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玉容和羅曼軍同歲,保養得當,看不出三十六的年紀,不過和裴雅比起來,還是顯得過于‘成熟’了些。
雲景一轉過頭,孫玉容就認出了他,她壓低了聲音︰「呀!這不是歌王麼?看新聞上說你上次差點被綁架了,你怎麼不帶個保鏢就出來了?我當初在國外還听過你的演唱會呢。」
一提及綁架一事,雲景紅艷的嘴唇顫了顫。
至今也不知道是哪伙人救了他,‘知恩圖報’可是他最擅長的,要是讓他知道了對方是誰,一定要‘好好’問問,怎麼就只帶著裴雅走了,把他一人落在原地。
果真是長時間沒回來了,以至于‘人生地不熟’!
雲景笑了笑︰「小事情,用不著大驚小怪,我家小乖患了恐婚癥,我這次特地帶她出來散心。」語罷,一只手很自覺的搭在了裴雅的肩頭。
羅`.``曼軍的目光一直落在了裴雅的臉上,他發現她看著自己的時候有些躲閃,上次的事情,既然她不主動提及,想來是原諒自己了。
他問︰「恐婚癥?你不想嫁人?」他也不想娶別人。
這時,孫玉容又插了話︰「我也快結婚了,倒是沒什麼恐怕的,我很期待,你說對麼?曼軍」她笑的時候,眉眼彎彎,給人的感覺很隨和。
裴雅心想,在那麼多鮮花中,羅曼軍獨選了這個女人,除了家世相當之外,應該也有其他因素。
雲景忽然來的興致︰「怎麼?你們也要結婚了?」桃花眼高高的一挑,他又道︰「我怎麼沒收到請帖?對了,忘了告訴二位,我打算留在A市發展,這是我的名片,不知二位的聯系方式?」
他似乎急于拉幫結派。
三人很快交換的名片,羅曼軍的配合另裴雅覺得好生奇怪,他這個人好像不怎麼喜歡和雲景這樣的藝人多過來往。
裴雅被雲景的一系列行為給雷到了,羅曼軍和孫玉容雖也是A市家喻戶曉的人物,可雲景對他們二人卻是知之甚少,他這般行事,搞得他自己跟所有人都很熟似的。
更郁悶的是,羅曼軍和孫玉容竟然也十分的熱情的回復著他。
戲啊!
人人都在演戲。
唯獨她這個演員時刻保持著正經。
羅曼軍在和雲景說話間,眸光會時不時瞥向裴雅,她今天穿著一件淡綠色蕾絲連衣裙,海澡般的墨發隨意挽在腦後,發絲有些微亂,卻更顯雅致。
自帶美瞳效果的水眸在昏暗下盈盈如水。
已為人婦了,倒是更好看了些。
羅曼軍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嘴角,無聲的苦笑。
孫玉容身上的香水味傳入鼻端,她的身子幾乎是貼在自己身上的,羅曼軍輕嘆了口氣,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是柳下惠,如今看來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倒是很羨慕以前那般無拘束的做些荒唐事。
「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听說城西開了一家新式飯莊,中西合璧,今天我和曼軍做東,給二位接風。」
孫玉容話里有話,一來確實是為了歡迎雲景留在A市發展,而來也是慶賀徐二小姐再度回歸。
同樣是千金,遭遇卻是大不相同。
「小乖,你想去麼?你去的話,我就去。」雲景摩挲著脖頸上的十字架,那表情格外的誠懇。
裴雅被他‘單純’的眼神驚的一時失語,孫玉容當即添油加醋︰「結婚之前是應該好好玩玩,婚後就沒這麼自由了,去吧,小學妹。」她隨了羅曼軍,也這麼稱呼裴雅。
整個過程,羅曼軍臉上都是帶著從容不迫的笑意,只是笑的時間長了,他的臉都快僵住了。
「那好吧。」裴雅沒法拒絕。
四人提前離開了電影院,在此之前裴雅的手機調成了靜音,上了車後打算恢復音量時,看見十幾分鐘前有一則電話打了進來,響了十聲,署名是‘孩子他爸’。
裴雅坐在副駕駛上撥了過去,雲景開著車,跟著前面羅曼軍的車勻速前行。
另一頭,徐凱剛好放下手機去了衛生間,他本來打算今天晚上帶裴雅去吃飯的,婚前不能見面的規矩早被拋到九霄雲外,誰料電話卻沒打通。
雲景斜睨了裴雅一看︰「沒人接?那小子不會出軌去了吧?小乖,你可要看緊了他,要不吃過晚飯,我們去‘捉-奸’怎麼樣?」
這都什麼跟什麼?
