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兩人在餐廳分別,洛楓堅持送林暖夏回去,林暖夏考慮到還要去醫院就拒絕了,走之前,洛楓讓他留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那男人說下次回去一定要帶上他。
林暖夏不好拒絕,再說都和人家吃了飯,又是舊識,一個電話號碼也沒什麼要緊。
可能是午飯吃得太猛,林暖夏一到醫院就就吐得天昏地暗。
精神恍惚的從洗手間出來,胃里仿佛又空了般,林暖夏單手扶著牆壁往前走,然而,葉薇然昨天待的那間房已經成了禁地,就連走廊都不讓人進了。
林暖夏急得不行,趕緊掏出手機給陸景琛打電話,響了好久也沒人接。
她沒辦法,只好先去重癥監護室看葉明娟,殊不知那里也被護士攔截了,說是不能隨便探望。
這下,林暖夏可不止著急那麼簡單了,她最怕的就是陸景琛把葉薇然給軟禁起來。
葉薇然的性格這麼多年她是清楚的,爭強好勝,絕不會那麼容易屈服,就怕葉明娟的這件事刺傷她之後,陸景琛帶給她的只有無盡的傷害,無疑是在她傷口上撒把鹽。
陸景琛那人,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但看的出來他也是真心對葉薇然好,如果兩人為葉明娟的事情再起沖突,這輩子怕是難再回了。
在醫院轉悠一圈,林暖夏是什麼辦法都用盡了,守在重癥監護室外的那些護士肯定是陸景琛特意請過來的,說什麼都不讓她進去。
林暖夏只能靜靜的選擇等待,她就不相信陸景琛一天都不出現。
嚴子軒過來醫院時,林暖夏獨自蹲在清冷的走廊,看到他來,林暖夏什麼都顧不上了,跑過去拽起男人的手臂懇求,「嚴子軒,你幫幫我,幫我找到薇然,讓我見她一面。」
她要確定,陸景琛對葉薇然究竟什麼態度。
嚴子軒就是不放心她,所以在把陸晚馨送回去之後就過來了醫院。
「我會感激你的,你幫幫我。」林暖夏急得眼淚在眼眶打轉,由于長時間的蹲在那兒,她的腿發麻,身體跟著滑了下去。
會感激他?
男人看到這樣的她有些不是滋味,不比剛才到餐廳的伶牙俐齒,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她面對他時總是那麼的小心翼翼。
林暖夏雙手死死拽著嚴子軒的胳膊,身體的重量完全靠他支持才沒徹底倒下去,她紅著眼低泣道,「要不這樣,你之前不是一直說嚴媽媽很想我,希望我回去看看嗎,你幫我找到薇然,讓我見她一面,我就跟你回去好不好?」
嚴子軒皺著眉,似乎並不喜歡她這種卑微的方式,拉了拉她,「你先起來。」
「你幫幫我,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林暖夏不肯,頗有種他不答應她就不起來的架勢。
現在知道來求他了,之前在餐廳和別的男人約會不是嘴硬得很嗎?
