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春天還帶著一股寒意,天剛剛亮,馬路上的車輛並不多,性能極好的布加迪宛如發怒的獵豹在馬路上穿梭。
座駕駛上的男人臉色陰鷙,藍紫被折騰得東搖西晃,空曠的胃里一陣翻滾,她臉色蒼白,身體蜷縮成一團,單手捂住胸口,嚇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
車速一路提升,很快在某個地方穩穩停下。
藍紫並沒從這種刺激中緩過神來,她捂著胸口喘著氣,一雙勾人的眼還閉著,頭頂的嗡鳴聲似乎刻入了她的大腦,經久不散。
陸景琛將她從車里提出來,一路向前,藍紫完全沒有反抗力,她趔趄下,頭差點撞上男人冷硬的背。
「姐,姐夫,你要……」藍紫被折騰得上氣不接下氣,幾次差點從地上跌掉。
「給我閉嘴!」陸景琛雙眸猩紅,俊顏冷如冰霜。
男—無—錯—小說人手一用力,藍紫的身體瞬間失去平衡,被他強行推入電梯。
藍紫不敢再說話,認識陸景琛這麼久,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暴怒的模樣,儼然索命的閻王爺那般恐怖。
她頓感事情不對,想掏出手機給姐姐打電話求救,而陸景琛又豈能讓她得逞,只需一個伸手,藍紫手里的手機便到了他手中。
專屬電梯內,女人可憐的哭訴聲斷斷續續傳來,「嗚嗚……姐,姐夫,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如果,如果是因為姐姐,你,你大可以告訴我,我,我回去好好勸勸她就是了,是陸景凝……他一直都喜歡接近,這個,你也知道的啊……」
此時的藍紫完全想不到陸景琛的那團怒火從何而來,除了藍瀾,她找不到別的理由。
難道是因為他們投靠了陸景凝,這個男人嫉妒了?
陸景琛菲薄的唇緊抿著,忍著想把她直接掐死的沖動,冷然一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一刻都忍不了,那種想要把她千刀萬剮的心迫切,渾身的嗜血因子都在瘋狂的叫囂著。
這樣的女人就是死也不足以平息他心底的怒火,假如他和葉薇然的第一個孩子還在,那麼,他和葉薇然也不會鬧到這一步,那個孩子,他想過要的。
陸景琛的心一陣鈍痛,當時為了這個孩子,他和葉薇然曾經鬧過分手,好不容易撇開嫌隙,這個女人又來擾亂他原本就不平靜的生活,如今,弄得一發不可收拾。
從電梯里出來,陸景琛一手拽著她往前走,一手拿著手機打電話。
「嗯,我在醫院,趕快找幾個自己的人過來,消息封鎖。」
藍紫听得最清晰的就是這句,強烈的不安與恐懼吞噬著她的身心,此時她已經不能用害怕來形容。
驀然,她只覺得額前一痛,人撞擊在某個門板上,甚至來呼喊都來不及,只听身後的男人命令般的開口,「趕快給她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里面出來兩個醫生,听了這句話,立馬會意過來陸景琛的意思。
藍紫額頭上因為強烈的撞擊滲出鮮紅的血跡,可此時,她已經顧不得,完全被陸景琛的話給嚇傻了。
直到兩個醫生將她意欲帶走,藍紫才驚覺的回神,雙手不停的拍打抗拒著,尖銳的嗷叫聲在醫院顯得異常淒慘。
「姐夫,嗚嗚……你要干什麼,姐夫!」身後有醫生拉扯著她,眼看陸景琛要離開,藍紫幾乎是爬到他身邊,雙手抱著男人的褲腿,哭得一塌糊涂。
陸景琛想起五年前,這丫頭也老愛哭鼻子,他那時覺得這個小女孩很是可愛純真,沒想到是個蛇蠍心腸。
