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一聲爆炸之後,那靈氣便與這來人迎面相撞,散出一道道幾乎沸騰起來的氣流!
靈氣奔涌著向整個屋子的周圍灑去,撞得周圍的櫃子床皆是嘩嘩直響。
而當男人站定之後,顧采晴看到他,仿佛吃了一驚,而後便開始步步後退,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
「你竟然還活著!」
雖然整個人皆是顫抖的,可她的聲音里面,卻帶著一絲驚喜。
而巫苓眼前卻有些看不太清,只能瞧見一道青色的影子站在自己身前。
「當然,我怎會那麼容易死去?」說話的是一個男子,聲音低沉至極,帶著一絲沙啞。
「你你你……」顧采晴的聲音有些難以言語的震撼,整個人也是腳下一軟,便開始踉蹌的走向他,伸出手觸模,滿臉皆是難以置信。
顧采晴的驚喜之音卻讓巫苓心中有些突兀,疑惑著他們是否是一伙兒的。
「說了不準你如此橫沖直撞的使用靈力,以免激起體內好斗的本性,你為何就是不听!」男人擒住她的手,臉上的表情有些慍怒,但口中的話語卻只是輕柔的訓斥。
「我……我……听聞鬼車之血可以復活枯魂……我是……」顧采晴此時聲音已帶著些顫音,似是馬上便要哭出聲來了。
「一會兒再收拾你。」男人說了句話,便轉過身,拉著顧采晴蹲在巫苓身前。
巫苓抬眸看向他,卻發現眼前早已一片模糊,也不知是傷勢過重,還是靈力枯竭,她竟然覺得,此時全身的力氣都在流逝,整個人像是幾天幾夜未曾睡覺一般的睜不開眼。
隨後巫苓只覺得掌心一陣冰冷,不知什麼東西漸漸鑽入了身體之中。
這冰涼的東西,似是一陣氣流,卻又好像帶著形體,漸漸侵入巫苓的四肢百骸,旋即整個人便陷入混沌之中,眼前的景象如同夢境一般,升騰起白色的雲霧……
之後的事情巫苓便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覺得面前一閃自己便昏了過去。
再睜開雙眼之時,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屋內早已沒了人。
巫苓四下看了看,卻發現並沒有看到朔的影子,突然覺得心中咯 一聲立刻下了床,下了床便朝著門外奔去。
當她看到朔在劈柴的時候,整個人愣了有一刻鐘還多。
先前的那一切,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兩只小鬼車正站在樹下伸著脖子盡可能的吃到那些美味的小果子。
這讓巫苓幾乎覺得,自己剛才所經歷的,都是幻夢一場。
朔忙著,倒是並未看到她。
許是天氣炎熱,他打著赤膊站在烈日下,與那幾塊粗壯的木柴戰斗著,忙得不亦樂乎。
巫苓整個人宛如一團火,站在原地,轟隆一聲便燃燒起來,漲的滿面通紅。
他竟然……有肌肉……且因為自幼的養尊處優,膚色也是凝白的顏色……
雖然並不是山野莽夫那種滿是血管的噴張肌肉,但是看起來條理分明,特別是那寬厚的背脊……
巫苓眉頭微微皺起,連忙向著周圍的別處看去。
「哎嘿?巫苓醒啦?」
朔轉身時正巧看到那一抹紅影站在門前的陰影之中,放下斧頭便走了過來,臉上掛著燦耀的笑意,幾乎如光芒一般刺眼。
巫苓則是被這光芒晃得有些無地自容的想要亂竄,卻又無處可去,只得僵硬的站在原處。
「巫苓這是怎麼了?」
朔看到她這樣子,心中早已了然,只是並未多問,偷笑了一陣。
「沒……沒事。」
巫苓略略挪動了一下有些難以控制的身子,轉過身去。
「巫苓這是……害羞?」
很難得從她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朔心中的欣喜之情此時早已難以言喻,但是依舊厚著臉皮轉到她身前。
巫苓一見他這樣,更是整個人幾乎蒸騰了起來,死盯著自己腳上的鞋子,眼楮動也不敢動。
遠處的小鬼車也似是瞧見巫苓這樣而歡快的叫了起來,巫苓更覺得有些尷尬,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要不要……穿……上……」她咬著唇,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混亂之中。
「好,我去穿上衣裳。」
朔低下頭,看著巫苓面紅耳赤的樣子,再次笑了笑,轉身走向放著外衫的地方,直到穿好了,她才轉過身來。
「那個……那二人……」
「哦,他們留了一封書信給你。」
他轉身,利落的拿起放在茶幾上的一封信交給巫苓,巫苓接過手看到那信封處滴著三滴蠟油。
未開過封。
朔竟然沒看。
巫苓抿抿唇,有些不解,難道他不好奇麼?
