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結束,路清河就匆匆忙忙的跟著華校長,丁振江帶隊出發安沙市。
路清河在離開之前,把需要新建房子的設計稿給了爸爸,還給干爸和路起利寫了一封信,以及一份下古村重建的建議與規劃。
「清河,去了一定要听華校長丁老師的話,有什麼事就馬上打電話回來知道不知道?還有,每天晚上都要給爸爸打電話,爸爸都會準時在電話旁等著的。你二姐的事,你不用擔心,過幾天,我就送她去梭洋市。」
路強真是不放心,第一次讓清河離開自己,還這麼遠,這麼久。
「小四,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生病了知道嗎?別貪吃涼的,不能覺得太熱就穿得少,知道了嗎。」大姐和小夢左右拉著清河的手舍不得放。
「小四,這是我給你的零花錢,想吃什麼自己買。如果沒錢了,記得找][].[].[]你們丁老師借也沒事,回來三姐,還有二姐一起幫你還錢。千萬別委屈了自己,在大城市別亂走,注意看車,不要跟陌生人。」三姐拿著一個小錢包遞給小四,也不知道二姐和爸媽怎麼照顧小四的,越來越瘦,還不見長高。
看看小夢,白白胖胖的,比同齡人還高了許多。
「對,你三姐說的對,家里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我到了梭洋市也會天天打電話回家的,等我安定好了,我把聯系電話留家里,到時你也可以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二姐也是不放心,這幾天媽媽對小四的疏離太明顯了。
還有媽媽現在和爸爸相處,也變得別扭起來。
「好啦好啦,我都這麼大的人了,一定能照顧好自己的,有華校長和丁主任陪著不會有事的。我自己也帶了錢,你們不用擔心,我會每天都打電話回來的。等著我的好消息吧,我肯定能拿獎回來。」
就算不能拿獎回來,也會辦成自己前世需要做的事的。
磨磨蹭蹭好一會,學校里喊來的車都在他們家門口等了好一會,實在是還要去縣城接人,車喇叭按了好幾下,路清河背了個大背包,還提了個謝長松特意讓大姐,幫她帶回來的小旅行箱。
路清河走後,林古村就迎來了好消息,路起利的工程隊在要村子里招人了,每天每人十五塊錢。不用出外面做事,就在河源縣做事就可以了,不過需要去縣城參加半個月的培訓,培訓期間包吃包住還每天發五塊錢。
玉雲鄉的銀行信用社也出了通知,只要能拿出村委會打出的損失證明。就可以在銀行信用社里貸款,金額大小由損失的多少決定。連豬,牛,鴨之類只要有村委會核實過的證明,一樣可以貸到款,利息也極低。
很快本來那些在廣東打工,擔心家里發洪水的人也都回來了,向路起利的工程隊報名。還有下古村那些決定需要建房子的,如果是要路起利的工程隊建的話,工錢先付一半,還幫忙設計房子樣式。
很多人一听說是用青磚,大多都不樂意。路強和路起軍兩家都在第一時間就決定了按設計稿建房子。且直接把房子的地基在原來的基礎上加高到兩米,路強把自家邊上的三間破層高價買了回來。
路起軍本來是想和路強做對面鄰居的,但是幾個兒子都不同意,特別是老三和老四都反對。他只好在原地建,不過幾個兒子的房子,以後還是得靠他們自己賺錢建。路起利也決定把自己的房子給建了,就建在了哥哥家隔壁。
三棟房子同時動工,一下子就把全村的勞動力都用上了。男女都有,好不熱鬧。
「我嘖嘖,那圖紙上的房子真是漂亮,居然和路老師家的那房子有的一拼。听說那用青磚可以節約很多錢,等我家兒子過兩年娶老婆了,我也得按這個樣子建一棟,真好看,听說只要五萬塊就可以了。」
「是吧是吧,我們家現在天天擠在我大哥那邊,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就等著看阿強他們的新房子,要是好看,又不貴的話,我是打算去借款建一棟,小點也沒事,總比擠別人家舒服。」
「沒錯,起利那麼大個老板為了幫我們村,居然還願意先收一半錢,人工費可以後以再給。嘖嘖,這得貼多少錢,我看是看明白了,我們林古村第一富,肯定是路起利了。他十幾歲就出去打工,做包工頭,在縣城買了好幾棟房子,嘖嘖,可了不得。」