男人一狠心,他沒回頭,抬起腳從藍紫手里抽出,藍紫的身體頓時失去支撐,差點栽倒在地。
即便到了這一刻,藍紫還是不相信陸景琛會做出傷害她的事來。
她追了上去,痛苦的哽咽著,「姐夫,姐夫……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啊。」
陸景琛深吸口氣,昨晚他和葉薇然的種種涌現出來,她的痛苦與糾結,他都看在眼里,都明白,可是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並不是他愧疚就有彌補的可能的。
他不願和葉薇然這樣繼續下去,折磨她的同時,心痛得更是他自己。
而罪魁禍首,陸景琛沒辦法再容忍下去。
這一刻,陸景琛不想去管未來怎樣,也不想去管這個節骨眼上不宜和陸景凝正面起沖突,那種積郁藏在心里太久,他實在忍不住,必須要找到宣泄口。
想到此,陸景琛突然就平靜下來,他緩緩蹲,冰冷的目光和藍紫可憐的眼神對視,抬起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在女人淚流滿面的臉輕拍,「放心,不會讓你去死。」
男人的語氣很輕,听在耳里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藍紫趴在地上,她身形僵硬,甚至連裝可憐都忘了。
陸景琛透過她,看了眼緊追而來的兩個醫生身上,菲薄的唇吐出的話異常殘忍,「一旦配型成功,做的時候不用給她打麻藥,直接摘取。」
兩個醫生听後嚇得要死,這,這不得疼死嗎?
「這個……」連醫生都覺得殘忍,有點下不去手。
摘取?
什麼東西?!
藍紫像明白又像不明白,她不相信陸景琛會這麼狠,摘取的是……
她不敢往下想。
「姐,姐夫?」藍紫仰著頭看向男人,委屈的模樣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于心不忍。
陸景琛
忍。
陸景琛揚起薄唇,笑得十分恐怖,他的語氣並沒有多激烈,「別以為有些事情做了,會神不知鬼不覺,沒有誰是傻子,只有狠不狠得下心。」
「葉明娟的命,需要人償還,你們姐妹闖的禍,我可以幫你們抹去罪行,可結果需要人承受。」
藍紫的大腦有瞬間的空白,也儼然明白他所說的摘取是什麼。
葉明娟需要換內髒來維持生命,而這種東西又十分難尋,陸景琛再有本事也無法救人的命。
五年前那個對她呵護備至的男人,現在是要摘取她的內髒嗎?
還是心髒?!
藍紫突然想到陸景琛的話,她當即明白過來,車禍需要人承擔責任。
而她,既不是陸景琛現在所愛,也不是陸景琛過去所愛,所以,這件事情只能讓她來做替罪羔羊嗎?
「姐夫,撞葉明娟的是姐姐啊,你為什麼要推到我身上,這些年來……」
「呵!」陸景琛冷笑,人性如此,一旦到了危機時刻,想到的永遠都只有自己。
藍紫把所有的罪都推到藍瀾身上,這一點,以他現在對她的了解並沒有多少驚訝。
男人干脆把話說清楚,讓她死個明白,視線冷睨著她,那眼神猶如在看一個垃圾,「藍紫,你還要裝下去嗎?」。
說到這兒,陸景琛深黑色的眸子宛如一把利劍直直朝她射來,刺得她的心猛的一緊。
「你推葉薇然的時候,有想過她疼不疼嗎,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萬一她出事了呢?」
他當時雖然沒在出事現場,可也想象的出葉薇然當時有多疼,有多無助。
陸景琛也慶幸自己沒在場,否則每每想到那一幕,于他都是一種深入刺骨的折磨。
藍紫完全怔住!
