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澤盼了好幾日,也沒盼到爹爹兌現承諾來。只好自己苦纏著夜離軒帶他出去游玩。
夜離軒本想帶著他四處逛逛,隨便買些玩意就好。他卻一心記掛著鳳傾月,必須得帶著娘親一路。
夜離軒拿他沒轍,只好應了他的請求,帶著一大一小出了府去。
這淵城都有些什麼玩頭?
夜離軒正想著,夜雨澤卻是拿定了主意。
「爹爹,我要坐船,我要游湖。」
船?上哪去給他找艘船去?這西子湖有的,只是含雪閣的畫舫吧。
「過幾日再游湖怎麼樣?」
夜雨澤一听就不依了,難得出來一遭,下次可不知要等多久了。
「不行,就要坐船,就要游湖。爹爹應了我的,不許抵賴。」
夜雨澤小小的身子鑽進夜離軒懷里,抱著他就不肯松了手去。
含雪閣那地方雖有不堪,不過斯文得多,看上去倒是塊高雅之地。
只是去游湖觀景,應不會見了那污穢之事才是。
夜離軒對著澤兒撒不出氣,只好將就了他。
「好好好,這就帶你去。可滿意了?」
夜雨澤听了話,一蹦三尺高。轉頭就將夜離軒忽視了,牽著鳳傾月的手賣著好。「娘親,這次我們一起去看真船哦。」
鳳傾月模著澤兒的小腦袋,但笑不語。
本是她應承的帶他出來游玩,現下卻是他這麼個孩子在信守著承諾。
到了西子湖,看著這碧波蕩漾的湖水,鳳傾月好生訝異。
以前在鳳央的時候,小池都要結了冰去。便是下一場雨,第二日也能在房檐上結成冰晶。
听說炎夏所用冰塊,就是趁著冬天湖面結冰,切割來保存于冰窖里的。
她還在想夜雨澤小孩子心性,這樣的日子是游不成湖的。現下看來,是自己懂的太過淺薄了。
含雪閣乃是以石料做底,建在岸邊的華麗畫舫。上造建築與房屋一般無二,只是底部做成了船的樣式立于湖上。
四處張燈結彩的,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一行人到了地方,夜雨澤見了如此漂亮的地方,吵鬧著要進去看看。
夜離軒自然不許,叫了個隨行之人去,給了錢銀上游船畫舫。
「爺,畫舫空了一桌出來,只許三人上去。」
這含雪閣的游船每日只開兩撥,要價雖高,這城里的顯貴卻是爭先恐後,早早就預定好了的。
難得有半路之賓能踏上游船的。能拿到這一桌,還是侍衛亮了家門才奪過來的。還好是將開的時候,不然這一桌也是沒有。
「得,你們留著待命,上船吧。」
含雪閣的畫舫,不是京都里有名的達官顯貴不能上,鬧不出險事來的。
三人上了畫舫,鳳傾月和夜雨澤兩人歡喜極了。
鳳傾月只知輕舟小船,泛舟湖上。還不知這畫舫竟能同房屋一般華麗。而夜雨澤小孩心性,心中好奇喜歡,自然高興。
一開舫上小門,一股熱風撲面而來。優美的琴音入耳,好不愜意。
里頭竟能點有火炭,跑不出熱氣去。不得不嘆服造船之人心思玲瓏。
「我還道什麼人有這般大的能耐,能趕了預定之人下去,原是三皇兄啊。」
夜墨瀾坐在前方的位置,見了他們,便是出聲挑釁著。
夜離軒望向他,也不糾結于此事,轉口笑道︰「七皇弟的長舌性子還是和小時候一個模樣。」
夜離軒跟夜墨瀾向來不親,哪能知道他小時候的性子,也就這麼隨口一說。
夜墨瀾也不生氣,不懷好意道︰「三皇兄難得出來一逛,卻是攜家眷逛這青樓畫舫,實在讓小弟佩服。」
鳳傾月一時疑惑了。
青樓畫舫?夜墨瀾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言語中著實看不出佩服之意,怕是嘲笑更甚。問題難道出在這青樓之上?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七皇弟不也是出淤泥而不染嗎?」。
這話更是說得讓鳳傾月模不著頭腦了,不過是上條游船,哪來這麼多的麻煩事?
夜墨瀾陰柔一笑,飲了一杯。「三皇兄說得是。」
他除了點頭稱是,也不能說點其他什麼。總不能說自己爛泥扶不上牆,貶低自己吧。
也不知怎的,看著他們和美的走在一起,心里就不甚舒坦。非得要說些什麼來打破這局面。
忽听「噗通」兩聲傳來,眾人忙是看向了聲源處。
本在後面跟著的小人不見了身影,夜離軒和鳳傾月兩人心中皆是大驚。
注意這夜墨瀾這廂來了,竟是把澤兒給看丟了!
船頭所立之人急忙上前告罪,說是小公子不慎落水,已有奴才下水搭救。
鳳傾月不會水,只能看著那不平靜的湖水著急發慌。
夜離軒正欲月兌袍入水,就見冒了兩個人頭來,心里大定。
那船頭之人忙把澤兒接過,平攤在一旁,壓著他的肚子逼出水來。
見澤兒冷得瑟瑟發抖,身子大冒冷氣。鳳傾月也顧不得自己冷,解下了裘衣,待澤兒吐出了水就給他披了上去。
她此番動作,更是讓夜墨瀾心里難受。幾次三番維護這麼個小東西,不是愛屋及烏是什麼?
這麼快,就喜歡上了?
瞥過頭,又是一杯苦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