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沒見到人?」
歐陽寒見歐陽冥悶悶不樂的回來,便知他此番又做無用之功了。前一晚不甘心的等了一夜,今日倒是學聰明了,前半夜就回來了。
裴城里頭出了這麼件大事,彌須閣的人自然通報了消息來的。歐陽冥本想放下此情,卻又無法抑制滿懷的關心,便是去了醫館想探望一番。
結果夜墨瀾點著燈守了她一夜,夜離軒更是直接,歇了燈就睡在了里頭。
歐陽冥現下大為不爽,冷淡的瞥了歐陽寒一眼,不想同他搭話。
歐陽寒卻是自顧自的說開了。
「我說你也是的,明明喜歡到骨子里了,還走得那般灑月兌。你要是躊躇一番,晚走一步,興許就能來個英雄救美,抱得美人歸了。」
听他不停的念念叨叨,歐陽冥著實不耐,心里煩躁得很……「少在這兒說些有的沒的,要不是你做些混賬事,怎麼會有這麼個爛攤子!」
听出歐陽冥話里的責怪,歐陽寒也是火氣騰騰往上冒。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嗎?三十多年了,就喜歡了這麼一個女人,我幫你一把怎麼了?再說她跟夜離軒本就隔閡重重,我也算得上是扶她一把了。」
歐陽寒這番話,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被歐陽冥一番埋怨,他也有些委屈。他行事或許是莽撞了,但他也是往深了想過的。
那鳳傾月跟著夜離軒,兩人中間摻雜著國仇家恨,如何美滿?跟著歐陽冥,瀟灑江湖,有什麼不好的?等她明白過來,說不得還要感激于他呢。
歐陽冥甚是無奈,他能怎麼說呢?歐陽寒說得不無不對,關鍵是他說的,鳳傾月在乎過嗎?
鳳傾月在乎嗎?她自個兒都不甚清楚。
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正處于迷蒙之間,還沒看得明白呢。她就被麻煩纏身,無心追究此問了。
此問日後會不會成為兩人的隔膜,現下誰又說得準呢?
且不論她想法如何,歐陽冥卻是不願強人所難的。
「得,那我們就換個說頭。若我替你劫了錢滿貫回來,你們就能幸福了?你應句是,我現在就替你劫人去。」
起初還以為歐陽寒同錢滿貫志趣相投,才不停的念叨著那女子的與眾不同。等到他送出了自己的貼身玉佩,歐陽冥才曉得他是認真了。
既然他如此肯定感情之事能出力相幫,那自己便是幫他一把又如何。
「她總有一天會被我打動的,本少爺現下只是不想強求了她。」
這下歐陽寒沒底氣了,嘴上滿是驕傲,其實心里苦悶得很。
他就不明白了,蘇子逸那個體弱書生,如何能與他相比?他能文又能武,長得也不比那書呆子差,為何滿貫偏偏看上了蘇子逸?
感情的事誰又說得準呢?就連錢滿貫自己都怪了那一眼誤終身。
人終究會累的,久久不得回應,是否應當另尋歸途?
歐陽冥自然曉得歐陽寒的狀況。那女子心有所屬,當然無法接納了歐陽寒。
就如鳳傾月一般,她若對他有一絲絲的依戀,他又怎舍得將她拱手送回?
「有些事是堅持不來的。就比如那塊玉,你視若珍寶,人家卻轉手送人。不得重視就是不得重視,你可明白。」
「少在我面前一副得道高僧的口吻。你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的?說得你好像很明白似的。自己浪費了大好的機會,日後可別怪做師弟的沒拉你一把。」
歐陽寒說完,便是一甩衣袖,漠然離開了。倒不是他在同歐陽冥置氣,只是他再留在這里,提及他應付不了的錢滿貫來,實在好生尷尬。
若是先前提到綁劫鳳傾月的事,還能說他是一時沖動。可換了現在,他則要夸自己做得對了。
如今皇城里好一番風起雲涌,夜離軒卻在此時出現在了此處。那可不僅是沒有爭位之心這麼簡單的,而是老皇帝屬意之人不再是他了。
雖不明白老皇帝怎的不按著套路出手,不過這天家的事變化多端,倒也不惹人奇怪。
只要鳳傾月不是當今皇後,萬鳳之首。以彌須閣的手段,藏個女子還藏不住嗎?不過需要些改頭換面的小手段而已。
歐陽寒想得雖好,卻是不曾顧及過鳳傾月的感受。
她若不願,又怎能奈何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