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暗,房內二人終于停歇。
借著漸暗的霞光,西貝佔看到了妘兒那桃紅的小臉,微喘著呼吸,無盡誘人。只是,他不敢輕易踫觸。
這一刻,妘兒似乎醒了,她的神情與方才判若兩人。
故作鎮定地,妘兒起身整理著衣物,她不敢看半眼身邊的西貝佔,他的視線一直緊纏著,讓她渾身不自在。原來,夢醒之後,讓人倍感羞愧,更甚是難堪。
「妘兒,西貝王朝需要一個太子……」西貝佔不緊不慢地道著,可他話一出,明顯感覺到妘兒的身子一震,原以為她是受了涼,剛要伸手抱她,被她甩開了︰
「那與我無關。」妘兒想著心兒,那可憐的孩子,心中一陣難過。于是,她顧不得穿上外衫,連羞帶跑地跳下床榻!
由于她心太急,左腳一撇,硬生生地摔下了。
身後的西貝佔,根本來不及施展,只能著急地將摔下的妘兒扶起,「摔著哪兒了?」他的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擔憂二字。
可是,妘兒視而不見,她生氣地別開臉,不說話。
看著氣呼呼的人兒,西貝佔突然開懷大笑,朗朗笑聲,沖散了一屋的曖昧**。
听著他的笑聲,妘兒更是怒了,掙扎著要離開他的身旁,可怎麼也敵不過他的力氣,被他穩穩地抱在懷內。
此時,西貝佔身無一物,剛要沉睡下去的生物,又再抬了頭,把妘兒嚇得不輕。
「放開我!」妘兒大喊大叫,身後的炙熱讓她陷入無盡的尷尬里,她怎麼可以跟他如此親密?她竟然忘了一切,她竟與他在這床榻上交好!
「好,別動——」西貝佔強忍著念想,松開了妘兒,他告訴自己不必著急,方才過于忘情,而且極為激烈,他擔心妘兒承受不住,她的身子仍如同處子一般——
然,他越是想,越是難以壓抑身體里的叫囂。
正當他百般無奈之時,門外響起了田嬤嬤的聲音︰「娘娘,還要看戲嗎?」。
一想到看戲,妘兒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大夏王,她到底要不要去看?心中百般猶豫之時,不料西貝佔應了話︰
「讓他們好好準備,朕陪同娘娘一起去看。」西貝佔赤身下了床榻,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他知道妘兒不會要他幫忙,所以,他不能急,一步一步地靠近才是萬全之策。
妘兒听聞,卻是百般不願,是對他的擔憂麼?可他是自己最恨的人哪?她為何還會對他有著惻隱之心?
淚意突然泛起,妘兒強迫自己吞下,而後叫喚著丫環進來,替自己更衣。可丫環未到,西貝佔已來到她的身旁,將她往床榻上一放︰
「我來幫你。」
看著她粉色的肌膚,胸口燃著難熄的渴望,只是,他很明白,她仍未真心接受自己。
他認真的模樣,讓妘兒不忍心拒絕。此時,屋內是一片難得的溫馨,他們多久不曾如此平靜地相處過?
往日,除了她的冷顏,還有他的無奈,別無其他。
也許,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如此相近。妘兒在心里默念,夏王能得到楚莫的幫助到來,說明了他們早已想到退路。
「妘兒,你真美。」他沉醉地道著,大掌緊握著她的雙手,身體的釋放,讓彼此的呼吸都變得輕柔,他傾身靠近她,聞著她特有的香氣,回憶轉到了久遠的從前。
突然之間,他有些感激楚莫,若不是楚莫,他不會遇上妘兒。
「生理需要而已,不要以為,我會原諒你。」妘兒的冷語,如尖銳的刺刀,揮散了一屋的溫馨,她不想讓他幻想太多。
垂著黑眸,西貝佔無聲地立起身子,拉著她往外走去——
妘兒,倒也不掙不扎,隨他牽去,手里傳來他的溫暖,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的,是因為她一直過得太冷清嗎?
當西貝佔牽著妘兒出現在偏殿之時,戲班人馬已經在緊張籌備著。于是,他們便在此處用膳,一邊看戲。
難得娘娘如此心平氣和地和皇上坐到一塊,索加並未守在皇上身邊,眾人都退了去,只余他們二人在台下看戲。
其實,妘兒的心思並不在看戲,她環掃了一眼周圍,見著老伯打扮的夏王站在後台一角,視線似乎偷偷瞄向他們。
心突地疼了下,妘兒握著湯勺的手一滑,勺子落到碗里, 的一聲,斷在兩截,並濺起了水花,飛到她的臉上——
西貝佔體貼地替她擦拭著,並將自己的碗送到她面前,「當心,別燙著。」柔柔細語,讓妘兒眼眶一熱,她竟有幾分難過!
然,她努力壓抑著,調開視線,不去看他溫柔的臉。
此時,一個小男孩突然從後台竄了出來,手里把玩著一個小木偶,直沖著妘兒笑。
這一笑,讓妘兒呆了,那男孩的笑是如此的熟悉,曾在她夢里出現過千百次!一時激動,妘兒站了起來,呆呆地喃著︰「心兒——」
一旁的西貝佔不明所以,愣望著妘兒,「怎麼了?妘兒——」她表情很奇怪,像是看到了什麼驚訝的東西。
被西貝佔這麼一喚,妘兒驚慌地回了神,心里暗想,心兒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里?心兒明明被西貝佔給殺了!
可是,那男孩的一切,怎麼會如此熟悉,甚至是親切?!
情不自禁地,妘兒朝台上走去,當兩人相對的剎那,男孩定定地望著妘兒,圓滾滾的黑眼珠閃著亮光,似乎還有一層水霧浸漫……
「心兒!」妘兒失聲地低喚著,雙手一伸,將那男孩抱入了懷,而後,也不管那男孩是否願意,便帶著他到了台下︰「你吃了麼?餓不餓?」
妘兒完全融入了娘親的角色,她覺得眼前的男孩就是心兒,是她日思夜想的心兒。
男孩很乖巧地坐到了妘兒身邊,另一側則靠著西貝佔,他一直盯著妘兒看,不發一語。
西貝佔見狀,不免有些吃昧,可是他告訴自己,那不過是一個小男孩,一個長得很俊俏的小男孩。
興許是發現西貝佔的注視,男孩的視線落到他身上,兩人對視的片刻,西貝佔只覺心口一顫,似乎挑動了什麼,眼前的男孩讓他有幾分親切感,是因為他太想擁有一個繼承人了麼?
西貝佔移了視線,自個斟飲,他忽略了男孩突變的眼神,那是一種仇恨的目光,足以燃燒一切!
就在此時,一陣掌聲響起,帶頭的正是後台的夏王,只見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
妘兒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她不知道夏王要做什麼。而她不知,真正危險的人物,是被她帶到身邊的男孩!
突然一聲低吼,奪了妘兒的全部注意,一個回頭,只見男孩撲到了西貝佔的身上,隱約可見,他左手握著一把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