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桓听了司徒媗的這個請求,很是為難的說道︰
「只是這是你們育芳苑的內務事,我實在不宜插手。」
「剛才公子把小女子的姓名听成是司媗,司媗是……」司徒媗話鋒一轉的問道。
「是一個故人。」黃桓淡淡的答道。
「我是否哪里長的像是公子的故人?」司徒媗接著問道。
「長的沒有一分一毫的相像,性子倒是有幾分的相似。故人已逝,談她作何?」黃桓拉下了臉。
「公子不會沒來由的與我只踫了一面,就想著要替我贖身。所以我很是好奇,公子莫怪。」司徒媗笑著道。
她這樣一說倒讓黃桓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你頭上的簪子可借我看看嗎?」。黃桓問。
「只是簪子一去,我在公子面前披頭散發的,實在是失禮的很。」司徒媗故意道。
「又不是沒有過。」黃桓說的是第一次在怡紅樓踫到時的情景。
司徒媗側頭微微思量一番,站起身來把窗台前的白玉木蘭花瓷瓶中的桃花抽出一支來,用剪刀剪去了多余的花枝花朵,單留了最頂頭的那朵桃花。
她拿下了固定自己發髻的銀簪子,把這支特別的桃花簪插到了發上。
整個過程黃桓眼楮眨都不眨一下,就那麼呆呆的看著。
司徒媗是背對著他,他看著她的背影,總是莫名其妙的想起錢司媗來。
實在不是他痴情。而是她們的動作太相像了,尤其挽發髻的手法。
司徒媗整理好了如緞的秀發,這才款款走過來。把銀簪遞給黃桓。
「公子想听關于這支簪子的故事嗎?」。司徒媗問道。
「哦?這支簪子還有故事?」黃桓故作驚異。
「每個物件的身上都可以說是有故事的,不過我心中的故事和你心中的故事略有不同罷了。」司徒媗傷感的道。
「不如我們交換彼此心中的故事怎麼樣?」司徒媗又提議。
「這個想法極其有趣,那就請九姑娘先來講述吧。」黃桓道。
「也好,只是我這個故事悲傷的很,希望不要打擾了公子的興致,壞了公子的心情。」
「這支簪子是我的養父母送給我的,你也許不知道。農家人生活清貧的很。這樣的一個發飾對于他們來說是極其貴重的。之所以用了家里的兩頭母雞換來這麼一個不實用的物件,實在是被這簪子身後的故事所打動」
「那時我尚年幼,很多故事的細節都記不清楚了。況且我也是從我養母的口中听來的。」
「據說賣簪子的是個襄州商人,他說簪子本來屬于一個江州女子。那是一個極其感人的愛情故事,一對兒年輕人相遇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本來會像眾多人那樣擦肩而過。也許是月老在天上為兩人牽姻緣。那女子摔倒在男子面前。女子頭上的發簪和男子手中的扇墜纏繞在了一起。」
「女子不顧一切和男子私奔了,從此過上了幸福美滿的日子。」
司徒媗說完了。
司徒媗每說一句話,黃桓心里就百感交集。這故事不正是說的他和錢司媗嗎?不過那幸福美滿的日子有些妄言。
「既然這支簪子是他們美好愛情的見證,那簪子怎麼會輕易落到了外人手里?」黃桓問道。
「簪子是養父買給養母的。他一輩子也沒送過什麼禮物給養母,不知道怎的在集市上听了那襄州商人的三言兩語就把簪子給買下了。說是賣簪子的人說了,這簪子是有靈性的,擁有的人會白頭偕老。」
司徒媗繼續胡謅騙黃桓道。
「既然有靈性,那簪子的女主人就不該把簪子輕易讓了出去。」黃桓隱約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
「那商人說是他們的孩子生了病。沒錢醫治,所以才把這支如此有意義的簪子給賣了。」司徒媗又道。
「他們哪曾有什麼孩子。」黃桓忽然說了這麼一句來。
「公子。這只是個故事而已,你怎麼知道她們有沒有孩子。」司徒媗細細觀察他的眼神。
「我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黃桓尷尬的笑道。
「其實我自己想象出另外一個故事結局來。」司徒媗道。
「是什麼?說說看。」黃桓道。
「也許是那位男子負了那位女子,女子孤身撫養著孩子貧困交加,才把這礙眼的東西給賣了換錢。」司徒媗冷冷的道。
這句話如同一把石錘,重重的捶打在黃桓的心上。
母妃說過的,錢司媗已經死了。怎麼可能有什麼孩子,況且他和錢司媗定情的那把簪子在他那。就是因為母妃給了他這把簪子,他才相信錢司媗的確是被火燒死了。
可是眼前的這把簪子又如何解釋。
顯而易見,眼前的這把是仿制的。只是簪身上的那只飛鳥可是出自同一人手,這又說明了什麼?
黃桓被司徒媗這番真真假假的話語亂了心智。
錢司媗沒死?錢司媗死了!
孩子,什麼孩子?孩子怎麼回事。
「公子府上的兒女現今幾歲了?」司徒媗趁機問道。
她手心里捏著把汗,黃桓啊黃桓,想當初你一次放火害我不成。三年後又派人去殺我,奪我兒女,這筆帳我要和你慢慢算。
「什麼孩子?哪有孩子?我無兒無女!」黃桓心中正想著孩子的事情,忽然司徒媗問他這麼一句,他也不經思考,實話月兌口而出。
這下輪到司徒媗愣住了。
他說他無兒無女?這怎麼可能?
那自己的珅兒和珊兒哪兒去了?
看他如此魂不守舍的情景,說的應該不是假話。
這麼多年來,只要司徒媗一想起自己的兒女是被接到他們父親那里去的。心中會稍微有些安慰,不管怎樣,孩子的父親總不至于去害孩子。
可如今,自己的孩子卻不在他那?這中間出了什麼差錯?
是那個叫寧瑞的有問題嗎?她自稱是公主派來的,難道自己的孩子在黃桓的姐姐那里。
這沒道理啊,為什麼要把自己親弟弟有骨肉的事情隱瞞著。
何況黃桓說他無兒無女,又不是他府中兒女成群,為什麼不把他唯一的一雙骨肉送還給他?
司徒媗想不通,可是這些問題要先放下,目前是不能露出什麼破綻讓黃桓生疑。
雖然這番籌謀,終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樣的結果。不過至少司徒媗知道了,自己的珅兒和珊兒不在黃桓那里。而且黃桓至今無兒無女,這算不算是報應,司徒媗心底冷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