可到底他見不得這樣的她,這些日子,林暖夏迅速消瘦下去,嚴子軒對她是有愧疚的。
「好,我答應你去試試,你先起來再說。」
「謝謝。」林暖夏緊繃的神色終于有所緩和。
「先別急著謝,這事還得看景琛的態度。」嚴子軒扶著她,視線放在她蒼白的小臉上,「不過林暖夏,我覺得你的擔心是多余的,景琛他要的只不過是葉薇然,是絕不可能對她怎麼樣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她還是不放心啊。
「我見你臉色一直不好,要不我陪你去看看醫生,這里我有熟人。」
林暖夏很是激動,立馬拒絕,「不,不用了。」
嚴子軒眯起眼看她,總覺得林暖夏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探究的視線在她身上來回掃視,「你到底怎麼了?」
「嚴子軒,我們之前是隱婚,你就不怕熟人懷疑我們的關系嗎,傳到陸晚馨的耳朵里就不好了。」
果然,一提到陸晚馨,這男人還是有所顧忌的,「那你自己要好好保重身體。」
「我知道的,你快給陸景琛打電話啊。」
嚴子軒將她扶到一旁坐下,轉瞬走到一邊給陸景琛打電話,那頭的男人也是在電話響了好幾次之後才接起。
男人沒給出答復,林暖夏一顆心還吊著,也不知道葉薇然怎麼樣了。
她想起大學時,葉薇然對她的幫助,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葉薇然就沒有今天的她。
晃神的功夫,嚴子軒已經這折回身來,拉起林暖夏就往外走,「走吧。」
「去哪兒?」
「北山公寓。」
原來他們已經回去了,難怪她找不到他們。
兩人來到北山公寓已接近傍晚,一進門就看到佣人在忙碌的收拾行李,林暖夏心驚了下,還以為陸景琛要把葉薇然送走,當即嚇得要死。
後來才知道,他們準備回去雲城兩天看望葉薇然的父。
時間緊迫,林暖夏和葉薇然並沒有說上多少話。
從昨天得知葉明娟出事,葉薇然的眼就沒清明過,里面好像集聚了流不完的眼淚,此時再次看到林暖夏,她的心境反而平靜了,一滴眼淚也沒流。
林暖夏縱然心疼她,這個時候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唯有陪在她身邊才算最真實的。
僅僅一夜,葉薇然的身形像是迅速消瘦下去,這會兒裹著厚重的冬衣把她襯托得越發嬌小了。
「暖夏,我沒在的兩天你幫我照顧下明娟,
天你幫我照顧下明娟,我很快回來。」
葉薇然這樣說林暖夏才想起重癥監護室外的護士,她沒辦法進去啊。
為了葉明娟的安全著想,林暖夏對葉薇然沒有隱瞞,把在醫院的情況說給她听,「別人照顧我不放心,薇然,你去和陸景琛說說啊,這兩天讓我去照顧明娟。」
葉薇然垂下眸,臉色沒有絲毫血色,她扯了扯唇角,反倒安慰起林暖夏來,「這樣啊,沒關系,你不用去了,陸景琛想讓明娟盡快好起來的心思不亞于我,你放心吧,應該都是專業人士。」
「我看你這兩天氣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還是又和嚴子軒鬧了什麼別扭?」
林暖夏不想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的情況告訴葉薇然,免得還要為自己的事情操心,「沒有,這不是葉明娟出事我跟著擔心嗎?」。
葉薇然也確實沒有心思去多想別人的事,她能囑咐林暖夏的只有無盡的感慨,「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不要再去想了,暖夏,你和嚴子軒一定要好好的,第三者絕對不能仁慈,知道嗎?」。
她終于明白,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的含義,如果不是她再三的隱忍,再三的讓陸景琛去和前任糾纏不清,葉明娟也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慘事。
想到此,葉薇然的心一陣鈍痛,她彎下腰,深深吸著氣,本就毫無血色的臉宛如白紙般透明。
林暖夏嚇得要死,她扶著葉薇然坐下,「薇然,你要放寬心,明娟一定會好起來的。」
葉薇然點點頭,雙手戴著毛線手套,在這樣寒冷的天氣正好可以把手背上的傷口掩蓋起來,疼痛雖然有所緩解,可依然會留下疤痕,並且她心里的傷怕是再也難以痊愈了。
樓下,兩個男人神色同樣凝重。
陸景琛喝了幾杯酒,他雙眸通紅,一看就知道葉明娟的事把他折騰得不輕,「醫院的事,你幫我留點心,有什麼突發狀況立馬給我打電話。」
「我會的,景琛,你要自己保重,我瞧著你比葉薇然都要憔悴。」
「我身體一向不錯,這點苦還算不了什麼。」
只要葉薇然心里能好受些,他做什麼都是樂意的,別說為了葉明娟的傷勢熬幾個通宵了。
