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你少拿太後出來當擋箭牌,在這京都,誰人不知你林二的底細?」,昌源公主開始越說越離譜,「想當初——」
「昌源,誰允許你過來的!」
昌源公主的話都還未說完,就被一道威嚴的聲音冷冷的打斷。
眾人循聲而望,竟然看到蕭太後在珮喜長公主的陪同下來到了這里。堂堂的太後親臨,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大家在行禮之後,臉上全都露出了惶恐的表情來。
好端端的,這太後這麼會突然來了?
林玦唇角不經意的朝上揚了揚。太後怎麼來了?自然是她略施小計,讓人引她過來的。
此刻別的不說,被蕭太後這麼一喝,昌源公主的臉上終于露出了與剛才完全不一樣的表情來,她開始感到了害怕。倒也不是真的害怕,只是蕭太後每次動不動就禁她的足,這一點讓她十分的郁悶。
「太後,您听我說。我今日只是陪著六皇兄到這兒看看……」
昌源公主開口解釋。
但很明顯,她所找的解釋理由不僅牽強,還很敷衍。
而蕭太後,向來最是討厭別人敷衍她,所以在昌源公主解釋後,蕭太後臉上的表情不僅沒有緩和,反而變得更加嚴厲起來。
「是麼?」,她掃了眼昌源公主,淡淡的說道,「那現在看也看過了,你可以回去了。」
「可是太後……」
昌源不服。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若是她現在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那豈不是丟臉丟到家了?
她才剛解除了禁閉呢?就不能讓她自由安生的日子過幾天?
不過,昌源公主的話還未完全說完,一旁的珮喜長公主便看不過去插話道,「行了昌源,你又不像幾位皇兄一樣要找媳婦,留在這兒做什麼?還是早點回去多看點書也好。」
這話雖是玩笑話,但有心思的人,卻全都听了進去。所以一下子,周圍竟有好些人紅了臉。
「走吧!?」
見昌源還站著不動,蕭太後皺眉。
「太後,我不想現在回去!」
昌源公主終于鼓起勇氣。
她才不要現在回去,她無論如何都要待在這里。要不然,今天這事,肯定會成為宮中一個巨大的笑料。而且最關鍵的是,林二也在場,從來都只有她欺負林二的份,今日又怎麼可以讓林二看著她丟臉?絕對不行!
看到她這副樣子,林玦已經確定了這位昌源公主的腦子,十有八九是出了故障。不然,如果是正常人,在蕭太後的表情和語氣都如此嚴厲的情況下,她怎麼會還不能體會到情況的嚴重性?
若是換成林玦自己,蕭太後都開口了,早八百年就听話的離開了。就為了這點小事忤逆沖撞蕭太後,不想在宮中活下去了嗎?
「不想回去?那你要留在這兒?」
蕭太後似笑非笑的看著昌源公主。
事情到這里,發展態勢已經朝著一個十分奇怪詭異的方向走了,眾人心思各異,但臉上全都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來。
這位昌源公主到底是真沒有眼力見,還是傻的?蕭太後都已經說到這種份上了,她還要同太後死磕到底?是不想有出頭日了嗎?
