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妃傳 第二八O章 最後一計

作者 ︰ 小愛的尾巴

慕容端若最終是離了京都,傾羽心對于他來說便是一生的牽掛,如今牽掛留下那樣一份信物,已是耽擱了二十余年,他怎能叫這份信物再多等了?因了事暫且辭離京都,慕容端若已是尋了那一份牽掛而去,便是慕容端若離了京都,秦疏酒這一份心已是松了。

設法支開慕容端若,便是為了他好,秦疏酒不是沒想到將南枝以及蘇毅還有簾兒送出宮去,只是南枝與蘇毅是覺不可能獨自離開,便是簾兒那兒,縱是不明所以,可是她早已將自己的性命奉于秦疏酒,不若如何,她斷然不會離了秦疏酒身側。

邊上這幾個人,皆是絕頂聰明之人,只可惜除了絕頂聰明之外,他們的脾性也是極硬的。若是不能勸服,旁人的話一概不听,只是一貫遵了自己的心思。

他們不願離開,縱是秦疏酒動了幾番的心思又能如何,最後只能哀了嘆,默了這一][].[].[]群傻了心性的人。

她的心思已是定了,便是再無更改的可能。

璃清,當今聖上,他于姜國的臣民而言的確是世間難尋的好皇帝,只可惜對于傾氏一族而言,他也是罪人。那一份罪孽,秦疏酒如何能不叫他償還。

償還,那是那心里頭一早就起的心思,縱是最後這一份決定下得極其艱難,可秦疏酒最終還是定了。

璃清極其寵她,尤其是七皇子,更是得了璃清極寵,如今後宮他處璃清已是罕著入了,便是下了朝直上自擬宮這兒,親自教授七皇子詩書禮儀。七皇子極是聰慧,比起當年的三皇子有過之而無不及,所有的皇子里頭便屬七皇子最是像了璃清,也怨不得璃清這般寵他。

近來璃清親自教學,七皇子習得更快,四書五經已是背得通透,便是璃清考了他學問後也是忍不住嘆了氣,道言七皇子遠勝當年的他,便是這個皇子,最得他的心思。七皇子素是聰慧,璃清自當喜了,便是喜了也是不舍他整日在宮里頭讀書求學,倒也瞧著天氣不錯,璃清便帶了七皇子與秦疏酒上了行宮暫且散游。

出宮至了行宮游玩,七皇子自當喜的,不若如何天資聰慧的孩子,脾性終是好玩,既是得已出來玩鬧,如何還肯乖乖呆著,倒也是喜著四處鬧玩,倒也玩性得緊。有南枝與簾兒陪著,秦疏酒自當不用擔心,也是專心陪了璃清,到是坐在涼亭之內看著外頭鬧玩的七皇子。

終日看著孩子這般胡鬧,便是怎麼看都不覺著膩了,秦疏酒始終噙了笑看著,眸眼不曾從七皇子身上挪開,到是這一份專注叫璃清看在眼里,當是發了笑,璃清說道︰「怎的?這整日看著難道還瞧不夠,便是這一刻的功夫也是瞧盯著?」

大概是秦疏酒的心思都在七皇子身上,罕著與璃清說話,倒叫當今聖上有些吃味,不禁這般開口調道。聞了璃清這一番調笑之語,秦疏酒當忙回了神,而後看著璃清,秦疏酒笑著回道︰「臣妾失態,望陛下莫怪,只是也不知是否生母皆是如此,明明整日都是瞧著,可是這心便是忍不得隨了自己的孩兒而去。像是一消一眼沒有瞧見,這心里頭便是極是不安,到是得自己瞧著才覺安妥。」

為人母皆是如此,何時舍得孩兒離了自己的眼,當是巴不得日、日看著自己的孩兒,一眼也莫要瞧離了。秦疏酒這一番話也是由了心,倒叫璃清不禁笑了,也是隨了她的視線瞧落過去,便是看著已是因鬧跑得有些遠的七皇子,璃清說道。

「雖說朕不知生母心思當是如何,不過為人父倒也如此,尤其是對了琰兒,朕更是喜得緊。朕的皇兒里頭,便屬琰兒最是像了朕,于他,朕也是最喜的。到也如了疏兒,有時久了未見倒也怪思著,便是喜著他如今這番脾性。」

最是像了璃清,便是這樣一番話已是對了七皇子最大的贊賞,璃清對于七皇子這般濃喜,秦疏酒自當謝恩,便是起了身正要叩謝隆恩,璃清倒是看著她而後說道︰「不是說了,平素私下,不用再行這些虛禮。」