「三天之後就要大婚了,景琛,你可千萬挺住,這個樣子小心被老爺子懷疑。」
「我知道。」
不多時,嚴子軒和林暖夏一起離開北山公寓,葉薇然瞧著他們倆是同時過來的,陰郁的心稍稍松散了些。
只希望林暖夏和嚴子軒能好好的,別像她一樣,和陸景琛再也回不到過去。
離開江城之前,陸景琛讓佣人準備了些清淡的飲食,親自給葉薇然送上樓去。
這一次葉薇然沒有再鬧,吃得雖然不多,總比昨天閉口不吃的好。
陸景琛也跟著松了口氣,他是法子都想盡了,就怕她真的用絕食來逼迫他。
男人不禁在想,或許該早點讓林暖夏過來陪陪她的。
陸景琛保管葉薇然手機的期間,程以銘致電最多,還有兩個是邵正東的,都是為婚禮提前而來,這兩個男人都在打葉薇然的主意,那麼他就帶著葉薇然去避避風頭。
只因邵正東的糾纏比程以銘更有殺傷力,所以在這個時候,陸景琛是半點也馬虎不得。
這樣下去不行,他必須切斷葉薇然與外界所有的聯系,否則等她反映過來,某些事情一旦傳到老爺子耳朵里,真的就完了。
當天晚上,葉薇然和陸景琛抵達雲城,回到景園已是深夜十點。
佣人早已準備好了宵夜,葉薇然看都沒看一眼直接上了樓,她不吃,男人自然也沒心思吃,吩咐佣人幾句,便也跟著葉薇然上了樓。
等陸景琛進來,葉薇然已經換了套深色的衣服,看樣子這麼晚了她還想出去。
「過來,給你看樣東西。」陸景琛拉起葉薇然冰涼的手往外走。
「我想單獨去墓地看看爸爸,和他說說話。」葉薇然也沒掙扎,就告訴男人自己接下來要去做什麼。
陸景琛不理會,拉著她進了書房,一雙凸陷得十分深沉的眸子盯著葉薇然,里面仿若隱藏了令人無法抗拒的東西,拉著她一起跌落下去。
「葉薇然,你不是想要公司嗎,我都可以給你,股份我已經幫你買來了。」
葉薇然發白的臉色愣了愣,買下來了,夏依依肯嗎?
陸景琛說著拉著她過去辦公桌,拉開抽屜,里面有一份資料,男人拿出來後在葉薇然眼前晃了晃,解釋,「夏依依現在的股份只有百分之五,而葉多多只有百分之十,你是最大的股東,包括葉明娟的那一份也是你的,以後,你可以自行支配。」
這會兒的葉薇然已經顧不得和他還鬧著別扭,畢竟公司也是她一直想要的,她湊過身去看了眼資料上的東西,白紙黑字很清楚,股份轉移也是合法的,不會有假。
陸景琛是怎麼辦到的,按理說,夏依依再傻,再不懂得經營公司也不可能把股份賣了,這可是她和葉多多的終身依靠啊。
「怎樣,滿意嗎?」。男人一手摟著她,一手按壓在辦公桌的資料上。
葉薇然伸手就要去拿,陸景琛卻將那份股份轉移合同書壓得更緊,一雙略帶血絲的雙眸深深凝視著她線條越發清晰的輪廓,「然然,這是我送給你的新婚禮物,當然要在新婚之夜給你。」
夜給你。」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會這麼輕易就給她。
他要的,就是在三日之後她乖乖的配合婚禮。
想明白也就不奇怪了,葉薇然也不去爭,她冷然一笑,掀起紅腫的眼眶和男人的目光對視,「陸景琛,你也太自以為是了些,這輩子我看重的是什麼,你可能永遠也不會懂。」
陸景琛被她這種眼神刺得渾身一緊,目光漸漸冷卻,「是,我是不懂,不過你也不想想,一旦老爺子解除了婚約,你們葉家就永遠完了,你父親沒有兒子,你想葉家在雲城從此真的沒落下去嗎?」。
「葉薇然,你以為我真的不懂嗎?」。說到此,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澀然,似是一種自嘲。
葉薇然緩緩低下頭抿著唇不語,她心里想的原來這個男人也並不是完全不懂。
「然然,你爸爸沒把公司留給你,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可也僅僅是不舒坦,你並無心公司,這些年,你雖然對葉多多那個弟弟有點芥蒂,但他好歹也是你弟弟,葉家未來的掌權人,你想在他長大之前把葉氏發揚光大,給他一個美好的未來,將來公司在他手上的時候也不至于面臨各種危機。」
他的話句句戳中要點,葉薇然從沒想過,陸景琛竟然看得這麼透徹。
此時她站在他面前宛如成了透明,總覺得自己的心事,想著怎麼去對付他,去逃離他也被男人給看穿了,不由得有些心虛,因此葉薇然將頭埋得更低了。
一個家,最怕的便是後繼無人,雖然葉多多是夏依依所生,但也是爸爸的兒子,她的弟弟,葉家的未來。
誰都沒有辦法看見自己的家族沒落下去。
陸景琛抬起戴著黑色手套的那只手鉗住她的下頜,兩人視線再次相抵,他神色是少有的溫柔,說話時濃烈的男性氣息灑在她鼻尖,久久揮散不去,「葉薇然,你放心,你要的我都會給你,你不要的,我也會給你,跟了我,只要以後你想要的,不管什麼我都會盡力的幫你弄到。」
這話听起來似乎不錯,如果這句話換做葉明娟出事之前對她說,葉薇然別提有多感動了。
他的意思是,只要不悔婚,什麼都可以!