「嗯嗯,我們林古村真是好得沒話說,我家女兒的婆家,一直讓我幫他們家的幾個兄弟說親。你們可還知道,誰家的女兒到年齡了呀?我問了好幾個,都早早就被訂了呢,都怪我們村條件太好。」
「能不好嗎?地有錢分,幼兒園也有。現在連建房子都只出材料錢,你做完自己的去幫別人還有錢拿,這種好事,別人看著都眼紅。」
村子里大家都在討論著,時不時的一批人就去縣城做培訓;時不時的就有年輕人過來看親,說親;完全不像才遭遇過大洪災洗劫似的,反而更是生機勃勃。
路清河他們坐了二十一個小時的下上鋪的大巴車,才到省會安沙市。比坐火車去梭洋市還累,路清河差點累得吐白沫。沒辦法,她暈車的毛病太嚴重了,真的是差點嚇壞了幾個隨同的老師和學生。
「還沒醒呢?明天就要比賽了,能不能上呀?」
華校長站在病房外面,他和丁振江都要急死了,路清河這個孩子暈車嚴重到,他們一到安沙市就進了醫院。本來以為進了醫院能好些,結果一直發燒,身體更是虛弱得不行。
明天奧數比賽第一場就要開始了,這樣的路清河,都不敢放心送過去了。
「爺爺,丁老師不如就算了吧,她這樣就是我們一起去了,要是暈倒在比賽場怎麼辦?」華莫寧是真的覺得路清河身體弱得不行,就是一趟長途車就把她累成這個樣子,真是太沒用了,一點也不符合小妖怪這個名字。
病房門被里面照顧路清河的護士打開︰「她醒了,請你們進去。」
此刻的路清河臉色蒼白,但是整個人都很有精神,笑起來眼楮也很有神︰「華校長,丁老師,我沒事了,一會跟你們出院,明天可以參加比賽。」衣服也由護士幫她換了回來,整個人除了臉色差點,其他都好。
「真的,我沒事了,下午和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這可是全國性的華羅庚金杯賽,走到這一步了,路清河是沒有打算放棄的。
「讓清河試試吧,不然太可惜了。」經中華也像他們一樣擔心路清河這個假小子,可是他覺得,他們三個,就是加上其他一起來的那些人,也沒有路清河的希望大。
華校長給他們出的各種奧數試卷,做出來分數最高的一直就是路清河。路清河生病請假那麼多天,依然是她。
經中華上網查過,華羅庚金杯奧數比賽,參加的就有幾十萬人,能到安沙市比決賽的,也有好幾萬,明天是第一輪,且要刷到三分之二的人。這麼高的淘汰機率,多一份希望不是更好麼。
丁振江和華校長商量了下,又問了醫生,路清河可以出院,明天堅持兩個小時答一百道題的考試是沒問題的。但還是需要多請注意休息,不能太過勞累,路清河這病還是得養。路清河跟著華校長他們回了賓館,除她在睡覺外,華莫寧和經中華,都被華校長親自加班加點的復習。
次日一早,路清河跟著大部隊吃早餐,早餐還是路清河前世最愛吃的湯粉。來安沙市三天,路清河都是在醫院度過的,現在燒也退了,吃了兩大碗的湯粉,看得華莫要和經中華嘖嘖的詐舌。
路清河這假小子,是真的恢復了,看這胃口好的,比他們男生還要大。
比賽的地方是安沙市的三所高校,參加比賽的學生太多,參考的學生都打亂分散在不同的學校考。路清河跟著丁振江,華校長帶著華莫寧和經中華去了另一所。準時所有參考生都進了教室,帶隊的老師都坐在休息室等。
兩個小時而已,對等待的老師們來說那是很漫長的一段時間,可是對于緊張答題的學生們而言,兩個小時根本就不夠。
路清河覺得自己真的很緊張,有些擔心,真的怕自己答不出來。前世高考的也不過如此了。再加上,重生後的她比前世聰明多了,還有類似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沒什麼好怕的。安慰著讓自己心靜下來,拿著筆認真答題。
奧數一百道題,真的不容易,比華校長或者是在市里考試的那些都要難許多,還好,她做的習題沒有一萬也有一千了,很多題型都是她做過的,放松後,做起來,路清河就順多了。
憑第一感覺做每一道題,等她寫下最後一個答案,考試時間剛好到。她/上/交試卷前還檢查自己的姓名沒錯後,才放心。
等路清河出來,丁振江已經站在了門口,遞給她紙巾,把虛汗擦一擦,又遞上一瓶牛女乃讓她補充體力。明天就可以知道今天考試的結果,等結果出來,他們才能決定走還是留。
