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妃傳 第二三八章 偶遇老鄉

作者 ︰ 小愛的尾巴

秦疏酒既是應了所托,幫了陳書儀將香料送入清寧殿,簾兒自當領命照辦,即便接過可冉奉至的寶奩,而後欠身拜了禮,簾兒這才退出寢內隨後奉了這物前往清寧殿。

便是路上還遇了閑來踏行的璃寒,也是拜了禮與璃寒說了幾番話,簾兒這才離行辦了手中差事去。

陳書儀因了陛下召見,不得已只能請了自擬宮的宮婢替她送了香料過來,這本是無奈之舉,鄭皇後素來明斷,自當不會因了這事遷怒于她。也是命了身側宮婢收下簾兒奉上的香料,而後打了恩賞,便是命了簾兒問過秦疏酒。

鄭皇後如今的問過,可是叫人免不得要多思了,當即簾兒只是叩禮應言,而後拜退離宮。便是出了清寧殿正欲回了自擬宮,途徑莞亭時倒是遠著瞅見一名禁軍處站在那兒,瞧著像是遇了麻煩。

宮中明規森嚴,宮婢與禁軍護衛不得()過于親近,若不然便是壞了宮規當肅嚴懲。遠是這樣一瞧,因是邊上並無旁人故而簾兒打算側身而過,誰知這一眼瞧著倒是覺了那人幾分眼熟,因是莫名的熟感叫簾兒頓了下,而後略了幾步行了上前。也是近了幾分後簾兒這才大體瞧清那人,便是因著相熟倒也就沒了方才的避諱,簾兒當行上了前而後說道。

「李護衛這是怎了?好生生的竟是站在這兒?莫非是模魚打諢偷著閑?」

李護衛乃是簾兒老鄉,兩人也算故交,當年入京簾兒命好入了寒親王府當了婢子,李護衛則是憑了一身的本事入了宮中當了禁軍這份差事。兩人雖同在京中又皆在宮中當差,可因手中差事皆是忙的,倒也罕著遇上說幾句話,如今這般巧了竟在這莞亭處看到了李護衛,簾兒自當上前說上一聲。

同是老鄉,縱是不熟卻也比旁人多了一份親昵之感,也是因了這一層緣由,簾兒也未離行而是上了前道了聲安。便是因了簾兒的上前道安,李護衛這才移了眸而後看著她,應道。

「這不是簾兒?」便是一聲落後隨而一笑,李護衛說道︰「怎就有那命在這處偷了閑,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宮中的戒備,若是何處出了閃失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我可沒那膽子模魚打諢。」

簾兒方才的那一番話乃是調笑之意,不過李護衛這一番回應倒是由了真實,宮中戒備最是森嚴,當值禁軍萬萬不得失了遺漏,若不然可是掉腦袋的事。李護衛所言,簾兒自當明了輕重,便是因著明了心中才會升起幾分疑思,當是略了一笑而後頓詢說道︰「當值的護衛著實辛苦了,對了,瞧你今兒這一身打扮當是當差之時,如今差事在身怎未入宮巡視,而是在這處站著?」

禁軍當差可非長留于一處,必當幾人結行宮中巡查方才能確保無歹人伺機入宮,欲謀害當今聖上。李護衛一直處站在這兒,著實叫人覺著奇怪,簾兒也是順勢詢了。也是因著她出詢,李護衛這才幽了一聲嘆而後說道︰「我到也是不想一直呆在這兒,不過事不由己罷了。」

「事不由己?」這話倒是叫人听不明了,當即簾兒也是因惑蹙了眉心隨後問道︰「可是出了何事?」既是老鄉,若是有難自當相幫,畢竟宮中這樣一處地,身邊多個可信之人也是好的。原是不想勞煩簾兒,可又因了獨自一人實在難辦,也是簾兒主動問詢,李護衛這才應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臂上針線開了。」說完便是抬了手,這廂手抬起後簾兒也是瞧清,尋常的針線縱是開了也不至于影響行事,只需等了差事辦妥之後休息時替換褪下就成,可李護衛這臂上拓開的針線口子倒是大了,從腕處一路至了肘部,這般開叉了線且不說瞧著失態,便是行事也是極不方便,當下也是蹙了眉,簾兒詢道。

「好生生的這針線怎就開成這般模樣。」

莫非因了事,尋常針線可至于開出這樣一個大的口子,便是因著簾兒詢了,李護衛也是應道︰「今早入宮當值也未留心,便是著了它入宮,誰知方才巡行時不慎叫枝杈勾了,倒是一路拓到肘部。如今這一般,且不說不好當差巡視,便是這等儀態叫統領瞧了,必是一頓重責。」