「陸景琛,除了和你結婚不能反悔,你真的什麼事都會尊重我?」
「還不能離開我。」男人補充,不容她鑽一點空子。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一味的去傷心難過,一味的去想懲治罪魁禍首都是沒有用的,還不如想想怎樣給葉明娟一個未來。
良久,她凝著男人完美的側顏,「陸景琛,你別忘了,和你有婚約的是我妹妹,她現在成了活死人,我能給她的就是陸太太的身份。」
陸景琛眯了眯眼,已經料到她接下來會說什麼,還沒開口阻止,葉薇然已經搶在了他前面,「結婚證上,寫葉明娟的名字。」
「你做夢!」男人咬牙,狠狠剜了她一眼。
葉薇然也不惱,和陸景琛在一起這麼久,她多少也學會了該怎樣去對付這個男人,「陸景琛,老爺子會看的,這個你以為會瞞天過海嗎?」。
「葉薇然……」陸景琛低低喚了她一聲,卻不知該如何去解說這一切。
會看又怎麼樣,他就是不同意。
然而,葉薇然已經不給他任何機會拒絕,「怎麼,你又想反悔嗎,陸景琛,你剛剛才答應過我的,我要什麼都會給。」頓了頓他又道,似是一種保證,「我不離開你,也和你結婚,只想你給我妹妹一個身份都不肯嗎,將來她若是醒不來,也不至于被別人欺負,最起碼她是陸太太。」
可是葉薇然,你自己呢,你甘心永遠做一個替身的身份嗎,還是這就是你逃離我的辦法?
「只要你答應我,葉明娟的這件事我可以……」原諒你。
後面的三個字她是斷然說不出口的,話停頓到這里,葉薇然臉色猛的一變,想起躺在重癥監護室的妹妹,她有種把世界都毀滅的沖動,又怎麼可能去原諒?
只是,不然要怎麼辦呢!
葉明娟躺在那里昏迷不醒,只有擁有了陸太太的身份,將來那些人才會礙于陸景琛的面子好好照顧妹妹,即使有一天她沒在江城了也不用擔心。
陸景琛不肯答應,葉薇然主動圈住他的手,「再者也可以瞞過老爺子,這樣不是很好嗎?」。
男人不可置信的側目瞧著她,視線定格在她戴著手套的手上,可以想象她的手背應該還沒怎麼好。
葉薇然湊過身去,目光放在辦公桌上的股份轉移合同書上,頭枕著男人的胳膊,「景琛,如果你以後表現好,葉明娟的事我可以忘了。」
葉明娟一旦有了這層身份,將來不管是生還是……
不,不會的,明娟不會有事,她即便是躺在哪兒,也是陸太太,又怎麼可能有事呢。
是她對不起明娟,陸太太這個身份本來就是她的啊,出了這樣的事情,葉薇然哪里還能心安理得的去霸佔妹妹的東西?
