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全緊張的點了點頭,接過石頭,伏著身子走到另一邊,揚起手將石頭扔了出去。
石頭打在對面的崖壁上,掉落下來之時恰巧砸進了路邊的水塘,發出咚地一聲。
為首之人忽地轉頭,目光如炬,伸手指著水塘的方向喝道「在那邊,兄弟們,留下兩個人!其余人上馬,給我追!」
陸子謙心中叫苦。
這個人心思縝密,這樣的時候都不忘留下應急的人,今天他和雙全能否逃出去,便不一定了……
殺手們行動迅速,這一聲令下後,除了兩個留下的,其余的人迅速上了馬,一甩韁繩便向前沖去。
陸子謙盯著底下的人,等絕大部分人過了鎏門的時候,猛地喝道「雙全,快推石頭!」
雙全全身緊繃,只等陸子謙一句話,立馬便伸手將最大最沉的幾塊推了下去。
][].[].[]
陸子謙一只手臂受傷,另一只幫著雙全一起用力。
雖說石塊質輕,可自高處落下還是有一定的威力。有那不走運的,被石頭正巧砸中了腦袋,當場便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陸子謙額頭上青筋暴起「雙全,繼續去拿石頭來!」
雙全大聲應了,一刻不停地將石頭運到崖邊推下去。
底下的人一片混亂,人聲夾雜著馬兒受驚的嘶吼,听起來分外熱鬧。
崖下的人已經倒下近半,剩下的人已經能夠對付越來越少的石塊。陸子謙看到崖下的情況,咬了咬牙,吩咐雙全「換小石塊,砸馬,不要管人!」
石塊的殺傷力已經不大,這個時候,唯有希望更多的馬兒不受控制,他們才能有一絲勝算。
……
如意能夠下床走動,已經是兩個月之後了。
院子里的老槐樹葉子開始泛黃,陽光似乎也不那麼毒辣。
這日午後,在屋里呆的渾身不舒服的如意終于忍不住,領了春桃和素兒出門逛街。
想起每次出門幾乎都能踫到徐朗的‘倒霉’經歷,如意特意和春桃換了衣裳,戴著有些厚重的紗面,與兩個丫鬟扮作一般人家的夫人,悠閑自得的逛了起來。
梁朝雖說男女之防甚嚴,可是如意已經成了親,在街上倒也不算顯眼。
京城繁華,遠遠不是三里鎮能比的。如意雖然和陸子謙來過街上,只可惜那次是晚上,又踫到了程毅,遠遠沒有盡興。
因此這次出來如意帶足了銀子,還特意使了一個小廝跟在後面拿東西。
傷口剛好不久,如意還有些虛弱,便扶著春桃的手,慢悠悠地走,看起來悠閑自在。
二樓雅間的徐朗隨意低頭一掃,便看見了樓下的如意。
流墨順著徐朗的目光,看見了走的慢吞吞的主僕三人,忍不住心里哀嚎。
這個陸大少女乃女乃,怎麼總在他家少爺眼前晃悠?!雖然是青梅竹馬,可畢竟傅如意已經嫁給了陸子謙,在流墨心里,如意早就不是那個喜歡纏著徐朗,屁顛屁顛叫他朗哥哥的小女孩了。
況且……
只要一遇到她們,少爺一定會做些不正常的事!
想起上次向徐夫人稟告徐朗要娶春桃之後,徐夫人把他罵的狗血噴頭的事,流墨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徐朗出奇的沒有出聲,只是拿著杯子,望著三個人的背影怔怔出神。
如意在宮里挨了板子,他自然是知道的。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以前的如意,即使對著現在這個不知哪里來的佔據了他的小意身體的孤魂野鬼,徐朗還是下不了狠心。于是原本打算娶了春桃如此這般報復如意的計劃也暫時擱淺。
畢竟她剛剛受了傷……
徐朗抿了抿嘴唇。
他還是舍不得她,這麼久了,也只會在兩個人見面的時候說兩句狠話罷了。
想到這些,徐朗不禁有些煩躁,他幾乎是強迫著自己將目光移開,落在春桃的身上。
這是他打算娶來報復如意的女孩子。
徐朗仔細打量著春桃。
容貌遠遠不及如意的嬌俏可愛,甚至不如素兒的明媚活潑,春桃只是素著一張並不出眾的臉蛋,溫婉地笑著,看起來沉靜自如。
徐朗煩躁的情緒忽然平靜下來。
如果能一直看著這張臉,貌似也不錯的樣子。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徐朗壓了下去。他喝了一口茶,平復了一下有些波瀾的心思。
一定是想小意想的有些糊涂了,居然會對一個小丫頭動心思。
徐朗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事情,專心品起了手中的茶來。
………
如意慢悠悠的走進一家衣店,四處打量著擱置在架子上的料子。
衣店的伙計殷勤地迎了上來,點頭哈腰「這位夫人,您需要什麼樣的布料?咱們家店,不是我吹牛,只有您想不到的,絕對沒有我們賣不到的……」
素兒白了那伙計一眼,哼了一聲「你可別吹牛,我問你,你這店里,天上的神仙穿的衣服,賣是不賣?」
小伙計一點也不尷尬,嘿嘿一笑「這位姐姐,您買身衣服,穿在身上,哪可不就是仙女穿的衣裳了?」
素兒紅著臉呸了一聲,扶住如意的手「大少女乃女乃,您看看可有什麼喜歡的?」
如意笑道「小丫頭,嘴上不饒人,吃虧了吧?」
素兒跺著腳撒嬌「大少女乃女乃……」
小伙計察言觀色,見這一幕急忙輕輕抽了自己的嘴巴兩下「瞧我這張嘴,得罪了這位姐姐,真是該打!」
素兒有些不好意思了,擺了擺手「沒……沒事啦,你做什麼打自己……」
如意在一旁看著,少男少女,年輕的臉上閃著光,讓人看起來就心情舒暢。
最後到底是在這家店買了幾匹布料,雖不是上好,做些家居的衣裳也是很可以了。
如意出門只帶了一個小廝,這許多布自然拿不下,又見天色有些晚了,便雇了一輛馬車。
小廝拿著一堆零碎的東西先回了陸府。如意主僕三個在車上說說笑笑,談論著今天看到的中意的首飾。
等到如意覺出不對的時候,馬車正飛奔在不知名的路上,看樣子不知離陸府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