她低著頭不敢再去看男人的臉,想說些什麼為自己的辯解,可喉間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在關鍵時刻一句話也說不出。
現在什麼都暴露了,那麼她在國外的這些年,所做的事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她眼里流著淚,順著線條分明的輪廓涌出,看著男人的鐵青的臉多了絲懇求的意味。
「我……」藍紫慘白的唇張了張,一向能說會道的她竟然沒了下文。
男人的眼神陰冷的可怕,仿佛只要她說的話里含了丁點撒謊的成分,就會將她立即碎尸萬段。
這筆賬還不算,陸景琛更在意的是他和葉薇然的現在,葉明娟出事成了他和葉薇然未來的最大阻礙,一旦葉明娟醒不過來,他也知道,他和葉薇然從此就完了。
「藍瀾發瘋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在旁邊勸著,嗯?」
藍紫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身,她渾身都在害怕的顫抖,「我,我有勸的……可是姐姐不听啊。」
陸景琛听著,唇角勾勒的弧度殘忍,「夠了,這個時候你還要把人當傻子嗎?」。
他伸出手朝她虛空的點了點,「藍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藍瀾瘋的這些年,你多少有點功勞吧。不過,你們姐妹的事我沒興趣知道,既然你欠了這麼多條人命,我摘取你一顆腎作為償還也不為過。」
他親口說了出來,此次帶她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葉明娟配型。
「不,不要,姐姐知道了會瘋的,她就我一個妹妹啊,姐夫……」
醫院里,女人撕裂的哭喊聲淒厲的傳出來,只是無論她叫得再怎麼用力,再怎麼淒慘還是喚不回男人決絕離開的身影。
給藍紫的這點處罰是萬萬不夠的,萬一她和葉明娟的腎髒不合,他還要另想辦法,現在嚇嚇那個女人也好,等他處理好某些事情,絕對會給她一份大大的‘驚喜。’
自從回來江城,藍紫離開藍瀾的時間從來沒有超過一天。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公寓里除了佣人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就剩下藍瀾獨自在客廳里徘徊。
藍紫出去一天不見蹤影,藍瀾急得要死,眼見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藍紫的電話還處于關機的狀態,藍瀾沒辦法,只好給陸景凝撥了電話過去,這要是在平時,她一般不會主動打電話給他。
由于著急,藍瀾一時也沒細想某種情況,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氣喘吁吁的問,「景凝,你知道藍紫去哪兒了嗎?」。
電話那頭的人听到女人的聲線傳出,停了半晌才問,「你是哪位?」
藍瀾嚇了一大跳,著急之余竟然忘了陸景凝是有家室的,嚇得當即掛了電話。
陸景凝這幾天都回來得比較早,厲家老爺子有事和他商量,他和厲晚清一會兒還要回去厲家一趟。
從浴室出來,男人只披了件黑色浴袍,「有我的電話?」
「李部長?」
厲晚清拿起手機在他眼前晃了一圈,在陸景凝伸手準備接過去時趕緊又收了起來,不讓男人看。
陸景凝心驚了下,李部長?
男人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他之所以把這個號碼給藍瀾,就是因為平時藍瀾不會打他的電話,特別是晚上,根本沒有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藍瀾肯定有事需要他幫忙。
陸景凝此時,心里的欣喜竟然多過驚慌。
厲晚清生性多疑,性格囂張跋扈,如果讓她知道藍瀾的存在,還不得鬧翻天,這個時候他和藍瀾的關系確實不宜曝光。
所以,他再心急也只能保持鎮定!
