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個時候,葉家只剩下他一個男子,軍中也無統帥。
也就在那種情況下,他從一個無憂無慮自由的葉家公子,搖身一變成了葉家家主,還肩負起了帶領葉家軍的使命,他也累也苦,可是從來不會覺得自己要用哭來表示自己的悲痛。
在葉少單前半生的經歷看來,他覺得男子累苦根本不算什麼,那些只是考驗,哭更是一種懦夫的行為,男子或者是女子都不需要用哭來表示自己的傷心和痛苦。
可是現在呢,他只是覺得以前的自己無比愚蠢,想起那個美好的女子,年紀輕輕就走了。
因為他年輕任性,因為他的出現,導致了他們短暫的相識相愛,可都頭來卻是害了她的一生,而她竟然還獨自生下了自己的女兒。
現在想想,他葉少單這輩子,辜負了那個美好的女子白素,也辜負了家里那個天天為ˋ他操勞的妻子,也辜負了生來今天才第一次謀面的女兒。
這樣的人生是何其可恨,他做人何其失敗,而橫漠關又是在他手中被奪去,當初父親和哥哥可是用生命來保護的橫漠關。
他看著女兒,心里的一根弦突然就崩斷,身心疲憊就那樣暈了過去。
洛西舞和祁玄浙一直在木屋旁邊的小廚房那里忙活著吃的問題還有煮藥的問題。
祁玄浙去找了一些野果子還有一些可以吃的野菜回來給洛西舞煮早膳,畢竟大家都累了一夜了。
雖然這里有一些大米,不過只是少量的,應該是茯苓平時出來散心時候備下的,可是現在可是有五個人,不多準備一點可不行。
洛西舞只是憂心兩位長輩的傷勢,她模著黑只是在這附近找到了一些涼性的草藥而已,這里只是一些很矮的灌木小樹林,沙漠地帶根本就不會有太多的草藥可以采集。
她一邊熬著藥一邊忙活著吃的制作,一邊還在和幫忙的祁玄浙在嘮叨著接下來的事宜,祁玄浙卻只是一個勁地安慰她拍肩表示讓她安心。
洛西舞哪里安心得下來,看到外面的天已經大亮了,藥也熬好了,便讓祁玄浙看著火,她去給病人送藥。
誰知道一進門就看到本來應該躺在床上的葉伯伯站著站著好像悲痛過度那般直直倒了下來,而茯苓就站在他旁邊,眼睜睜讓他倒,也不伸手扶一下。
洛西舞真是想罵人了,心里真是覺得這個女子太沒風度,老伯伯跌倒了也不懂得伸手扶一下,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被狗啃了麼?
她趕緊放下手中的藥就飛奔過去扶那已經倒在地上的人,可是她力氣可小,她飛了一記刀眼給茯苓,語氣很不善「過來幫忙啊,愣著看人再摔一次啊?」。
茯苓真心冤枉,葉少單突然暈倒了她也沒有預料到,倒在了地上她也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就看到一個身影飛了過去,還轉過頭來貌似很沒好氣地讓她幫忙。
茯苓愣了愣,馬上搭了一把手幫忙把葉少單扶到了床上,蓋好了被子。接著洛西舞端了藥過來,很自然就把藥放到茯苓的手中。
茯苓很是不解,洛西舞瞪眼「幫忙照顧一下病人啊,你的笛子我都還給你了,而且這人也算是你救的,你就送佛送到西把人治好豈不是更好。哎呀,記得喂藥,涼了就不好了。噢,一定要先喂他喝一點小米粥才能喝藥。糟了,我還有藥在爐子上。」人突然跑了,剩下了一室的凌亂!
茯苓記得,她只在娘親生病的時候照顧過人,想著喂藥給娘親,可是時隔已多年,現在,是要她照顧這個是父親身份的人嗎?
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哦,不對,剛剛被風青瑤接到她的公主府的時候,百里離會在她生病的時候關心她,哄她吃藥。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照顧過任何一個人,現在讓她照顧病人,好像,很奇怪,而且更不自在。
不過茯苓想起了她的娘親白素,她促使茯苓有勇氣面對葉少單,促使她放下心來照顧她的父親。于是,在洛西舞第二次端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很和諧的畫面,茯苓在很溫柔地給葉少單喂藥。
當然,還是不自在她,還有躺著的病人卻是有一點奇怪。葉少單雖然是昏睡了過去,不過人還是有意識的,也能喂進藥,只是粥卻是不能喝了。
洛西舞走到洛蒙飛躺著的榻子旁邊,輕輕喚醒他,洛蒙飛長長地咳嗽了一會才頓住睜開眼讓洛西舞扶著他起來。
其實洛蒙飛雖然表面上的傷勢比葉少單少,咳嗽他受的內傷才是最重的,肋骨斷了,而且失血過多,只是因為他有個好的身體才堪堪撐了過來。
洛西舞只希望可以快點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讓治療得以實施,不然她真的不敢保證這兩位長輩的生命安全。
此時的天已經大亮,兩個病人在屋子里休息,茯苓則是外出打獵去了,而祁玄浙和洛西舞則也在院子里閉目養神。
他們也知道此處不是久留之處,只是可惜帶著受傷的人逃亡卻更是為危險。而且還會加重他們的傷勢,就算多憂心此時的處境卻是相當無能為力的。
突然,打著瞌睡的洛西舞耳朵動了動,她的警惕性一向很高,現在,她可以確定,就在離她們不到兩百米的地方,有人!
