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羿,前面就是城門了!」天色漸漸明了,同時,帝都城門也出現在他們前方不遠處,白籬的聲音有些沙啞,她放緩了馬兒的速度,往城門四周看了看,「看樣子,城門處也沒有伏兵。」
「不要著急,我們下馬,排隊進城。」白羿沉著冷靜地說。
兩人牽著馬,跟著清早進城的隊伍慢慢往城里走,白籬的注意力始終高度集中,就怕在下一刻突然有人沖出來阻攔。
好在他們順利進了城,城門的守衛只是安靜地站在兩旁,看著他們經過,和其他人一樣。白羿心里暗自思忖,也許那個人還沒來得及提前趕到帝都,他們現在已經安全進了城,接下來直奔將軍府就可以了。
「……阿羿,你知道將軍府的位置嗎?」白籬站定,覺得自己連東南西北都要分不清了,這帝都里面實在是寬廣,條條馬路都寬闊干淨,兩邊的房屋鱗次櫛比,高低不齊,一大清早就人來人往,甚是熱鬧。
白羿四面看了看,分清了方向就往北走,「石叔說過在北街,是這個方向。」
「 ——帝都真不愧是帝都,要和屏鎮比起來,屏鎮只能算是其中一座宅子吧!」白籬一面走一面細細打量,一路上贊不絕口。一旁的白羿卻只是大概掃了一眼,因為他現在的精力全在辨別方向,尋找道路上面。
見白羿實在找的辛苦,白籬眼珠一轉,走到路旁的早點鋪子前,買了兩個熱騰騰的包子,付錢的時候笑眯眯地向老板問道,「老板,你知道北街在哪邊嗎?」
「啊?北街啊!在前面這個路口左拐就是了,北街那可是大將軍住的地方,咱們帝都里有誰不知道啊?」
「哦,謝謝老板了!」白籬歡快地跑到白羿身邊,給他一個包子,然後指了指北街的方向,「阿羿,人家說帝都人都知道將軍府在北街。」
「明允的大將軍是個名人,大家都知道也不足為奇,有什麼問題嗎?」
到了帝都內,兩人不知不覺就放下了警惕心,這會兒一邊吃著包子一邊慢悠悠地踱步向前,白籬還一邊左顧右盼著,「我的意思是,虧你還專門問石叔將軍府的位置,咱們一進帝都隨便拉個人都能帶我們去的。」
「哦,那你當時也沒說讓我不要問啊——」白羿隨意地接著話,這時候他們已經快要走到路口了,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白羿看了看白籬,白籬神色緊張起來,只輕聲說,「沒關系,按計劃行事。」他們之前商量好了,如果在帝都內遭遇伏擊,就由白羿抵擋,而身上有小布包的白籬就要想辦法到達將軍府。
又向前走了兩步,馬上從左,右兩條路上走來整整齊齊的兩隊人,白籬見主事的人還沒有出來,就放開了嗓子大喊,「讓開!我要去將軍府,你們攔著做什麼!」她覺得這兩隊人再加上背後的高手根本就不是白羿抵擋得了的,讓她就這樣丟下白羿,她辦不到,所以只好想辦法吸引將軍府里的人了。
「哎喲,這小丫頭聲音還真不小,看來得先把她的嘴堵上!」從兩隊人後面慢慢走出一個人,就是之前被白羿和白籬察覺到的那個高手,他大概四十來歲,身形矮小,卻顯得很有精神。他看清了白籬和白羿後面色一寒,聲音低沉地道,「抓起來！」
「喂！你是什麼人!一大早上的你就在這里做攔路虎,無緣無故就要抓我們，你很閑嗎你?」白籬故意把聲音放的很響,每個字都咬得清清楚楚,「我們是剛剛從外邊來的客人,只是有事要找大將軍而已,關你什麼事啊?」
「外邊來的客人?哼!」白籬的大聲音讓對方有點驚慌,他知道,其實這個路口與將軍府只有一牆之隔,將軍府面積廣大,難保里面不會有人無意間听見白籬的聲音,他表情一變,聲音也變了調調,「你們居然還敢裝傻!你們真的不認識我嗎?我是丞相府的衛大人,昨晚你們偷偷潛入丞相府,在我的書房里偷走了我的重要文書,怎麼,到今天你們就不敢承認了?」
「哈?」白籬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衛大人,簡直都要哭笑不得,「我們偷你東西?你,就你長得那副窮酸樣,有什麼值得我費心勞神的?我會去你家偷東西?真是好笑極了!」
「你!你說什麼!」
「說什麼不會用你自己耳朵听啊!你是豬腦子嗎?」
「你,你竟敢辱罵朝廷命官!你,理當問斬!」
「好好好,要斬我?先把聖旨拿來看看啊?」白籬實在懶得和這個人多話,卻又急于不能月兌身,嗓子都吼疼了,也不見有什麼將軍府的人出來看看,倒是很多普通老百姓都習慣性的湊在一起來看熱鬧了。