厲晚清
厲晚清視線盯著手機屏幕,並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她男人的手機攥在手心,雙眸定格在陸景凝淡然的臉上,「李部長是個女人啊,我听著,怎麼叫得那麼親熱呢……哪個李部長啊,我認識嗎?」。
她剛才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那個小狐狸叫他老公‘景凝’呢。
狐媚子,藏得可真深,她找了這麼久她都沒能把那個女人給揪出來。
陸景凝听得煩了,一個厲眼掃過去,「厲晚清,你說夠了嗎?」。
「是不是非要我每天辦公事都得帶著你,讓圈子里的人恥笑,說我怕老婆?」
「你覺得這個,你臉上有光嗎?」。
無意間接到這麼一出電話,厲晚清也不是好糊弄的,朝男人冷笑下,「陸景凝,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沒關系,等我揪出來的那一天,我會撕了她。」
男人丟開手里的干毛巾,惡狠狠的瞪著她,「你就盡管去鬧吧,我沒功夫陪你。」
厲晚清已經開始懷疑,陸景凝大晚上的不敢貿然去找藍瀾,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他連個電話也不敢回,作為一個男人確實夠窩囊的。
深夜,輾轉難眠,好不容易挨到天亮,陸景凝怕厲晚清找他鬧,特意吃了早點才出門。
一路驅車到藍瀾所在的公寓,陸景凝花了整整一個小時,他怕厲晚清跟著,特意繞道遠行。
一進門,男人就看到藍瀾偷偷的坐在床沿抹眼淚,他走過去急切道,「發生什麼事了?」
藍瀾一見是他,眼底呈現出一抹希翼,胡亂的抹了把淚,才將事情說明,「藍紫不見了,從昨天早上出去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陸景凝皺了皺眉,抬腕看了眼時間,上午九點。
過來的時候他無意中看到餐廳里的早餐未動,藍瀾應該是還沒吃。
男人不由分說的拉起藍瀾的手往外面走,「跟我過來。」
到了餐廳,上面的早點一看就知道已經涼透,男人招呼佣人,「重新做兩份。」
藍瀾哪里有心思吃東西,她被陸景凝強制性的按在座椅上坐下,男人繞到她對面,準備等待早餐上桌。
「景凝。」
陸景凝拿了份報紙,他將藍瀾要說的話打住,「我還沒吃早餐,先坐下陪我吃。」
藍瀾面露焦急,實在沒心思,「可是……」
陸景凝想要這份安逸,可某些事實卻又將他們越拉越遠,他舍不得讓她難過,合上手里的報紙安慰,「你先別著急,或許她是手機沒電了,我馬上派人去找。」
「我妹妹雖然對江城很熟悉,但認識的朋友也不多,尤其在這個敏感的時期,更不會出去找某個朋友的,我是怕她……」藍瀾低著頭,那抹急切看在男人眼里泛著莫名的心疼。
「你不要亂想,如果真有什麼事,以我在江城的人脈關系一定老早就收到消息了,肯定是她出去辦什麼事了,或者。」男人說到這兒刻意頓了頓,「她交新男朋友了也說不定。」
新男朋友?
藍瀾抬起頭,驚愕的眼神睨向眼前的男人。
陸景凝的說辭也不無道理,藍瀾輕咬下嘴角,不好再說什麼。
藍紫確實到了交男朋友的年齡,讓小丫頭每天陪在她這個病人身邊怕是悶壞了,這樣想來藍瀾不免有些愧疚,她平時對妹妹的關照實在是太少了。
陸景凝這個人藍瀾沒有深接觸過,也不知道他的心思究竟是怎樣的,因此在這件事情上不太好對他多做要求。
早餐時,本來兩人用的好好的,藍瀾低著頭,她心里記掛著藍紫並沒有什麼胃口。