雲景的思維跳躍太過駭人听聞,裴雅嘴角扯了扯,手機那頭無人接听之後,她索性就沒再打了。
而徐凱回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看到幾分鐘之前心上人曾打電話過來,嘴角不自覺的一勾。
他又撥了過去。
裴雅點了接听鍵,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磁性低醇的嗓音,她甚至產生了幻覺,鼻端縈繞著淡淡沉香。
「你在哪兒?」
對方問的如此直接,裴雅也如實的回復︰「我在雲景的車上,一會去吃飯,你打我電話是有什麼事麼?」
徐凱的好心情大大打了個折扣,說話的音調也低了幾分︰「去哪里吃飯?」怎麼總有那麼些兔崽子惦記著他家媳婦麼?
「我也不清楚,是羅曼軍請客。」裴雅說。
這下,徐凱的心情徹底不好了。深邃的眸子里迸發出駭人的寒光,握著手機的指尖捏了捏,他冷冷道︰「知道了,晚上早點回去。」
一語畢,裴雅的手機那頭傳來了忙音。
陳林在辦公室里看著大boss的表情變化,似乎在兩分鐘之內體會了一下春夏秋冬的變化。
他怯怯的問了句︰「總裁,餐位還需要預定麼?」
徐凱冷瞥了他一眼,這個陳秘書,明明已經听出了自己的媳婦今晚要和別的男人吃飯,他還敢試探!
「你說呢?!」徐凱的語氣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了。
陳林心里吐槽︰自己搞不定媳婦,還拿我撒氣!
「明白了,總裁,您先忙,我出去了。」陳林覺得自己還是早點撤出去的好,孩子還有幾個月就要出生了,他可不能躺著中槍——
羅曼軍的車在雲景的前面,車速平緩,倒是少了幾分他素日雷厲風行的個性。
已經立秋了,氣溫卻還是高的嚇人,車內的空調開的很低,孫玉容從上車之後一直在說話。
羅曼軍握著方向盤的十指已經開始發白,明顯是太用力了。
「曼軍,你可知道我曾經幫過你和裴雅?」孫玉容的這句話引起了羅曼軍的興趣。
他微挑眉︰「哦?這話從何說起?」
「幾個月前,有記者拍到了你和她在一起吃飯的照片,正好被我在報社的幾個朋友知曉了,她無意告知了我,我不僅幫你們擋了下來,還將照片寄去了星光璀璨,以示提醒。」
孫玉容以為這是在幫他。
羅曼軍前些日子倒是听到過風言風語,他以為是徐凱將事情壓下去的。
原來是她?
「你倒是很關注我啊?!」羅曼軍憋在胸口的氣沒處發泄︰「你放心好了,婚禮的事情變不了,你需要我這個丈夫,我也需要你這個妻子,我們兩人正好合作,就當是搭伙過日子了。」
羅曼軍風輕雲淡的口氣令得孫玉容心中不快。
以她的身份,未來的丈夫定是要符合家族利益的,她選擇了羅曼軍,一來是因為兩家門當戶對,二來,她漸漸發現自己越來越貪心了。
似乎‘合作關系’已經遠遠不夠了。
她想要他全身心的待自己。
孫玉容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以家族利益為己任,又是家中獨女,很多時候,她任性的本質都被強壓了下去。
她也漫不經心的說道︰「既然是搭伙過日子,我自然要找一個配得上我的人,事先關心你一下也很正常。怎麼?你還有意見了不成?該不會還是對你那小學妹念念不忘吧?」
羅曼軍未開口,孫玉容眸光緊盯著他的側臉,試圖找出一絲否定的答案。
她看著他,淺藍色襯衫配著墨蘭條紋的領帶,寸發梳的一絲不苟,麥色的肌膚讓他看上去並不是那麼清秀,而是陽光般的俊朗,他的側臉有一種獨到的陽剛美,水墨畫版鐘靈毓秀。
這個人就算往日再胡鬧,一旦遇到大事,便比誰都要處事不驚。
難怪爺爺說,他不是自己最好的選擇,卻是最合適的那人。
「這恐怕與你無關,既然是經濟婚姻,有些事情沒必要弄那麼清楚吧?我倒是記得你好像有個韓國初戀,你管自己就行了!」
羅曼軍專注著路況,偶爾會從後視鏡中看到雲景的車子上,副駕駛上坐著的裴雅。
四人一頓飯吃的很‘和諧’,互相逢迎拍馬之後,皆是‘大家歡喜’的告別。
臨走之前,羅曼軍突然想對裴雅說些什麼,胳膊卻被孫玉容拉的緊緊的,催促著他早些離開。
已是十點多,晚風帶著暖意,拂在身上有些溫熱,裴雅瑩白如玉的臉頰上,因為吃了川菜,紅彤彤一片。
羅曼軍記得彼時在軍校時,他經常偷偷帶著她出去吃火鍋,她每次吃完也是臉頰緋紅。
他那會還經常笑話她。
「學長,恭喜你們訂婚,我到時候一定會去現場給你們祝賀。」他能有個好姻緣,裴雅很是為他感到高興。
孫玉容看上去還不錯,想來他應該是喜歡她的吧。
羅曼軍欲言又止,如今說什麼都是徒勞,他輕笑著,揮揮手離去。