陸景琛真的懷疑葉薇然有做狐狸精的潛質,只是簡單的一個挽手的動作,三言兩語竟然讓他妥協了。
後來想想,陸景琛真不明白自己當時是抽的什麼風,怎麼就答應了呢。
老爺子會看沒錯,可他也是有辦法作假的啊,雖然有危險,總比沒套住葉薇然的好。
說來說去,也是他太渴望和葉薇然在一起,想
在一起,想要求得她的原諒,也怕她為葉明娟的事再傷害自己,為了那句以後看他的表現,他竟然幼稚到相信了。
一番談話,兩人的距離拉近不少。
葉薇然青眼看到陸景琛將那份股權轉讓書收了起來,下面的簽名還是男人的名字,即使她現在拿到手了也沒有用,倒不如等新婚之夜,她再光明正大的要。
她和陸景琛從一開始就是交易,這種命運似乎怎麼都擺月兌不了。
夜色沉浸,墓地也不用去了,陸景琛說了,明天會陪著她一起過去,為了能讓他相信自己是真的慢慢接受,葉薇然只能拼命壓抑著那股怨氣與冷漠。
听到浴室里水聲戛然而止,葉薇然趕緊閉上雙眸佯裝熟睡,她翻了個身躺著,好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身側的位置很快陷了下去,她的心跟著一沉,沐浴後的男人帶著一股子沐浴露清香緩緩靠近。
即使隔著一段距離,葉薇然都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火熱。
沒一會兒男人的手就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動來動去,葉薇然喘了口氣想拒絕,陸景琛放肆的將手順著她寬松的衣擺往上,葉薇然無法在裝,他觸踫過的每一處幾乎都起了雞皮疙瘩,整個人產生嚴重的抗拒。
葉薇然背對著他,咬了咬蒼白的唇,干脆轉過身來,「新婚之夜吧,我太累了。」
果然,男人一听這話頓了頓,手上的力道減輕,最後不甘心的在她唇上吻了吻,「好,我就抱著你睡。」
對這個男人,只能用軟的。
葉薇然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麼時候,她無時無刻不在想怎麼逃離這個惡魔,葉明娟的病有需要更好的治療,她清楚得很,很多醫生只有陸景琛有辦法請到。
陸景琛已經有幾天沒和葉薇然親熱了,上次她來了大姨媽,這次又發生葉明娟的事,真他媽的夠憋屈。
人家新婚之前可是天天都纏綿悱惻,難分難舍,怎麼到了他這里想和未婚妻親熱就那麼難呢。
直到第二天起床時,陸景琛的身子還緊繃著,可謂不是男人,不知身為男人的苦。
他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昨晚他一直子忍,想著,反正兩天後就結婚了,大後天的晚上他是一定要大展雄風的,把這些日子的空虛全部補回來。
這次,就由著她。
再者因為葉明娟的事,葉薇然這兩天也沒怎麼睡好,他還折騰她,就怕大後天的婚禮她會太累。
兩人早飯時決定先去趟葉家公司看看,明天下午回江城,所以葉薇然的時間並不多。
在這期間,陸景琛寸步不離的守著葉薇然,到了葉氏,從前對她苛刻的那些股東態度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都畢恭畢敬稱呼她總裁,特別是對葉薇然身旁男人的態度,討好的嘴臉讓人咂舌。
「爸爸在世時很器重葛天擎,還是請他回來管理吧。」從公司出來,葉薇然和陸景琛商量,畢竟現在股權還在這個男人的手上,她沒權做主。
自從葉衛川死後,葛天擎就離職了,葉薇然現在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他了,她不能時時刻刻都在雲城,自然要一個信得過的人每天給她報備這邊的情況。
陸景琛單手扣住她的腰身,兩人看起來很是親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听你的。」
她根本不知道,他是用怎樣的價錢買到的股份,又花了怎樣的心思讓夏依依妥協,可以說,這些破股份根本不及他花的代價的十分之一。
就為了能讓她開心,陸景琛確實花了不少心思。
葉薇然見他這麼好說話,斟酌之下小聲開口,「結婚後我想……」
「你想回來工作?」男人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臉色驀然變得陰沉,不過還是松了口,「我可以批準你一個星期回來一次。」
這已經算很好了,葉薇然蒼白緊繃的臉總算有了別的色彩,完全沒料到陸景琛真的會答應下來。
殊不知,有些人一旦愛了,所有的心思都會花在你身上,傾盡所有,只為博你一笑。
他的處處妥協,為的只是她能減少某些痛苦。
葉家公司的某個角落,男人將女人抵到牆角,眼底的無情蟄傷了女人的眼,「夏寧,你還要痴心妄想嗎,也不看看她身邊的男人是誰,即便是我,也沒辦法跟陸景琛叫板。」
這麼沒用,竟然讓夏依依把股份賣給了陸景琛,連親生妹妹都不顧了。
到頭來,他們轉了一大圈是什麼好處都沒撈到。
夏寧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神色慌張,「那可是我的心血。」
男人不屑的冷哼,「你所謂的心血就是睡了多少給男人吧。」
「羅允呈!」夏寧死死瞪著眼前的男人,他的手還放在她胸前。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我不在意是因為也只把你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伴,還真以為我會娶你?」說著,男人很是輕佻的將她里面的衣服撕開,暴出野獸般的。
論伴,夏寧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既然這樣,他為什麼要浪費這麼好的資源?