肩上驀然一沉,藍瀾抬起頭,看到的是陸景凝放大的俊臉,他們的距離很近,男人笑著問,「瀾兒,你的病完全好了嗎,要不要再找醫生定期做檢查?」
藍瀾尷尬的別過頭,臉色因為男人的靠近而微微泛紅,說了句不用。
至少在陸景凝這里的這段時間她沒有再犯病,她想,可能真的是接觸的人有問題,陸景琛是她心里放不下的那個人,只要遇到他,關于他的事,她就會變得不淡定,從而引起精神的刺激。
雖然她全權否定,陸景凝還是不放心,打了電話出去,找專業的心理醫生定期幫她做康復。
陸景凝雖然這些年一直愛慕藍瀾,但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屈指可數,所以,他很珍惜現在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間。
厲晚清的電話從陸景凝過來這邊後就沒停過,最終在藍瀾的催促下去了一邊接電話。
「你在哪兒?」
陸景凝腦子轉得飛快,「臨時有點事,剛剛離開市區了,有什麼事嗎?」。
「沒事,隨便問問,你今天晚上回來嗎?」。
「一會兒才知道,先這樣吧,我還有事要辦。」
陸景凝匆匆結束談話,不給那頭再開口的機會,迫不及待的收了線。
男人轉過身,對上的是藍瀾糾結的眼神,他柔柔喊了聲,「瀾兒。」
「昨晚我是著急了才給你打電話,沒想到……」藍瀾說到此,眸底閃過一抹愧疚,「你,你妻子沒怪你吧?」
听她這麼說,陸景凝的心只覺得壓抑的難受,「別操心這些了,遲早我會和她離婚的。」
藍瀾訝異的看著他。
男人伸手將她摟進懷里,鄭重承諾,「以後,我會娶你。」
藍瀾因為男人的
因為男人的這句話嚇得不輕,不說她現在沒有心思考慮這些,即使想過以後,她也沒奢求過和陸景凝光明正大。
為了能在江城有一席之地,當初她迫不得已答應的陸景凝,以為風波過去後,她只能做永遠見不得光的第三者。
即便明白,她還是沒辦法這麼快接受陸景凝,想要掙月兌男人的懷抱,陸景凝卻將她摟得更緊。
「我會幫你找到藍紫的,你要乖。」
一句話戳到藍瀾的軟肋,這個男人溫柔的同時也和她做著交易,不光藍紫需要他幫忙,還有他們姐妹的未來,都掌控在這個男人手里,她還能拒絕嗎?
陸景凝出神的瞧著她,這些年來,他連夢里都是她的音容笑貌,五年後,雖然得到的結果有些承受不了,但也不算太差,至少這個女人在他身邊。
回憶著,男人情不自禁的俯,性感的唇瓣湊過去,吻上懷里的她。
他身上有著別的女人的香味,吸進藍瀾的鼻尖,並沒有多少感覺。
不在乎的人自然也不會在乎他和誰有過曖昧,更不會去考慮他是怎樣的身份。
事實上,除了陸景琛,這輩子她沒想過會跟別的男人,在國外的那個前夫完全是個意外,她這麼個女人,還發過瘋,實在沒資格得到幸福,也難怪陸景琛不願意要她。
男人的吻霸道而熱情,作為一個女人,藍瀾從未在一個男人身上感受到對她有著如此強烈的,就連她當年和陸景琛在一起,那個時候,陸景琛也愛她,可是她卻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只是一個吻,仿佛要把她整個人都吸附在他身體里。
她閉上眼,有一瞬間的晃神。
「怎麼,不相信?」吻得動情的男人突然退開身,眯起眼瞧著她。
這個吻,藍瀾因長時間的缺氧而喘著氣,她揚起臉看向同樣臉紅的男人,搖了搖頭,並非她不相信,而是她不在意。
只要她身邊的男人不是陸景琛,都無所謂了。
——
經歷偷吃避孕藥的事,這兩天又是敏感時期,葉薇然徹底被陸景琛軟禁了起來,不過相較于上一次,陸景琛很體貼的沒有切斷她的通訊往來。
葉薇然不是那種愚蠢的女人,自然也不會傻到去向外界求救,因為,葉明娟的命捏在陸景琛手里,她根本跑不了。
