喝了咖啡。」
聞言,陸景琛面色一冷,即使病重也能感受到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怒氣。
葉薇然!他扣在辦公桌上的手逐漸緊縮,心里狠狠咬著她的名字。
一向果決的陸景琛在這一刻確實顯得很矛盾,一方面他不能對藍瀾撒手不管,一方面他又不願意對葉薇然放手,這兩個女人,一個是他的曾經,一個是他的未來,這一點他分得很清楚。
其實,陸景琛也是有私心的,治好了藍瀾,他心里可能會好受些,只希望藍瀾會在以後的日子里尋得自己的幸福,那麼他才會心安理得的和葉薇然繼續過下去。
陸景凝派了自己的人在江城搜索了一圈也沒能找到藍瀾的落腳處,再次打電話給陸景琛,那貨竟然直接掛斷,他氣得只差沒摔了手機。一踩油門,去了陸家大院。
老爺子外出下棋,平常的時候這里也鮮少有人來,清冷的院子被佣人打理的很好,不遠處枯萎的葡萄架下站著一個女人,陸景凝眯起眼,已經能確定那是誰。
他在心里冷笑一聲,心無旁騖的走過去。
葉明娟的手臂還打著石膏,屋子里太悶,趁著老爺子不在她正好能熟悉熟悉環境,私下打听一些陸家的信息,沒想到轉身的瞬間卻看到迎面而來的男人。
「景凝。」葉明娟復雜的目光盯著對面一如既往帥氣的男人。
「你說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陸二夫人呢?」陸景凝敏銳的掃了眼四周,在確定沒有第二個人後這才嘲諷般的開口。
葉明娟神色痛苦,她每天都像金絲雀一樣的被囚禁在此,雖說老爺子對她不錯,可到底沒有自己家自在,不管干什麼都得詢問他老人家的意思,再加上陸景琛的母親也偶爾過來,那態度好像並不是很喜歡她。
這樣的日子,葉明娟從來沒有體會過,她的本意是不想讓陸景琛送她去國外,沒想到事情反而弄巧成拙,在陸家大院被人監視的日子和國外那種孤零零的日子又有什麼區別?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早已沒有在雲城時的那股子令男人沉醉的妖艷的氣質,「景凝,你都結婚了,就不能好好和我說話麼?」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你也知道厲晚清的性子,她是個很小氣的女人。」
他的話很明顯,從今以後保持該有的距離。
男人一旦無情,曾經在他眼里只不過是一場夢。
葉明娟虛弱的笑了笑,「陸景凝,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吧。」
陸景凝也不否認,「現在才明白過來,似乎智商有點低啊。」
他今天過來是找老爺子告狀的,陸景琛在雲城做的那些混賬事,包括葉家的兩姐妹,他都要曝光出來。
「呵,現在?」葉明娟冷笑,「我早就知道了陸景凝,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強烈的。」
陸景凝皺眉,瞧著她的目光帶著些許探究,這樣的葉明娟仿佛和他認識的時候不一樣了,她從來不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
結婚的那天晚上,陸景凝確實特地提防了她,就怕葉明娟突然發瘋的沖過去攪亂他和厲晚清的婚禮,但他看到的只有這個女人的平靜,仿佛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愛他。
葉明娟在男人探究的眼神中喃喃開口,「即使知道又怎樣,我還是選擇沉淪了,只怪我沒能經受住你給的誘惑。」
陸景凝對于這種感覺煩悶透頂,他皺了皺眉丟下一句,「還算聰明,好好做你的陸二太太,生活會很精彩。」
葉明娟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深思。
這個男人蛇蠍心腸,只要對他有用的人都會不顧一切的去利用,特別是打擊陸景琛的事,而當時,陸景凝也是抓住了她是陸景琛名義上的未婚妻,故意染指,好讓陸景琛在老爺子面前交不了差吧。
只是陸景凝你知道不知道,有一種愛會死了,會變成蝕骨的恨。
江澈安頓好藍家的姐妹就直接飛回雲城了,回來的第一天他得到一個重要的信息。
書房內,陸景琛手里握著紅色的絨布盒子發呆,他左手邊是準備好的手機,醞釀許久都沒撥出去。
他不能確定葉薇然有沒有消氣,這一耽擱兩人已經兩天沒見面了,那天淋了雨發了燒也不肯去醫院。
「二少,葉小姐和程盛宗見面的那天,有人看到葉小姐下樓梯時被人推了一把。」
陸景琛泛白的臉色瞬間沉下,如鷹般的眸子帶著些許生病時的脆弱,說出去的話卻異常有力,「我不要听這些,給我查清楚是誰。」
「我馬上去辦,一定給您準確的答復。」
竟然有人敢殘害他的孩子?