「你?」
「不服氣?呵,夏寧,別天真了,你除了床上功夫不錯還能做什麼,工作能力你以為真能和葉薇然相提並論嗎?」。
是,她確實沒辦法和葉薇然比,他們小時候太窮,父母供不起,要不然夏依依也不會下嫁給葉衛川了。
衛川了。
只是,她這樣真的不甘心,即使用身體換來的,也是她努力過的啊。
「你一直忘不了她,為何還要和我在一起?」夏寧不甘心,其他的也就罷了,為什麼所有的男人都如此看好葉薇然,不知道她是一顆煞星嗎?
她和羅允呈一起這麼久的陪伴,換來的卻只是伴這一說。
「因為男人的生理需要。」
男人的話像一把刀直接割碎了她的心,夏寧本想拒絕,可轉念想想,她還有退路嗎?
她不是葉家的人,葉衛川什麼都沒留給她,現在她就是無家可歸的爛貨,除了依附男人還能怎麼辦?
等著吧,總有一天她會讓所有人都拜倒在她身下,任她玩弄。
過來墓地已臨近中午,今天的風格外的大,尤其是荒郊野外,吹得人都跟著打顫。
陸景琛月兌上的外套披在葉薇然身上,「天氣冷,別凍著了。」
「你下去等我,我想和爸爸說說話。」葉薇然沒有拒絕他的關心,經過昨晚的事情之後,什麼事都和他有商有量。
陸景琛深黑色的眸子閃了閃,站在那里並沒有動。
他不離開,葉薇然就倔強的站在墓碑前不肯走,最後只能是陸景琛妥協,「好,我走就是了!」
陸景琛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真正想去看的人是誰,程以維的墓地離這里不遠。
果然,陸景琛離開十分鐘之後再過去葉衛川的墓地,那里已經沒了葉薇然的身影。
男人穿著單薄的襯衣站在那兒,蕭條寂寥的身影生出一股悲涼的氣息,他像是感覺不到冷,那麼大的風,就那麼一動不動的身處其中,似是對自己的一種懲罰,又像是明白了某些道理,靜靜的站在那兒耐心的等著葉薇然自己回來。
葉薇然差不多去了半個小時,但他看到穿著深藍色襯衣的男人宛如木偶般的站在那兒,她頓住腳步隔著一段距離看著他,這麼冷的天,他傻站在這里做什麼?
陸景琛抬起視線,深深凝視著她,此時竟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瞧,他沒有強行把她帶走,她還是自己回來了,是不是以前他都用錯了方式?
雖然冷,男人看到她,冰封的唇瓣勾起的弧度卻異常柔和,黑色的眼眸內涌動著一股許久不曾見的悅色。
葉薇然記得,陸景琛就喜歡這樣,做錯事以後用苦肉計逼她妥協,現在,她做到和以前一樣心疼他嗎?