即使陸景琛這般篤定,他還是防範于未然,每天出門前都交代佣人不讓任何人進來這里,包括林暖夏。
避孕藥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林暖夏,他沒有找那個女人算賬,完全是看在葉薇然的面子,否則他們又免不了一場戰爭。
醫院那邊還沒有消息,藍紫死也不肯配合檢查,這個時期不好鬧出大動靜,醫生說等她今晚睡著之後進行。
陸景琛回來得很早,他怕葉薇然一個然在家悶得慌,很多事情都交給了江澈去處理。
回來時,客廳里冷冷清清,男人嘆了口氣,佣人過來接過他手里的外套,陸景琛開口問,「今天情況怎麼樣?」
「送進去的飯基本上都吃了。」
男人微蹙的眉頭稍稍松了些許,他朝佣人揮了下手,想直接上樓。
佣人卻提醒他,「二爺,晚飯已經好了,要不我叫少女乃女乃下來吃飯吧。」
也好,他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同桌吃飯了,葉薇然天天被關在房里,對她的精神也不好。
不多時,葉薇然拉開座椅坐在男人對面坐了下來。
她的臉色很白,陸景琛看著親自給她盛了碗湯,「吃飯了帶你去個地方。」
「嗯。」
葉薇然淡淡應了一聲,經過兩天前的事情之後她不敢反駁這個男人的話,吃過了虧,她學乖了。
一夜的折磨,她的身體到現在都還疼。
其實葉薇然也清楚,只要不和這個男人對著干,什麼都好說,只是,有時候脾氣一上來她就是控制不住啊。
一頓飯還沒結束,陸景琛的電話如催命般的響起,男人不得不站起身,他刻意避開葉薇然去客廳接了電話。
「呵,是麼?」
陸景琛高大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他薄唇的弧度上揚,似是在笑。
葉薇然本來就食之無味,陸景琛走了,她也就不用再演下去。
她能下樓來吃這頓飯完全是因為葉明娟,她不敢想,如果葉明娟真的有事,她還要依靠什麼力量活下去。
客廳里,男人低沉的聲音從空氣中穿透過來,葉薇然听得很清楚。
「大哥有閑心還是好好管管大嫂吧,據說大嫂今天鬧到公司去了,揚言要揪出纏著大哥的狐狸精。」
陸景凝在外面有女人了?
葉薇然沒有心思顧忌其他,她起身幫忙把餐盤收進廚房。
客廳內的男人偶爾回過頭來,突然瞥見葉薇然忙碌的身影,薄唇勾起的弧度愈發夸張了。
兩個男人談得並不好。
那頭,陸景凝憤怒的聲線隔著話筒傳來,「陸景琛,那個女人是藍瀾,你之前所愛,你忍心把她逼到這場風波中嗎?」。
陸景琛的態度沒有絲毫松懈,冷笑道,「你也說了是之前,我這個人記性不太好,以前的事,早就忘了。」
「你!」陸景凝忍無可忍,他鮮少將自己的情緒暴露,找了兩天無果,無法向藍瀾交代時,那個男人徹底急了,「藍紫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哪里去了?」
他見不得藍瀾傷心,得知是陸景琛帶走了藍紫,恨不得現在就直接殺過去。
陸景琛暇意的挑了挑眉,視線落在葉薇然收拾餐盤的身影上,「這個不需要你操心,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陸景琛,有什麼事你可以沖著我來。」
「大哥也不要心急,我這不就是沖著你來的嗎?」。
「陸景琛,我們都有把柄在對方手里,不過我算著,你這些年犯的事要比我重多了,鬧到爺爺哪里都討不到好。」
陸景琛默默听著,視線明顯掠過朝這邊走過來的那抹身影,他不願意葉薇然再憂心,更不願意她卷入到他和陸景凝的戰爭中,一句話沒說,直接掛了電話。
