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在找一個突破口,乍然而來的寒風吹得人渾身打顫,葉薇然深吸口冷氣,冰冷的溫度刺入肺里,差點讓她站不穩,她默默的看著,神色痛苦。
頭頂驀然一暗,男人的視線從下往上,葉薇然那張布滿淚痕的臉在夜色下顯得尤為清晰。
陸景琛心頭一震,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看著葉薇然,抱著藍瀾的雙手都跟著顫抖起來。
藍紫這個時候也跟著出來,她跑得急,似乎沒有發現外面的情況,「姐姐,姐姐……」
當看到外面的來人時,她站在不遠處適時的住了嘴,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嘴角揚起一絲得逞的笑意。
葉薇然穿著一身很簡單的淺紫色羽絨服,那張臉在景觀燈的襯托下愈發苦澀,她緩緩蹲,心髒仿佛被某種東西割開了一道口子,眼淚一滴一滴砸下,這種身心的疼痛幾乎令她窒息。
陸景琛,你怎麼能這樣騙我!
這里的環境很安靜,只偶爾听到寒風呼嘯的聲音,葉薇然狠狠咬住嘴角,她不知道說什麼,雙眸緊緊鎖住男人懷里已經昏迷的女子,一開口卻是,「她就是藍瀾麼?」
帶著哭咽的聲音傳到男人耳里,他眉峰緊皺,那雙深黑色的眸子滿是痛苦和疼惜。
葉薇然的突然出現,完全殺了陸景琛一個措手不及,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心思如此細膩,竟然能跟蹤他至此,而他該死的一點也沒發覺。
男人懷里的女子披散著頭發,葉薇然伸手撥開,女子露出那張蒼白姣好的輪廓,堪稱精致絕美,仿若一個睡著的美人。
這就是她一心一意放棄一切想要嫁的男人,此時他竟然當著她的面抱著別的女人!
陸景琛菲薄的唇動了動,他想要解釋,當她對上葉薇然那雙通紅的眼時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葉薇然瞧著男人懷里安靜的女子,再次哽咽的開口,「她怎麼了,生病了嗎?」。
「她……」陸景琛鋒利的眉霎時間滲滿焦慮與心疼,葉薇然的眼淚仿佛砸在他的心上,每看一次,他心口就抽搐的難受,一開口又那麼的無能為力。
葉薇然猛然間從地上起身,她頭目眩暈,聲音激動不已,在這個安靜的院內刺得人耳膜陣陣發疼,「不管因為什麼,陸景琛,你都不應該騙我!」
話落,她雙手捧著濕潤得不成樣子的臉跑了出去,高跟鞋摩擦地面的聲音穿透過來,刺激著男人緊繃的神經。
陸景琛將昏迷的藍瀾交給身後追出來的江澈,很快隨著葉薇然的腳步追了出去。
葉薇然沒有走遠,黑暗中她喘著粗氣往不知名的方向跑,一心想要逃離那個讓她窒息的地方,她受不了,必須要找個安靜的地方緩口氣。
陸景琛真的把藍瀾藏起來了,如果不是她跟蹤過來,這個男人是不是要騙她一輩子,每天同時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
她究竟有多可笑,本以為他的妥協會是給她最美好的未來,他的溫柔是給她最好的寵愛……
大樹下,葉薇然後背抵著樹干,前方別墅燈火通明,男人沉穩的腳步聲踩著凌亂的心情緊隨而至。
他看了眼佇立在大樹下的女人,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撥了電話,冷聲吩咐,「把車開過來。」
兩人在黑夜中面對面站著,誰都沒有說一句話,陸景琛緩步走過去,他月兌上的黑色大衣披在葉薇然身上,男人身上的氣息緊密吸入鼻尖,葉薇然抗拒的縮了縮身子,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幾近崩潰。
陸景琛一把將她拽住,大衣死死裹住她依然顫抖的身軀,薄唇吐出的氣息冰涼,「就算要生氣,也別苦了自己。」