顏閡死後,禁軍統領也是換人,這新上任的禁軍統領雖也是個有本事的,可是那脾性,實在叫人不敢恭維。倒也不是為人性情暴虐,只是對于禁軍護衛的儀著格外上心,若是宮中當值時失了儀態。且不說這對于宮中嬪妃而言乃是大不敬之罪,便是禁軍統領那處,也是難瞧入眼。

一番重責自是不用說了。

便是見了李護衛面上的思愁後,簾兒也是明了他此事的事不由己,當下也是失了笑,而後說道︰「這般看來倒是麻煩了。」先是輕了一嘆,而後瞧著李護衛面上又是沉了幾分的煩愁,簾兒這才續道︰「不過也不是沒得挽救的麻煩。」

她的這一番話可叫李護衛起了挽盼之意,當是看著她而後問道︰「簾兒可是有何法子?」便是盼問之後叫著簾兒又是發笑,隨後說道︰「你們這些英雄好漢,一身的心思都在保家衛國之上,倒是沒了多少心思費于瑣事了?針線開了,縱是麻煩又能麻煩到何種地步?補上一補不就成了。」

不過是開了個陣腳而已,一針一線便可落妥。簾兒這一番話倒是給李護衛提了個解決的法子,當即也叫李護衛心喜。只是這一份喜意才剛起又見李護衛鎖了眉,而後說道︰「法子倒是有了,不過我上何處尋那針線?思來想去這法子也是無用,總的還不是得等了差事當完回了家才成。」

無針無線就算有了法子也是無用,簾兒這一番提議到也叫李護衛喜而再愁,便是輕聲嘆了那句,李護衛默而無言。正是尋思著今日這一頓重罰恐是逃不得,李護衛正是愁嘆之時倒是見了邊上的簾兒笑了。忍了許久終歸還是沒能忍住,便是「嗤」了一笑簾兒說道。

「誰說這邊上便沒了針線的?」便是話落嘆頭一笑,簾兒續道︰「難道李護衛不知這針線女兒家當是隨身攜著?」說完當是自袖中取出荷包來,自里頭取了針線。

有了針線,倒是可免這一頓將至的責罰,只是李護衛一大老爺們,且不說針線他是半分不懂,便是真的懂上幾分依他一人之力也是極難將開口的針角補上。也是好人起了好心,既是遇上了,她也就順了道幫了李護衛將針腳縫上。

開頭李護衛還是婉拒的,畢竟禁軍護衛與宮婢離得太近總該惹人嫌疑招人猜忌,不過簾兒自覺身正不怕影子斜,加之不過是幫個忙補個針腳而已,想來也不至于叫人猜疑了什麼,當即也是道了不打緊。

橫豎手上也是個麻煩,既是能得幫助自當是好的,當即李護衛也是謝應了。便是在亭內坐下,將那開了針腳的手擱放在石桌上,李護衛說道︰「倒是勞煩你了。」便是話落簾兒一面補著針腳一面回道︰「不過順手之事,有何好謝的,這誰還沒遇上個麻煩的時候。既是老鄉,便是宮里頭也當相互幫個忙,多個人相幫這心中既是多了一份安生。」

皆在宮中謀著差事,誰也不希望邊上皆是瞧自己不順之人,能與人便利自當也是好的。簾兒的這一份心思,倒也是從秦疏酒那處習來,便是今日幫了李護衛,也是想著往日遇上什麼事,這位老鄉也能記著自己的相幫,偶幫行事。

宮里頭做事之前便尋日後可否得宜也是常然,倒也未有何不妥之處,便是話落簾兒已是不再多言,而是專心為李護衛縫補衣上開的針腳。她這心里頭打的盤思,李護衛那處自當不清,便是坐于石椅上瞧著認真縫補的簾兒,當是細瞧了許久,李護衛這才動了唇像是欲說什麼。

唇瓣微動,話未道出,便是躊躇是否吐言之時簾兒已是抬了頭,手中的針線已然補妥,便是俯將那針線咬斷,簾兒這才瞧了一番而後看著李護衛說道︰「這樣便是妥了。」也是因了簾兒這一番話,止了李護衛欲出口的言語,將那話順了口咽了下去,李護衛這才看著補好的針腳而後說道。

「倒是不曾想你這針線做得也是好的。」李護衛這一番話可非謬贊,當下簾兒也是臊紅了臉說道︰「有何好的,這女紅哪一個女子不懂,何就談得好了。莫非在你這個老鄉眼中,我就半分都不擅這些?」