「吃好了?」
葉薇然用紙巾擦了擦手,點頭,「嗯。」
本來這些事是交給佣人做的,陸景琛見她心情不錯,也就沒去叨擾。
男人將電話關了機,拉起她的手就往樓上走,「我幫你去選衣服。」
「嗯。」
還是一個字,這兩天他听得最多的就是這個字。
陸景琛真有種直接掉頭走的沖動,只不過,他做不到,牽著葉薇然的手緊緊用力,女人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到底不忍心,改為摟著她上了樓。
明明想要個乖乖听話的女人,一旦真的變成這樣,陸景琛卻丁點都高興不起來,內心反而多了絲惶恐不安。
去的地方是一個生日宴會,葉薇然的禮服是陸景琛親自挑選的,沒有外露的肌膚,可見這男人小氣得連一寸肌膚都舍不得讓她曝光在眾人面前。
他們相邀而來,在宴會最高峰的時候出現,宴會主人親自迎接,成了最矚目的一對。
說了幾句場面話,兩人進了宴會大廳,這期間,葉薇然一直乖乖的跟在陸景琛身邊,在江城,她對這個圈子並不熟悉,也不敢亂跑。
事實上,陸景琛怕葉薇然背著他吃避孕藥,不管去哪里,陸景琛總是形影不離的跟著她,葉薇然根本沒有丁點機會。
這樣的場合陸景琛無疑是很忙的,男人們總有男人們的話題,陸景琛卻不願意松開葉薇然的手,不管是應酬還是做做樣子,他的手一直牽著她的,一刻也沒放松過。
中間有人打趣,「景二少和嫂子的感情真是好啊,這會兒都形影不離呢。」
「新婚燕爾,真是值得羨慕呢。」
「哪里,這都過去四五個月了,還新婚?」
「呵呵。」
這些人開起玩笑來就沒個度,葉薇然的手被男人狠狠攥住,她低著頭,很不自在,總感覺大家伙的視線都盯在她身上,像在看一個怪物。
她試圖抽出手,陸景琛卻當著眾人的面湊過身來,「干嘛呢。」
葉薇然懊惱的瞪了他一眼,「我,我去那邊待會兒。」
男人總算在她臉上看到別的表情,陰郁了幾天的心瞬間就開朗不少,「你對這里不熟悉,我陪你去。」
這話一出,眾人更是好奇的盯著他們,奇異的視線落在陸景琛身上。
之前他們以為是葉薇然纏著景二少,看樣子,是景二少舍不得人家呢。
真是一大奇聞,江城的景二少會如此粘一個女人?!
眾人的眼楮霎時亮了不少。
葉薇然受不了四面八方投過來的眼神,「人家都看著呢。」
「他們誰愛看讓他們看去,爺嫉妒死他們。」
切!眾人一听這話,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
二爺,這麼多單身狗面前秀恩愛,真的好麼?
陸景琛抬眸,略帶笑意的眼神掃過一群發小,「怎麼不服氣啊,你們可以結婚試試,天天都新婚,醉得死人。」
「二爺,我們知道您厲害,害得嫂子天天都不敢讓你出去了吧?」
這話的言外之意如此明顯,葉薇然又怎麼可能听不出來,她擺月兌不了陸景車呢,只能拉著男人往另一邊走去,一張原本就美麗的臉,此時的顏色真的醉得死人。
他和葉薇然總好不了多長時間,最近又因為避孕藥的事兩人冷戰,為這事葉薇然已經好久沒和他好好說話了,更別說夫妻的情趣。
陸景琛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這個孩子他非要不可,把葉薇然鎖起來是為了防止她買藥,扼殺他的兒子。
他就從來沒見過這麼一個狠心的女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
其實陸景琛沒想明白,他和薇然哪里來的孩子,都沒一撇呢,只不過是沒形成的組合體。
他這樣想,確實是瘋了!