「皇祖母,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麼這林二小姐也在這儲秀宮里?」
听完她這話,林玦拼命的用手捏著大腿才沒有笑出聲來。
不是她想多了,眼前這個昌源公主,真的是病得不輕。
「為什麼?」
蕭太後被她這麼一問,似乎也有點哭笑不得。
「你先回琉璃宮待上一段時間,到時候哀家再來告訴你。」
「皇祖母,我又沒錯,憑什麼你又要關我禁閉?我沒錯啊!——」
昌源公主一听到「琉璃宮」三個字,瞬間炸了。
在連續關了好幾個月的禁閉之後,這三個字對于她來說,簡直是一種比噩夢還要可怕的存在。
她曾發過誓,一定不要再回到那個地方。
「來人,護送公主回琉璃宮。」,蕭太後略帶無奈的嘆了口氣。像這樣的孫女,不僅口無遮攔,還沒有眼力見,以後還是少讓她出門好了,免得丟了皇家的臉。
「我不回去!——」
昌源紅著眼楮,開始大叫。
「昌源公主回琉璃宮後,沒有我的旨意,就不要再出門了。還有,去太醫署宣個太醫來,好好給公主看看……」
「我沒病,我不回去!——林二,這件事肯定又是你搞的鬼對不對?你到底給太後下了什麼迷藥,讓她這麼听你的話?!皇祖母,你老糊涂了嗎?真正該驅逐走的,是林二啊——」
「放肆!」
珮喜長公主一向心直口快,見昌源公主說蕭太後老糊涂,直接伸手,朝她的左右臉上就是兩巴掌。
這一下,昌源公主被打蒙了,一時之間連喊叫都忘記了。
「母後,兒臣認為,單單的關禁閉已經不能讓昌源公主悔過了。如此的忤逆犯上沒有王法,因為先拖下去打個幾十大板,以儆效尤。不然,若是您的皇孫們都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您,那這宮里,可就亂了套了。」
「罷了,先護送她回琉璃宮吧。」
蕭太後最終還是饒過了昌源公主。
但林玦卻並不認為對方因此就會感恩戴德,然後吸取教訓。估計,如果下一次解除禁閉之後,昌源公主還是會像今天一樣,依舊是這副德行。
她根本就不會改,也不會意識到自己究竟是錯在了哪里。像這樣的人,只會習慣性的將所有的錯過推在別人的身上,然後開始沒日沒夜的咒罵老天對她不公。
其實,造成她如此下場的罪魁禍首,是她自己。
不過,林玦沒有想到的是,昌源公主這回進了琉璃宮之後,就再也沒有被解除過禁閉,直到七八年後,她身患重病不治,死後才被人從琉璃宮里抬了出來。
當然,這已經是後話了。
這一天,除了昌源公主的事情讓林玦大開眼界之外,還有件事,也同樣令她驚訝不已。
那就是五皇子真的來接那幾位秀女了。而且還是經過了蕭太後的同意。
一口氣五位,不僅眾人嘩然,就連蕭太後也有些看不下去。
她看著五皇子半開玩笑的告誡道,「老五呀,你這口子,也開的太大了點吧?接了這麼多的新人回去,可別對不起嫣王妃呀。」
「瞧皇祖母說的,我怎麼會呢?我這回來,也是經過了嫣兒同意的。」
五皇子有些尷尬的打著哈哈。心中卻感到無比的苦逼。
他這次來,何止是經過了司徒嫣的同意,這整個主意都是她出的好嘛?不過想來,這幾個人也真是自作自受,好端端的跑去欺負林玦做什麼?而且還當著司徒嫣的面欺負林玦,他這個媳婦,什麼都好,就是看不得林玦受欺負,這下好了吧?這幾個人女人,今後的日子有的受了。
「哦?經過同意了?那就帶走吧。」
蕭太後笑道。
其實這樣做是違反了宮中選秀的定例的,但這回秀女人數眾多,而且五皇子成親這麼久,司徒嫣的肚子到現在卻還是扁的,蕭太後雖然不說,心中也有些著急,所以在五皇子向她要人的時候,她就答應了下來。
這麼多個年輕的女人,總有一個能懷上吧?
