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干嘛?!」
「就你這樣的,我能干嘛?」,劉滿撇撇嘴,裝模作樣的上下打量了下吳大才,滿臉的嫌棄,隨即又恢復到嬉皮笑臉的樣子,「吳大人不用太過于慌張,在下只不過是奉命來問幾句話而已啦……」
「哼!」,見對方是來問話的,吳大才瞬間放下心來,既然是要套話,那肯定是不敢拿他怎麼樣,臉上的神情又得意了幾分,「我什麼都不知道,怕是幫不了閣下了。」
「哦?……」劉滿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意味深長,「吳大人想不想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讓你說。」
說著,他伸手朝吳大才的身上點了幾下,對方頓時癱倒地上,動彈不得。
見吳大才乖乖的靠在石壁上,劉滿十分滿意的將挎在身上的一個木箱放下,打開,里面整齊的排放著三排不同顏色的小瓷瓶。劉滿的目光在這些小瓷瓶上輪了一圈,最後停在一個小小的青瓷瓶上,伸手將它拿了出來。
十分嫻熟的從里面倒出兩顆藥丸,掰開吳大才的下巴,直接將藥丸塞進了他的嘴里,縴長的手指在他的脖頸與鎖骨間一掐一按,那兩顆藥丸便順著他的喉嚨滑向了食道。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吳大才渾身癱軟無力,眼神也由原先的怡然自得變得驚恐不堪。
「能讓你欲-仙-欲-死的好東西。」劉滿嘴角帶著笑意,心中卻有些忐忑。劉家世代行醫,如果讓祖父知道他將家族引以為傲的醫術用在審訊犯人上,不知道會不會直接被逐出家門?
兩個時辰後。劉滿出現在了將軍府里。
「看來你的藥丸還挺有效。」
南宮懿看完劉滿遞上來的三大張寫滿口供的紙,抬頭說道。
有了吳大才的口供,原本撲朔迷離的事實變得清晰起來,他並不需要吳大才與對方當庭對質,現如今,只要按照口供上提供的線索查下去就行了。
「那是肯定啊……」,得到了南宮懿的表揚。劉滿一臉得意,「老大,你不知道。這個藥丸可是我們老劉家的獨門秘方,傳男不傳女的,而且除了你,還未有其他外人知道……」
「以後離我遠點。」
「什麼?」
劉滿一臉懵逼。
他不是才剛得到了表揚麼?怎麼反而不升反降?
南宮懿將吳大才的口供收好。抬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怕被你下毒。」
劉滿︰……
他沒幻听吧?
這算是夸獎?
他能把這話當作夸獎嗎?
*
縣令吳大才在半路被殺,除了兵器之外,再往深處,也查不出什麼來,易縣的事情從表面上看,似乎已經告一段落,昭陽帝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旨意,但卻以上回宮宴中受傷還未痊愈需要休養為由。令五皇子待在府里好好養傷,沒有傳召。就不需要出門了,以免加重傷情。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出了端倪,昭陽帝這是要對自己的親兒子動手了,五皇子宮宴受傷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到現在還讓他待在府中養傷,這一看就是個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借口啊?
表面是說是「養傷」,實際上,根本就是軟禁吧?
那這是不是說,五皇子想要謀逆的罪行已經坐實了?
眾人在心中一計較,便全都明了起來。好在五皇子平常在朝中就是個「閑雜人等」,不用說幫派和支持者了,就連與他走得稍微近點的大臣也幾乎沒有……
想到這里,眾人全都松了一口氣,這也算是五皇子做的一件善事了吧?
這時,又有人提出疑問,就這樣一個,一沒幫派,二沒支持者,三還沒權的掛名皇子,到底是有多神通廣大才能將整個易縣作為兵器庫的?
而且,易縣的縣令吳大才不是遠威侯的旁支嗎?
不過這疑問一提出來,馬上就有那通透之人搶白,只是旁支而已,又不是遠威侯嫡系子弟,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五皇子能拿出足夠多的金銀來,還怕那吳大才不屈服?說不定那殺害吳大才的山匪都是這五皇子派來滅口的。可惜了遠威侯,好好的攤上這麼個親戚,讓他憑空背了污名。
眾人一听,頓覺有理。反正這五皇子的死活也跟他們扯不上關系,他們瞎操那麼多的心干嘛?為今之計,是好好的做六皇子的堅定支持者,這皇位呀,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五殿下倒是挺有閑情逸致……」
五皇子府上,司徒嫣懷抱一軸畫卷,緩緩走來。
見他正在亭中獨自博弈,便笑道。
「司徒姑娘?」
五皇子正百無聊賴往棋盤上落子,見來人竟然是司徒嫣,不由的瞪大了眼楮。
他該不是做夢吧?