葉薇然沒有力氣和他抗拒,因為她真的很冷。
沒一會兒,江澈從車上下來,他看了眼僵持的二人,斟酌著開口,「二少,藍瀾小姐病得很嚴重,要不要……」
陸景琛拉著葉薇然一邊走向車內,一邊吩咐江澈,「請醫生過來,你今晚待在這兒,有什麼特殊情況再給我打電話。」
「我們先回去,外面冷。」陸景琛把抗拒的葉薇然塞進車內,眸底閃過無數復雜的情緒。
他不能放任藍瀾不管,又無法向葉薇然解釋。
如果是以前,有哪個女人敢在他面前發這樣的脾氣,可面對即將成為新婚妻子的葉薇然,他只想好好哄著,也只能任由她耍小性子,想著該如何化解兩人的感情危機。
車內的溫度正好,葉薇然冰冷的身體慢慢回籠,她雙手環胸,就那麼一動不動的靠在椅背上,紅腫的雙眸看在男人深邃的眸子里,泛起一絲懊惱。
兩人上來後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葉薇然沒有跑過去鬧,當陸景琛抱起藍瀾的那一刻,她只是那麼靜靜的看著,平靜的問著,只是那激動的情緒已經出賣了一起,當時,她恨不得將那對男女直接攪碎。
紅燈口,陸景琛試圖去握她的手,葉薇然很敏感的躲開,他踫了別人再來踫她,惡心!
男人深邃的眸子眯了眯,這個時候他怕葉薇然著涼也就沒和她計較,一路驅車回到公寓,原本一個小時的車程,硬是被他縮短了二十分鐘。
葉薇然避開他先上了樓,她前腳剛踏進客房,身後猛然被一道強大的力量拉住。
「葉薇然!」陸景琛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拽住她意欲向前的後背,眼底的糾結已經轉化為熊熊怒火。
女人都這樣麼,一有點別扭就要分房睡,如果以後真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豈不是動不動就要收拾東西回雲城去了?
他絕對不允許!
葉薇然沒有像之前一樣忍氣吞聲,她把身上的黑色大衣摔在地上,在男人憤怒的眼神中轉過身來,崩潰似的大吼,「吼什麼,你又想說我為什麼跟蹤你是嗎,呵,如果不是我跟著,陸景琛,你準備騙我到什麼時候?」
難怪男人都喜歡听話的女人,原來是這回事,只有乖乖待在家里听話的女人才會這般傻,去相信他的謊言。
陸景琛煩躁的松了松頸間的領帶,他緩緩松了手,葉薇然的後背得到緩解,空氣中仿若凝聚了一層冰,再也無法溫暖她的心。
葉薇然趁男人彎腰去撿地上的衣服時,她疾步跨出去,反手就要將客房的門關上。
男人眼疾手快,大步跨過去,一手抵著門板,俊逸的容顏因用力而逐漸變得鐵青,兩人透過們縫隙瞪著對方。
陸景琛下意識看向她放在縫隙里的手指,只需要他稍稍用力,她的手指必定會受傷,他到底做不到狠心,開口,「然然,我們不是說好了麼,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不理對方的。」
我去,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不要臉!
這話是說過,可那是他的一廂情願,她可沒有答應。
「你滾!」葉薇然怒喝,一向堅強不屈的她,今天晚上實在太脆弱,眼淚唰唰流個不停。
陸景琛瞧著一下子就心軟了,他慢慢放小了力氣,葉薇然卻在這個時候將他一推,爾後猛的將門摔上。
嘶!媽的,女人真是狠,要不是他躲得快,這只手指非廢了不可。
劇烈的撞擊聲在走廊內回蕩,男人模了模差點未能幸免的鼻尖,盯著緊閉的那扇門不知所措。
客房內早已安排好,當時還是葉薇然提出來的,就怕葉明娟臨時過來沒地方睡,沒想到竟然會成為她的臨時住所。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氣息都令她惶惶不安,葉薇然進去後直接在床上躺下,公寓里的暖氣效果極佳,即使不蓋被子也不覺得有多冷,她盯著黑暗的天花板,腦海里全是陸景琛抱著藍瀾的那副場景。
砰!