看著五皇子滿面春風的將欺負她的那五個秀女送上軟轎,林玦突然一陣心虛。她還以為司徒嫣只是隨便說說,卻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是真的。這幾個人去了五皇子府之後,會怎麼樣,還真是不好說。
想到這里,林玦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的沒用,每次都得別人為她善後,就像這次一樣,五皇子會做出這樣「風流」的舉動來,多半是因為司徒嫣的授意,而司徒嫣之所以會讓他這麼做,是因為要替她出氣。
這樣想想,最不該出現的人,似乎是她林玦。
「林姐姐,你以後會嫁給四皇子嗎?」。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花舞湊上前來問道。
如果剛開始她對林玦有的只是好奇的話,現在就完全只剩下羨慕和嫉妒了。雖然現在還不清楚林玦的家底,但從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來看,她絕非不是個等閑之輩,估計十有八-九是朝中哪個大臣的女兒。就連蕭太後都站在了她的一邊,投胎果然是門技術活啊。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林玦回頭,淡淡的看著花舞。
「因為在目前的三位皇子里面,就只有四皇子是沒有任何婚配的呀。我想,憑著姐姐的能力,也不可能會委屈做側妃的吧……」
五皇子已經成婚,六皇子也內定了當朝李丞相的女兒李傲姍為正妃,三個里面去了兩個,剩下的一個,就只有四皇子了。
而且從這幾日的觀察來看,這位四皇子對林玦的態度,似乎也很不一般吶。
想到這里,花舞突然有些難過。
她本來以為憑著自己的容貌,至少能當個側妃的,可現在看來,競爭如此激烈,她能不能被選上留下來都是個問題。
「你想多啦!」
林玦笑著搖了搖頭。
今天的心情還不錯,看到花舞也沒有之前那麼煩,所以她決定對這件事開口解釋,免得這群小娘子們成天憂心忡忡。
「我是不可能會嫁給四皇子的。這一點大家可以放心。」
林玦隨手給自己倒了杯水,說道。
雖然屋內就只有花舞一人,但她知道,花舞是受了其他人的重托,作為代表來問她的,房門外肯定是聚集了一大堆的人在那兒豎起耳朵偷听。
「而且,我也並不是秀女,太後讓我來這兒,只不過是擔心我無聊讓我找點事兒做,跟著大家一起多學點東西罷了。」
「可是姐姐似乎很受幾位皇子的歡迎呢……」
花舞弱弱的說道。
也許是與從小生活在南方商賈世家有關,她心思有,但卻不大會說話。這樣矛盾的一個人,卻意外的讓她整個人顯得有些萌,至少在林玦看來,她要比那些站在暗地里使壞的人要好的多。
「你哪里看出來我受歡迎啦?」
听她這麼說,林玦不由的覺得好笑。
五皇子和六皇子兩人會同她說話,那是因為他們之前就認識,至于那四皇子……一肚子壞水的人,一看就是別有用心的,雖然到目前為止,林玦並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妹妹你還小,其實很多事情,就算是親眼所見,也未必是真的。」,見花舞沒有說話,林玦繼續說道,「總之呢,我不是秀女,也不會參加選秀,更不可能嫁給這幾位皇子中的任何一位。」
花舞听了,原本有些暗淡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隨後,她看了眼門外,壓低聲音小聲的問道,「那姐姐認為,這三位皇子里,哪一位的前景比較好呢?」
這個問題,她可不想讓外面那群餓狼听到。
林玦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妹妹看來已經有自己的打算了呀……」
被她這麼一笑,花舞瞬間就不好意思起來,有些羞澀地道,「也不算是打算啦,只不過,既然是選擇了這條路,就得走下去。而既然要走下去,自然要選個稍微好點的。」
「可這個前景,我還真是不好說。」
林玦有些為難。
「從目前來看,似乎四皇子是最受寵的,但皇家的事情,又有誰能說得清呢,指不定哪天,又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還有一點她沒有說,其實這三位烏龍皇子都是表面現象,最最關鍵的是要看皇帝的心情,可皇帝的心思變幻莫測,就算是他的枕邊人都無法猜透,更不要說她們這些外人了。所以嫁給皇子,說白了就像是押寶,買定離手,至于最後能不能賺到錢,就只能看運氣了。
「所以……」
花舞有些不甘。
「所以順其自然就好了。跟隨自己的本心,你喜歡哪一位皇子多一點,就嫁給他唄。」
林玦笑道。
就像司徒嫣,大業國第一美女,風頭正盛的時候,卻嫁給了正面臨牢獄之災的五皇子,全天下都對這段姻緣不看好叫衰,可她卻不為所動。而如今,就只要憑著五皇子對待她的態度,就足夠證明她當初的選擇是多麼的正確。
有時候並不是最好的才最適合自己,而是最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姐姐說的太簡單啦……」,花舞臉蛋紅通通的,看上去還帶著些許小女子的稚氣和羞澀,「就算我喜歡上哪位皇子,也不是一定就能嫁給他的。還要通過層層篩選呢。」
「所以你看上了誰?」
「呃……」
花舞沒有想到林玦如此的一針見血,突然間變得不好意思起來。
「雖然我沒法幫你,但我可以告訴些他們的喜好,供你參考。」,林玦說道。
不過,如果是四皇子的話,她就沒轍了。那個人,除了心思陰暗之外,她還真不是知道他有什麼特別的喜好。特別的喜好估計是殺人吧?
