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玉妃娘娘到了楚府,全府上下,都進入一種深嚴之狀。
本是被幽禁的妘兒,也被楚老爺請到了前廳,她不明白,卻又不能多問,如今她已身不由己。當她隨著小青來到正廳時,只見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坐于上位,楚老爺對她萬般恭敬之態。
還有那些侍候在旁的下人,無一不是兢兢業業地守著,誰也不敢怠慢。
當妘兒見著此翻光景,心中不免感嘆,玉妃這般榮耀,全是皇上所賜,枕邊人是位皇上,身份自是無人可比。
且聞太子之爭,三位娘娘甚是忙碌,若是太子一位落定,只怕皇後之位也將成定局。
這一剎,妘兒感覺到了皇權的好處,可以讓無數人敬而遠之,最重要的是,讓那個一向自大無比的楚老爺也盡哈腰。
「妘兒來了?快快見過玉妃娘娘……」楚老`.``爺見著妘兒前來,竟如接待親生女兒般迎了去,將妘兒牽至玉妃娘娘跟前。
「好一個可人兒。」玉妃娘娘接過那只玉手,不曾見她相貌,只是握著那手兒便嘆了句,能讓廈王念念不忘之人,必定是有著過人之貌,她很是相信。
「抬頭讓姑姑仔細瞧瞧——」玉妃娘娘的一句姑姑,讓妘兒听得發愣,卻又不得不從,于是微微抬了頭,對上玉妃娘娘,兩兩相對。
玉妃娘娘見著妘兒那絕色麗顏,竟是一震,美人便是如此,不只是美,還是臉兒相襯,月眉映星目,綺唇托貝齒……
如是光景,玉妃娘娘不由得心中暗忖,定不可讓皇上瞧見,即使見著皇上,也要讓妘兒有了一個全新身份方可晉見。
伴在皇上身邊多年,玉妃娘娘深知皇上個性,那愛美人之心,並不曾隨著年歲老去而消怠,特別是當了皇上之後,心思表露了不少。
「娘娘吉祥。」面對玉妃娘娘的端詳,妘兒很是無助地施禮,她不知道為何要出來見玉妃娘娘,她以為自己應當面對的是莊妃,因廈王對她有意。
好一會兒,玉妃娘娘才回了神,拉著妘兒坐到了自個的身邊,「你就叫依妘?」慈眉善目地,她對著妘兒露出笑意。
妘兒低低地應著,不敢造次,她不知道楚老爺又在打什麼主意,她的命運,難道就交由楚家接管了麼?
想著,心底滿是不甘。她不過是追隨楚莫而來,並非獻身于楚家!
「听聞廈王有心于你,你意下如何?」玉妃娘娘柔聲問著,不斷地揉著妘兒的小手,「你且不必當本宮是娘娘,本宮可是你的姑姑……」
這一聲姑姑,讓妘兒直想反駁,但只是想想而已,只見她面帶敬意地回話︰「妘兒不敢,妘兒自知出身低微——」
「不,妘兒就是姑姑的佷女,不許說出身低微,你跟楚家有著關聯——」玉妃娘娘如是說著,竟從手上摘下一只玉鐲套在了妘兒手上︰「你看,這鐲子與你多相配,姑姑送你了。」
「妘兒,快謝過姑姑!」楚老爺在一旁見狀,急忙喚著,那玉鐲是玉妃娘娘身上的,定是貴重至極的物品,妘兒得到如此賞賜,實在是她的福氣。
「妘兒不敢收。」妘兒不明白,她一向與玉妃娘娘毫無交情,為何玉妃娘娘會贈她于玉?光是看那成色,她便可猜想,定是價值連城。
如此貴重之物,她受之有愧。
「妘兒,難道你不屑本宮所送之物?」見著妘兒從手上摘下,玉妃娘娘板起了臉,讓眾人都生了驚,誰也不料娘娘突然臉色一轉,所道之語也讓人不安。
「妘兒不敢!」妘兒很是無奈地低下了頭,她不想要都不可以!這就是皇權,她無法抵觸的皇權。
「這才是姑姑的好佷女。」玉妃娘娘又恢復了慈祥模樣,可是她的笑意再也打動不了妘兒,妘兒打心底明白,這玉妃娘娘是一個很可怕的角色。
不由自主地,腦海里想起佔王的模樣,那個讓人猜不透的佔王,似乎有些像眼前的玉妃娘娘,只是娘娘喜好以慈眉善目待人,而佔王總是那般冷漠,冷漠中又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妘兒有些驚惶失措地呆坐在玉妃娘娘身邊,心里暗想,他們到底要干什麼,想她一個弱女子,竟無緣無故地得到娘娘的賞賜,只怕這後頭藏有什麼……
然而,玉妃娘娘贈玉後,沒有任何異舉,只是拉著妘兒的小手問了些她的事兒,以及呆在楚府可好之事。
如此一來,妘兒心中不由得暗嘆,莫不是她自個多想了?
正坐著,卻見蝶兒一路小跑著過來,她見著妘兒與玉妃娘娘緊挨坐著,還牽著手兒,心中不解,卻也不問,直往玉妃娘娘懷里奔去︰
「姑姑!你來了,可想死蝶兒了!」蝶兒很會撒嬌,往玉妃身邊的擠,拉開了妘兒與玉妃娘娘的距離。
而妘兒正是樂得其果,她一點也不想跟玉妃娘娘過于靠近,不知為何,她總是覺得心生不安,正所謂無功受祿,是讓人難以平靜的——
「姑姑,你方才跟妘兒說什麼呢?」蝶兒撒完嬌,往妘兒看去,很清楚地看到了妘兒手上的玉鐲,記得那是前不久,玉妃娘娘才得到的賞賜,怎麼就送給了妘兒?
想著,蝶兒心中不免泛起了妒忌,妘兒憑什麼得到如此貴重之物?
「話說,如今妘兒也算是楚家一分子,姑姑只是與她談些家常罷了。」玉妃娘娘理著蝶兒額邊凌亂的發絲,流露的是真正的慈祥。
這是妘兒心底的感覺,最真實的感覺。雖然,她也希望自己不是那樣的敏感。然而,她有自知之明,她不過是一個外人——
可蝶兒卻不依,硬是不相信玉妃所言,面對蝶兒的小鬧,玉妃娘娘卻是歡喜得很︰「蝶兒,往後當了王妃,可不許這般孩子氣呢,佔兒也得交給你管呢……」
一句話,讓妘兒看穿了一切,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即使玉妃娘娘送自己玉鐲,她也不是楚家之人。
只是,這玉鐲之重,壓得她難以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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