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東老頭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太失敗了,三個師弟都輕而易舉找到了護法,他呢,龍女找不到,大護法找不到,連護法都找不到,他的觀星技術看來真的是下滑了。
東老頭嘆了長長的一口氣,也不想管不去想天氣嚴寒,就直接拿出自己心愛的龜甲蹲在觀星台上開始測卦了。
雖然他夜觀天象的本領遙遙領先,可他的卜卦術卻是四個師兄弟里最差勁的。
南師弟最擅長用龜甲佔卜,西師弟擅長用師傅留給他的靈石問卦,北師弟則擅長用海水漂移來判斷方向,他最擅長斗轉星移的預告。
可現在天象告訴不了他太多,只好投石問路來問龜殼了,雖然每次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卻希望一下子就給他來個大驚喜。
本來陪著東老頭的小太監是很固執地要看著他的,因為皇命難違,他哪里敢偷懶不做事。
可是這觀象台實在是冷得不是人呆的地方,他只好躲在觀象台的下方的洞口處擋擋風,小太監覺得如今像自己這般盡忠職守的小太監真的不多見了,可誰讓他怕死呢。
不是怕凍死而是怕人家老前輩公公們給他使絆子。
小太監還在自憐自艾著,突然就听到國師的一聲驚叫,讓他差點沒直接嚇死。
這觀象台可是荒無人煙的地方,大半夜的還是寒風夜,連風都懶得出來刮人了。
小太監趕緊地噠噠地往觀象台上跑,發現東老頭竟然興奮地在拜天,還是在拜月亮拜星星?
最後,他只得將有點神志不清的東老頭給扶回了殿里去,真是幸虧自己這人才不凍死。又是一番很名副其實的自夸。
經過一個寒夜的時間流轉,該發生的變化都在悄然進行。
東老頭昨夜也不知道自己是興奮過度睡了過去還是因為接收到了大量的信息腦袋成漿糊的緣故才睡了過去。
一大早醒來後竟然發現自己躺在暖烘烘的床上,高床軟枕應該可以形容他此時的處境,但他為何會在這里,他明明就在觀象台上卜卦啊。
小太監一大早就開始等著這國師大人醒來打賞自己了,畢竟如果不是自己,他現在肯定不知道被凍成什麼雪人和外面的雪一起作伴了。
可怎麼左等右盼的總也不醒,終于听到的動靜還是他睡得死在翻身的響聲。
小太監尚在無精打采的瞌睡中,人家別的小太監早跑去圍在爐子邊取暖去了,他還要等邀功只得冷著打瞌睡了。
終于听到了類似的響聲,抬頭一看,國師已經起來了,雖然樣子,額,有點迷迷糊糊的還像在找自己的衣服。
小太監瞄準機會就拿起手邊架子上掛著的衣服上前去,東老頭可不習慣別人給自己更衣啥的,他一直很提倡自己的弟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于是就一把將衣服搶了過來自己穿上了。
然後直接無視小太監自個坐在桌子上尋思昨晚他到底干嘛了,可是那記憶只在他在觀象台上夜觀天象啊。
小太監真是欲哭無淚,又不敢主動問,于是他轉身就準備悄悄出去偏殿和其他小太監們一起圍著火爐子去了。
豈料東老頭听到動靜回頭瞄了一眼,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叫住了他。
「那個,你昨晚是不是跟著老夫去的觀象台?」
小太監心花怒放,總算想起來了,可想著不能太囂張只好壓抑自己的激動很恭敬地點點頭回是。
「那老夫是怎麼會在這里,怎麼沒有印象的?難道失憶了?」這話像是自問自答但小太監直接拿過來當問她的問題了。
「國師大人,是奴才將您扶回來的,當時您突然就大叫了一聲可嚇壞奴才了。奴才跑上觀象台的時候您正攥著龜殼在發呆呢,怎麼叫也不應,奴才只好將你扶回來了,外面天寒地凍的肯定得凍壞。」
小太監把自己練了好久的話一下子背了出來,自我感覺良好,就等著被夸被賞,豈料。
「龜殼,對,龜殼,老夫的龜殼去哪里了,你,你快給老夫找啊。」東老頭總算是想起自己昨晚到底怎麼了,還不是因為算出來東方位護法的所在地太激動才卡殼了斷片了,可龜殼才是王道啊。
事態不按照順序發展,小太監自己倒是懵了,啊了一聲就看到東老頭看起來很威武地國師在很瘋狂地到處翻找。
小太監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才弱弱地指向床邊的桌子。
東老頭順著手指的方向一看,眼楮一亮,感覺跑過去拿起龜殼,喊了一聲準備筆墨,小太監又急急忙忙地按吩咐辦事,然後?沒有然後了。
東老頭拿起龜殼重新試著想了一遍就把昨天得到的方位記了起來,接著直接寫在了紙上,看著這個方位,他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昨晚他怎麼也算不出龍女身在何處,大護法也算不出,雖然是在預料之中,可是心情還是萬分沮喪的。