花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指,比了個六。
林玦在心中嘆了口氣。
六皇子?
看來像他這種人,果然是比較容易吸引年輕女子的注意啊。想當年,原身林二姑娘,也是被他那表面的氣質所吸引的吧?只可惜,凌墨是一個嚴重的表里不一的人。
*
長長的青石板甬道,一眼似乎都望不到盡頭。
從蕭太後的慈安宮出來後,凌墨一人獨自在甬道里走著。他的心情有些奇怪,主要是源于林玦剛才看他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今日林玦看他的眼神與往常不同,帶上了更多的……怨恨?
可他自問自己這段時間以來,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她怎麼會怨恨自己呢?
正郁悶間,迎面卻行駛過來一輛深黑色的華蓋馬車。
凌墨下意識的往旁邊靠了靠,那輛馬車卻在他的身邊停了下來。
馬車的簾子被人從里面掀開,露出了一張明媚的笑臉。
「林二姑娘?」
凌墨一怔。
按照宮中定例,儲秀宮的人是不可以隨便走出儲秀宮的,無論身份是不是秀女,都沒有例外。
而如今林玦卻如此正大光明大張旗鼓的坐著華蓋馬車準備出宮,如果沒有正當的理由的話,這也太囂張了點吧?
這麼囂張,不像是林玦的作風。至少不像這幾年來林玦的作風。
所以眼前這個人是——
「維卡公主?」
話音落下,就看到對方笑了起來,邊笑邊身姿輕盈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看著凌墨道,「六殿下終于認出我來了,我還以為在六殿下的心里,就只有林二姑娘一個人呢。」
「公主想多了。」,凌墨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只不過公主前段日子離宮,在下以為公主回家鄉了。」
「六殿下果然是會說話。不愧是曾經林二姑娘喜歡過的人。」
維卡一臉笑意,卻故意在「喜歡過」三個字上加了重音。
只不過是被喜歡過而已,是個過去式,如今,林玦早已不喜歡他了。
「在下還有些事,如果公主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在下先告辭了。」,凌墨作勢就要離開。
「我知道你想追回林玦——」
維卡看著凌墨的背影喊道。
喊完之後,毫不意外的看到他的後背一僵。凌墨停下了腳步,但卻沒有回過頭來。
「我知道你最近這段日子都在後悔。特別是在同她相處的越久,了解的越深,心中的後悔就越深。你在後悔為何當初要拒絕她……」
「你到底想說什麼?」
凌墨有些惱怒。
或許是因為心中最深處的想法被人識破,或許是因為對方長了一張同林玦完全一樣的臉。
「作為一個外邦公主,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寬了麼?」
「殿下別生氣,我說這麼多,不過是想要幫你罷了。」,維卡笑的一臉無害。明明生的同林玦一模一樣,卻顯現出完全不同的一種氣質來,這樣的反差,讓凌墨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恐懼來。
為什麼在此之前,他都從來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勞公主費心了。在下並暫時並沒有什麼需要公主的幫忙。」
凌墨直接拒絕。
「沒事兒。」,維卡依舊笑的十分甜美,可這笑容看了卻讓人感到得慌。
「接下來這段時間,我都會待在城東的別苑里,如果殿下之後有什麼疑問需要我解答的話,可以來找我。隨時恭候大駕。」
*
「他大概是喜歡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子吧……」
面對花舞求知欲爆棚的雙眼,林玦在一時之間突然想不起來六皇子的喜好到底是什麼。不過,從他拒絕了原身林二小姐的情況來看,他大概是喜歡像司徒嫣那種性格的女子吧?