陸景琛不由得深深憂心起來,能這麼做的,除了老爺子似乎找不到其他人,現在孩子已經沒了,說什麼都沒有用,如果真是爺爺做的,陸景琛想,他怕也是不會原諒老爺子的做法。
畢竟那是他的孩子,不管怎麼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命。
想到此,陸景琛竟然心疼起來,那個孩子生下來是像他多一點還是像葉薇然多一點?
又是無眠的一夜,陸景琛高燒不退,江澈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面色紅潤的昏倒在沙發上,第一時間送了醫院。
葉薇然不忍心讓葉衛川再為公司的事情操勞,工作室那邊她全權交給了林暖夏,自己則坐上了葉衛川的位置,成了代理總裁。
這個位置,工作無疑是非常忙碌的,再加上葉衛川生病空了這麼多天,不說積壓的重要文件,光是會議就能讓葉薇然足不出戶的待在辦公室里。
辦公室的門被叩響,葉薇然連頭也沒抬,繼續簽手里的文件,「進來。」
夏寧將手里的資料扔在辦公桌上,厲聲質問,「請問代理總裁,這個是怎麼回事?」
她把‘代理總裁’這四個字要得極重,務必是在提醒葉薇然,這個位置不屬于她,她更沒有資格這樣做。
葉薇然冷著臉抬起來看她,開口卻是,「這次爸爸的病和你有沒有關系。」
夏寧雙手環胸,冷艷的唇瓣彎起,「呵,葉薇然,你大可以去問他自己啊,再說了,就算有關系又怎麼樣,是他自己,把持不住。」
一字一句那麼的不知廉恥,葉薇然覺得這個女人簡直賤到家了,連基本的羞辱之心都沒有。
試問這樣的人,她還需要注意措辭麼?
「你真要下賤成這個樣子麼,他是你姐夫。」
然而,夏寧听了這話不但沒有絲毫悔改的樣子,她緩步上前,兩人的視線平齊,輕蔑的目光在葉薇然身上來回掃視,嘴角的笑意愈發深了,「賤?呵呵,葉薇然你有什麼資格說我,陸景琛還是你妹夫呢,說白了你還不是和我一樣。」
如果不是怕陸景琛,她有必要幫葉家守住這個丑聞麼,早就曝光出去讓她們姐妹身敗名裂了。
葉薇然最不願被人提起這件事,夏寧的話仿若一記重錘敲在她心上,讓她差點支撐不住。
她穩住心神,手指朝門口點了點,冷聲吐出兩個字,「出去!」
夏寧挑了挑眉,臉上的神色越發囂張起來,「葉薇然,你現在還不是陸太太,即使是,我也不會怕你,總有人可以壓制住陸景琛。」
末了,夏寧出去之前又道,「還有,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太期待男人,等玩膩了的那一天,有你哭的時候。」
是啊,她怎麼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葉明娟的替身而已,網友的評論祝福針對的也是陸景琛和葉明娟,她該清醒了吧。
這種情緒葉薇然自然不會在夏寧面前暴露,她咬了咬牙,唇角溢出的笑意凜然,「呵,這些事情不是你該關心的,只要項目的發言權還在我手上,我一個都不會給你。」
「是麼,那咱們就走著瞧。」
夏寧眼里的那抹篤定蟄傷了葉薇然的眼,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不在的這麼多天,公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夏寧的趾高氣昂除了葉衛川的縱然還能是什麼?
爸爸,這次的犯病難道真的和夏寧有關麼?如果那樣的話,我對您真的是太失望了。
下午的時候,葉薇然接到不少電話,很多合作商竟然點名要和夏寧合作,不然他們就撤資。
也就是在這一刻葉薇然終于明白了夏寧眼中的那抹篤定,原來她早就把合作商給收買了,公司的客戶怕是都被她捏在手上,這無疑是一個異常惡劣的訊息。
難怪爸爸之前會給夏寧這麼大的權利,葉薇然現在坐在這個位子上終于感覺到了難處。
爸爸,您為什麼一直都不說,害得我差點誤會了您。
林暖夏第一時間從江澈那里得到陸景琛生病住院的消息,那天晚上的事她對陸景琛有點小小的愧疚,如果那天晚上不是她多事,說不定葉薇然和陸景琛就不會錯過了,現在他們倆誤會這麼深,她看著也著急。
忙完之後她過來葉氏,準備和葉薇然一起去醫院看望葉衛川。
葉薇然心里有事,加上這幾天為公司的事操勞,整個人又瘦了一大圈。
林暖夏斟酌許久還是決定暴出某個事實,「薇然,听說景二少生病住院了。」
葉薇然窩在辦公椅上,淺眯的眸子在听到這則消息後猛的睜開,然而神色卻表現得極淡,並沒有往下問。
「高燒。」林暖夏又道。
「發個燒而已,又不會死。」葉薇然朝她看了眼,緩慢的從辦公椅上起身,準備下班了。
「肺炎,很嚴重。」林暖夏見她無動于衷,又急著補充。
「也好,免得他出去禍害人。」
「那天晚上他真的等了你很久,估計最後撐不下去了。」
葉薇然收拾好東西,還是沒有想要去看他的意思,只是對林暖夏吩咐道,「告訴他,以後別再做這種無謂的傻事了,這不像他。」
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這麼做意欲為何?