驀然,一道黑影閃過,男人從陽台拉開玻璃門進來,開了燈,一眼就能看到蜷縮在床上的女人。
心尖狠狠一抽,陸景琛掀開被子躺了進去,雙手從她腰間穿過,「冷嗎?」。
男人身上帶著獨有的沐浴露香氣,葉薇然試圖遠離他,卻被他一手撈了回來。
「你怎麼進來的?」葉薇然煩躁不已,這個時候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陸景琛。
為什麼發生了這樣的事,這個男人還能心安理得的抱著她?
陸景琛將頭埋在她的頸間,細碎的吻落下,「這是我家,你以為能關得住我麼?」
她要玩就讓她玩好了,只要她能消氣。
葉薇然簡直要瘋了,她為什麼連一個自我的空間都不能有?
她無法和陸景琛一樣,發生了那樣的事還能做到和他做如此親熱的事。
「別踫我!」一聲厲害,葉薇然知道沒用,她生出利爪朝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抓去。
霎時,臉部涌起一股疼痛的灼熱感,陸景琛不得不松手,他臉色驟然間變冷,葉薇然雙手緊緊拽住被單,身子往里面縮。
「葉薇然,你竟敢抓我?!」似是不敢相信這世間會有女人對他動手,陸景琛伸手捂上疼痛的地方,言語極冷。
葉薇然安靜的躺在哪兒,指尖還殘留著絲絲血痕,那是指甲劃破肌膚留下的證據,陸景琛破相了。
她想,以這個男人的性子定是不會輕饒餓了她!
然而,等來的卻是陸景琛低低的懇求聲,「既然抓了我,該發的脾氣也發了,就不要再生氣了,嗯?」
葉薇然听後,緊繃的情緒沒有半絲的緩和,這個男人把她當成什麼,哄一兩句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如果可以,她一輩子也不想和他說話!
哄了好半天沒用,陸景琛伸手按了按突跳不止的眉心,他關了燈在葉薇然身側躺下,沒有再進行攻擊,兩人的呼吸聲交錯傳出,在這個夜顯得異常清晰。
陸景琛最怕的就是葉薇然的冷眼相向,他好不容易哄回她和他一起來江城,可不能在婚禮前出半點意外。
他想娶她,這是毋庸置疑的。
也許自知做錯了事,這一晚男人表現得格外的安靜。
這一夜誰都沒有提藍瀾這個人,她沒問,陸景琛也沒解釋,又或許他不知道作何解釋。
此時的嚴家也是一片混亂。
關于新婚後的生活,既然成了夫妻,同床共枕是肯定的。
林暖夏和嚴子軒昨天在雲城領證,昨晚,嚴子軒依然住在酒店,而林暖夏則在公寓收拾行裝,新婚之夜就這樣糊里糊涂的度過了。
如今來了嚴家,嚴子軒不提,嚴媽媽也不會讓他們二人分房睡,所以晚飯過後,四人聊了一會兒家常,嚴媽媽親自送夫妻二人上了樓,直接把兩人推到了嚴子軒的房間。
早在昨天接到消息的時候,嚴媽媽就令人把嚴子軒的房間收拾了一通。
推開門的那一刻,嚴子軒本就難看的面色驟然一沉,他激動的走過去,朝貼著窗花的牆壁點了點,「這,這誰弄的!」
不光是牆上,還有窗戶,玻璃門,包括台燈都貼滿了大紅喜字,簡直是要命的俗氣!