不知為何,裴雅看著他漸走漸遠的身影,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孤單。
雲景和裴雅回到徐家老宅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兩人本可以早些回來,偏生雲景中途又出了ど蛾子,強烈要求去吃個肯德基,理由是在外國呆久了,剛回國有些水土不服,故而吃些垃圾食物平衡一**內不堪負重的時差和地域差。
幾個年輕一些的女佣見雲景回來,皆是面露怯色,紛紛端茶削水果,恨不得好生伺候他。
裴雅也懶得管這些瑣事,她看過兩個孩子,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沐浴後,她不急著睡覺,前幾天楊潔送了一大堆服裝設計書過來,她知道原來自己彼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畫畫和設計。
可她對畫畫的技能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書桌上,白紙上整齊的平放著一只削好的鉛筆,裴雅用右手握住筆,盯著畫稿久久不知從哪里下手。
這只右手難道真的廢了?
文軒常說︰媽咪寫的字很難看。
連字都寫不好,還能畫畫麼?
墨發散落在身後,垂于胸前的幾絲頭發上偶爾會有水滴落下,滴在她**在外的大腿上。
小姑姑徐青雲給她準備的睡衣都是清一色的‘暴-露’,裴雅都不知道找誰去投訴。
許是夜晚太安靜了,她听見門鎖撬動的聲音,沒記錯的話,她進屋之後已經反鎖上了門的。
裴雅心頭咯 一跳,私藏這間房間鑰匙的人還能是誰?
他今天回來了?
不是說好了不見面的麼?
她沒有回頭,倒是很好奇他到底想做什麼。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裴雅側耳細听,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至最後,悠悠沉香飄入鼻端時,她還是坐在原地沒有回頭。
突然間,一只手拂過她的脖頸,撈起了她的長發,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緊接著,男人的聲音傳來,在寂寥的子夜里听上去格外攝人心魄的低醇,像極了喝醉酒之後的狀態,他說︰「這麼晚了,頭發還是濕的,你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
徐凱雖是埋怨的口吻,卻傳達了溺寵的意味。
裴雅這才轉過臉看著他,輕聲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你和別人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徐凱也不知道從哪里拿了一條毛巾,細細給她絞著頭發。
可這話听了實在讓人沒法不聯想到‘吃醋’,裴雅沒有犯錯的自覺性,話說就算是結婚了,和朋友吃個飯也實屬正常。
用不著什麼事都報備吧。
水滴潤濕了裴雅身上絲質的藕色睡裙,本就透薄的材質此刻更是通透,順著男人所看的方向,性-感玲瓏的曲線一覽無余,那半遮半掩之態更是令得他倏然間有些——
再往前一看,她竟然沒穿內衣。
徐凱面色凝肅,他強行移開了視線,繼而看著桌上的書稿和白紙,明白了裴雅在做什麼,他問︰「你想畫畫?」
裴雅似乎也意識到了氣氛的尷尬,她也擺出一副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姿態,冷冷道︰「嗯,本來是想練習一下的,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畫。」她看著自己的右手木納的出神。
男人沒有說話,每當此刻,他對唐家的恨意又會深幾分,絞著長大的毛巾越擰越緊。
「裴醫生說經常鍛煉的話,還是可以恢復的,他應該不會騙我吧。」
徐凱輕聲‘嗯’了一下,心想這種事,他肯定會騙她。
裴雅正思忖著接下來兩人該怎麼相處,臉頰邊一股溫熱傳來,那股沉香更濃了一些。
他又吻她了。
裴雅秉著呼吸,對這種香味也越發的喜歡,她這算不算是偷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