洛西舞馬上睜開了眼楮,像陣風一樣還沒站起來就跑到了院子外面細听了一下,便臉色凝重地快速轉身,看著在院子里看著她的祁玄浙有點慌了。
「祁玄浙,有人來了,而且竟然離我們那麼近了我才能發現,如果是敵人,力量肯定很強,不行,來不及等茯苓回來了,你背上葉伯伯,我去付我父王,我們得快走了。」
話音剛落就要跑進屋子,誰知道祁玄浙卻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給她打了個安心的手勢。
「怎麼了,哪里還能安心。你快點幫忙啊,來不及了。」洛西舞疑惑回頭看著這個夠淡定的男子,真心恨不得飛開他了,時間緊迫啊,怎麼還可以這般的無關緊要的表情,想著就反手拉他一起進去。
祁玄浙竟然一把拉住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接著從懷里掏出一個類似哨子的東西在嘴邊一吹。
洛西舞有點不明所以,但是轉彎一直夠快的她馬上反應了過來,她驚喜地瞪大眼楮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是你的人?」。
看到女子這一驚一乍的表情,祁玄浙如沐清風地笑了,還很肯定地點點頭讓她安心。
洛西舞把提起來的心慢慢放了下來,扯回自己還被祁玄浙拉著的手,不好意思地模了模頭,發現放的地方不對又把雙手捂在心口很假裝淡定地道「自己人就好,就好,要不然,兩百米才能發現的敵人,我們肯定對付不過來。」
還沒等祁玄浙說什麼,一只藍色的鳥突然啪啪地飛了過來。
洛西舞之前真沒見過這種鳥,身上的羽毛是靛藍色的,頭上有一撮小羽毛卻是青色。
小小個的鳥兒,鳥喙卻是粉紅色的,爪子是紫紅色,繞著兩人飛了好幾圈,像是在審視什麼一般才緩緩落在祁玄浙的肩膀上,洛西舞才仔細看到那只小鳥的模樣。
而且它停在祁玄浙的肩膀時候還還萌地東瞧瞧西看看的在查看著什麼一般,洛西舞看呆了,也忘記給出什麼反應。
不過霎時間,木屋周圍就站滿了人,那都是穿著藍衣的男子、女子,而且都是包著面紗的,給人的感覺就是像哪個江湖組織的。
洛西舞看看祁玄浙再望望那些穿著統一服裝看起來威武無比的人,很自然地就被驚住了,不是害怕,只是覺得氣勢非凡,讓她有點小激動。
祁玄浙伸出手,那只藍鳥就啪啪地飛到他的手上,竟然還會像只鸚鵡那樣說話,額,貌似在叫祁玄浙「公主?還是宮主?」,令人納悶。
洛西舞瞪大眼楮,走到祁玄浙身旁扯扯他的衣袖「公主?還是公子啊?這個小鳥還會說話啊?是在叫你?這些,都是你的人?」
祁玄浙很認真地點點頭,那只小藍鳥還應景地叫了一聲「對啊對啊,小藍叫宮主!」
洛西舞嘴角抽了抽,這是變種的鸚鵡還是八哥啊,還能听懂人話。
這時,青風從藍衣人身後走了出來, 里啪啦說了一堆話還沒完的時候,茯苓已經提著兩只野雞回來了,看著這個情景也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看來,是月兌險了,能早點走就快點走吧,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茯苓扔下手上提著的野雞,拍了拍手看著他們說。
再接著,藍衣人用架子把洛蒙飛和葉少單抬著出發了,洛西舞和茯苓還有祁玄浙他們走在前面,最後到了一個小城堡—風漠堡!
後來洛西舞才知道那里是橫漠關西邊的一個附屬的小州郡,不過因為地處風國祁國邊疆地區,而且當地的人們自給自足以買賣為生,所以這里更像一個江湖的小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