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將軍府,葉雨縴沒什麼精神,她草草吃了飯便睡下了。
冬天到了,一晚上過去,等到老百姓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地面上已經鋪了一層薄薄的雪。
「夫人。」北城離喊著。
葉雨縴睡眼朦朧,她的眼角瞥到了一絲白色。
「下雪了?」她問著。
北城離點了點頭,吻了吻她的發。
葉雨縴沒什麼動作,只是閉上了眼楮。
「夫人,你看君逸他都有兩個孩子了,雖然並不是每一個孩子都活下來,但是至少……我們什麼時候也能有一個孩子呢?」北城離躺了一會兒,突然問著。
「你還說……他的孩子要麼死了,要麼不在他的身邊,你不覺得他很可憐嗎?童憐昨天承受了那麼大的痛苦,你不覺得她也很可憐嗎?」。葉雨縴哀傷地說著。
北城離愣了一瞬間,「他們的確很可憐,可是這就是她們的命……」
葉雨縴搖了搖頭,「不,我從來不相信命運,我更相信事在人為!如果父皇能夠仁慈一點,也許他們就不會這麼可憐了。」
「縴兒,仁慈的君主向來是沒有好的下場的。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只要是做了皇帝的人,就算他之前再怎麼仁慈善良,過了幾年之後,也會變的。變得冷酷無情。」北城離低低的嘆息了一聲,解釋著。
葉雨縴在他懷里靜靜地听著,沒有說話。良久,她才開口道,「我知道了。這只是我自己一個人的想法……我應該顧全大局的……」
北城離點點頭,「現在還難過嗎?」。
「我好多了。」
午後,葉雨縴進了宮。
她剛剛踏入宮門,便看到有些宮女慌慌張張地跑著。
燭繡疑惑地問著,「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怎麼一個個如此的慌張?」
葉雨縴上前,「宮里這是怎麼了?你急急忙忙地是要去哪里?」
被攔住的小宮女慌忙行了禮,「奴婢是靜心齋的宮女,剛才突然出了點事。」
「靜心齋?」葉雨縴重復了一次,總覺得有些耳熟,突然臉色一變,「這不是弘時住的地方嗎?」。
「弘時他怎麼了?」燭繡看著葉雨縴緊張的神色,不禁問道。
小宮女應道,「小公子剛剛用過午膳,突然發熱,奴婢正要去請御醫過來一瞧。」
「那就趕緊去啊!」葉雨縴吼了一聲,匆匆忙忙地趕往靜心齋。
靜心齋。這里雖然是一處冷宮,但是葉常對弘時還是不錯的,之前有好幾個宮女和女乃娘照顧著。
「奴婢參見長寧公主!」眾人齊齊行禮。
「起來吧!!說說弘時究竟是怎麼回事?好端端地怎麼會突然發熱?」葉雨縴皺著眉頭問道。
其中一個年齡稍長的宮女站出來,「回公主的話。小公子今日在吃午飯時便不如從前吃得那麼多,好像沒什麼胃口。當時奴婢以為是天氣太冷小公子食欲不好,沒想到才過了一會兒,小公子就突然全身發熱……」
「等御醫來了再說!」葉雨縴仔細地听完,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等了一會兒,之前的宮女領著一位御醫回來了。
「公主,這是宮里醫術最為高超的王御醫。」那宮女介紹著。
王御醫行了禮,「老臣參見公主。」
「免禮,您快看看小公子怎麼樣了?」葉雨縴親手扶起他。
王御醫也不耽擱,立刻為弘時診脈。過了一會兒,他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燭繡問道,「御醫,怎麼樣?」
「依小公子的脈象來看,似乎並不是普通的發熱,而是被人下了藥。」王御醫一邊檢查一邊說著。
葉雨縴瞪大眼楮,什麼人敢在皇宮里下藥?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她怎麼也不肯相信。真的是葉常嗎?是因為童憐的事情而遷怒于弘時嗎?
燭繡看著她猛然怔住,不禁出聲道,「這個該怎麼治?」
王御醫拿出幾根銀針,「目前小公子的情況很不好,老臣只能用針灸治療法試上一試。但是臣不能保證小公子的安全……公主,您覺得呢?」
葉雨縴看著他,「成功的幾率有多少?」
「三成。」
「這種藥究竟是什麼?怎麼會只有三成的幾率?」葉雨縴有些茫然。
王御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公主,這是一種毒藥。而且是比較罕見的毒藥。」
「是不是不治療小公子便必死無疑?」燭繡小聲問著。
「是。」王御醫應道。
「那便試上一試。若是成功了,自然是好的。若是失敗了,只能說是他的命不好。」葉雨縴閉了閉眼,做出了決定。
王御醫點了點頭,「老臣必定竭盡全力!」
等待是漫長的,至少葉雨縴在靜心齋門口的時候是這樣認為的。
過了半個時辰,門開了,王御醫一臉遺憾地走了出來,沉重地搖了搖頭。這時候,葉雨縴突然覺得在門外等待的這一段時光是美好的。
燭繡扶著她進去,看見弘時在襁褓里,嘴角蜿蜒而出黑色的血液。那一剎那,葉雨縴心中的怒火噴涌而出。弘時只是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他怎麼忍心這樣?
「公主,你沒事吧?」燭繡擔心的問著。
「童憐呢?」葉雨縴突然問道。
「公主怎麼突然問這個?童憐當然是在冷宮里了!」燭繡說著。
葉雨縴冷冷的眼神掃過靜心齋的所有人,突然出去了。朝著冷宮另一處院落的方向而去。
「公主,你不會是要去看她吧?」燭繡匆匆趕上她的步伐。
葉雨縴沒有回答,只是加快腳步,她找遍了冷宮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童憐的影子。
「怎麼回事?」她喃喃道。
「這位姐姐,請問冷宮的憐貴人在哪里?」燭繡突然看見了一個宮女,趕緊上前去詢問。
那宮女四處望了望,沒看到葉雨縴,這才小聲地說著,「你不知道嗎?憐貴人昨夜連夜被送到了軍中,充當軍妓……可憐她才剛剛失去孩子,羸弱的身子怎麼受得住啊……」
當燭繡將自己听到的這一切告訴葉雨縴,葉雨縴反而平靜了下來。「軍妓是嗎?我知道了。父皇這是下了決心要置她與死地……我真是傻,父皇的決定又豈是我所能攔得住的……」
「憐貴人未免也太可憐了……還有小公子,他才這麼小,這皇宮就已經容不下他……」燭繡說著,聲音越來越低。
葉雨縴冷笑了一聲,「我心中雖然對他滿懷怨恨,但他畢竟是我的父皇,我不能對他怎樣……罷了罷了……我就遠遠的看著他為了這江山……」
她最後的話聲音很輕很是,隨風飄散。沒有人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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