「姐姐是說他喜歡五皇妃那樣的麼?」
花舞立刻意會。
林玦失笑,看來司徒嫣確實是令人印象深刻,那天就只短短的露了一面,就讓這些人記住了她。
其實話說回來,當年六皇子的心儀對象肯定也是她,不過,她為何放棄炙手可熱的六皇子而選擇五皇子,一直以來,都是令林玦想不透的地方。
「差不多吧,想當年,五皇妃可是大業國的第一美女,天仙般的人物,京都中那些追求她的貴公子們,隊伍從皇城排到了西直門外都排不完。」
等林玦說完,她突然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她這語氣,怎麼听上去像是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在憶苦思念,回憶年輕光陰啊。
「可她卻嫁給了五皇子。」
花舞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對于這個五皇妃,因為名聲太大,甚至連南方的人也會知道一二。不過听過她的出身卻是一般,只是個太卜令的女兒。出身不好,人品相貌再好又有什麼用,到了最後,她還不是只能嫁給游手好閑不務正業的五皇子,而就算是這樣,也都算是她司徒嫣高攀了吧?
聯想到自己,花家雖然在南方的商賈中佔有一席之地,可也僅僅是商賈而已,在朝廷里,可是沒有一個能夠說上話的人。說白了,她們花家除了錢,便什麼都沒有了。
而據她平時了解的情況,這回選秀中家世背景雄厚的,有野心的大把人在,想要從這些人當中突圍出來,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可是她過得很幸福啊。」
林玦笑道。
「冷暖自知,她真的幸福麼?還是,只是無奈……」,花舞的目光越來越暗淡。
「你別這麼悲觀。」
林玦見她一副頹敗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安慰道,「有時候適合自己,能夠讓自己幸福的,才是最好的。說的難听點,就算讓你坐上了那個位子,可皇帝卻從來都不搭理你,這樣的日子,你願意麼?」
「我願意!」
花舞想也不想月兌口而出。
只要能讓她坐上那個位子,就算從此以後孤家寡人,她也無所謂。
林玦,「……好吧。」
看來,她真的已經不懂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了。
*
凌墨這天晚上睡得特別不安穩。
輾轉反側之間,他似乎夢到了許多不曾發生過,甚至一點印象都沒有的事情。比起親身經歷,這些事情,更像是個故事。
但若要說故事,卻又不斷的溢出痛苦,一點一點的從心底最深處蔓延上來,知道覆蓋全身,讓他逃無可逃。
「陛下剛剛登基,地位不穩,十分需要有權勢的家族幫忙。而那些家族,是不會無緣無故的就伸出援手,他們也需要保證,需要回報,最立竿見影的回報,就是迎娶某個家族的女兒為妻。」
「你有好的建議?」
「鎮國大將軍府上的千金就不錯。」
「可朕已經有愛人了……」
「到底是愛人重要,還是江山重要,陛下可要考慮好了。況且,只是封後罷了,並不影響陛下繼續寵幸李妃……」
宮中張燈結彩,熱鬧非常。
舉行過封後典禮之後,鎮國大將軍千金如願成為了他這個年輕皇帝的妻子。
傳說中這位將軍嫡女,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信手拈來,甚至對于天文地理、易經八卦、權謀策略也有一定的研習。雖是女子之身,卻素有賢名,絲毫不遜色于當朝那些沽名釣譽的男子。
但這些,對于他來說,並不重要。
他之所以要迎娶她,不過是為了穩固他自己的江山罷了。至于這女人娶回來要怎麼處理,他一概不在乎。不是喜歡當皇後麼?那麼就讓她好好的享受這冰冷後宮的滋味。
所以在成親的當晚,他宿在了李妃的寢宮里。
這麼做,他原以為對方會大哭大鬧,會向鎮國將軍哭訴,會用一切能夠壓制他的力量來逼他,可令他意外的是,什麼都沒有。
對方什麼都沒有做。
依舊十分平靜的過著她自己的日子,仿佛他這個皇帝不存在一般。
也許是因為他這個舉動還不夠明顯,還沒有觸到這個女人的底線。
他這樣想著。
所以行為也越來越出格。
故意在她面前與其他的女人恩愛有加,故意當著其他女人的面羞辱她,故意將她視為陌路人,並且從來都沒有踏進她所住的寢宮一步……
就算是這樣,她依舊還是一臉平靜。
最後,他以她無所出為由,迎娶了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並且打算冊封她為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