林暖夏到底見過那個場面,于心不忍,「可是薇然,他到底也是為了你才病的。」
葉薇然只要一想到他三番五次的失信渾身冒火,難道一定要她原諒麼?那個男人什麼都不在乎,她有沒有生氣于他可能沒有那麼重要吧。
「為我?呵,告訴他,苦肉計不靈了。」
林暖夏嘴角抽了抽,她清楚葉薇然的性子,一旦某些事情做了決定就真的回不了頭了,哪怕用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不一定會改變主意,更何況景二少已經放了幾次鴿子了,想得到葉薇然的原諒怕是很難。
其實一開始的對于陸景琛的做法,林暖夏也很氣憤,覺得陸景琛那人真的挺可惡,但一想到那天晚上他站在雨里的那副倔強勁又免不了同情,知錯就好嘛。
今天葉薇然總算下了一個早班,她過去醫院時給葉衛川帶了晚餐,是她親自忙活一個小時做的,林暖夏臨時有公事需要應付,她只能一個人去醫院。
上了電梯,葉薇然還在想著陸景琛生病的事,她神色如常,內心卻早已為這件事糾結得煩躁不已。
叮!
電梯門打開,葉薇然提著從里面保溫桶出來,眼前的一幕讓她成功頓住腳步。
「爺,醫生說了您不能亂跑!」
「我說了我沒病!」難道隨便走走都不可以嗎,他哪里有那麼弱!
說完這句話,明顯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前方的男人抬頭,一眼就看到站在電梯口的她。
四目相對,葉薇然很快別開視線,她見不得陸景琛這副樣子,又或許這樣的表情不應該出現在他那樣的男人身上,雖然只有一眼,但葉薇然已經心痛了。
男人臉色蒼白如紙,看樣子應該是病得不輕。
病了又怎麼樣,難道就該原諒之前的所作所為麼?
葉薇然愣了半晌,爾後她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就連一個招呼也沒和他打,擦肩而過的瞬間,男人意欲伸出去的手又鬼使神差的縮了回來。
背對背離開,對他,葉薇然就像對一個從來不曾認識過的陌生人。
她真的生氣了,陸景琛感受得出來。不然也不會在他生病的時候連一句問候都沒有,或許也對他失望透頂。
陸景琛發誓,他從來沒有遇見過像葉薇然一樣的狠心女人,縱然有天大的錯,懲罰也夠了吧。
她,她就這樣走了,不是來看他的!
「爺,您和葉小姐又吵架了?」江澈忍不住上前問。
江澈即使沒談過戀愛也能感受到葉薇然眼里的冷漠,那種陌生的眼神讓他也快不認識了,才短短幾天,怎麼兩個人就變成這樣了?
陸景琛抿著菲薄的唇並未作答,他側過身瞧著葉薇然遠去的背影出神,目光逐漸往下,落在她提著食盒的手上,嘴里有苦澀流出來,多日未曾有一絲食欲的他,這一刻竟然感覺肚子餓了。
他是陸家尊貴的二少爺,有著人人都羨慕的身份,然而,又有誰知道,在生病的時候竟然連一個心甘情願給他送飯的人都沒有。
陸景琛覺得自己就是在找虐,明明知道葉衛川也在這一層,故意要求護士也把他安排在這一層,為的是什麼,他心里一清二楚,然而真的見到,只有無限的落寞與痛心。
他知道,她也過得不好,小臉上的輪廓凸顯就是最好的證明。
「二爺,要不我和葉小姐去談一談?」江澈受不了陸景琛這個樣子,試探的問。
他們家的二爺就算是生病也不會被打倒,再說了,二爺也不是做了十惡不赦的事啊,葉薇然那是什麼表情?
陸景琛賭氣的吐出一句,差點沒把江澈雷倒,「不,燒死算了,反正也沒人關心我。」
這語氣,幼稚得令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