朔看到她的表情,自然明白,眨了下那只銀眸溫柔笑道︰「人家說好了留給你的,還上了封,自然我是不方便看的咯。」
巫苓點頭,揭開封蠟,從里面抽出幾張淡綠色的信紙。
很奇怪的顏色,就好像將樹葉搗碎了直接糊成一張紙一樣,不似平常所看到的白紙模樣。
信上的字跡有些生疏的樣子,看起來,許是因為他們並不擅長寫雲國的字,所以有些歪七扭八。
或者說,並不擅長寫這個世界以外的字。
信上書︰
很抱歉在下妹子對各位的叨擾,若有不對之處,也是情有苦衷,在下已經帶她離去,保證再不會發生這類事件,還請姑娘原諒。至于姑娘與公子的傷勢,在下已經都醫好了,日後也不會有大礙,只是姑娘身體內的靈力,要好好生修養一番了。再言道那抽屜中的兩樣東西,在下瞧見了,下一頁紙上交給姑娘使用方法,祝二位安泰。
落款草草幾筆,應該是按照這個世界的字跡來寫的名字,巫苓看不太懂。
翻開下一張信紙,便瞧見了上面寫的使用的具體方法,包括那個卷軸與界石的使用方式以及要點。
但是信紙卻有三張。
巫苓翻開第三張,又是一張留言,上書︰
容在下再說一句,那位公子的身子似有異處,在下才疏學淺,看不出有何不妥,但也知不對,不過姑娘放心,這倒不是個壞事,只是多言一句,提醒姑娘多加注意而已,望姑娘牢記。
巫苓合上信封,指間靈力溢出,頃刻間便沾染其上,燒毀了這三張紙。
她抬眸看向朔,對于那男子所囑咐的,她倒是也有些懷疑。
畢竟,當時在牙城與鱗國交戰之時,與朱厭對戰,巫苓在昏迷之前,也曾看到過奇異的景象。
對于巫苓來說,那當真就是一個謎團,可是她又無法追問,這次這人提出了,她倒也是想了起來。
「寫了什麼?」
朔見巫苓將那紙燒了,面上的表情又有些不快,不明為何,趕忙追問了一句。
巫苓抬起頭看向他,微微一笑道︰「沒有。」
「巫苓學會說謊了。」朔沉下臉,不太高興的樣子。
巫苓從來都不會說謊,這次雖然也不算是說謊,但是那面容那表情,都昭示著有什麼不妥,她的敷衍了事,不得不讓他有些生氣。
「待我……弄清楚了再告知你吧。」
那些紙已經徹底燃燒,伴隨著微風,灑開在庭院之中……
巫苓轉身至屋內的抽屜中取出那兩樣東西,拿在手中瞧著。
一個是界石,那一只鳥兒一樣的東西,這個東西的使用方法很簡單,只要用靈力催動便好了,但是一枚界石只能使用一次,便是說,若是去了錯誤的地方,便再也回不來了。
且一枚界石只能給一人使用,這樣來說,巫苓還要去找下一枚界石。
這倒不難,因為這之後,便與那卷軸掛鉤了。
這卷軸的催動方式,是用小鬼車的血來催動。
鬼車夫妻交配完成之後,雄鳥負責尋覓住處,搭建房子,之後雌鳥安心等待產蛋。
在產蛋期間,雄鳥是不在身旁的,只因為鬼車是凶獸,特別是雄性,在雌性懷孕期間會分泌一種氣味兒,導致雄性鬼車情緒紊亂。
故而為了安全起見,雄性鬼車都會在安排好一切便飛離住處,只留雌性鬼車安然待產。
隨後在小鬼車孵化之後,用小鬼車的血滴在雄性所留下的信物之上,便能夠告知他孵蛋結束,雄性鬼車便會飛回來了。
這信物,便正是這個卷軸。
稍後巫苓便捉住兩只小鬼車,從它們的足尖各取了一滴血,滴落在那小小的卷軸之上。
只見那卷軸瞬間變得大放異彩,上面的文字紛紛開始流轉起來,甚至讓巫苓想起了當初的古靈神卷。
可是那些字跡流轉了一圈之後,便紛紛回轉到原位,動也沒動。
「是不是弄的不對?」朔也看到這奇異的景象,方才巫苓也給他講了究竟怎麼回事。
「你也覺得不對?」那看來不僅她自己這樣想。
巫苓低下頭,仔細瞧著那卷軸,可她還沒細看,便听到朔說了一句︰「這回沒有不對了,你看。」
順著他伸出的手指望去,只見窗外一只巨大的紅色九頭鳥兒落在了院落之中,撲騰了幾下,巨嘯一聲,搖身一轉,便化為一個英武男子。
他看起來好像一個戰將一般英姿煞爽,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風。
「你們是何人?」
待到他進了屋子,四目望去,沒有看到自己妻子,反而看到了巫苓與朔。
他並不認識這兩人,故而馬上低沉了眼瞼,有些要發火的樣子。
「我的妻子呢!」
他看著這兩個陌生人不明所以,但是更讓他覺得惱火的是,他的孩子們,兩只小鬼車,竟然站在這兩個陌生人身後,甜膩的磨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