嚴媽媽大方的承認,「我弄得,都結婚了,當然要喜慶!」
嚴子軒頗有些頭痛的按了按眉心,這些他都能忍,畢竟嚴媽媽一直都盼望他結婚來著,可太過頭就不好了。
比如,當嚴子軒視線掃過床頭櫃上的一組山水照片,頓時火了。
嚴媽媽走過去,趕在兒子發飆之前拿起相框朝杵在一旁的林暖夏晃了晃,「夏夏,改天你們也去拍一組照片,這個就該換了。」
「你們也累了,趕緊早點休息,明天媽媽帶你去江城逛逛,好為婚禮做準備。」嚴媽媽拉過林暖夏的手,根本不給嚴子軒發言的機會,直接把林暖夏按在床上坐下,那模樣,恨不得親眼看到他們圓房。
給他們關上門,嚴媽媽急匆匆下樓來到廚房,兩個佣人還在忙碌。
嚴媽媽看了眼樓梯口,催促道,「快炖,快炖,一會兒他們該歇著了。」
沒一會兒,嚴媽媽端著兩碗湯上了樓,敲門進去。
掃了眼喜慶的房間,嚴媽媽並沒發現林暖夏的身影,她皺了皺眉,目光隨即落在浴室,里面有嘩嘩的水聲傳來,嚴媽媽的頓時笑開,走過去把手里的湯放在茶幾上,並招呼嚴子軒過來。
嚴子軒手里拿著一本雜志,他走過去掀開碗蓋,湯的香味混合著中藥味噴涌而出,他略微嫌棄的看了眼黑漆漆的湯汁,「這是什麼呀?」
嚴媽媽把熱氣騰騰的湯端到兒子眼前,「我看你們晚飯沒吃多少,這兩天去雲城也累了,吩咐廚房煮了些湯讓你們補補。」
嚴子軒接過,他近距離的聞了下,一股極濃的中藥味沖進鼻翼,他很快別開臉,嚴媽媽一個勁兒的催促,「喝了明天精神會很好,听話。」
嚴子軒又豈看不出嚴媽媽的心思,怕是這里面的東西太補,喝下去會讓人很興奮,精力充沛吧。
哎!真是瞎操心,您兒子還用得著這些破玩意兒麼?
嚴子軒想歸想,他是有名的大孝子,還是沒能拒絕母親的關心與熱情,當著她的面把湯如數的吞了下去。
嚴媽媽笑眯眯的接過他手里的空碗,目光掃向緊閉的浴室,身子湊過去在他耳邊小聲囑咐,「一會兒夏夏出來讓她也把這湯喝了,碗放在門口就行。」
嚴子軒敷衍的點點頭,雙手推在她的後背往外走,「好了,您在這兒我們不方便,等暖夏出來我會讓她喝的。」
「好,那你們早點休息。」
門一關上,林暖夏便穿著家居服出來,她拿著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一出來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
她吸了吸鼻尖,一眼就看到了茶幾上的湯碗,走過去掀開碗蓋,「這是什麼,好香啊。」
「還有宵夜吃麼?」她把毛巾丟在一旁,端起碗就要喝下那晚湯。
嚴子軒狹長的眸子猛然瞪大,他激動的伸手制止,「別動!」
林暖夏披著濕漉漉的頭發,剛剛洗過澡的她被熱氣渲染過,臉色紅潤,說不出的柔美動人,她站在那兒端著湯碗,好奇的盯著嚴子軒,又看了看碗里面的東西,實在不知道男人為何這般激動。
嚴子軒眸底涌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驚艷,他走過去搶過女人手里的碗,解釋,「這個不能喝,一會兒會難受。」
「這不是嚴媽媽送過來的麼?」
哼,她在洗澡的時候都听到了,兩碗湯,這剩下的一碗可是她的。
「總之不能喝,你不是說累了嗎,先睡吧。」
「我頭發還沒干呢,現在還不能睡,剛剛沒吃飽,正好。」
說完,林暖夏又搶過嚴子軒手里的碗,在他來不及反映之時,大口大口的將碗里的湯一股腦喝掉。
嚴子軒手里一空,目瞪口呆的瞧著眼前的女人,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你!」
林暖夏喝得一滴不剩,她擦了擦嘴角的湯汁,贊嘆,「唔,味道不錯。」頓了頓,她皺眉,「但怎麼感覺有點奇怪?」
嚴子軒被氣得不輕,一會兒她要是不舒服,苦的可是他。
男人冷著臉將手里的空碗奪過來,他轉過身,林暖夏開口喚住他,語氣里明顯帶著慌亂。
「你去哪兒?」
嚴子軒頓了頓並沒回答,林暖夏還以為他去隔壁房間睡,小臉很快暗淡下去。
沒想到,開了門之後,嚴子軒又走了回來,手里的空碗已經不見,他看了眼坐杵在沙發旁邊的女人,解釋,「我就在這兒,待會兒睡沙發就好。
呃!難道他們準備一輩子就這樣嗎?