「路清河,感覺怎麼樣?難不難?對這次考試把握如何?大概能估多少分?」考完試讓學生自己猜分數都是相當正常的,丁振江一直教的是語文,對路清河的語文只要不涉及拼音的話,路清河語文離滿分也就差個五分以內是沒問題的。
路清河的數學也是滿分,奧數題也做得很好,丁振江也知道。她能在全縣,全市得前三名,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了。這次到安沙市來,幾萬人,丁振江就沒什麼底了。再加上路清河昨天還在生病的情況下,丁振江對她的成績多少沒報多少樂觀。
擦了擦汗,一口氣還帶腥氣的純牛女乃喝掉,路清河才開口︰「丁老師,你這牛女乃哪買來的,有些腥,才擠出來的吧。」
丁振江被路清河心大的答非所問氣到了︰「為了這瓶牛女乃,我花了三十塊錢幫你換的。知道我急,還跟我鬧,有沒有把我這個班主任放在眼里?」丁振江感嘆,他從來沒有這樣照顧過人。
像路清河這樣的學生,他和華校長一樣,都會不自覺的就去細心的照顧與關注。
路清河笑道︰「當然放眼里了,你看我眼楮。我覺得下一輪,我應該是沒問題的,我今天狀態很好。我們現在要不要去和華校長他們匯合?」路清河打算著,明天要不要找個借口出去?
「行,我們先過去賓館跟他們匯合再說。」集合後,路清河吃過飯,就被強行壓著休息,根本就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華校長帶著華莫寧了安沙市的家,丁振江帶著經中華去逛街了。
路清河一睡,就睡到第二天的清晨四點。
她起來的時候,丁老師他們還沒醒。路清河帶上錢,寫了紙條放在前台,讓他們到時交給丁老師。安沙市可是她前世生活了八年的地方,比老家還要熟悉。大大小小的街道,她真的太熟了。
只是九八年的安沙市路清河並沒有見過,她見到的是二零零六年時的安沙市。很多大樓都還沒有,很多地方都還沒有規劃。就連出現在自己夢的那個區,也都還全都是個矮房子,路清河擠上公交車,轉了兩趟,下車後往那破爛的菜市場走去。
目的地,是前世在逃離溫元杰的那三個多月,收留她,照顧她的地方。
「要是十年前,有人幫我們家一把,我也不會來做皮肉生意,不會做成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對不起,你現在趕緊走吧。我會另外帶一個女孩子送上去的,你還小,好好讀書,早點離開這里吧。」
「你怎麼在路邊呀?沒地方去?如果不嫌棄就住我家吧。」
「你個笨蛋,懷孕了還不好好休息?不會做飯沒事,好好休息,我來做,你現在不能吃太辣的,我洗了隻果了,你先吃隻果。」
「嫁個有錢人也好,不必為錢發愁,好好過日子。」
那個才三十出頭的女子,盡是悔恨,說不出的難受。
遠處傳來,幾個婦女的叫罵聲,路清河湊熱鬧的圍了過去,只見兩個女人撕扯一起滾在地上,兩個人誰也不讓誰,旁邊還站著個高高瘦瘦的男人。
「你他.媽的這麼不要臉,搶走錢利多就算了,現在連的店鋪也沒想搶?我告訴門都沒有,這店我賣了。你別以為搶走房產證明,就可以用了?真不是個不要臉的東西。錢利多,我告訴你,我要告你,告你重婚罪。」
高高瘦瘦的男人正是女人口中的錢利多,終于忍不住沖上前就往罵他的老女人大.腿上狠狠的用腿踢,順手就拿著一張椅子砸了下去︰「告我,我讓你告。梁春秋,趕緊把賣店鋪的錢給我拿出來,不然今天我就打死你這個臭娘們。」
錢利多的加入配合著那個年輕女人,手腳並用直往梁春秋身上招呼,圍觀的人,硬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
「啊,啊,錢利多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一輩子都不舉。」梁春秋大腿就被錢利多生生的給砸斷了,那撕心裂肺的痛處傳達到心底,眼淚也疼得直掉。
路清河一個恍神不及,那個已經被打躺在地上的女人,就是前世在錢美美家看到的那張黑白照上的女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