呵,凍一下又算什麼,葉明娟所受的罪是他現在的千百倍。
在程以維的墓前,葉薇然已經想好了以後的路,不管以後怎樣,她務必先等葉明娟的傷勢穩定下來,然後才能謀劃自己的未來。
此時江城,林暖夏如約過來嚴家。
林暖夏想著,反正她過些日子就要離開江城了,去見見也好。
嚴媽媽見到她欣喜不已,立刻吩咐佣人多準備幾樣菜,留林暖夏在這里吃晚飯。
「夏夏,以後過來不用買東西了,家里什麼都有。」嚴媽媽讓佣人把林暖夏帶來的水果拿去洗,拉起她的手閑話家常。
才三天不見,嚴媽媽氣色確實憔悴了很多,定是為她和嚴子軒操碎了心。
礙于嚴子軒在這,很多話林暖夏都顯得拘謹,男人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對于林暖夏離婚後疏遠他的態度很是不滿。
嚴子軒放下手里的報紙,只能悶聲悶氣的上樓,「一會兒晚飯好了叫我。」
嚴媽媽應了一聲,已經不再管他。
畢竟沒了之前的那層關系,林暖夏已經不像兩人婆媳時那股子親熱勁,什麼話都會斟酌一番才會開口。
晚飯時,嚴媽媽還像以前一樣熱情,不停的給林暖夏親自布菜,「夏夏,嘗嘗這個,瞧瞧,你臉色不太好,這個有補血的功效。」
最過于尷尬的就是稱呼,林暖夏真是不知所措,思來想去還是叫了,「嚴伯母,夠多了。」
嚴子軒只覺得胸口悶悶的難受,沒好氣道,「林暖夏,才離婚幾天,真的就變生分了?」
一聲怒喝,原本和諧的氣氛頓時僵硬。
「哎呀,稱呼沒關系的,夏夏,你能來就好。」嚴媽媽反映極快,一句話便緩解了尷尬。
林暖夏牽強的扯了扯唇角,離婚後還來前夫家做客確實覺得挺別扭的,她更怕的是自己懷孕的事會被嚴家人知曉,言行舉止都小心謹慎的很。
一頓飯也是吃的戰戰兢兢的,好在嚴父忙沒在家用晚飯,不然林暖夏會更拘束。
林暖夏不願意多留,晚飯過後和嚴媽媽聊了一會兒便決定回去了,嚴媽媽本想留她在這里過夜,可林暖夏告辭後已經起身往外走,沒有絲毫的留戀,決絕的身影讓嚴媽媽感到無比的痛心。
離婚了,到底是不一樣的,她再努力撮合都是沒有用的。
嚴媽媽強行拉起對面的兒子送林暖夏到門口,這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
「子軒,你送夏夏回去。」
林暖夏立即拒絕,「不用了嚴伯母,剛吃完飯,我想運動運動,正好走下去就可以打到車。」
她的話令男人的臉色一沉,似是嘲諷她的自作多情,「放心,是順便,我一會兒去大院接馨兒正好經過你那里,我們約好了去看電影。」
林暖夏抿著唇不說話,她確實夠自戀的,還以為嚴子軒非得纏著她,原來是順便啊
來是順便啊。
嚴媽媽懊惱得要死,沒想到還把事情搞砸了,讓他們的處境更為難,她伸手推了推兒子,「你真是話多,快去開車啊,這大晚上的夏夏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嚴伯母,那我就先走了,有時間再過來看你。」
「好,你說話可一定要算數哦。」
林暖夏點點頭,轉身的瞬間心情無比的沉重。
未來的路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得下去,等孩子長大了沒有爸爸的愛真的行嗎,她會不會痛心?
一路上,嚴子軒鐵青著臉,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林暖夏有點疲倦,不知不覺就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到了目的地,男人瞧著她熟睡的容顏,好看的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弧度,竟然不忍心去破壞這樣的寧靜。
這種安靜是被嚴子軒的電話給吵醒的,林暖夏醒來時,她胸前多了一件男人的黑色外套。
「對不起啊,我睡著了。」隨後她打開車門下車,將黑色外套丟在座椅上,很客氣的說了聲,「謝謝。」
一口氣爬上樓,林暖夏氣喘吁吁,等她回到臥室打開窗簾,嚴子軒的座駕還停在那兒遲遲沒離去,她趕緊又將窗簾拉上,生怕這種小心思被男人看穿。
她是絕對不會天真的以為嚴子軒是因為舍不得她,應該是在和陸晚馨打電話吧,所以才遲遲沒發動引擎離開。
同一時刻,大院。
陸晚馨這兩天開始一直不舒服,晚上她本來約好和嚴子軒去听音樂會,後來因為身體的原因推掉了這次約會。
這是陸晚馨決定回頭後第一次推掉她和嚴子軒的約會。
她站在大院門口好半天,原本美艷的臉失去了往日的艷麗,取而代之的是那種遇事惶恐的白。
老管家要出去辦點事,看到陸晚馨眼神渙散的站在那兒,走過去問,「小姐,你怎麼站在這兒啊,快進去,外面冷,凍著了老爺子會心疼的。」
陸晚馨趕緊將手里的化驗單藏進手皮包內,她艱難的擠出一絲笑,「沒事的,您去忙吧,我就隨便走走,馬上進去。」
怎麼辦,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種後果,真的有一天懷了百里清塵的孩子,明明她都有避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