林暖夏是個女人,再怎麼樣她也不可能邀請一個男人和她同睡一張床,這種話實在難以啟齒。
不多時,嚴子軒打開衣櫃,把里面的被子抱出來放到沙發上,「很晚了,睡吧。」
林暖夏抿了抿唇,臉上的紅漸漸淡去,她點了點頭,「你先睡吧,我去把頭發吹干。」
吹風機的嗡嗡聲擾得嚴子軒耳膜甚是難受,沙發的面積本來就不大,他連翻個身都成了困難。
待那種轟鳴聲停止,嚴子軒趕緊閉上了眼佯裝熟睡的樣子。
林暖夏出來看到男人蜷縮在沙發上,她不忍心,想提出讓嚴子軒睡床上,走過去拍了拍他的手臂,「嚴子軒,嚴子軒?」
嚴子軒眯了眯眼,一副迷糊的樣,好看的唇瓣抿著,一句話沒說,艱難的翻了個身繼續睡。
林暖夏不好再打擾,只能在中間的大床上躺了下來,關了燈,她能感覺到男人勻稱的呼吸聲傳來,柔軟的床上有著他的味道,即使這樣,林暖夏也覺得是幸福的。
半夜,林暖夏是被熱醒的,她迷迷糊糊的從被窩里鑽出來,開了壁燈,胸口悶悶發慌。
她看了眼躺在沙發上的男人,掀開被子下了床,一道黑影覆蓋過來,嚴子軒咻的從沙發上起身,一臉防備的看著前來的女人,「你做什麼?」
林暖夏呼吸急促,她蹲,情急之下拉起男人的手朝自己額頭上模去,「嚴子軒,我是不是發燒了,好難受。」
不光是她,嚴子軒自己也是大汗淋灕,那湯的效果還真不耐。
此時看到氣喘吁吁的林暖夏,在燈光的折射下,那張臉泛著一抹令人難以抗拒的嫵媚,嚴子軒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有種想把她直接撲到的沖動。
林暖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開始連聲音都變得嬌媚起來,「有沒有藥啊,我不行了,熱。」
「熱?」嚴子軒也覺得渾身熱得不行,精致的臉迅速染紅。
林暖夏開始撕扯身上的衣服,嚴子軒只覺得胸口的位置像是被一把火燒了起來,他別開眼,汗水順著好看的臉流過,他推著林暖夏往浴室的走,「去洗個澡,我幫你找藥。」
不行,這樣下去非瘋了不可!
他明白這東西不像那些藥,一旦忍過去便沒事了,但效果也是不能忽視的,必須找點藥給林暖夏降降火,至于他,只要林暖夏不靠近便能忍過去。
——
這幾天,葉薇然沒有和陸景琛說過一句話,男人每天晚上都回來得很早,偶爾吃完晚飯他會出去一會兒,這個時候得葉薇然就會胡思亂想,他去見誰了?