他便是不喜著秦疏酒這般,過于的講了禮數,總叫人覺著生分。這一番言語,已是顯了璃清疼寵之意,雖說宮里頭素來就是個講規矩的地方,可陛下既然這樣講了,秦疏酒也就順了他的意。已是回笑而後落了座,秦疏酒回道︰「陛下便是這般寵著七皇子,倒是叫他越發沒個穩性,現下七皇子心中最是記掛的便是陛下了。有時陛下忙于朝政不得入了自擬宮,他還會連著詢了陛下忙了何事,倒是思念得緊。」

許是想起了七皇子對于璃清的敬喜,連著她這母親都要超了,秦疏酒話中倒是幾分醋意。不過醋意之下倒也忍不住失了笑,秦疏酒續道︰「這幼時性子還算沉穩,至少從來不喜胡鬧,可現在看看,倒是越發皮了,除了陛下,宮里頭還真沒人能管得住他。陛下您瞧瞧,這才一個不留神的功夫,倒是又遠了。」

方才離得還算近的,誰曉得才幾句話的功夫,竟是又跑遠了不少,可叫秦疏酒心中嘆郁得緊。七皇子這般皮性,倒也有一半是璃清慣出來的,也叫璃清笑了,隨後說道︰「小孩子,便是要皮一些才好,縱然琰兒現在皮了,卻也半點都不耽誤讀書。琰兒自幼便是聰慧過人,不似旁的皇子一眼終日死記方才記得下,既是這般聰敏,你便由著些又如何?」

素來父嚴母慈,可到了璃清這兒,卻是待了七皇子極度不同,倒也叫人不禁暖了意。也是見著秦疏酒面色含了笑,璃清再道︰「不過琰兒的確是跑得有些遠了,若是瞧不見他,你心里頭不安生,朕差人將他喚回來。」

說完正要命了內侍前去尋回七皇子,話未落下卻見秦疏酒說道︰「七皇子難得可以由性玩了,陛下便莫要喚他回來。」

宮里頭素是講究規矩,便是璃清寵愛又當如何,七皇子終歸還是壓了幾番玩性,如今至了行宮,也是沒了那樣多的管束,也是玩得興起。秦疏酒這一番話落後,璃清當是應語,而後說道︰「的確,難得帶他出一趟宮,便是莫叫他回來,也免得在我們邊上多了幾分約束。」

聖上在旁自當不同,又何必叫皇子覺了約束,當下已是應了秦疏酒的話,璃清也就不再命了內侍前去請了七皇子回來。人便是不去喚回,不過眼下七皇子跑得也是有些遠,心中記心當也是有的,便是看了身旁內侍,隨後說道。

「你們全都跟上去,仔細了七皇子。」

身邊除了余善,倒是所有的內侍宮婢皆都遣了,全都隨上小心伺候七皇子。邊上便只剩下余善一人,倒叫秦疏酒不免動了心思。人已尾隨而上,便是周遭之人皆遣去侍奉七皇子時,有宮婢端奉了酒與佳肴,而後奉上涼亭。

酒與佳肴已入,便是端奉于石桌之上,宮婢微恭退下,也是看著石桌之上的酒與佳肴,秦疏酒笑了話說道︰「陛下連日勞于政事,最是辛苦,近日難得攜了臣妾與七皇子入了行宮且了休憩。臣妾尋思著既是休憩,便是要松了心才是當的,也就未請了陛下的意擅自命了廚子制了些佳肴備了些酒,望陛下共飲。」

說完已是看著璃清,眸眼之中淡縈笑意,秦疏酒最是有心思,也是體恤璃清,這一次攜了她與七皇子入了行宮,璃清本意便是好生歇息。雖未道言不過秦疏酒卻已是看在眼中,七皇子跑得那樣的遠,想來也是秦疏酒的心思,便是特著備下了酒,為的便是與璃清暢飲,好得暫歇。

廚子制上來的佳肴,皆是璃清所喜,便是那備下的酒也是罕的佳釀,如此看來倒也明了秦疏酒乃是動了好些心思的。便是因而一笑,璃清說道︰「你早就謀思好的,是不是。」

「謀思?陛下這話臣妾倒是不清了。」佯裝不明其意,秦疏酒的面上倒是帶了幾分惑然,只是那眼中的笑實在藏不得,倒是叫璃清嘆搖著笑,隨後說道︰「琰兒雖然顯了皮性,不過也是個懂事的,若非你示意,他今日怎就這樣皮了。便是因了某個心中最是巧思之人,早就備下這酒席,便是將那礙事的親兒遣了吧。」

璃清這話,顯然是在逗語,只是不知是否因了秦疏酒心中藏了偏思,倒是因了璃清這一番話驚了幾分意。那一番驚忽起,而後又叫秦疏酒壓了下去,面上仍是帶著平素溫順的笑,秦疏酒說道。