豈料他一下子就算出了東方位護法所在的位置,還包括了他的生辰八字中的後四位,真真是天助他也。看來龍女的位置只能靠他們師兄弟四人合力才能完成了。
拿著手上的紙條,東老頭就馬上要出宮去尋找人了。
‘皇東南,水之畔,落霞漫天處’,他對于風水學不是很懂,但是這麼一句話還是難不倒他的,只是他在皇城有點人生地不熟的要找個人去陪著才行。
東老頭尋思著穿上厚衣就直接出門了,看到亦步亦趨的小太監還將人家打發了回去,小太監覺得自己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凍了大半夜一個桔子都看不到。
來到紫陽殿的偏殿求見祁皇,這兩天因為大雪封路,祁皇連早朝都給取消了,讓大臣們有大事的就直接遞奏折過來,沒事的就干脆窩家里算了,也不用好端端出來遭罪。
洛蒙飛早早就來了,雖然他一個王爺也沒多大事情,可是作為祁皇老友的他心里還是不踏實。
國師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相’中了洛蒙飛,當他去尋找護法的侍衛與指路人。
祁皇早就想知道昨日祁玄浙找這國師所為何事的,但問長問短的又不是他的風格,現在人都送上門來了,不問真是虧了。
還沒等東老頭提出申請,祁皇就開著扮作不經意隨口問了一句「國師啊,有什麼事嗎?昨日朕看到浙王和西錦郡主往你那去了,這是怎麼了?」
東老頭把話卡在了嗓子眼里,順了一下氣才開口。
「回皇上,浙王殿下是帶著郡主和一個龍姑娘來給老臣說關于這次大雪的事情,但是臣認為我們的首要任務還是尋找龍女,只有龍女找到了,此次的危機才有可能得到解決。不然,就像昨夜的地動那般,可能我們擎天大陸還會遭受更多的困難。」
東老頭不傻,他可不敢輕易將沉沒二字輕易說出口。
隔牆有耳,就算沒有,多一個人知道也得不到半分的好處,昨日龍琉扇就那般無所顧忌說了出來可嚇壞他這個老頭子了。
但看在都是值得信任的人的份上他才沒有多做什麼說明。現在,哪怕現在座上的人是祁國的皇帝,說給他听似乎一切也不會有什麼改動,也不過是多了一個恐慌者而已。
東老頭嘆嘆氣,沒有再說什麼,祁皇這下也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站在祁皇身邊的洛蒙飛還真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兒這回又給摻了一腳進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但現時的情況,是誰也無法再置身事外。
要是有個萬一,可能所有人的生命繼續都是個問題。
洛蒙飛不笨不傻,他敏銳的觀察力讓自己可以嗅到這次大雪以及昨晚地動的相關危險後續,只是有些事情真的無法點破,點破到頭來沒有誰能得到什麼好處。
沉默了半霎,祁皇再次開口詢問東老頭此行的目的,他當然二話不說就提了剛剛還沒說出口的申請,請洛蒙飛陪他去找東方位護法,一來是可以幫助他認路,二來還可以保護自己。
走往出宮的大路上,洛蒙飛和東老頭走的是一條被宮里太監宮女掃出的小路。
因為積雪實在是太厚了,要想正常行走只能掃少部分的雪而已,不過因為小路太窄,東老頭走在前面,洛蒙飛走在後面,到處積雪也無法騎馬坐轎子,他們今天真的只能靠走的了,人力終究是慢速度的。
洛蒙飛時不時還得扶他一把,東老頭自個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謝謝都謝了好多回,他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正感嘆人生的時候,洛蒙飛卻在背後幽幽開口了可沒把東老頭給嚇壞了。
「敢問國師,是否是存在著什麼劫難了?」洛蒙飛原本就是武將出身,說話也不會怎樣拐彎抹角,想問就問,完全也不想扭扭捏捏思慮太多。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東老頭眼珠子一轉直接扔了回去「洛王爺還是靜觀其變吧,或許,你可以回去問西錦郡主,西錦郡主絕非池中物,她的特別連老頭子我都無法解釋,洛王爺也是有福氣之人。」
說著就覺得路順了,直接大踏步走了起來,也懶得理洛蒙飛會是個什麼反應。洛蒙飛雖然不滿這個國師在裝瘋賣傻,可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