他沒說明,葉薇然也不好去問。
公寓里的佣人成群,葉薇然明白,這些人每天都在監視著她,就怕她會趁著陸景琛不在逃走,可謂為了留住她,陸景琛真是良苦用心啊。
葉薇然也明白陸景琛心里的苦,在陸家他要全力對付老爺子,在外又要面對流言蜚語,就怕婚禮上,她的身份一旦被有心人捅出去,毀的不僅是她,也是陸景琛自己。
他們兩人的命運是連在一起的。
其實轉過來想想,這個男人能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娶她,對她定然是有感情的,不然又怎會花如此大的心思,冒這個險?
可是,她真的沒有那麼大度,能接受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而那個女人還是他心心念念的愛人,她這醋意難道沒理麼?
第五天的時候,江澈把葉明娟了過來。
一進門,葉明娟就被里面特殊的裝飾給震懾到了,她走了一圈也沒能找到葉薇然,最後還是詢問佣人才知道葉薇然在二樓。
她蹬蹬的跑上樓,喊了聲,「姐!」
外面的動靜再加上這一聲,葉薇然很快從臥室里出來,一看是她,暗淡的臉頓時有了笑意,「明娟,你來了啊。」
兩人進去臥室,葉明娟掃了眼房間的擺設,和葉薇然在雲城的房間差不了多少,可見陸景琛是用了心的。
她嘆了口氣,視線再次放到葉薇然身上,「姐,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沒有,我很好,應該是初來乍到不太習慣。」
「這里可真漂亮,姐姐,姐夫對你真好。」
葉明娟歡快的拉著她,她們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姐妹同心的日子。
葉薇然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口腔里滿是苦澀,明娟,若是你看到陸景琛給藍瀾的住處,只怕會更羨慕吧。
她沒有退路,幾次想悔婚都沒有說出口,就是怕惹怒他。
兩人在臥室聊了一會兒,臨近中午,陸景琛特意派江澈送來婚禮用的禮服給葉薇然試穿。
葉明娟看了眼鋪在大床上的禮服,眼底閃過一絲驚艷,說實話她並不喜歡這種古老的新娘禮服,但這件,確實讓她刮目相看,立領的設計,大紅色的鳳凰盤在中間,袖口全是用金線手工刺繡而成的花紋,耀眼得令人咂舌。
這件並不是她當初和張亦茹挑選的,應該是陸景琛自行決定,想給姐姐一件合適的禮服。
葉薇然看著,她臉上波瀾不驚,心里卻早已涌起驚天巨浪,禮服很美,對于一心想做名模的她,對于衣服的設計也是很敏感的,這件禮服確實不錯。
葉明娟好像已經看到葉薇然穿上這件紅色嫁衣,驚艷全場的樣子,整個人也跟著激動。
「姐姐,你怎麼不試啊。」眼見著葉薇然沒有試穿的意思,葉明娟出言催促。
葉薇然笑了笑,她走過去,修長的指尖在華麗的布料上來回撫模,這件衣服的做工定是花了代價的,特別是袖口的金線,應該是獨家定制。
美絕了!
結婚還有兩個月,誰能知道這兩個月會發生什麼,試與不試有關系麼?