「倒是什麼都瞞不得陛下了。」

這一番心思,的確是秦疏酒一早就謀思好的,只是這費了心思備上的酒席,卻非為了體恤璃清素來的疾勞,而是……

沉眸冷隱,心中已是思態百出,秦疏酒一面取了酒壺一面為璃清滿上酒,佳釀傾注,滿了玉杯,先後為了璃清與自己的杯滿上酒後,秦疏酒舉了杯,隨後一敬便是說道︰「這一杯臣妾叩敬陛下,望陛下萬福永康。」

語已落後眸盈淡笑,便是看著璃清,窈妃親敬的酒,璃清自當要奉,只是這陛下所使飲之物當是需了旁人試品。酒雖說是窈妃娘娘敬的,不過余善還是覺著需了小心,本是想如了平常一般先試了這酒菜中可否下毒,誰知這心思才剛起,倒是得了璃清呵斥。

只是呵了他而後命其退後,璃清沉語說道︰「這酒與菜肴可是窈妃為朕備下的,怎麼?難不成你還信不過窈妃?」

這話可就重了,當下余善便是請了罪,隨後連道不敢。余善也是萬事小心,他的這一番謹慎自當需的,便是瞧了余善挨了叱喝,秦疏酒忙是說道︰「陛下,余公公說的事,陛下乃是萬朝聖主,關乎姜國社稷,這酒與菜肴還是當驗過才成。」

驗,自當是要驗的,只是秦疏酒的這一番話換來的卻是璃清微的一笑,看著她,璃清說道︰「若是旁人,朕當萬分小心,若是朕的疏兒,便是無需了。朕,最是信得過疏兒。」

說完已是舉了杯,先干為敬。

璃清杯中的酒已是飲下,便是微了愣而後凝看,一番凝神之後秦疏酒也是舉杯相回。

事實上,即便余善真是驗了,也是查不出有何不妥,因是秦疏酒備下的酒和菜肴,並無問題,有問題的是雙方飲酒所用的玉杯。璃清信得過秦疏酒,只可惜秦疏酒卻是這宮中他最不該信的人。

帶著秦疏酒與七皇子移駕行宮,當得聞這一番旨意後,秦疏酒心中的那一份動思也是動了。璃清,當今的聖上,必為傾氏一族當年的罪孽付出代價的陛下,秦疏酒如何能叫勸了自己不對他動手。

行宮之行,便是秦疏酒動手之際,備下酒與菜肴,為的便是叫璃清償還他欠下的罪孽。酒與菜肴無毒,有毒的是雙方用于飲酒的玉杯,不只是璃清那個玉杯上涂了毒,秦疏酒所用之物,也是含了毒的。

她要璃清的命,很早以前便是這樣決定的,只是在取了璃清的命後,她也沒在活下去的盼頭。一是手中已是染了那樣多的血,便是多活一日,于她而言便是多一天的煎熬,倒不如隨了璃清一道下了黃泉,好去尋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族人,稟言已是叫那些惡人付出代價。

二,則是為了自己的孩子,為了南枝以及自己所欠之人。

酒與菜肴是她備下的,璃清若是因此中毒而亡,她自當月兌不了干系,便是自擬宮以及七皇子皆逃不過株連重罪。可要是她與璃清一道因了毒沒了性命,便可能是有人行刺,毒害了當今聖上以及窈妃娘娘。

用她的命,保全自擬宮以及自己的孩子,秦疏酒一早就是這樣盤算的,為了保全自己虧欠之人,這一謀思秦疏酒未與任何人知會,便是南枝以及蘇毅,也是不知的。南枝與蘇毅,斷然不能叫他們知道,因為秦疏酒清楚,只要叫他們知了,必然不會同意自己的做法。自己于他們而言,最是重要,可是他們對于秦疏酒而言,難道不是?多年的謀思,如今已是夠了,便是最後這一刻,她不想再叫自己身邊的人隨了自己一道死去。

便是如此盤算,才選了與璃清一道飲下那有毒的酒,一塊赴了黃泉。

酒,最終還是入了喉,毒,怕是已隨了酒入了肝肺,秦疏酒只是笑,卻是再也說不出半分的話。

她在等,等著毒性起了,等著自己所下的毒,一起取了自己與璃清的性命。

有時候,等待實在是件煎熬之事,便是努力盈掛著笑,不願璃清瞧出半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秦疏酒在支開慕容端若後,下的也是極致命的毒,這樣的毒極是凶猛,入體斷無再活得可能。

如今入了吼,也當是要了他們的性命,可是等了許久,竟是不見毒性起了。因是久著沒有痛感,秦疏酒也是覺著惑了,便是惑後忽聞邊上璃清說道。

「是不是覺著怪了,為何這樣久,毒還未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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