難得老鄉坐于一處說話,簾兒倒是起了幾分皮意,也是順道的調侃了一句,這一番調侃的話落後當是見了李護衛急道︰「我怎會這般想呢,只是覺著……」

「只是覺著何?」

「只是覺著你如今可在窈妃娘娘宮中當差,便是娘娘身側的貼身宮婢,這些粗活怎麼想也不當需你來做。便是如今見了你的女紅也是好的,到有些詫愣了。」

娘娘身側的貼身宮婢,那在宮中所說的話也是有些分量,李護衛會這般想也屬常然。倒也是因了他的這一番道,簾兒忍不住笑了,而後說道︰「娘娘身側當差莫非就做不得這些?或許旁的宮中是如此,不過自擬宮可非這般?」

這話可叫李護衛听得有些不明,當是問了,便是問後簾兒再道。

「娘娘素來不喜奢艷,性情也是儉節,宮中除了陛下恩賞倒也尋不出幾樣東西,便是陛下常賞的綾羅綢緞也是罕著制了新衣。娘娘常是說,足用便是夠了,實在無需奢華浪費那些,便是宮中月兌散的衣物,娘娘有時也是自己縫補一二。你說,連娘娘自個都動了針線,我們這些當差的難道還能比娘娘金貴?倒是不識這些了?」

這些事若非簾兒所說,倒也無人知曉,當即李護衛便是一頓,隨後無了言語。今日出宮也是為了差事,如今差事早已辦妥,又因了李護衛之事耽擱了些許時候,如今看了時辰也是不早了,尋思著若是回了晚秦疏酒那兒怕也是要多想的,簾兒當是起了身隨後說道。

「現下衣裳也是幫你補妥了,今日離宮也是因了娘娘遣了辦一件差事,如今時候已是不早,也不與你多說,先行告退了。」

便是話落而後微行了禮,李護衛也是忙著起身揖禮而行,當是禮行話落簾兒這才離了菀亭而後回宮。便是處在亭內看著離遠的簾兒,當是瞧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李護衛抬了手看著縫補過的針腳,默而不語。

等了簾兒回了自擬宮,秦疏酒也是出聲順詢了,便是看著她,秦疏酒詢道︰「夢修儀所托之事可是辦妥了?」話詢落後簾兒當是稟道︰「事關清寧殿,簾兒自當辦得極妥。」

欠著禮回著,簾兒這一番話中倒是含了深意,也是因了這一份深意叫秦疏酒失了笑,微動了身子抬手踫了案幾上的茶皿,秦疏酒續道︰「對了,皇後娘娘那處可有說了什麼?」

「皇後娘娘倒也沒說什麼,不過是要簾兒傳來一聲問好。」

「一聲問好?皇後娘娘倒是有心了。」舒氣一聲長嘆,便是這一聲嘆懶之下不知藏了多少諷意,直接冷著笑了出聲,秦疏酒倒是收了鄭皇後這一份好心問安。也是冷了眸發了笑,不過笑後也未在多言什麼,只是抬了眼眸看了簾兒,眸眼微的一轉秦疏酒問道︰「對了,今日怎的歸了這麼晚?」

比起平時,簾兒的確回得有些遲了,當下簾兒便道︰「途中踫上了老鄉,便說了幾句話。」

宮中罕的能遇上老鄉,故而說上幾句話也無可厚非,便是聞後秦疏酒點了頭,隨後說道︰「走這樣一趟也是累了,先下去歇息吧。」簾兒可是她的人,她自當心疼,便是關語落後簾兒當是行了禮,隨後退下寢殿先回了屋歇息。

也是回了屋,正是解衣時一樣物件掉落,心中略微便是彎下腰將那物件撿起,那是一個眼生的荷包,上頭的針腳雖有些粗糙,不過還能瞧出些許大概來。

兩只鴛鴦池中戲水,瞧著到也討人喜歡。

因著身上多了個荷包,簾兒當是覺著有些奇怪,隨後將這荷包打開,荷包里頭放了半塊玉佩,玉佩的質地雖非上乘卻也算是極佳。這塊玉佩僅有一半,雖未細雕不過正面之上倒也是刻了一個喜字。將這玉佩拿于手中細細打量,倒也叫人一眼便瞧明這當是一塊定情的信物。

莫名現于身上的荷包,叫簾兒瞧著頓時起疑,拿著玉佩靜思了許久,便是一番鎖思之後倒也叫她明了這玉佩的來源。

方才菀亭內為李護衛縫補衣物,當時那石桌之上便是放了個荷包,想來縫補之後收著荷包時不慎拿錯,倒是叫自己取了旁人之物來。這一個荷包琢思著當是李護衛的定情之物,便是不慎將旁人的定情之物取來,簾兒這心中也是有些生愧,當是將這玉佩收好而後放于梳妝台之下,便是尋思著尋個時間再給李護衛還回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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