葉薇然不舍的將手從禮服上移開,如果是在不知道藍瀾的情況下陸景琛送來禮服,她一定會很欣喜。
「明娟,以後你願意留在江城麼?」
「……」葉明娟看出了葉薇然的不對勁,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慢慢想吧,想好告訴我。」
吃過午餐,陸景琛從外面回來,他直接上了樓,姐妹倆還在談話,他的出現立馬讓整間臥室的氣氛都變得詭異起來。
葉明娟一眼就看到男人臉上的紅印,雖然沒有之前那般觸目驚心,但也能讓人一眼看出來,她驚呼,「姐夫,你的臉?」
陸景琛朝坐在沙發內的葉薇然看了眼,沒有絲毫隱瞞,「你姐抓的。」
姐妹二人同樣的容貌,葉明娟卻少了葉薇然那抹獨特的氣質,姐妹二人站在一起,他一眼就能分辨出誰是誰。
葉明娟驚訝的看向默不作聲的葉薇然,在心里暗暗月復誹,原來陸景琛也會有容忍女人的一天,可見,他真的愛上姐姐了。
那麼,她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與其這樣,為了以後的生活何不成全。
這些日子在陸家大院,葉明娟想了很多,很多事情已經注定,她再做無謂的掙扎只會死得更慘,她需要葉薇然的守護,所以必須听陸景琛的話。
她乖巧的站起身,笑著道,「姐夫,我先出去等你。」
臥室里只剩下他們二人,葉薇然知道,陸景琛是特意來接葉明娟的,一會兒他們要過去陸家大院吃飯,戲要演下去。
葉薇然有一點不明白,陸景琛把她帶到江城,難道老爺子都沒發覺麼?
男人走過去,蹲子,大手握住她垂下的手,「禮服試了麼,喜不喜歡?」
葉薇然點點頭算是回答,隨即又很快別開眼不去看他破相的臉。
她的沉默,她的冷眼都讓男人煩悶透頂,陸景琛身子彎下,兩手支撐在她身側,兩人姿勢曖昧,「葉薇然,這麼多天過去了,你到底想怎樣?」須臾,他抬手指了指臉上的紅印,「這道傷口,對我造成多大的影響你知道麼?」
媽的,每天都有人問他臉上的傷口怎麼來的,待會兒見到老爺子他還沒想到說辭呢。
葉薇然還是沒說話,唇瓣仿若縫合了一般。
這態度就是對男人最好的懲罰。
陸景琛抬腕看了眼時間,他俯,一口咬住她的嘴角,「晚上回來收拾你。」
送葉明娟到門口,依照陸景琛的要求,葉明娟特地勸了葉薇然幾句,末了,陸景琛葉明娟一道回去大院,臨走之前,葉薇然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上了樓。
好在老爺子的心思都在婚禮上,對陸景琛臉上的傷口並沒怎麼在意,晚飯過後,一群人等離開。
張亦茹拉著陸景琛在無人角落商議,「大婚在即,你千萬別跟我玩什麼花樣。」
陸景琛臉上的傷一看都是女人所為,而且那個女人絕不是葉明娟,葉明娟性子柔弱,張亦茹量她也沒這個膽。
「您應該清楚兒子的性格,想要的東西從不會罷手。」陸景琛雙手負于身後,眸底的情緒復雜。
這話算是挑明了態度,張亦茹眯起眼,咬牙威脅,「如果你想讓她變成第二個藍瀾,就盡管去做吧。」
陸景琛冷笑,「媽,您忘了,已經五年了。」
五年的時間足以讓他用自己的力量對抗,他不會讓葉薇然變成第二個藍瀾。
「五年又怎樣,你爺爺把所有權利都交給你了麼,陸景凝虎視眈眈,如今和厲家聯姻,是我們的勁敵,這個時候你若是出一點差錯,死的就是你和我,還包括媽媽的族人。」張亦茹越說越激動,一把拽住兒子的手臂,希望他能回心轉意。
在陸景琛回江城的那天她就知道,兒子定是把葉薇然帶回來了。
並不是她要有意阻攔,只是老爺子不同意的人和事,誰都不能武逆。
硬的不行,張亦茹只能用軟的,「景琛,不是我逼你,這些年,你應該明白。」
