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麼呢!看什麼看,還不快點干活!」
孟遠想的入神時,忽然大夫人尖銳刻薄的聲音再次響起,給了他一個激靈,還以為是自己被發現了呢,回過神一看四周沒人才確定聲音是從里頭發出的,大夫人是跟里面的人說話。
只是里面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可憐竟然被罵的狗血噴頭,孟遠忍不住好奇要往里面看個究竟,但除了大夫人斜躺在躺椅上,半眯著眼楮吃瓜子肉。以及大老爺坐在對面茶桌旁悠閑自在喝茶之外似乎沒有第三人了。
那麼大夫人是在教訓誰,看大老爺這愜意模樣不像是剛被教訓過的,奇怪死了。難道還有隱形人不成?孟遠納悶的望著里面的一切,有些模不著頭腦。
但就在這時,桌子忽然動了一下,緊接著哀聲響起「哎呦,哎呦。」
听到有第三人的聲音,孟遠瞪大了眼楮踮起腳尖要看個究竟,誰知因為太過入迷,整個身體幾乎是貼在門上,偏偏門是半掩著的並非真正的關閉,所以整個人的力量把門給推開了,人也順勢倒了進去。
咯吱——突來的敲門聲引起大夫人和大老爺的警覺,二人不約而同站起身往門口望去。
「孟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說話間,另一個人從桌子底下站起,也好奇的王門口看,一看來人是孟遠又趕忙轉過身,背對著低下頭,雙手扭捏的放在胸前擺弄。
孟遠也是現在看清原來那個第三人是孫家少爺,他剛才躲在桌子底下是干嘛。
既然自己已經暴露也就無所謂了,索性就直接走過去瞧個究竟,方才因為桌子的遮擋加上孫大老爺坐在那里,孟遠從外頭望進去,目光正好被孫大老爺擋住,沒看明白孫少爺在里頭做什麼。如今已經進了屋子,索性就看個明白。
孟遠毫不客氣的繞開孫大老爺和孫大夫人,往里走,走進視線死角,仔仔細細將方才沒看清的看個清楚。
桌子右側是孫大夫人躺著的椅子,椅子放腳處有一些些腳皮屑屑。看樣子剛才大夫人躺在椅子上一直有孫少爺給她揉按腳背,難怪會說那樣的話也難怪從外頭看去孫少爺是蹲在桌子底下的。畢竟他人與桌子離的很近,加上是蹲著給大夫人揉腳,難免一不小心撞了桌子。
這下一切都清楚了,只是不明白孫少爺這麼狂妄紈褲的一個人怎麼會受孫老大一家的擺布,他不懂的反抗嗎?
這倒是又一個稀奇的地方,孟遠瞪著玩味的眼楮,雙手環胸,斜著腦袋邁著狂妄的步子一點點靠近孫少爺。然後在孫少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個轉身走到了他對面,直接看清了他的正臉。
青一塊紫一塊,頂著黑眼圈還眼淚汪汪的。「嘖嘖嘖,大少爺喲,你怎麼落魄到這種地步了,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被人欺負了還不吭一聲!」
孟遠左手托著右手右手模著光禿禿的下巴,十分稀奇的看著孫少爺,嘴巴里還吐露著冷嘲熱諷的話語。
孫少爺如今覺著虎落平陽頓感遭受委屈,咬牙切齒的瞪著孟遠,怒罵「好你個臭小子,少在這里說風涼話!若不是那臭丫頭平白無故把掌家人的位置叫出來,我會受到這種非人的待遇!臭丫頭,真是可惡,你快說你們是不是一伙的,是不是她讓你來看我笑話的!」
孫少爺越說越覺得窩囊,不提還好一提起孫締就咬牙切齒,他如今所受的一切全部都是那個臭丫頭搞出來的,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臭丫頭,毛還沒長齊就學人家整人,別給我逮到機會,否則有你好受的!」
孫少爺口中罵罵咧咧,孫老大一家子听的冷笑不止,覺著是看了一場好戲,孫大老爺更是到了杯茶給夫人然後夫妻兩拖著張椅子過來坐在一旁邊喝茶邊看熱鬧。
孟遠回頭看了看這些白眼狼,不想多說什麼,只是余光中厭惡的掃了他們一眼。心口處隱隱的為阿姐感到不值,阿姐啊,老天對你不公啊。
唉,孟遠暗暗嘆氣,尋思著孫老二爺竟然可以在最後說出那樣一句具有男子氣概的話,想必他的兒子也還有救吧,或許要把這樣紈褲子弟領上正途要花好些力氣,但他爹的例子足以證明一切皆有可能。也正因為他爹,孟遠才決定再幫一次孫少爺。
深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盡量使自己保持冷靜,然後用最平靜的言語與孫少爺溝通「你當真以為孫締是害了你嗎?憑什麼,她憑什麼要這麼做,這對她有什麼好處!」盡管極力克制,但說到後面,想到孫締出嫁時那幫子東倒西歪的應請隊伍以及亂七八糟的花轎。再看看孫少爺這執迷不悟的模樣,孟遠這個局外人都忍不住要咆哮了。
未免孫少爺因此而不听勸,說到最後的一句話,孟遠頓了頓,雙拳緊握,盡量控制怒火才勉強將整句話字正腔圓的吐露出來。
但孫少爺並不買賬,反而瞪出更加理直氣壯的眼神看向孟遠「難道不是嗎?這丫頭一出生就鬧得轟轟烈烈滿城風雨,之後又謊話連篇的哄得女乃女乃的開心。然後趁機想先害我故意把我送到這個地方來,叫老掌櫃折磨我,就是想把我趕出去。好讓自己當掌家人。」
孫少爺說的一氣呵成,整句話下來似乎有理有據毫無破綻,但其實都是些過分的言語。
「她既想當掌家人又何必將大印交給別人!」
「那是因為她想當皇後了,畢竟皇後可比孫家掌家人的位置更有誘惑力!」孫少爺說的更加振振有詞。
孟遠听的有些吐血,總覺著胸腔中一股熱流將出未出,最後不得不咬緊牙關,通過牙齒縫透露言語,因為他一張口就恨不得將這不孝子生吞下去。
「她可是太後欽封的皇後,並且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是七年前就已經定下的。皇後之位對她來說是唾手可得的,你認為在早就注定的更高的榮華富貴面前她有必要對區區的小掌家人懷有幻想嗎?另外她已經入宮了,花轎這會恐怕已經出了城。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有必要對掌家人的位置握手不放嗎?相反,你才是孫家唯一的男丁,你才是將來的掌家人,偏偏渾身上下一塌糊涂毫無用處!她的一番苦心你根本不會明白!唉,孫家怎麼出了你這樣的不孝子孫!」