經過今天的舞會,陸景琛覺得,以後該帶葉薇然多來這樣的場合,只有這樣,這個女人才能依靠他,才能露出女人該有的嬌羞。
一夜好眠,早上陸景琛醒來,身邊的女人還在睡,昨晚因為某種必要,兩人都喝了點酒,回來還是陸景琛抱著她上樓的。
酒精有良好的催眠效果,但喝了酒不利于懷孕,加上前幾天他對她的折磨,陸景琛昨晚沒能忍心對葉薇然用強。
所以,葉薇然到現在都睡得很沉。
男人看了眼時間,還早,他伸手捂上女人微蹙的眉,幫她撫平,深邃的視線落在她算得上安靜的臉上。
瞧,這樣多好,他們還是能好好相處的吧。
只要她不想,他也不會真的去強迫她,那天晚上他真的被氣到了……
剛開手機,陸景琛第一時間接到老爺子的電話。
「爺爺,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剛才景凝來電話說,厲晚清懷孕了。」
陸景琛眯了眯眼,頓了下才道,「那恭喜爺爺了。」
「臭小子,我想听的不是這個。」
他當然知道老爺子想听什麼,只是,懷孕也不是他單方面能決定的。
「爺爺,晚上我過去大院親自和你說,現在我很忙,先這樣。」
嘟嘟,電話被陸景琛掐斷,男人薄唇抿得緊緊的,一早的好心情全被這個消息給破壞了。
連厲晚清都懷孕了,他還要再等下去嗎?
不說他想要和葉薇然在一起,老爺子那邊,如果有一個孩子,繼承人也會多點勝算,這是陸家歷年來的規矩。
有子嗣能加分!
葉薇然睡得迷迷糊糊,只覺得渾身癢得難忍受,忍不住哼出聲來,「唔!」
男人將她雙手扣住,薄唇輕輕吻著她,「乖,別動,我會很輕的。」
——
陸晚馨昨晚說肚子不舒服,陸家那邊一大早給嚴子軒打電話,讓他務必抽空陪陸晚馨去趟醫院。
醫生早已預約好,把陸晚馨送到婦產科,由佣人陪著,嚴子軒負責去繳費。
剛出去,嚴子軒沒想到會和迎面而來的林暖夏打了個照面。
男人的視線掃過林暖夏身旁的洛楓,隨之落在林暖夏略微凸起的小月復,心一陣陣揪著疼。
那里面也是他的孩子,可是他卻沒有做過一次一個父親該有的責任。
猛然間,他就火了,各種不服氣吞噬著他原本就抑郁的心。
「林暖夏,之前我沒告訴過你嗎,做產檢給我打電話。」
林暖夏被他吼得莫名其妙,「嚴子軒,這個孩子是我的,和你沒關系。」
嚴子軒冷笑,「這個不是你說了算,林暖夏,你想要孩子叫別人爸爸嗎?」。
林暖夏身旁的洛楓見不得嚴子軒用這種態度對待林暖夏,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林暖夏卻搶先一步,「你讓我怎麼樣,難道讓我告訴他,爸爸為了和別的女人結婚拋棄他了嗎?」。
話落,嚴子軒的臉頓時暗了下去,憤怒的情緒被愧疚所取代,「林暖夏,你不能這麼殘忍,他是我的孩子。」
「從現在開始,不是你的了。」
在一旁沉默許久的洛楓忍不住開口,「嚴先生,我會和林暖夏結婚,到時候沒有人會說這個孩子是你的。」
什麼?!
嚴子軒眯了眯眼,掄起拳頭就朝洛楓揮去,洛楓一閃,讓他撲了個空。
林暖夏頭痛得要命,她將洛楓推到自己身後,袒護之意明顯,「嚴子軒,這是醫院。」
動靜這麼大,無疑驚擾到了婦產科里的陸晚馨。
「小姐,我們……」佣人眼見著陸晚馨越來越沉的臉色,小心的開口試探。
「給我閉嘴。」陸晚馨低聲厲喝,隨後又道,「那個女人,看到了嗎?」。
佣人惶恐的點點頭,並不明白其中的關系,「好像,好像是二少女乃女乃的朋友……」
陸晚馨狠狠剜她一眼,「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他身邊的男人引開。」
嚴子軒的孩子,她不能留。
林暖夏,是你乖乖送上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