陸景琛臉色極冷,那雙深邃的眸子落在葉明娟所在的房間,想著的卻是,如果葉明娟留下來會讓葉薇然開心,他可以冒這個險讓葉明娟留在這兒。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到時候若是一定要有替死鬼,他只能狠心的用葉明娟去擋,老爺子再怎麼樣也不會去傷害葉明娟,而他也絕不會讓葉薇然受到半點傷害。
「不需要你提醒,即使最後我沒得到想要的,也不會連累了你。」陸景琛將手從張亦茹手里的抽回,厲聲警告,「若是你們打別的心思傷害敢傷害葉薇然,別怪我不客氣。」
大院另一邊的角落處,同樣有人為陸景琛的這場婚禮著急。
白夢露好不容易可以過來陸家大院吃頓飯,于她這種外面的人來說是一種殊榮,沒想到得到的卻是陸景琛一個星期後和葉家的千金即將訂婚的消息。
「陸景琛大婚在即,我們可要努力啊。」
陸景凝嘴角的笑容輕佻,「努力?」
白夢露一驚,「你有好法子了?」
陸景凝拉過母親的手在掌心拍了拍,「媽,您不用著急,到時候我們只管看戲,什麼都不用管。」
回到北山公寓已是深夜十點,他把張亦茹送到別苑才回來這里,走進去,里面漆黑一片,那個女人甚至連一盞燈都沒留給他。
怕驚擾葉薇然休息,陸景琛模著黑上了樓,他推開臥室的門進去,熟悉清雅的香氣襲來,男人緊皺的眉峰疏開。
男人月兌下外衣去了浴室,再出來時身上只有一條浴巾,他掀開躺進去,被窩里的熱流像一股電流劃過他全身,自從那天過後,他們就再也沒做親密的事。
陸景琛知道葉薇然沒睡著,今晚喝了點酒,這會兒興趣不錯,他低頭在她外露的肌膚上細吻,柔聲問,「晚飯吃過了麼?」
葉薇然背對著他躺著,對于他的問話並沒有做出相應的回應。
陸景琛早已過膩了這樣的日子,所有的忍耐在這一刻全數爆發出來,男人一把扳過背對著他而躺的女人,懲罰性的在她頸間咬了一口,怒喝,「葉薇然,你想和我這樣過一輩子嗎?」。
葉薇然疼得悶哼出聲,她咬著嘴角默默承受,就是不說一句軟話。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這個樣子我就能放了你,不管發生什麼,我他媽的就是要你!」
陸景琛這個樣子仿佛回到了在雲城的那晚,他禽獸般的強佔,令她渾身恐懼,好幾天都沒緩過神來。
「然然,藍瀾瘋了,我必須治好她。」
他到底不忍心,在撕碎了她的衣物之後並沒有下一步動作,開口算是給了一個解釋。
瘋了?葉薇然在心里暗暗月復誹。
是,瘋了的女人很可憐,但她就該因為這個原因理解他,並且大度的鼓勵他麼?
不,她沒那麼大度,既然是前任就該斷得一干二淨。
陸景琛嘆了口氣,身上的沐浴露香氣混合著淡淡的酒香味撲過來,「等治好了她,我才會心安。」
「景琛!」葉薇然總算開了口,她顫抖著聲音喚著他的名字,男人眼里有狂喜涌過,就要伸手去抱她,然而,她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再次頓住,「如果她治不好呢,如果她治好了想和你復合呢,你預備怎麼辦,是不是也會不忍心拒絕?」
昏暗的房間內,葉薇然瘋了般的朝男人嘶吼,「你從來不跟我提起你們的事,這樣的感情究竟是有多深,有多深?」
「既然這樣,你還找我做什麼,直接和她復合,憐惜她,陪著她都沒有人攔你。」
又有誰知道,他這兩個晚上都會出去一會兒,是不是背著她去見了藍瀾。
葉薇然沒有把握,畢竟他們的感情是那樣深刻,那個女人也是刻在這個男人心里的,想要抹去談何容易?
躺在她身旁的男人怔住,她這麼激動,只能說明她很在乎。
那麼唯有告訴她。
良久,陸景琛沙啞的啟聲,「你想听嗎,我都告訴你。」
葉薇然含淚看著身旁的男人,滿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