「哼!我看你們現在嘴硬,待會兒就喊不出來了!」衛大人也不想多加糾纏,手一揮道,「把他們給我綁上!」
瞬間,白籬和白羿就繃緊了神經,時刻準備著爆發武道之氣大打一場。
「慢!」
這聲斷喝來的恰是時候,兩隊人正要動手,白籬和白羿正要拼命的時候。接著,兩個人從左邊街道里走出來,白籬和白羿先是困惑加暗自慶幸地看過去,接著就同時訝異地瞪大了眼,「爹爹?!」
來人正是石粵,他身後是封牙。兩人不緊不慢地走到衛大人身旁,與白籬和白羿面對面,白籬正要說什麼卻被白羿拉住,對面的石粵扭頭對衛大人說,「衛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衛大人見到石粵,面部一僵,硬硬地道,「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在抓昨晚闖進我書房偷走了我的重要文書的小賊而已。」
石粵轉過臉對白籬和白羿安慰一笑,又問,「小賊?衛大人確定他們兩個剛剛從外面奔波回來的孩子是昨晚的小賊?」
「沒錯!昨晚我看見他們了,但是讓他們跑掉了!」衛大人咬牙堅持道。
只見石粵面色立即一冷,身上溫煦如春的氣勢也陡然一變,讓衛大人頓時像被釘在了原地一樣,「衛大人!睜大你的眼楮好好看看!他們是我的兒女，長途跋涉趕回帝都來的！他們還牽著兩匹疲憊的馬!」
什麼？竟然是將軍府的人？這下可難辦了，而且還跟這個家伙有關系！「那,那又如何?說不準,說不準就是他們為了掩人耳目,找來做掩護的!」衛大人脖子一梗，直接略過白羿和白籬的身份問題,豁出去道。
「好,既然衛大人你這麼堅持,那我也不再多說。」石粵轉身離開幾步,聲音硬朗地說,「阿籬,現在就把你昨晚‘潛入丞相府偷來的’文書拿出來,讓衛大人過過目。」
白籬還在為自家爹爹的身份問題和那雄偉霸氣的氣勢糾結,驀然听見自己的名字,急忙反應過來,配合著掏出懷里的布包,一點一點地打開,嘴里也接話道,「衛大人,你可要看仔細了,看看這是不是你丟失的文書,我是不介意給大伙兒念一段听听的。」
見她真的當街打開布包,衛大人嚇得小跑兩步上前,那里面誰知道都是些什麼證據,如果在這帝都大街上被老百姓看了去,那實在是要不得啊!
「哎?衛大人,你可別來搶,你先看仔細,如果是你的,你先說說這里面大概都有些什麼。如果不是你的,麻煩你讓個道。」白籬牢牢護住手里的東西,就是不讓衛大人看見一眼。
這可把衛大人著急的,他抖著手走來走去,左右為難,最終權衡利弊之後,還是放棄道,「罷了罷了,興許是我一時眼花認錯人了,你們走吧!」
「哦?這可是衛大人親口說的,日後再見面,你可千萬不要再認錯了——衛大人,我可是很記仇的!」手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白籬不得不暫時忍下對這個衛大人的厭惡,冷靜地收好東西,走到石粵身邊。石粵依舊一副隱忍怒氣的樣子，面對著衛大人和他的兩隊人而站。衛大人賠著笑臉，緊張地冷汗直冒，見石粵沒有先走的打算，便識趣地帶著自己的兩隊人先走了。
待他們走遠後,石粵這才換回一臉溫和,細細打量了白籬和白羿,見他們沒有受傷,才緩緩松了一口氣,「好孩子,辛苦你們了。」
「哼,不辛苦,石大人,麻煩前面帶路唄!」白籬忽然換上一副陰陽怪氣的調調,頭一擺就不再搭理石粵。石粵帶著歉意笑笑,對沒有鬧脾氣的白羿說,「見到你們的石康伯伯了?」
「嗯,見到了,只是不知道他是爹爹的哥哥。」白羿依然是個乖寶寶,雖然石粵對他們隱瞞了身份,但那必定也是為他們好,白羿這麼堅信著。
「大哥與我關系不錯,二姐石梅已經出嫁,所以不在府上。我平時也不住在將軍府,今日也是為了淳王一事才回來看看的。」石粵帶他們走到將軍府門口,停了停,又認真地對兩個孩子說,「一會兒,不管見到了什麼,听到了什麼都不要在意,爹爹永遠都是你們的爹爹。」
「嗯,我知道了。」白羿點點頭,看了看白籬,白籬卻明顯不在狀態,也不知埋著頭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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