現如今,他的地位比那過街老鼠還不如,人人避之不及,這司徒嫣,就算是他風光的時候,與她搭話都是愛理不理的,現在這人,竟然出現在他府中?
這樣想著,他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楮。
隨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忍不住莞爾,看來,對方已經做出了決定。
「棋盤如此嶄新,看來五殿下平常並不愛好博弈呀?」
當五皇子還沉浸在到底是夢還是現實的時候,司徒嫣已經坐到了他的對面。
「呃……」
凌璽有些語塞,下棋多無聊啊,平常有那麼多的美女相伴,他干嘛要花時間在這無聊的東西上?
見他有些尷尬,司徒嫣臉上的笑容不由加深了些,然後像想起什麼似的,隨手將懷中的畫軸遞到五皇子面前,「這幅畫,送給你……」
「給我?」
五皇子再次驚訝。
難道說,真的是有得必有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如今被冠上一個造反的罪名,卻意外獲得了女神的眷顧?
不過,這眷顧的代價……似乎有點大也。
心中游移不定,一邊想著,一邊慢慢的將那畫軸展開。畫中之景十分簡單,就只是烏雲遮月而已。
大片的天空被烏雲遮蔽,只留下一輪彎月露出尖角。
五皇子看著面前的畫卷,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我相信你。」
耳畔傳來司徒嫣如微風般的聲音。
听到這話,五皇子的眼里閃過一絲異色,待再次抬頭,卻露出了感動的笑容,「有司徒姑娘的這句話,我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司徒嫣低頭淺笑,兜轉了這麼久,她終于做出了選擇,放棄炙手可熱的六皇子,選擇一位即將被滅門的階下囚,估計所有人都會以為她瘋魔了吧?世人一貫喜歡錦上添花,可殊不知,雪中送炭才最難能可貴。
至于那個人……
眼前浮起某張冷峻的面容來,不由的嘆了口氣,人生在世,誰又能十全十美沒有遺憾?
與其苦苦追尋,被有心人利用淪為棋子,不如退一步,自己爭取幸福。
正想著,忽然身後傳來一聲重重的咳嗽,司徒嫣回頭,看到林瑯站在那里,憔悴的臉上滿是怒容。
還未開口,她便先發了話,「司徒姑娘,這人都階下囚了,你還跑這兒來看他,不怕被連累嗎?」。
「夫人言重了,五殿下只不過是在家養病而已,又何來階下囚之說?」
司徒嫣淡淡的笑著反駁。
目的已經達到,她也差不多該走了。
「哼!」被司徒嫣這麼一說,林瑯有些語塞,便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五皇子,「凌璽,你說句話吧?到底讓不讓我走?」
「你要去哪?」
五皇子皺眉。
這女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好?
當初要死要活的嫁進五皇子府,如今又要死要活的想逃離開這里。當日她對自己用計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若不是看在林瓊的面上,她還能活到現在?
「離開這里啊!」,林瑯一臉怒色,「難不成要我在這活死人墓里等死?」
「這樣啊——」,五皇子忽然間笑了起來,「現如今這種情況下,我也沒法給你寫休書,你若是真的要走,就收拾收拾離開吧……」
「這可是你說的!」,林瑯如獲大赦,反正這府里的女人這麼多,少掉一兩個,沒人會發現的。
「不過——」,見林瑯轉身就要走,五皇子帶著笑意補了一句,「現如今,似乎只有死人才能離開這里呢……」
「你想怎麼樣?!!」,一听這話,林瑯頓時慌亂起來,這人若是走投無路,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這樣想著,語氣便和緩了許多,「殿下,我還不想死……」
「我什麼時候說要讓你死了?」
五皇子臉上的笑意更深,「之所以說這個,是讓你知道,一旦從這兒離開,你就已經是死人了,日後世上,便再無林瑯這個人。」
若是真的要滿門抄斬,就算是小妾,也沒法幸免。所以林瑯想要逃過一劫的話,就只能在身份上先死了。後宅死一個小妾,自然是不會引人注意。
「我……」被五皇子這麼一說,林瑯有些猶豫,但轉念一想,卻又立馬釋然,她這時候出去,只不過在身份上是個死人而已,沒了這個身份,依舊能好好的活著,可若是留在這兒,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可就不只是身份上的死人了,是真的會死。
念頭一定,便咬牙,「只要能從這兒離開,死人就死人吧……」
*
題外話
第一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