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花還等著錢看病,如果這八文錢都拿不到的話,只怕……
一想到這個,姜長行低垂著頭,捂著被踩傷的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姜谷雨最怕姜長行不管不顧,生死都不賣這些,那她就擔心了,不管怎麼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位管事大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姜谷雨直接就坐在了那一擔柴的上面,那柴都是很豎直,又干的柴火,坐在上面,除了有一些硬之外,還是很好的,由此可見,姜長行為了賣一個好價錢,也是費了大力氣。
「喲,不大的小姑娘還挺識時務的,比你那個爹好多了。」周管事看著姜谷雨,一直打量著,額頭上的傷直接用草藥敷的,就是特別簡單的貼了一點白色的膠布,五官還沒長開,但眉清目秀,特別是那一雙烏漆漆的眼楮,不像其它鄉下女孩子那般怯懦與害羞。
「小雨。」姜長行站在一旁,連忙上前,將姜谷雨擋在了身後,他心咯 咯 跳著,一想著曾經失去的女兒,頓時就更加害怕了,拉著姜谷雨就要走。
「爹爹,我還沒拿錢呢。」姜谷雨掙扎著走回去,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麼姜長行就要拉著她走了呢?
「我們……」姜長行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那位周管事,直接就將一個錢袋子扔了過來。
姜谷雨一見,立刻喜笑顏開,伸出雙手就捧住了那一個錢袋子。
五十二個銅板。
當錢袋子的重量落入到姜谷雨的手里時,姜谷雨心中頓時就有一種感覺,好像不用打開,就能看到這里面的銅板有多少個一樣。
姜谷雨在心底震驚了一下,然後打開錢袋子,快速的數著。
周管事看著她這模樣,不由的輕笑著,眼底帶著不屑,道︰「多的銅板就算是本管事賞你的。」
「不行,我們不要。」姜長行一听,心中的警鐘更是拉得高高的,看著姜谷雨那躲閃著數錢的模樣,他小聲道︰「小雨,這錢我們不能要。」姜長行心中焦急的恨不得搶過她手中的錢袋子,扔回到周管事的手中。
「阿大,把柴挑了。」周管事說著,先前還不高興的模樣,這會似乎,就高興了起來。
「爹爹,我沒打算要。」姜谷雨數了確實是五十二個銅板時,心中更加的震驚了,飛快的數了十八塊銅板,然後剩下的裝回錢袋子,小跑上前,放到周管事的面前道︰「周管事,我們只拿我們應得的,多拿了十個,就當作是你踩我爹爹的賠償費。」
話落,姜谷雨拿著錢給了周管事,直接就小跑離開了,扶著姜長行道︰「爹,我們走吧。」
「好。」姜長行一听說走,也不問姜谷雨點了幾個銅板,只想快步離開。
周管事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不由的多看了一眼,看著錢袋里少了十八個銅板,腦子里,不由的浮現出那個新婚之夜,就寧死不屈的姜小陽,姜小陽性子雖然烈,但卻是個膽小的,沒想到,妹妹倒是挺有意思的。
周管事掂了掂手中的錢袋子,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爹,你的手怎麼樣了?」姜谷雨扶著他走了很遠一段路,來到了街道的旁邊,才擔心的看著爹爹被踩過的手,手心都被砂子給劃破了,她不由的心疼道︰「早知道,就多拿點銅板了。」
「我的手沒事,洗干淨就好了。」姜長行拿著手拍了拍,只是一點血絲,在他看來沒有任何的問題,他這才看向姜谷雨,只知道她點了點許多,不止八個,只是當時著急著走,才沒問。
「十八個,多出來的十個,是給你手的賠償費!」
姜谷雨的話剛落,姜長行就沉下臉,道︰「小雨,你怎麼能這樣呢?」
「爹,怎麼不能了,他們這麼欺負你,要他十個銅板怎麼了?」姜谷雨反駁的說道,雖然猜到姐姐與這周管事有關,但是呢,這錢她必須要,而且,也不怕周管事因為這件事情,來找麻煩。
「小雨,你糊涂啊。」姜長行一個老實巴交的人,哪里會想著要這十個銅板,一想著萬一那周管事因為這事,又對姜谷雨下手了,那他可怎麼辦。
姜長得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姜谷雨安慰道︰「爹,沒事的,這件事情,周管事不會伸張的,且不說因為姐姐的事情,就是不是,他打賞了我們五十二個銅板,我只要十個,也不算過份吧?」
「可是……」姜長行猶豫著,想要讓姜谷雨將錢送回去,可是姜谷雨徑自走上前道︰「爹,你看那里有條小河,你去洗了手,我去買兩個饅頭回去給娘吃。」
說音落下,姜谷雨就小跑上前,到對面的包子鋪買饅頭了。
「老板,這饅頭怎麼賣?」姜谷雨看著那白白的饅頭個頭很大一個,比起前世那賣的饅頭,這簡直是一個頂倆了,剛剛出爐的饅頭,分外的鮮香。
「一文錢兩個,小姑娘,你要買嗎?」。掌櫃的看著姜谷雨年紀不大,個頭也不高,不由的詢問著。
「嗯,我買四個。」姜谷雨說著,直接拿了兩文錢給掌櫃的,她是準備給爹爹吃兩個,然後她和娘親一人一個,爹這麼辛苦,早飯就吃了一些硬硬的鍋巴,都沒有吃別的。
「好咧。」
下一刻,姜谷雨手里握著四個大白饅頭,就朝著小河邊走去,腦子里想著,該怎麼才能夠賺錢呢?
姜谷雨眼楮四處看著,這街道上很多做生意的,可是,她卻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她捧著四個熱乎乎的饅頭,走著走著,就發現巷子的邊上,躺著一個少年,少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旁邊來來往往的人群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姜谷雨想了想,因為離得近,很清楚的就看著那少年,似乎年歲不大,她慢慢移動著腳步,發現那少年胸口起伏著,還活著,于是她走上前道︰「喂,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